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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文良该不会认为自己和张华有什么关系吧?彭长宜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他,他记得当时回答彭长宜的时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有些事,他也必须模棱两可,无论是对樊文良还是彭长宜,甚至是丁一。
想到这里,江帆苦笑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叫屈。
江帆知道,直到现在,说起张华这个人,无论是丁一还是彭长宜,心里都是有阴影的,尤其是他还将张华调到阆诸自己的眼皮底下,尤其是丁一,她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知道的这事,心里肯定有想法。
但是只有江帆自己心里明白,当他准备跟张华谈婚论嫁的时候,他从彭长宜口中得知丁一还在等他时,回到草原后,他就跟张华摊开了,告诉了张华自己跟丁一的事,从那以后,他们从来不再谈个人之间的事了,只保持朋友关系。
后来,江帆调回来后,袁其仆因为家属身体关系也调回来了,有一次江帆去北京看老领导,老领导当时跟他说,让他想想办法,把张华也调到阆诸去,当时江帆就问他,为什么不调北京。袁其仆说:“还是先在阆诸过渡一下吧,另外我刚回来,有些事也不好办。”
那个时候,江帆就隐约感到袁其仆跟张华的关系应该是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可以肯定地说,绝对是他回来后发生的变化,尽管他们之前关系也不错。
老领导的指示江帆当然要照办,何况张华的确医术高超,再有,往阆诸调个人,对于江帆来说易如反掌,所以,张华就来到了阆诸。
无论是丁一还是彭长宜,说起张华这件事时,他都表现的有些闪烁其词,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是不好说出口的,何况,许多事自己也是猜测。
但是有一点,就是袁夫人去世的消息,是张华通知的他,而不是袁其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联系应该是比较紧密的,尽管张华有大夫这样一个公开的身份。
不过,在葬礼上,用了心的江帆还是发现了端倪,他倒是没从袁其仆身上发现什么,他是从张华的目光里发现了内容,张华的目光,只要有机会,就会瞄准袁其仆,固然这里有对老领导担心的成分,但是那份痴迷和担忧是真实的,真实的让江帆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在整个葬礼中,张华始终都是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让樊文良对自己有了误解。
江帆暗自苦笑了一下,开着车,自然而然地直奔西城而去。
这条白杨大道,他不知走了多少遍了,但这次,他的心里还真没什么底气了。
往这里来,似乎是一种习惯,抑或是一种要完成的过程,尽管他明明知道,前方有个无情的铁将军,使他不得入内,但他还是想去。
这样想着,他就驶上了白杨大道,巧合的是,他刚把车停好,就看见陆原的车进来了。
他下了车,陆原也从车里出来。
陆原看见江帆,说道:“小一不在家。”
江帆就是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
陆原说:“她一大早就回家了,我妈他们下午从北戴河回来,她回家帮她嫂子干活去了,你不知道?”
江帆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陆原说:“我是来通下水道的,她说厨房的下水道堵住了。”
江帆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说着,就跟在他的身后往里走去。
陆原问道:“命苦。你今天休息?”
江帆说:“是的,昨天晚上樊部长来了,住在这里了,早上刚把他送走。”
陆原说:“那你是刚从宾馆回来?”
“是的,我陪着他住下了。有些工作上的事我也想听听他的意见。”江帆说道。
他们一边说着,就一边往里走。
来到门口,陆原手里拿着工具,他说:“你来开门吧?”
江帆尴尬地一摊手,说道:“我没钥匙?”
“她没给你钥匙吗?还是你一直都没有家里的钥匙?”陆原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
江帆说:“不是一直,是最近,她把锁换了,所以……”
陆原笑了,放下手里的工具,掏出钥匙,开开大门。
江帆趁陆原弯腰拿工具的时候,将大门的钥匙拔了下来,等陆原进去后,他关上了大门。
他看着手里这把崭新的钥匙,说道:“这是小一给你的?”
“是啊,她放家里两把,一把放老人那里,一把给我了,还不是让我来干活方便?我刚才来的时候杜蕾就跟她抗议过了,杜蕾说凭什么放着江记你不用,总是用我们家的人给你干活?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上辈子我欠她的,不用白不用。”
江帆笑了,帮着陆原将工具拿进院里。
来到屋门口,江帆手拿另一把钥匙开门,他认识这把钥匙,这就说明,她只换了院门口的锁,房门的锁没换,显而易见,外面换了,就是想阻挡他擅自入内。
打开门后,江帆就将大门的那把钥匙卸下。
陆原早就看见了,但他装作没看见。
江帆问道:“晚上爸妈他们怎么回来?”
陆原说:“邀请他们的企业有个大巴车,挨个送他们回来。”
“几点回来?”
“下午两三点钟能到家。”
江帆说:“这样吧,他们回来后休息一下,晚上我请全家吃饭,给二老接风。”
陆原说:“我没意见,不过你要先跟小一商量好,免得到时她不配合你。”
江帆听了他的话就是一愣,从陆原的话里,似乎他知道了他们夫妻的关系。
陆原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位市委记爱面子,就没在说什么。
江帆说:“她不配合我,有你哪?”
陆原说:“我配合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是无条件的,关键是你们不能穿帮。老爷子的身体不是很好,尤其是不能着急激动,这你知道。”
江帆看着这位大舅哥,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原转过身,脱去外衣,光着膀子就开始干活,他边干边说道:“妹妹换了锁,而你却没有钥匙,傻子都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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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被他弄痛()
江帆吁了一口气,说道:“她太任性了。复制址访问 :”
陆原闷闷地说道:“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性格里的确有任性的一面,但这种任性她不是随便耍的,也不是随便跟什么人都使,但她一旦跟你任起性来,说明问题已经相当严重了,要是不下点功夫的话,她就敢一条道走到黑,哪怕这条路上多么的孤独寂寞,她也会走下去,不会回头。”
江帆说:“你说的有道理,她现在就准备这样走了。”
“把铁丝递给我。”陆原说道。
江帆赶紧弯下了身,将一根盘绕在一起的铁丝递给他。
陆原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如果她开始任性了,就说明有某种力量促使她这样做的,这种力量,我敢打赌,就是你。”
“我?”
“是的,不是她最在乎的人,她是不会这样的,我了解她。”陆原说道。
江帆想了想说:“也许你说的对。”
陆原笑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着矜持的记大人,说道:“把水龙头打开。”
江帆伸手拧开水龙头,就见水盆不再积水,说道:“通了。”
陆原还在继续用铁丝晃悠着里面的通道,一边干一边说:“我下半年可能要搬走了,以后家里这样的活儿估计你要干了。”
江帆说:“没问题,你搬省城去吗?”
“是的,我买了房子,媳妇和孩子都跟我走。”
“这样好,省得两头跑了。”
陆原说:“所以以后家里的事就要多靠你操心了。”
“你尽管放心,别忘了我是学建筑的,尽管以前没干过,但难不倒我。对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陆原抬头看了看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那就照顾好妹妹,因为,我欠她的,我抢了她的父爱,如果不是我,她是不会去亢州工作的,如果不去亢州,她不会遇到这么多挫折,这一点,我一直内心不安。”
江帆听了陆原这话,心里就是一动,陆原的话让他尴尬得脸红了,但脸红的同时,他也很受感动,为陆原对丁一的手足之情而感动。但他的嘴上还是装硬地说道:“可是,她不会这样认为。”
陆原起身,拧开水龙头,说:“这就是她让人心疼的地方,很少抱怨,但是我心里有数,这一点,我始终觉得我们母子都亏欠她。”
江帆说:“这么多年了,你们早就是成了不可分割的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陆原笑了,说道:“这话,我跟杜蕾说过,我说我这一辈子都欠妹妹的,以后闹小性的时候,你做嫂子的多担待,今天,你是我说这话的第二个人,希望她不是那么不好处吧?我记得我和妈妈住进他们家没几天,我继父就说,小一是个最好相处的人,这话我信,所以希望你能善待她,。”
本来,陆原想跟江帆说的还有好多,但男人间的谈话向来就是点到为止,何况,凭江帆的学识和地位,远远轮不上自己给他去讲大道理的,尽管他们夫妻暂时遇到了危机,但是他相信,他们不会分开的,毕竟他们的爱情基础是牢固的,但也不排除这样冷淡下去会影响到夫妻感情。
所以,陆原又说:“妹妹的性格我了解,尽管她换了锁,但是我相信,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心里,她肯定给你留着一把钥匙,就看你怎么去开她这把心锁了。”
如果说丁一对自己真的死心了,江帆也不会相信,但是丁一最近的表现,的确让他感到了危机,所以他说话的语气里也就没了多少自信,他说:“但愿如此吧,也许,我可能要重走一回长征了。”
“哈哈。”陆原为江帆无奈和幽默开心地笑了。
江帆说:“跟我说句实话,买房子还差多少钱?”
陆原低了一下头,说道:“怎么说呢?差,会差很多,但是我准备办住房贷款,我跟杜蕾说,这次买房,我们不要再指望着家里的支持了,如果我们一点生活压力都没有,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困难,有助于家庭的凝聚力,有助于感情的粘度,所以,我们这次自力更生,双方家庭都没伸手,我以前买校区这个房子的时候,双方父母都接济了我们,我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这个口了,我从上大学到参军,到参加工作娶妻生子,可以说,都是家里帮的我,而妹妹却从来都没啃过老,我一个大男人,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再说老人们的那点积蓄也不容易,我相信凭着我的努力,能让妻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
江帆想了想说:“你这次买那么大的房子,如果全部是贷款的话,我估计你们要喝西北风了。”
陆原笑了,说:“也没那么严重,这几年我们也不是一点积蓄都没有,说实在的,我们挣的工资几乎都是干攒,吃喝的大部分都在老人那里,所以我跟杜蕾说我们要知足。”
江帆说:“你还是考虑周全,不能因为买个房子,生活质量没有保障。”
陆原说:“放心,需要的时候我会朝你们借的。”
江帆说:“那好吧。”
陆原再次检查了一下,确信下水道畅通无阻后说道:“我走了,他们俩在给老人的屋子搞卫生,有些活儿会用到我,头来的时候就说不让我在这里耽搁时间太长,剩下的活儿你收拾一下吧。”
“好,辛苦你了。”
江帆说着就送他出来,见自己的车正好被太阳照着,他就将车挪到了北面的阴凉处。他不想回去,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说不定陆原就会找理由让丁一回来。
重新回到屋子后,江帆拿起拖把,把厨房漏出的水擦干净,将厨房整理好后,他洗了手,走了出来。
他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干的活,他又到院子里转了转,实在闲得没事,就拿起一个小塑料桶,开始浇花。
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里,开满了小太阳花,五颜六色,非常艳丽、灿烂,这种花的生命力极强,无论生长条件多么艰苦,它都会绽放。丁一喜欢,丁一的母亲喜欢,丁一的父亲也喜欢,他甚至画过无数次这种小花。
给花浇完水,他忽然感觉这样闲淡的日子不错,难怪丁一迷恋在老房子的生活,他打开那台老式的电唱机,说真的,音质的确不如现在的音响,丁一喜欢它,除去一种怀念外,没有其它的原因。他忽然又想起彭长宜说的话,说丁一不适合在这里居住,想想,也有道理。
江帆关了电唱机,来到了丁一的卧室,他意外地发现丁一的床头柜上,居然多了一个照片,这张照片是她躺在一个婴儿的身边照的,这个小婴儿闭着眼睛,丁一的脸和婴儿的脸紧贴在一起,正在温柔滴笑着。
他想起来了,这个婴儿有可能就是他们前些日子做的那个弃婴的报道,从照片的场景中显示,这个婴儿应该是在她家,难道,她把婴儿带家里来了?她想过要抚养这个弃婴?
不知为什么,江帆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早夭的女儿,他看着这这张照片,看着丁一那充满母性般的温柔的微笑,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放下照片,江帆打量着这间卧室,显然,丁一回来后就一直在一楼这间卧室,因为她的脚伤,上下楼不方便,所以才住在了一楼。想起她的脚伤,自己的确没有起到照顾她的责任,尽管当时有着这样和那样的原因,但事后想起来,他还是心有愧疚的。这也是为什么丁一如此依赖陆原的原因。
江帆长叹了一口气,他躺在妻子的床上,看着那张照片,不知为什么,鼻子居然有些酸……
不知陆原用的是什么战略,也就是半小时不到的时间,丁一居然急匆匆地地赶了回来。她进了屋,直接奔了厨房。
原来,陆原到家后,跟她说,一切修好了,但是他好像忘记关厨房的水龙头了,让她快点回去,不然就水漫金山了。
丁一听了后,骑上自行车就一阵风地往家里赶。
由于江帆把车挪到了北面树荫晾下面,丁一进来的时候,当然不会往北面张望的,她家在第一排最里侧,她进了大门,直接就骑着车奔向南面自家的胡同,打开大门后,她就发现北屋房门没管,心想哥哥不是干活不仔细的人,不但忘了关水龙头,还忘记了关门。
进了屋子,她并没有听到那种哗哗的流水声,也没见有水漏出来,她这才放了心,走出厨房后,忽然发现在一进门的地方,居然放着江帆的车钥匙,江帆每次来家里,都习惯把车钥匙放在这个地方,难道江帆来了?但是怎么没有看见他的车?
丁一往楼梯上看了看,她便踮起脚,像小猫一样轻轻地毫无声息地走进一楼的卧室,就看见里面的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似乎已经睡着。
她看清这个人后,这才明白哥哥的用意,水龙头没关是假,让她回来见江帆是真。
想到这里,她便想悄悄地退出来,就在她转身出来的刹那间,她忽然看见江帆手里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分明是前几天自己换的大门锁的钥匙,新的,她认识。难道,是哥哥给的他?看来,哥哥在关键时刻出卖了她?
丁一认真地看着江帆,侧耳听着他的呼吸声,他的呼吸是均匀的,而且是平稳的,他睡着了,这一点确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