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彭长宜当时正在党校讲课,贯彻学习伍记前些日子在全省干部大会上的讲话精神,这是市委副记彭长宜份内的事,他没有跟鲍志刚商量,而是在第一时间就见宣讲的事布置到各个市县,阆诸市委党校首先组织了县市级处级干部培训班,宣讲伍记的讲话精神,开动脑筋,为阆诸发展“动脑筋,想办法,多干事,多谋事。”这是伍记在大会上的讲话核心内容。
彭长宜这样做,还真不是为了讨巧。
一天,江帆回家后,他们两个谈到深夜。
江帆跟他详细分析了目前阆诸的形势,江帆说:“阆诸市委记空缺了快二十天了,尽管这和师副记出国考察了几天不在家有关,但也不排除有其它的原因,无论如何,在全省的干部队伍中,是不缺乏阆诸记人选的,刘成把你告了后,省里没有任何动静,就连陆原他们都没有下来调查这事,所以,你不觉得有点耐人寻味吗?”
彭长宜听着,他大气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帆。
江帆说:“我现在想,当初我让你往省里跑动跑动,主动跟领导汇报汇报工作,你没听我的,也没往省里跑,实名举报你的事情出了后,你仍然没有主动往省里跑,我现在就纳闷,是不是你心里有底?”
彭长宜笑了,不好意思地说:“我跟您说老实话,我心里什么底都没有,不但没有,肚子里还像钻进了个孙悟空那样,七上八下的。我不是不想往省里跑,您说的对,就是不跑官,最起码跟新记混个脸熟也好,哪个领导不喜欢主动汇报的下属?但说真的,如果这个时候我往省里跑的话,一定会给志刚造成思想压力,不往省里跑他都怀疑我有野心,我要是再跑的话岂不是‘野心’暴露了。开始不跑,后来就更不能跑了,我现在只要往省里一去,领导肯定就会发现我知道了举报这事,不然没事往领导跟前凑什么?闹不好还会让领导对您有看法,因为这样的消息,只有陆原和您能告诉我,其它人是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的。所以,几个原因凑在一起,我才没有往省里跑,还有一点,是没有底气跑,我刚刚提副记没多长时间,是不具备竞争实力的。另外,要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也是瞎话,我的底就是……”
说到这里,彭长宜看着江帆笑了。
江帆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就不假思索地问到:“你的底是什么?”
彭长宜笑笑,说道:“我心里的底就是您。您想想,我就是不往省里跑,省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另外您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个,我心里有底,比别人也有这个自信。”
江帆知道他说的“别人”指的是谁,他笑了,说道:“你这个家伙原来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这么想也对,我的确时刻在关注你这个事,自从领导接到你的举报信后,就跟忘了有这回事一样,不知是他们有意瞒着我还是怎么的,反正我再也没听到议论这事。”的话,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江帆点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这样,你把当年这件事的详情再跟我说一遍,万一伍记问起我,我心里好有底。”
彭长宜于是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跟江帆复述了一遍。
之后的几天,彭长宜正常工作,鲍志刚三天两头不在单位,彭长宜既不是记也不是市长,但他是副记,有自己分管的工作范围,所以,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把自己分管的这块工作做好就是了。
在跟江帆谈完后的第二天,他跟市委组织部长赵志新商量后,就让肖爱国通知下去,市委党校要办培训班,轮训处级以上的干部,重点学习伍记在全省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全面贯彻落实新一届省委制定的各项工作计划,领会精神,吃透精神,为以后工作鼓劲加油。
培训班的第一天是赵志新和舒晴授课,第二天是彭长宜和另外一名党校教授授课,彭长宜接到伍记的秘打来的电话时,正在给学员们授课,他看到是陌生的电话号码,没接,而是按下了拒绝键,他继续接着讲课。过了一会,一条信息进来了,彭长宜瞥了一眼,上面是一句话:我是省委伍记的秘小吴,伍记在阆诸宾馆,请速回电话。
彭长宜一看,立刻放下讲义,冲着课堂后面坐着的舒晴招招手,将手里的讲义交给她,让她接着讲,他拿起电话后一边往出走一边就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喂,吴秘吗,我是彭长宜……”
相信他这句话学员们都听到了,当然,后面说的什么,他们就听不到了,因为彭长宜关上门就走了。
吴秘说:“你马上来阆诸宾馆,伍记要见你。”
彭长宜立刻说道:“好的好的,刚才我没有接听您的电话,是因为我正在党校讲课,这个电话也不熟悉,所以,请您谅解。”
吴秘说:“你在党校讲什么课?”
“宣讲伍记的讲话精神,党校第一批培训的学员是各市县处级领导,然后在全市分层宣讲。”
吴秘停顿了一下,说道:“知道了,你马上过来吧,对了,就自己来。”
彭长宜赶快答道:“是的,我已经出来了,就自己。”
挂了电话,彭长宜坐上车,他的心里就跟个小兔子一样,砰砰乱蹦。伍记只接见他一人,是不是省里对刘成举报的事有了调查结果?
:
第131章 面对省委伍书记的考问()
进了阆诸宾馆的大门,老顾把车停在客房的门口,彭长宜连跑带颠地上了楼,到了伍记下榻的楼层,刚出电梯,就看见有两名便衣模样的人在走廊里晃悠,看到他后,四道警觉的目光一同射向他。
这时,省委第一记随身带的吴秘出来了,将他让进房间。
尽管彭长宜在大会上、电视上见过伍红旗,但那都是在比较远距离地看他,此刻,近距离看到他,还是不免心生敬畏。
这个到任时间不长的省委第一记,尽管身材不高,但他有着跟廖忠诚和魏长林不一样的气质,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国字脸上,无官正常,两道浓黑的剑眉正常,就连抽冷子窜生出的那几根长长的眉毛,也是他这个年龄的正常表现,只是给他板正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威仪,让接近他的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感。两只锐利凌厉的目光,射在你脸上的时候,让你不得不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不敢直视他,因为你不知道被这道目光照射过后你的命运会是怎么样。
此刻,彭长宜握着伍记的手,目光就看向别处,他的心里仍在打鼓,可以说他赶过来的路上心里就一直在打鼓。这样想着,后脊背就有些冷飕飕地,这是他心里紧张的表现。他这个后背冒冷汗的毛病是在亢州落下的,那是在人代会上,突然知道周林落选后落下的毛病,当时后背都湿了。打那以后,每当遇到自己内心紧张,后背都会冒冷汗。
彭长宜这次紧张的原因不是省委第一记的威严,也不是因为第一次面对面地跟伍记握手,他的紧张还是对自己、对阆诸政局的担心,说白了,是对刘成举报自己的担心,这个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尽管陈乐说是家事私事,但如果真要上纲上线的话,那就是刘成所说的“私设公堂”罪。尽管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级组织和领导找他当面核实这一情况,但彭长宜一天都没放下心过,他知道,刘成举报绝不是他单纯的个人行为,而是精心策划的结果。所以,他彭长宜在新记伍红旗那里其实算是有“前科”的干部了。所以,在见了金钱和美女可能都不会笑的伍记面前,他心里不打颤才怪呢?
彭长宜运了运气,他不敢正视伍记那洞彻原形穿透一切的目光,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道您来,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心里……呵呵,有点慌。”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伍红旗记没有笑,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威严,盯着彭长宜,说道:“我就没打算让你们提前知道。”伍记说的话很直接。
彭长宜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着他来阆诸找自己干嘛,是不是刘成实名举报自己的问题惊动了记?他来兴师问罪来了?他没敢接记的话茬,只是眼睛看着别处,“嘿嘿”地笑了两声,有些不知所措。
伍记坐下了,他随身带的吴秘悄悄退出房间,并且把们给他们关严。
彭长宜没敢坐,他想给记倒杯水,可是发现记面前的杯子是满的,想给记递支烟,但是他没看见桌上有烟,自己不抽烟,更不会随身带烟了。
伍记双手撑在身体的两旁,靠在沙发的后背上,看着彭长宜,也不让他坐下,直接问道:“彭长宜,你们现在忙什么工作?”
于进入正题,彭长宜选择了一个离省委第一记较远一点的沙发诚惶诚恐地坐下,说道:“我们办了一个处级干部宣讲班,为的更好地贯彻落实全省工作会议精神,统一思想,统一认识,把精力用在当下的各项工作上来,不使下半年的工作指标下滑。接到吴秘的电话时,我正在市委党校讲课,我不认识吴秘的电话号码,当时没接,后来看到他发过来的短信,就一刻没停赶过来了。”
“哦?你们在办班?”
“是的。”
“办什么班?”
“正在学习您在全省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准备层层传达落实。”
“什么范围?”
“第一步主要轮训的是各市县的一二把手和党校校长以及主管组织宣传工作的副记,分两次轮训完。第二步是抽调精兵强将,组建三个宣讲团,深入基层宣讲。在贯彻落实全省工作会议精神的同时,旨在培训基层干部,还是统一思想统一认识,跟省委保持一致,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伍记看着他,剑眉下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把彭长宜的五脏六腑都穿透。他没再继续培训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洪世龙的后事处理完了?”
彭长宜正在考虑怎么应对省委第一记下面有可能的问话,不想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一时让他的脑筋转不过弯来。半天才愣怔怔地说:“是的,处理完了。”
伍记说:“我听说他的家属在阆诸闹腾的时间不短?”
“整八天,我去济南的第二天他的母亲就带着家人来了。”
“家属是不是有点不通情达理?”
“到也谈不上不通情达理,谁家遇到这事后的表现都好不到哪儿去,多理解就是了。”
伍记看着他,又问道:“听说你处理这些突发事件很有一套,而且还都是行之有效的招术,是这样吗?”
彭长宜心中暗喜,看来伍记对自己是有些了解的,毕竟自己从政这么多年来,自认为没有什么大的劣迹和违纪之处。随之,他的心欢快地跳了几下,他稳住心神,不好意思地说:“哪儿呀?我那些招儿都是小儿科,您知道,基层工作不可能都那么中规中矩,有的甚至拿不到台面上来说,但是管用,当然,这个管用必须是在合法的范围内操作。我是农村长大的,对基层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有时我那一套不是那么太讲究,甚至都不能明说……”
彭长宜再三强调了这一点,他的用意显而易见。
伍红旗说道:“拿不到台面上来说,不那么中规中矩,还在合法范围之内?在这么多年的工作中,你真能掌握好这个尺度?”
彭长宜想了想,然后看着省委第一记的眼睛,目光坚定地说道:“是的,我认为我是这样。”
“我是不是可以用‘亦正亦邪’四个字理解你的工作方式?”
彭长宜一惊,他又想了想说:“怎么说呢,有时为了工作目标……邪的……也使点……”
“比如说?”伍红旗追问道。
尽管省委第一记的语气里故意透露给一些惊奇,但彭长宜绝不认为省委第一记是来跟他探讨基层工作经验的,更不会认为他对这些“招术”感兴趣,所以,他在脑子里飞快的搜寻以往那些既拿不到台面上来又不太违法的做法,灵光一现,说道:“比如……比如我在亢州任区委副记的时候,遇到一个拆迁户,给多少补偿款都不拆,死活不拆,怎么做工作都白搭,好多已经拆了的户,看到他不拆,又想回到原地盖房,并且这个人三天两头组织拆迁户到市委大院去闹,为此,领导都发脾气了,跟您说,我是什么辙都没有了,该想的法儿都想了,就是啃不下他这块硬骨头,我那天也豁出去了,开着单位的挎斗摩托车,把他拽到车上,一路狂奔,是不要命的奔,一直奔到万马河的大桥,当时也是夏天,正好是汛期,河里涨满了水,我跟他说,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拆,我跟你一块跳河,吓得他腿都软了,嘿嘿,最后也答应拆了……”
彭长宜说完,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伍记脸上的表情。
伍记没有笑,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问道:“你认为你这种工作方式可取吗?”
彭长宜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不那么紧张了,说道:“我刚才说了,有些方法拿不到台面上来说,更不可取了,但是管用。您不知道,那个拆迁户真的把我制服了,我算是个主意多的人了,拿他多没办法,最后只好用了这一招……”
“同归于尽?”
“呵呵,那倒不是,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什么数?如果对方比你更不怕死,你怎么办?真的往下跳吗?”
“真的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一招制服不了他,就真的抱着他往下跳”
伍红旗突然板起脸,严厉地呵斥道:“胡闹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彭长宜吓得就是一惊,但随后他就发现,伍记的表情不全是责怪,就说道:“我当然不能让出人命了,因为我的水性非常好,自小在村边河里长大的,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再说,还有好多人跟在外面的后面。”
“你确信这一招能制服他?”伍记问道。
彭长宜说道:“说心里话,我当时也不确信,这也是在跟他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确信的,因为我当时开着摩托车完全是不要命的劲头,在公路上横冲直撞,这个过程就把他吓尿了,所以我确信他不敢跟我一块跳河。”
:
第132章 完全被书记牵着走()
伍记不再说什么了,他长出了一口气。
彭长宜无法从省委伍记的表情中判断出对自己的喜恶,更判断不出他问自己这些问题的真实用意。
沉吟半天,伍红旗记才说道:“基层工作也是要讲究方法和策略的,你之所以被大家称为救火队员,原因可能就是你这些歪点子多吧。”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了,赶紧说道:“救火队员那是大家对我的戏称,我是农村出来的,比较了解底层的情况吧。好多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愿这样做,事情赶上了,有时该豁出去就得豁出去,可能换个人会比我做得更好,以前就有老领导说我这个人就适合在基层呆着,适合当个乡镇长什么的,我的那一套工作方式和方法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说出这话后,自己都感到了一种悲壮
他何时这么认为自己过?又有哪位领导这样评论过他?他之所以这样自黑,还不是因为那封实名举报信伍记没问起这事的时候,他是不能主动为自己辩白什么的,但不辩白又又有可能错失良机,很可能伍记前脚走,后脚纪委的人就到了,那个时候他所有的辩白都将被打上大大的问号,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自救所以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