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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一样,圆圆的脑袋,宽宽的脑门,大大的眼睛,方下巴,就连肤色都随彭长宜,黑黝黝的。
如今,已经是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的舒晴,早就拥有了自己的专车,一辆崭新的帕萨特,而且在彭长宜的教练下,她也学会了自己开车,她上下班从来都不用司机,只有在有外事活动的时候,她才用司机。
她刚调到阆诸的时候,江帆就明确指示,舒晴的待遇按照副厅级的待遇,老校长就给她申请了专车,三个月前,老校长离退,舒晴接替了老校长的职务,成为阆诸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也是第一副校长,校长由市委组织部部长赵志新兼任。原来兼任校长的市委副记殷家实兼任,因为个人婚外超生问题败露,被省纪委双开,听说他的妻子最近想以重婚罪准备对殷家实提起起诉。
说到殷家实被双开,不得不说跟另一个人有关系,这个人就是丁一。
早在一年前,丁一住院保胎期间,接到了那位被遗弃的女婴父亲的电话,这个父亲跟她反映,他想给曾遗弃过的女儿上户口,当他拿着罚款证明去派出所上户口的时候,民警告诉他,说他属于严重超生,不符合上户口的有关规定,他这才发现他的名下又多了一个女儿。这个多出来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他怎么跟民警解释也不管用,把村干部叫来也没用,因为没人能证明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没办法,这才找到丁一,求丁一帮忙说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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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江帆被戒谈()
那个遗弃孩子的父亲给丁一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彭长宜带着舒晴来看丁一顺便给舒晴做检查,彭长宜知道这件事后,当是就跟丁一说不让丁一费心管这事了,他回头给邸凤春打个电话,让邸凤春过问一下,并嘱咐这等小事不要跟江帆说了。其实,彭长宜在头脑里一直有根弦绷着,那就是凡是永和的事,无论大小事,都能牵动他的那根弦,因为永和市是殷家实发迹的老巢,他不相信殷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
记得刚调到阆诸的时候,江帆就曾暗示过留意殷家实这个人,尽管江帆没有明示,但彭长宜心领神会。
殷家实是一个善于发现别人问题的人,甚至是一个善于利用别人问题的人,这样的人,在先向别人发难的时候,通常会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就跟两军阵前一样,当一方准备向另一方发起进攻之前,通常会做好各项防御工作的,确保自己的进攻全胜。纵观几年来殷家实的策略,他都是先做好自身的防御准备,才能确保在干掉别人的同时自己屹立不倒,事实证明他的策略是对的。几任领导都没找出足以令他致命的毛病。但是这一次殷家实遇到了对手。
没几天,邸凤春因为这事,特地回到常委大院找到彭长宜,跟他汇报了那个多出来的孩子的来龙去脉。
据邸凤春调查,这个寄居在别人名下的孩子,是原来市委机关后勤处的一名普通职工的孩子,这名职工叫孙莉,最早是机关后勤处招来的理发员,负责给机关干部理发,后来她增加了一项业务——按摩,她人长得的很漂亮,机关里那些家在外地的干部,经常往她的理发店里凑,久而久之,这个理发兼按摩的小店,就成了市委记殷家实常去的地方了,旁人自然而然就去的少了,不到一年,孙莉就由临时工变成正式的机关工作人员,成为机关工人序列中的一名普通职工。
后来,这个女理发员就离开了机关,摇身一变,成为城关镇计生办一名计生人员,身份也变成了国家正式工作人员,后来被提拔为城关镇计生办副主任,成为名副其实的国家干部。
邸凤春特意查看了孙莉的档案,她是按照“四术员”的标准被招聘到城关镇计生办的,当时,按照国家政策,基层扩招了一批计划生育公职人员,其中就有计划生育“四术员”,既:输卵管结扎术、中期引产术三、人工流产术、放取宫内节育器手术,这些“四术员”的身份,等同于国家工作人员,享受吃“皇粮”的待遇。尽管孙莉没有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但在当时,顶着“四术员”的名头安排领导的关系户,早就是基层公开的秘密。
那么,孙莉到底是谁的关系户?
通过进一步调查,邸凤春得知,孙莉身份的转变,是当时市委记殷家实的秘一手操办的,更让邸凤春惊讶的是,孙莉跟殷家实生了一个非婚女儿,由于孙莉没有结婚,这个孩子的户口本只有她一人。当年亲自给这个孩子上户口的派出所所长,几年前在一次酗酒中突发脑溢血死亡。所以,当弃婴的父亲找到派出所,派出所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底细,就连当时的户籍人员也不知情,所以这位父亲才被民警告知,让他补办罚款手续。
彭长宜知道这件事后很是兴奋,他就像是捕食者嗅到猎物的味道一样,指示邸凤春,暗中收集证据,将这件事坐实。
一般这种事情的背后,都隐藏着腐败或者是其它的勾当,但是彭长宜想,殷家实当年在永和市的事情,有的很难追究了,而且会牵扯到许多人,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殷家实和孙莉所生,那么,有这样一件事就够用了,就足以扳倒这个盘踞阆诸多年的地头蛇
彭长宜很兴奋,为了不牵扯到江帆,他再三嘱咐邸凤春,这件事不能告诉江帆。
不久,一封秘密举报信,被送到省委廖记和省纪委记的手中,在省人大两会召开前夕,殷家实被罢免代表资格,紧接着就被双规,双开……
当时,江帆被省纪委记谈话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完全惊愕住了,就连在省纪委工作的陆原事先都没跟他通个气,后来得知,陆原根本就不知情,有关举报信,是直接寄给省委、省人大、省纪委记的,省纪委派出的调查组也是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他只知道殷家实之前秘密失踪了两三天,他甚至把这一消息报告到了省里,这才得知殷家实出事了。
市委副记被双规、双开,作为一把手的江帆,当然要受到批评。在被诫勉谈话后,江帆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被扳倒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
后来彭长宜和邸凤春跟他汇报了整个事件的真相后,他当然理解彭长宜刻意隐瞒他的良苦用心,彭长宜是不想让江帆参与其中,实则是保护他,保护他的政治清白,也保护他班长的良好形象。
据说,当省纪委副记代表省委、省纪委跟殷家实他谈话的时候,殷家实整个人就跟僵尸一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半天才恢复了意识,这个久浸官场的人,给无数人使过无数的政治绊子,挖过无数个陷阱,也看到大大小小的官员栽倒在他的面前,但此刻的他,听到自己被双规的晴天霹雳后,表现得非常没有风度,他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这是陷害,是陷害绝对的陷害是有人想搞倒我,我碍着别人的事了……”
省纪委副记严肃地说道:“我们手里有一样东西,需要你配合,才能还你清白。”
“什么东西?我怎么配合?”殷家实就像看到了浮在头顶上的救命稻草一样,瞪圆了眼睛看着省纪委副记。
省纪委副记说:“我们通过合法渠道,采集到了这个孩子的血液样本,现在,只需你伸出胳膊,让医护人员抽你的静脉血,就能证明你和这个孩子的关系。”
殷家实明白,这是要做血液鉴定,他也知道,这是必须要走的法律程序,也必须硬着头皮做这些,他明知道自己死定了,但他还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昂着头,鼓着肚子挺着胸说道:“不就是抽血吗,抽就抽”
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医护人员过来了,当殷家实伸出胳膊的时候,在场的人就看见他额上冒出了满头虚汗,并且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哆嗦。
事实胜于雄辩,但是殷家实还在做垂死挣扎,他坚持说血液有假,要求当着他的面验证血液的真实性。
专案组成员请示领导后,完全同意殷家实提出的要求,并且让殷家实指定医院、指定医生抽取双方当事人的血液,为的是让他心服口服。
当办案人员将领导这一决定告诉殷家实的时候,殷家实立刻泄了气,他不再提这些无谓的要求了……
因为此案涉及到了阆诸,为了避嫌,陆原没有接触过和殷家实案有关的任何人,所以,他不知情是正常的。
因为对殷家实的举报内容,没有涉及到任何的经济问题、腐败问题,所以,这个案子只能以殷家实党性原则不强,生活腐化、堕落,法外生育等事实而结案,省委的处理决定全文是这样的:“殷家实在永和市任职期间,与他人通奸并非法生育一女,并且违反组织条例,为晴妇谋取不正当利益,性质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经京州省委省政府批准,给予殷家实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处分。阆诸市党委履行主体责任不力,对班子成员疏于管理,阆诸市纪委履行监督责任不力,经京州省纪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对市委记江帆同志予以诫勉谈话,同时,责成江帆同志向省纪委、省委委作出深刻检查。责成张泽新同志向省委、省纪委做出深刻检查。”的决定而结案。
铲除了内部毒瘤,江帆当然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当他把这一消息告诉丁一时,丁一的眼圈红了,她半天喃喃地说道:“帆,我们可以告慰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了……”
尽管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尽管他们目前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但是听了妻子的话,江帆仍然感到内心有一丝隐隐的疼痛……
据说,殷家实的妻子后来找到了已经被开除公职回老到农村老家的孙莉,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孙莉声泪俱下,她说:“都怪我,怪我害了殷记,本来,有了这个孩子后,我一直不敢声张,甚至都没跟殷记说孩子的事,可是没办法,生她的时候难产,我几乎要放弃了,这时,才想到了他……”
孙莉一五一十跟殷家实的妻子说出了全部实情,事到如今,她也不想隐瞒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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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女人眼里的女人()
孙莉哭着说道:“孩子生下后,殷记给过我一笔钱,让我远走高飞,我也想远走高飞,怕将来孩子的事给殷记添麻烦,怎奈我上有生病的母亲、下有弟弟要照顾,所以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我认为,只要我老老实实做人,不得罪人,不让这个孩子公开露面,不跟殷记见面,别人就抓不到我们什么把柄,谁知,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又突然被人挖出……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殷家实的妻子看着痛哭流涕的孙莉,恨不得一脚把这个女人踹到爪哇国去,然后在狠狠踩上几脚,直到把她踩烂、碾碎但为了体现跟这个女人身份和地位的不同,她没有这样做,而是高傲地看着她,冷冷地问道:“你们经常见面吗?”
孙莉的脸红了,她知道这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就尴尬地说道:“也许您不信,自从殷记调走后,我们几乎没有见过面,更没有非分之举……”
殷家实的妻子冷笑一声,说道:“谁信呐?”
“是,我知道您也不信,调查组的人也不信,但却是事实。自从我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他就跟我疏远了,我们从没有因为个人的原因见过面,除去有时到市里开会,偶尔见过他。”
“他经常来看孩子吗?”
“从没……”
作为妻子,孙莉说的这个情况她相信,因为她太了解殷家实了,这个把头顶上的乌纱帽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对孙莉以及她的孩子,他会是这个态度的。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悔恨交加的女人,嘲讽地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可怜多了,傍上了市委副记,怎么也应该过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何况还跟他有了孩子。”
“这……”孙莉欲言又止。
“这什么?”
“我们之前有约法三章,如果我坚持生下这个孩子,他就不再跟我来往;对这个孩子不予尽任何责任和义务;再有,永不相认。”
“哼,哼哼——”殷家实的妻子冷笑了两声,说道:“你这样做了?”
“是的,从我本意也不想跟他怎么样,只是那个时候我一时……后来有了孩子,不想因为这个孩子破坏你们的家庭,更不想毁了他的前程……”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和那个小野种毁了”殷家实妻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句话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丢下低头哭泣的孙莉,扬长而去。
殷家实妻子将跟孙莉的对话录了音,她后来提出了离婚,条件是殷家实无条件净身出户,否则的话,她将以维护婚姻尊严的名义,对殷家实提出诉讼,告他重婚罪。最后,还是殷家实的拜把子李东生出面当和事佬,将最早的一套平房暂且让殷家实居住,不过产权归他妻子的名下。
据说,殷家实离婚后大病了一场,几乎要了他的老命,整个人就跟变了一样,头发全白了,好在正在上大学的女儿没有嫌弃他,不时打电话或者回来看他,这样,在他绝望的人生中出现了一点暖色。
这是最近一年内阆诸官场上出现的一件大事,也是继佘文秀后又一个重量级官员落马。
殷家实被双开后,阆诸市委副记一职一直没有人顶缺,也就是在悬而未决的情况下,一场袭击全国范围内的非典爆发,全国上下,无论是经济活动还是行政工作,几乎都让位于非典了。抗击非典,成了全党全国人民的头等大事,一个市的市委副记人选问题当然不是要紧的事。
这是舒晴调到阆诸一年多后发生的重大变故,她当然不能把自己归于局外人,何况,他的丈夫这次极有希望在领导的排名中,靠前一步,只不过她从未对丈夫表露过这一层意思,因为彭长宜不喜欢在家里谈论工作上的事,何况他们的儿子非常淘气,舒晴的父母大部分时间都在阆诸的家里给他们带孩子,自从搬到部队的新家后,彭长宜就将阆诸宾馆的房子退了,所以现在属于他们夫妻可以轻松探讨问题的时间几乎没有。
不过,凭舒晴的经验,上级极有可能会很快做出她所希望的那个决定,因为,市纪委记张泽新年龄已经到站,他也做好了离休的准备,只是因为非典爆发,所有的政府工作都围绕着非典进行,包括人事工作。
“咣”
这时,坐在舒晴车里后排座位上的儿子,又将婴儿安全座椅旁边的一袋饼干扔了出去,直接扔到了前面,将舒晴放在前面的眼镜打落下来。
小家伙本来是发脾气所为,哪知,看到妈妈的眼镜被打落在地,饼干哗啦撒落的到处都是,他居然感到很好玩,不等妈妈训斥他,自己竟然“咯咯”地笑出声来。
舒晴从后视镜里看着儿子,发现儿子一边看着自己扔到前面的饼干,一边还冲着镜中的妈妈笑,那神态,既有发脾气后的淘气,又有调皮后的坏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着,像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透着那股机灵劲儿,甭提有多招人喜爱了
舒晴没有笑,而是故意板着面孔,严肃地看着他。
儿子见妈妈生气了,他的笑,就变成了谄笑,嘻嘻地看着妈妈,但是他并未对妈妈的严厉而退缩,而是又拿起旁边的一个玩具,双手一挥,再次扔了出去,只是这次他没有达到目的,将玩具扔到了侧面的后椅背上,弹了回来。
他没有收到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