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老也别谦虚了,遇到您和樊记这样的政治前辈,的确是我们的荣幸。要说糊弄的话,江帆希望以后被您多多的糊弄。”
王家栋感觉江帆这话不是虚套,事实也确如他所说,无论当时出于什么动机,在跟江帆合作上,樊王联盟都是支持江帆的,这一点江帆自己也清楚。王家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在你面前不敢以前辈自居,要说经历可能会比你多点,这是事实。经历的多,看的就多,体会的就深,不是有句话叫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能吟,这话用在官场上同样适用。我就跟长宜说过不止一次,千万不能因为遇到一个不好合作的人就抱怨,就唉声叹气,甚至消极,这些都是不对的,等将来你总结经验的时候,恰恰需要拿出来好好总结的正是这些你认为不好合作的人,甚至是对手,在跟他们的斗智斗勇中,最能激发你工作灵感和斗志。所以有人就说了要感谢你的敌人,当然,我们现在没有敌人,只有对手。敌我的结果是必须有一个要灭亡,而对手的结果是必须有一方要妥协,妥协,有的时候就是最大的胜利。如果你这样想,你就不会痛苦,不会心里难受,也不会消极。其实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只有多遇到几个难缠的对手,你才能进步,才能快速的进步。少抱怨,这一点一定要注意,抱怨多了,就容易乱了你的心智和步调,就会听到一些许多都不该听的话,有的时候还容易失去正确判断事物的能力。这一点我觉得江市长你做的非常好,如果黄金在跟你汇报中,你只要稍微抱怨几句,后果会是不一样的,现在底下这些人,包括前面那个小子,都是属猴的,甚至比猴还精,他们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天天琢磨谁跟谁这么回事,怎么讨好你,不是特别挚交的人,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非常容易让他们钻了空子,到时就会被动。可是官场中的人,尤其是主政一方的人,你周围又不能没有这些人,红花还得绿叶陪呢,何况我们的工作还需要这些人去干呢。”
江帆说道:“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政治园丁、校长,您说的太对了,听了您的话,我是受益终生啊”
王家栋笑了,说道:“江市长的园丁在更高层。”
江帆愣了一下,没有完全意会。
王家栋又说:“说个笑话。原来在老县委办公的时候,因为是平房,耗子横行,每年政府灭鼠的钱就是一大笔。但是这些耗子相当精明,只要发现同伴吃了鼠药后,绝不会再有同伴去吃。我就从家把老伴儿养的两只猫抱来了,这两只猫是母子关系,小猫还在吃奶,你就看吧,老猫捉了老鼠后,它并不急于咬死,而是交给小猫玩耍,供它练习本领用,这招近乎我们现在部队的军事演习,既没有危险,也练了兵。所以我说,江市长的园丁在高层。”
江帆听了王家栋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尽管他还不能完全认同他的说法,但是他的话开导了他,使他更加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
坐在前边的彭长宜说道:“真是太精彩了,一不留神,我当了旁听生。”
王家栋说:“刚才的话,同样适合你,你跟那个任小亮也一样,你们面临的都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合作。其实,我也是经过许多锤炼和打击才悟出合作的重要。原来,我最不怕的就是斗争,我这人先天就有一种好斗的天生,越斗越兴奋。我跟范卫东从文革斗到今天,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呵呵,现在都没脸说出来了,天天被一种斗争的激情兴奋着。你们跟我叫校长,其实我的校长是谁?是樊记。我这人怕的就是尊敬,人家一尊敬我,我就没脉了。我斗走了几任记了,没想到樊记降服了我,樊记不温不火,对我一尊敬,我就没脾气了。范卫东就不懂得这点,我曾经跟他主动示好过,但是他不领情,不懂得尊敬,我总想教育他,让他知道官场上有斗争也有合作,估计我是教育不好他了,老朽了,哈哈。”
江帆和彭长宜没有笑,他们都知道王家栋不惜拿出自己多少有些不光彩的一面,目的就是想跟他们阐述一个道理,那就是合作是必须的,斗争是其次的。
王家栋继续说道:“我今天跟你们年轻人卖弄了这么多的道理,不是说我王家栋有多能,有的时候,合作比斗争更重要。我可是不惜牺牲我的隐私我的阴暗心理,就是想让你们俩明白一个道理,这话我跟儿子都没说过,跟你们俩可是掏心窝子了。”
江帆伸出手,说道:“江帆谢谢您。”
王家栋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老朽,我愿意跟你们抖落抖落我这点存货。”
江帆明白,眼下王家栋也是向他表明了一种姿态。江帆不傻,他当然不愿失去王家栋的辅佐。就说:“您的存货都是积淀下来的精华,该抖落就抖落吧。”停了停又说道:“我现在就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如果钟记说暂缓广场建设,我该怎么做?”
王家栋想了想说:“广场建设项目不能更改,更不能取消,暂缓,就意味着你对市民的承诺要打折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样做的目的……”王家栋顿了一下说道:“我可能是以小人之见度君子之心了,他干预这个项目,就是有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也许是经济上的,也许是政治上的,那么你能做的就是让利不让步,我说的让利包括政治层面和经济层面上的让步,因为这个项目拆迁已经完成,没有暂缓的理由。你们还年轻,要打政治仗,不要打经济仗”
彭长宜说:“他那么马列……”彭长宜没敢往下说,因为在他面前的是市长,是市委副记。
没想到王家栋听了他这半截话笑了,说道:“呵呵,看问题不能看那么表象,表象的东西往往是不真实的。”
“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江帆感慨的说道,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们到了阆诸市的丰顺县境内,王家栋一看,说道:“这小子把咱们带到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彭长宜笑着,不言声。
王家栋又说:“江市长,看见了吧,不抓整顿行吗,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江帆摇摇头,说道:“没来过。”
“这不得了,这么远的地方他们都能钻得到,可想而知,平时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研究吃吃喝喝上了。”
江帆笑了,说道:“您说的对极了,我也这么认为。”
说着话,寇京海的车停在了路边一处小店门前。只见这家店面一点都不起眼,普通的平房,铝合金门窗,上面有五个大字:马家特色熏乳鸽,一目了然。
王家栋和江帆都没有立刻下车,显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到这么一家跟街头早点摊没什么两样的饭店吃饭,心里有落差。这时,寇京海来到车前,拉开了后门,说道:“请领导们下车吧。”
江帆刚要下车,王家栋说道:“你小子带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到这么一家路边店吃饭,你当我们是大车把式啊?”
寇京海赶忙又转到他这边,给他开开车门,说道:“您先下车,看一看,尝一尝,再骂不迟。”
江帆也说:“您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们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研究吃喝,肯定这个大车店有过人的地方,下车吧您。”说着,就下了车。
王家栋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人已经下来了。
进了小店,里面面积不大,十来张餐桌,已经是一个开放的餐厅,里面坐满了人。他们来到后面一排被称作雅间的平房,在外面洗了手后,进到一个八人台的雅间。里面很朴素很干净,多余的东西没有,就连四面墙壁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一看这个店家就是不会摆花架子、朴素、实在,心无旁骛做生意的人。
寇京海说:“这个饭店只有一样拿手菜,就是熏乳鸽,其他菜很简单,也很平凡,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反正到这里来吃,你记住的就是乳鸽,不是装修,不是富丽堂皇,也不是漂亮的服务员,只有一个印象。”
江帆把王家栋让到上座,自己坐在他旁边,听完寇京海的介绍后,说道:“高明。”然后跟王家栋说:“估计您要冤枉他了。”
王家栋说:“嗯,我都想吃了。”
彭长宜赶紧冲外面喊,:“上鸽子。”
两只切好、码放的就像振翅飞翔的鸽子端了上来后,江帆和王家栋轻轻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味。
王家栋说道:“嗯,不是想象的香气扑鼻,真功夫应该在肉里。”
寇京海说:“喝什么酒?”
彭长宜说:“吃乳鸽,就得喝高度二锅头。”
王家栋说:“你拉倒吧,我儿子孝敬我的好酒都喝不过来,还喝二锅头,去,让司机拿酒去。”
彭长宜说:“呵呵,就知道你车里有货。”
很快,司机拎上两瓶茅台。
江帆把两只玻璃杯往前面一推,说:“记喝多少我喝多少。我对这鸽子充满好奇,是香味闻不到臭味也闻不到,王记,我先替您尝尝,好吃您再吃,不好吃您就别吃了。”说着,就要下手。
彭长宜赶紧说:“等等”,他一转身,从旁边的柜里拿出一沓薄膜手套,递给江帆两只,然后每人发两只。
江帆跟王家栋说:“您老看见了吧,长宜还知道用手套?”
王家栋接着说道:“而且知道准确位置。”
江帆又说:“估计这活儿经常练,看来就咱俩没来过呀。”
彭长宜笑了,他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点菜的寇京海说:“你别一人把菜都点了,也不让让领导?”
寇京海看着他说:“你看哪有领导点菜的?再说了,领导对这个地方不熟悉,而且,对江市长和王记的口味我比较了解,怎么能让领导干这累活?难怪你不能进步。”
“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寇京海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的毛病,就尴尬的说道:“我这话好像有毛病,刚才说的时候没觉得,幸亏没当着外人,不然人家就得说我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还不适应新身份,还以为自己是副局长那时候了?”彭长宜这次并没有奚落他,而是替他解释。
王家栋和江帆又笑了,王家栋说:“必须适应,以后注意,别逮着什么就说什么,注意和同僚的关系,说不定有多少人不服气呢?”
寇京海说:“哎呀,还是您理解我啊,今天我当着亲人们说句真心话,早知道我是凭一个跟头当上的一把,当初说什么也不摔那一跟头,不说别人,就是彭长宜我都惹不起,总拿这跟头说事。”
王家栋说:“你这样说我可不同意,彭长宜你们俩总是拌嘴,他巴不得找你的笑料,他绝不是恶意。”
寇京海说:“您老干嘛呀,护犊子不能这样啊?您也不怕我吃醋?”
“哈哈哈。”江帆笑了,说道:“京海,这醋你还真别吃,你看我,就不矫情。”
寇京海说:“无论我是摔一个跟头还是两个跟头,那身上的符号也是显而易见的,直到现在我那敬爱的范主任看见我也基本是目不斜视,视而不见。”
彭长宜一听寇京海这么说,就赶紧打岔,说道:“嗨嗨嗨,你看你还正经起来了?”说完,瞥了一下嘴。
江帆说道:“京海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跟头,的确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借鉴意义,真的。”
“对,的确有借鉴意义。”彭长宜附和着说道。
王家栋说:“你也没必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别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能猫上位是关健,年岁不饶人。当官,有的时候就是要去求,要想方设法的去求。”
寇京海说:“您这话怎么说的我脊梁骨冒冷气啊?”
王家栋笑了,说:“我对事不对人,就你跟头不足以成为我总结的内容,只能算是机缘,是和钟鸣义的机缘,如果是我,你就是摔十个跟头我也不可能提拔你,所以,是个例,不具有普遍性。”
寇京海有些不自然,彭长宜赶紧说道:“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当时你要是就地十八滚,是不是能提拔你为处级干部。”
寇京海冲他挥挥拳,说道:“就是你,经常让我无处遁形。”
王家栋说:“京海,我觉得你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现在看你不是这样,你心理负担过重,我刚才就说了,能抓到老鼠的就是能猫,好好干,别辜负领导的希望。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表示祝贺,来,敬你。”说着,端起酒杯。
江帆说:“咱们共同敬京海,长宜,以后有关跟头的话题不能说了,再说京海心理该不痛快了。”
彭长宜说:“我这是恶治,如果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他心理就更没底,总是瞎琢磨,说出没毒。”
四只酒杯碰在一起,各自喝了一大口。
寇京海擦擦嘴说道:“还真别说,当着外人我不说假话,尽管我坚信自己的能力,但是毕竟是不正当上位,的确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听不到时心里真的没底。这一点彭长宜无条件的配合了我。”
王家栋说:“贱气。”
江帆哈哈大笑,寇京海和彭长宜也笑了。
江帆戴上两只薄膜手套后又摘下了,说道:“还是用手吧,这样原生态。”说着,把手套放一边,就捏起一块乳鸽,咬了一口,咂着滋味,跟王家栋说道:“您先尝尝,的确不错。”
王家栋也加过一块,尝了一口后,说道:“不错,不错,没白跑这么远。”
寇京海一听两位领导说不错,心里这才踏实了。其实,寇京海是个外粗内细之人,无论是从彭长宜的提醒和钟鸣义秘透露的消息来看,这个新任市委记都是一个务虚的记,他审时度势,认为自己比不过彭长宜,彭长宜背后有个校长在时刻校正他,他也比不过黄金,本来他就是半路“反水”,是在范卫东手下不吃香才转而投靠在王家栋门下的,如果机遇相同的情况下,他是竞争不过彭长宜他们的,毕竟他们是嫡系,彭长宜三十多岁就已经是正科了,他四十出头了,还是副科,所以,在跟彭长宜、姚斌和黄金的接触中,他是有自卑心理的,也从未放弃过仰望星空的机会,钟鸣义来了,他隐约感到这个新记要在亢州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必须扶持起自己的力量,所以这段上班非常小心,去工地的次数勤了,跟焦太强他们打牌的次数少了,机会从来都青睐有准备的人,要说那一跟头有身体原因,但也的确有自己心理的原因,这个只有他自己懂,跟别人是无法说清的,尽管彭长宜经常拿这个跟头说事,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说的很在理。有一次彭长宜把他说急了,寇京海争辩说:感情你有校长呵护,我什么都没有,还不玩点新花招,博得领导的眼球?彭长宜当时笑着说:你还别拿实话当瞎话说。寇京海说: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实话,当年我说周林是贫困县的小破县长,怎么样?你看他那做派,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主儿。所以,不管怎么样,王家栋说的那句话最实在,能抓住老鼠的猫就是能猫。
“的确是美味,京海,我敬你。”江帆打断了寇京海的瞬间联想。
寇京海赶忙站起身,说道:“只要领导们喜欢这口儿,我就踏实了。”
王家栋吃完一块乳鸽说:“我现在终于明白江市长说为什么香味闻不到臭味也闻不到了,原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