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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靠在她的怀里,这个弱小的怀抱,曾经给过他的温暖无限。当初,她是张着翅膀来到他面前的,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来安慰他那苦涩的心灵,使他不再孤独寂寞。现在,她同样依偎在自己身边,怎么就感觉她的怀抱似乎不是那么纯粹了呢?
江帆突然挣开她怀抱,倒头躺下了,紧闭着眼,不说话。
丁一用热毛巾擦着他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伏在他的耳边,说道:“喝口水好吗?”
江帆慢慢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
丁一以为他还没有从梦境清醒过来,不然不会这么空洞而迷茫地看着自己,就笑了,说道:“好了,你刚才做梦了,现在醒过来吧。”
江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真希望自己做的是一场梦。
丁一轻轻扶他仰起头,又端过一个水杯,将一个吸管放在他的嘴里。
她想得太周到了,连吸管都想到了,他抑制住内心的感动,低头,将吸管吸住,连喝了几口,然后松开吸管,冲他摆摆头。
突然,他觉得自己这个摆头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他想起来了,彭长宜就经常这样甩头,丁一也经常这样甩头,这对于熟悉他们两人的江帆来说,这个动作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只是从前,从来都没将他们俩人连在一起过,今天突然就这样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他痛楚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挣开了她,背对着她躺下了。
丁一当然不知此时江帆的心理活动,她细心地帮他掩好被角,拿来体温计,塞到他的腋下,放好他的胳膊,就走了出去。
她来到厨房,她正在给他熬冰糖雪梨百合粥,她认为这款粥是清肺润喉的,她担心他不输液,病情会影响到他的气管和肺部,她只能给他熬这些去火润肺的东西喝。
润肺粥熬好了,丁一将小锅端下来,放在一个竹垫上,盛了一小碗,拿过一个小勺,自己首先尝了尝,她比较满意,刚要给他端进卧室,就听见家里的电话响了。
丁一放下碗,跑去接电话,是肖爱国打来的,他问市长还烧不烧。丁一这才想起给江帆夹的体温计到时间了,就对着电话说:“我刚才给他夹了体温计,您等等,我去看看。”
说着,她就小跑着进了卧室,发现江帆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她就掀开被子,抬起他的胳膊,从腋下拿出体温计,举起来看了看,就又跑出卧室,来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说道:“体温是降下来了,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就看晚上还烧不烧了。”
肖爱国说:“知道了,让他吃点东西,接着吃药,另外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谢谢您,再见。”
挂了肖爱国的电话,她再次走进卧室,趴在江帆的肩上,拨拉着他的鼻子,说道:“我给你熬了冰糖雪梨百合汤,起来尝尝?”
江帆把身子侧了过来,看着她,半天才点点头。
丁一就给江帆拿过一个绒睡袍,披在他的身上,江帆穿好,系好腰带,要去卫生间,刚要站起来,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身子就晃悠了一下,丁一赶紧撑住了他,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向卫生间走去。
丁一本想跟着他进去,不想江帆却将门关上了,这个动作让丁一皱了一下眉头,她搞不明白,江帆怎么对自己见外了?
江帆洗了把脸,又用梳子梳了一下头发,走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丁一见他坐在了沙发上,就又从卧室将那碗冰糖雪梨百合汤端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将小勺递到他的手里,说道:“尝尝,正好喝。”
江帆拿起小勺,喝了两口,点点头,表示好喝。
丁一笑了,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说道:“好喝就多喝点。”
江帆看着妻子眼里流露出的温情,就又低头喝了起来,一会功夫,一小碗粥就被他喝光了。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你也喝一碗吧,这个润肺。”
丁一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里,说道:“我没事的,只要你不烧了,就好了,以后要注意了,多休息。”
江帆冲她点点头,转身回到卧室。
万幸的是,江帆的病情没有加重,也没有出现丁一和肖爱国担心的那样转移成肺炎。第二天,江帆就上班了。丁一照顾江帆也有些累。由于江帆的病,她暂时放弃了这几天要孩子的黄金时间。
江帆的身体素质还是好的,几天后,他身体就恢复了,照常到操场跑步。
周末,他们一同回北京看望父母,当江燕听了丁一的讲述后,跟哥哥说道:“哥,你这病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单单在那几天来啊?真是不会生病,下个月要注意了。”
江帆笑着没说话。
从北京回来的当天晚上,丁一依偎在江帆的怀里,说道:“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事?”
江帆低头,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头,说道:“没有,我很好。”
丁一抬起头,看着他,她发现江帆的目光没有在她的眼里,而是看着别处。
丁一用手抚着他身前的皮肤,渐渐地将头扎在他的怀里,拱着他的下巴,亲吻着他……
江帆知道她的意思,因为他的病,他们已经十多天没有做了,这是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的,丁一到底是他爱得发狂的女人,经不住她的撩弄,就起身,从旁边的柜里拿出一个小东西……
丁一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说道:“帆……”
江帆不忍看她期待的目光,说道:“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个时候不宜要孩子。”说着,他就伏在了丁一身上,当抵入她的那一刻,他的身心俱醉,他的小鹿,他的妻子,还如同当年那样,欢愉地接纳了她……
他也有些如饥似渴,他是那样地迷恋着她,只是,她真的彻头彻尾完全属于自己吗?想到这个问题,他立马没有力气,颓废地倒在她的一边,闭上了眼睛……
丁一愕然地睁开了眼睛,捧起他的头,轻唤道:“帆……”
江帆睁开了眼,从丁一清澈不安的目光里似乎看到了当年她含羞的影子,他突然低吼一声,再展翻身而起,这一次,他倾尽所有的力气……
对于心心相印的两个人来说,丁一绝对体会出江帆的不对劲了,但是他哪儿不对劲,她却说不不清楚……
下个月的黄金时间很快又在丁一的盼望到来了,她再次拿出上次那件粉色的薄如蝉翼的睡衣,这次,她做足了功课,不但室内少不了鲜花,就连房间里都回荡着柔美浪漫的音乐,这音乐,是他们两个都熟悉的旋律,是那首古老的苏格兰民歌,也是电影《魂断蓝桥》的主题曲《友谊地久天长》。
但是,江帆很晚才回来,而且他喝了酒,这让充满期盼的丁一沮丧到了极点,早上走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叮嘱不让他喝酒,事实上,江帆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喝酒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在这个时候喝酒?
看着丁一失望的眼神,江帆心如刀割,他在心里说道:“对不起,小鹿,孩子不急,孩子降落在父母反目的家庭是不幸的……”
又过了两天,江帆没有再喝酒,但是他却回来的很晚,而且倒头便睡,丝毫不理会丁一的用心。
一连几天都是在这样的情景度过的。
丁一伤心极了,从江帆那闪躲的目光,从他的晚归,从他对她那客气的话语,她得出了结论,江帆百分之百出了问题
那么,到底江帆遇到底了什么问题?让他对自己拉开了距离、不再有激情?甚至对孩子都失去了兴趣?这到底为什么?她有几次发现江帆看自己的目光都是远远的、空空的,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那种目光,这让丁一陷入了苦恼,她有些无所适从。
江帆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了,他甚至有几次住在了单位宿舍,对她越来越冷淡了,丁一真的伤心了。
但是江帆有一样没变,就是丁一上直播的时候,他晚上仍然会在远离电视台大门口的地方准时接她下班,有几次,江帆把她送到家门口,又回到单位值班去了。
这一点让丁一感到莫名其妙。
一般情况下,机关不会安排他去值班的,但是最近他频繁地值班,就是再傻的女人也能看出他是有意躲她。
一旦这个观点被确认后,丁一就生气了,她觉得江帆不应该这样做,遇到什么问题,就该说出来,夫妻共同面对,如果是丁一做得不对,更该真诚指出来,而不该这样钝刀子折磨人。
丁一这段有些憔悴了,人也渐渐瘦了下去,现在江帆和她在一起时,话也明显地少了,少到不得不说的地步,夫妻间显然失去了以往的快乐,即便江帆住在家里,他也大部分时间以晚上工作的名义睡在房。
这天晚上,丁一接到了爸爸从新加坡打来的电话,爸爸在电话里说:“小一啊,我在这边很好,你乔姨也很好,你们怎么样啊?我明年能晋级当外公吗?”
不知为什么,听爸爸这样说,丁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眼泪就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但是她强忍住泪水,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爸爸,我们都好,您的身体没给您找麻烦吧?”
爸爸爽朗地笑了几声,说道:“我自己都奇怪,今年我这身体真的是很好,没有一个地方给我找麻烦的,小一啊,你要抓紧啊,争取我下次回去让我看到希望。”
丁一故意笑了两声说道:“老同志,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啊?这段江帆太忙了,马上就到年底了,各项工作都到了紧要关头,我可不想在他忙的情况孕育我们的孩子,将来他出生还不得变得劳累命?”
“哈哈,你们年轻人怎么比我这糟老头还宿命?忙的时候生的孩子就得是操劳命?照你这个说法,那么是不是在音乐孕育的孩子天生就是音乐家?”
丁一也笑了,说道:“您这个老同志真是的,不跟你说了,没事我就挂了。对了爸爸,您要继续注意身体啊。”
“放心,我跟你说,我今年身体出奇的好,那天杜蕾打电话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只要看着你们都好,我这身体就会更好。对了小一,我已经跟校方提出申请,明年春天合同到期,我就回国,我也老朽也该过过含饴弄孙的生活了,哈哈”
“爸爸……”丁一的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抽泣着说道:“是的爸爸,您要好好的,要陪我到底……”
爸爸说道:“当然了,我,你就放心好了,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再有,小一啊,外孙一旦有了消息,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爸爸,放心。”
放下电话,正好江帆进来,他一边拉开衣柜,一边从里面抽出一条毛毯,说道:“是爸爸来的电话?”
丁一见他加盖毛毯,就知道他今天又会睡在房了,她没理他,而是赌气躺进了被窝。
江帆知道她早就对自己有意见了,只不过她的学识和教养让她忍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对于她的沉默,他并不感到意外。他拿着毯子走回了房,搭在被子上,继续坐在桌前,对着电脑敲击着键盘。
马上就到元旦了,他的确很忙,以前他也很忙,但是再忙,他也从来都没有忽略过她;以前他工作晚了,也时常在房过夜,但是他从没断过爱的信号……这次,他也感到自己做得过分了,但是没办法……
周五晚上,丁一没有直播任务,她回到了大学家属院,小虎一见她进门了,高兴地说道:“姑姑,刚才爸爸和妈妈还念叨你呢?”
丁一说:“他们说我什么了?”
小虎说:“妈妈在包饺子,她说,姑姑最爱吃饺子,如果有口福的话,就自己来了,你果然来了。”
“哈哈。”丁一笑了,轻轻拍了一下小虎的头,说道:“看来上帝一时半会还不会让姑姑饿死。”
“呦呵,这是谁说话呢,上帝饿死谁也不会饿死市长夫人的?”杜蕾听见他们说话,就从厨房探出头说道。
丁一说:“你就当着孩子这样说吧。”
丁一说着,就将给小虎买的一套衣服和零食递给他,小虎显然对衣服和零食都不感兴趣,他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姑姑”后,就将这些东西放在沙发上了。
陆原走了出来,说道:“你又贿赂我儿子了?”
丁一这才想起什么,她打开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抽出两张航模展的门票,说道:“小虎,你看,这是什么?”
小虎看着,立刻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说道:“哇,姑姑,你太懂我了”说着,就是一阵雀跃,从姑姑手里夺过门票,高兴地在客厅里蹦了起来。
陆原说:“你姑姑真的是及时雨宋公明啊,正在为这事跟我们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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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把事情挑明()
原来,阆诸周末的国际会展心将迎来一次华北地区最大规模的航模展,门票高的吓人不说,而且一票难求。 小虎这几天都在为不能去看航展而情绪不高。
杜蕾见丁一给小虎送来了门票,就故意不高兴第说:“小一,我可是对你们有意见了,你们俩不能这么纵容小虎这个爱好,他这个爱好会把你哥和我爱好成穷光蛋的,我们也不是给他搞不来门票,就是不给他搞”
丁一笑了,摸着小虎圆圆的脑袋说道:“爱好不穷的,你们俩不够的话,还有我啊,是不是小虎?而且还有爷爷和奶奶,大家都支持你”
小虎看着门票,说道:“就是,还有我亲爱的江叔叔,江叔叔也是最懂我的人了。妈妈,你说为什么你们不是最懂我的人?”
杜蕾瞪大了眼睛,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
陆原笑了,说道:“小一,票是你搞到的还是江帆搞到的。”
丁一笑了,说道:“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他只搞到这一张,我心想,既然他搞到一张,我也要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小虎一人去啊,就通过我们台长,又搞到了一张。”
陆原小声说:“是的,非常难搞到,我也通过关系想搞到票,但是一张都没搞到,朋友只答应在展览最后一天看能不能……”
杜蕾一听,扬手就给了陆原一巴掌。
陆原知道自己露馅了,赶紧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他咧着嘴说:“我去包饺子。”
丁一笑了,说道:“小虎,妈妈为什么打爸爸?”
小虎笑着说道:“妈妈打爸爸泄露机密了哈哈。我就知道,我不会跟这个航展擦肩而过的航展都开到我家门口了,怎么也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丁一说:“那你说爸妈懂你吗?”
小虎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我用的是激将法。”
陆原从厨房探出头说道:“你小子别得意,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下次再说下次。”小虎说着,就将两张门票放进包,刚放进去又掏了出来,放进房的抽屉里了。
杜蕾问丁一:“你来了,江市长怎么着呢?”
丁一听嫂子说起江帆,心里自然有些委屈,但她不想将自己的不快传递给家人的,何况是她和江帆之间的事,就说道:“他有自己的安排,来,我帮你们包饺子吧。”说着,就转身去洗手。
聪明的杜蕾还是看出了丁一的不高兴,就溜回厨房,跟陆原小声说道:“说起江帆,小一似乎不高兴,是不是他们俩闹矛盾了?最近她总是一个人回来。”
陆原说:“妇人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