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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住!长矛手!刀牌手!挺住!”“弓弩手,射箭!”“熬过去!再坚持最后二十息!”袁军军阵之中,屯长、都伯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奋力劈砍,一边大声激励着麾下士卒的士气。此时此刻,他们早已不指望能挡住这些汉骑了,他奶奶的!这些杀神快些滚蛋吧!
“闪开!”张邈爆喝一声,手中的宝剑猛地向右抡圆,划过一个袁军都伯的颈项之间。那都伯口中嗬嗬连声,双眸之中的生命之火迅速黯淡消逝,终于,噗通一声儿,他倒下了。他奶奶的!就属你嗓门大!上窜下跳,聒噪得我心中异常愤懑。如今,世界终于清静了!
噗哧!一杆长枪从左前方蓦然袭来,角度刁钻之极,直扑张邈胯下的战马。“幺哈?小样儿?滚开!”张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微笑,抬起左脚,一脚踹到了枪杆之上。噗哧!一阵巨力传来,长枪的抢尾猛地激射而出,洞穿了袁军长枪手的肚腹。“你??????”袁军长枪手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张口喷出一大蓬鲜血,往后一仰,重重地跌倒在地。
此时,张邈胯下的战马已经向西疾奔而出,跑出了数十步外。“跟上张老大!”“随我来!”张邈的亲兵们纵马急追,数百只马蹄从袁军长枪手的躯体上踏过,刹那之间,地上就剩下了一团团烂肉,仔细观瞧,似乎还在微微蠕动。汉骑身后,死者枕籍,到处都是暗黑的鲜血。
仅仅过了数十息,汉骑就凿穿了袁军的步阵,一路向西滚滚而去,在他们身后,是咬牙切齿穷追不舍的袁军异族骑兵。“收拢军阵!放他们过去!”负责防守的袁军将领们大声怒吼着下了命令。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急促的鸣金之声大起,侥幸生还的袁军步卒们长出了一口气儿,急速向中间紧缩。他奶奶的!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这一颗大好头颅还在俺的脖子上!上到屯长、都伯,下到普通士卒,都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头上脸上的涔涔冷汗。
眼前是广袤的旷野,树木从左右两侧飞速消逝,身后袁军异族骑兵的怒吼声不断传来,张邈抬头四顾,袁军大阵已经被他甩到身后,只是不知道战损如何。坚守昌邑的关键,便是内有步卒,外有骑兵,形成掎角之势。如今不小心中了袁军的毒计,这昌邑城还能守得住吗?
呜??????呜??????呜??????就在此时此刻,呜咽的号角声蓦然响起。猝不及防之下,张邈抬眼四望。数息之后,他终于看明白了。在昌邑城南,距离他三四里处,一支骑兵正在向他疾速冲来!看那架势儿,至少有四五千之多。这些骑兵个个张弓搭箭,满脸狞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弓骑兵无疑。坏了!张邈顿时吓了一大跳儿。只有塞外异族才有这种弓骑兵!
一杆文字将旗之下,一员大将拍马舞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此人非是别人,正是袁绍麾下的上将,文丑是也!“张孟卓,今日死在我的刀下,是你的造化!随我来,将他们斩尽杀光,一雪前耻!”文丑的嗓门极大,说起话来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人两耳嗡嗡作响。
唉!这次真他娘的完蛋了!张邈心中暗叹道。“将士们,马革裹尸的时候到了!”仅仅就在一刹那间,张邈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三军主将,若是有一丝畏惧之心,这一场大战就会必败无疑!他舌绽春雷,大声怒吼道。与此同时,他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发起了决死冲锋!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即便是我张邈今日战死沙场,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就在张邈率军与袁军精骑激战之时,昌邑城头的战局也曾逐渐变得明朗起来了。
七千汉军精骑发射出漫天火箭,焚烧袁军粮草辎重的那一瞬间,整个昌邑城头的守军瞬间发出了阵阵欢呼之声。“袁军的粮草辎重被一把火烧光了!”“我们打赢了!”“看看龟孙子们吃啥!”“汉军威武!”“张都督威武!”汉军们大声怒吼着,手中的环首刀和长矛舞得泼风一般,将眼前的袁军一个个砍倒在地。袁军的粮草都被烧光了,胜利距离我们还回远吗?
自古以来,打仗打的就是粮草后勤,打的就是军心士气。一见己方骑兵大获全胜,臧洪立刻传令擂鼓。“大家伙儿加一把劲儿,把这些杂碎们都赶下昌邑城头!我臧洪说话算话儿,今天晚上酒肉管够!”“诺!”“诺!”“诺!”听闻此言,昌邑城头的汉军立刻就爆发出了阵阵怒吼。数日苦战,大家伙儿的嘴里都淡出鸟儿来了。难得臧使君开恩,我等须得奋力作战!
一时之间,昌邑城头的汉军士气大盛,一个个双目赤红,悍不畏死,潮水般冲了上去。城头袁军久战多时,早就精疲力竭了,如今一见己方粮草辎重尽数儿被焚,士气大跌。被汉军一连几次冲锋杀得大败,立脚不住,一连丢了几个桥头堡,这才堪堪在东北角立住了脚。
转瞬之间,汉军骑兵中伏,转身逃跑,袁军战鼓咚咚,伏兵四出,前有猛虎,后有群狼。城头的敌我双方俱都看得呆了,他奶奶个熊!胜负之间,竟然转换得如此迅速?“将士们!城外的汉军骑兵完蛋了!彻底完蛋了!随我来!杀出一条血路,打开城门!迎接主公进城!”
颜良是百战良将,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怒吼一声,拎起自己的长枪,带着百余亲卫杀向汉军。“他奶奶的!杀出去!”“汉军败了!”“昌邑城,完了!”此时,城头之上的袁军也都回过味儿来了,城外汉军骑兵中伏大败,城内就剩下这些郡兵了。此时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大家伙儿发一声喊,脚下虎虎生风,各持刀枪,奋勇向前,和汉军厮杀在一起。
昌邑城头的汉军鏖战多时,早就精疲力竭了,方才的一轮猛攻,不过是鼓其余勇罢了。如今一见城外汉军骑兵中伏,被袁军精骑衔尾急追,心中那一股儿气儿立刻就散了。心中的气儿一散,立刻便觉得骨软筋麻,浑身乏力了。被袁军一连几次冲锋,打得立脚不住,连连后退,不但方才收复的几个桥头堡尽数丧失,就连北城和东城,也都尽数失陷,落入敌手了。
在乱军之中,颜良将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之上,连杀数十人。瞅个空当儿,颜良带着数百亲军步卒,顺着城垣杀下城来,来到城门洞中。守门的军侯一见,连忙带着百十个汉军步卒上前接战。“滚开!”颜良手中的长枪挽起一朵硕大的枪花,迎面刺来。那军侯一见,连忙挥舞长矛上前阻挡,只听得扑哧一声儿,长枪洞穿了他的胸膛!
噗通,那军侯的尸身缓缓向后倒下,双眼之中满是惊诧和错愕。颜良大步上前,一连斩杀了十余人,此时,城门洞中,汉军已然尽皆战死了。“把尸体拖到一边儿,打开城门,。迎接主公入城!”颜良伸手抹了抹满头满脸的鲜血,淡淡说道。“诺!”左右亲兵轰然一声应诺。
数十息后,昌邑城的东门轰然洞开了,颜良骑在马上,望着袁绍立马之处深施一礼。
“主公,颜良幸不辱命!昌邑城门已开,请主公入城!如今,这昌邑城终于姓袁了!”
第1208章:老子今日怕是要战死沙场喽()
袁绍立马在高岗之上,手搭凉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战局。看到七千汉军中伏之时,他不由得仰天长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孟卓名列‘八厨’之一,声名盖世。不成想却中了一个后生小子的埋伏!我的三个儿子之中,显奕虽然不及显思干练,却也称得上良将喽!”显思是袁谭的字,显奕是袁熙的字,此外,袁尚字显甫,兄弟三人,都以显字为字。
袁绍的三个儿子之中,幼子袁尚聪明伶俐,酷肖乃父,颇得袁绍宠溺。长子袁谭精明干练,文治武功都有两手儿,已经是袁军之中独当一面的大将了。上有精明干练的哥哥,下有备受老夫宠溺的弟弟,如此一来,袁熙的日子就过得不怎么样了。事实上,他早已被边缘化许久了。袁绍东征之前大封诸子,袁熙得到了徐州牧的官职,虽然是个虚头儿,可是比起大哥的青州牧也不遑多让。故尔,袁熙感奋于心,时常思量着要多立军功,和兄弟们比一比。
今日这一战,袁熙布下香饵钓金龟,成功打了张邈的埋伏,实在是出乎袁绍的预料之外。当着左右文臣武将的面儿,袁绍如此言说,实际上是承认了袁熙的才干不下于长兄袁熙。对于袁绍而言,这是极其难得的。即便袁熙不在身边儿,日后自然有小耳朵儿前去禀报邀功。
“主公所言甚是!显奕的这一招儿妙计,张邈麾下的汉军骑兵就此了账,实在是难得的大捷!自此以后,显奕之名,必将传播于天下!”审配身为奋威将军,有督率诸军之责,此时正立马在袁绍身边儿。在袁绍的众多谋士之中,他是最懂袁绍的,当即满脸微笑附和了。
袁军的情况并不乐观,内忧外患都有。如今内忧消解,可以全力对外,审配岂能不喜?
就在此时,昌邑城的东门轰然洞开,颜良将军卓立在城门之外,左右有数百骑兵翼护,正在向袁绍拱手示意。远远望去,颜良手持长枪,稳稳地坐在战马之上,他的脸上、身上满是血污,背后的颜字大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左右的骑兵张开圆盾,小心翼翼地注视四周。
在颜良马前,城外的袁军步卒潮水一般向昌邑成内涌去,他们的脸上满是惊喜。为了早日攻陷昌邑,主公不惜许下了“攻下昌邑城,三日不封刀”的诺言。主公许下的诺言言犹在耳,昌邑城的东门已经被打开了。此时此刻,每一个袁军步卒心中都被巨大的惊喜煎熬着。快点儿冲进城去!好生大肆抢劫一番!财帛子女、粮食辎重,昌邑城内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冲呀!”“冲进昌邑城,三日不封刀!”“他奶奶个熊!冲进城之后,先找一条街给老子封了!老子要抢个痛快!抢个舒服!”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动地,袁军步卒个个面带喜色,脚下生风。更有那聪明的将领,私下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儿,并且作出了极其妥善的措置。
袁绍立马在高岗之上,望着眼前振奋人心的战局,心中不胜嘘唏。此次他排除千难万险,督率十余万大军浩荡东来,为的就是死中求活,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今日,愿望终于达成,他岂能不唏嘘落泪?无论如何,有了昌邑城中的粮草辎重,他麾下的数万大军就再挺上几个月。到那时,是向西继续攻略兖州,亦或是回师向东攻陷徐州,俱都有了变现的可能。
“百战艰难,终获大胜,这便是争霸天下的乐趣所在!”想到这里,袁绍口中喃喃自语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以麾下乌合之众,围攻昌邑数日,战死者络绎于途,枕籍相望,令人不忍卒视。好在百战功成,终于攻陷了昌邑,还锻炼出了一支百战之师。
“主公!依我之见,还是速速入城为好。一来振奋军心,激励士气,二来速速入城,组织防御,一旦那吕奉先的援军赶到,也可以背城一战!我军围攻昌邑数日,汉军绝对不会坐视,想必汉军的援兵已经近在咫尺了。若是稍有迟疑,待到敌军赶到,我军就要危险了!”
就在袁绍心中五味杂陈之际,一旁的审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遐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儿。“这个??????”袁绍好谋无断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又陷入纠结之中了。“正南误矣!此言大谬也!”袁绍还未开口,一旁的大嘴巴许攸又大摇其头了。“既然知道汉军的援军近在咫尺,为什么还要入城呢?主公,应该立刻下令,颜良将军控制城垣,辎重兵立即入城,将府库蓄积尽数儿装车运出城外。一旦府库搬空,我军立刻启程,向东攻略徐州。”
许攸的话音方落儿,田丰就在一旁帮腔了。“主公,子远之言大善!那吕奉先旦夕可至,他的麾下都是骑兵,追亡逐北,天下无人可挡。若是不尽快撤军,一旦让汉军精骑缠上,大势去矣!况且,显思独守青州,兵力单薄,一旦一旦吕安挥师南下,他用什么来抵挡呀?”
“元皓,你的话才没有道理!既然吕奉先麾下的骑兵追亡逐北,天下无人能档,即便是我军早走晚走一两日,又有什么关系?莫不如背靠坚城,据城死守,同时派遣精锐骑兵火速向东攻略徐州。一定要在汉军反应过来之前大败刘玄德,攻陷徐州,以为青州、兖州屏障。”
审配一翻白眼儿,老实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审配果然是最懂袁绍的谋士,他一开口,不但给袁绍指明了方向,还拿出了具体措置。。那就是用行动缓慢的步军坚守昌邑城,用行动迅速的骑兵向东攻略徐州。审配此言一出,袁绍的双眼立刻就亮了,如此,才是两全其美的好计策!正南呀正南,你不愧是我麾下最有才干的谋士!此计进可攻退可守,称得上妙计!
想到这里,袁绍举起右手,朗声说道。“正南此言大善也!传我的将令,颜良、文丑两位将军督率所部,控制昌邑城,全歼汉军。淳于琼所部立刻赶赴昌邑城西,与陈宫激战,限令一个时辰内攻陷堡垒群。解决昌邑周围的汉军之后,淳于琼留守昌邑,大军立刻向东!”
许攸和田丰一见袁绍已经有了措置,俱都退到一旁,沉默不语了。在他二人心中,对于袁绍的措置暗自腹诽,袁军虽然号称十余万,可是,十有六七都是乌合之众,否则,一个昌邑城怎么能攻了这么久?久战之后,剩下的虽然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卒,可惜人数太少,满打满算不过四五万。如此单薄的兵力,还要分兵守卫昌邑,一旦汉军援军赶到,又该如何抵挡?
“诺!”袁绍左右的亲兵轰然一声应诺,顷刻之间,鼓角齐鸣,将袁绍的命令传了出去。
接到袁绍的军令之后,老将淳于琼不由得满脸苦笑了。他奶奶的!袁本初呀袁本初!你这是打仗杂牌军靠前浴血奋战,摘桃子时嫡系上前,我等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我军在昌邑城北浴血奋战,眼见得昌邑城马上就要被攻陷了,大家伙儿都眼巴巴地像冲进城去发一笔小财儿,你他娘的却让我去啃昌邑城西最难啃的硬骨头!你叫我淳于琼如何向麾下士卒交代?他有心违抗军令,冲入城中大肆抢劫一番,可是,细思之后,他还是长叹一声儿,接了将令。
此时此刻,昌邑城头的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臧洪再次身先士卒,带着麾下硕果仅存的两千郡兵狂呼酣战,充当了救火队的角色。城头的汉军汉军受到他的激励,一个个红着眼睛,悍不畏死地和不断涌上城头的袁军展开鏖战。无奈袁军士气旺盛,人多势众,他们不得不步步后退。“和狗日的拼了!”臧洪一声怒吼,再次带着亲兵扑了上来。“对!和狗日的拼了!”“为了保住昌邑城!拼了!”汉军们发一声喊,和城头的袁军再次杀成一团。
再看昌邑城西,有坚固的堡垒群为依托,陈宫的部队损失并不大,可是,淳于琼的军队参战之后,他们的压力就大了起来。淳于琼部下的军卒都是打仗打老了的老油条,一袭直裾从先帝的西园军一直穿到了现在,打起仗来奸狡如狐,什么招数儿黑就使什么招数儿。有一条,这帮老油条最爱惜自己的生命,等闲让汉军的床弩和投石车逮不住。汉军的大杀器逮不住人,袁军投鼠忌器,两边儿都心存顾忌,麻杆打狼两头怕,一时之间,汉军还能坚持得住。
城西的旷野之上,文丑的五千骑兵和袁熙的两千多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