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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在北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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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老将军是为了收复国土殉国的,还有不知多少象他这样却又默默无闻的人倒在这条路上,我会不会也走上这条路呢?答案是肯定的,只要让我走上这条路,不达到目的,我是决不会回头的。

    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韩有德道:“你是汉人?怎么会在契丹?”就差点没问他当汉奸很过瘾吗?

    韩有德微微一笑道:“陆大人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只能说是人各有志吧!这样回答陆大人满意吗?”

    陆游点点头道:“韩大人果然志向远大,佩服、佩服,敢问韩大人的家人是在中原还是契丹?”

    傻子都能听出陆游语气中的不屑。韩有德却象听不出来似的,淡淡地道:“韩某早没家人了”

    “怪不得,如果有也早被你接去契丹了是吗?要不然就是改姓了”陆游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契丹人凶恶还可以理解,一个好端端的汉人不做去当汉奸,陆游就想不明白了,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

    这个韩有德不知是否在契丹待时间长了,竟一点火气都没有,不管陆游说什么,他只是淡然一笑,好象不是在说他,到后来陆游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没脾气的人他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元侃,不过人家那是涵养好,这个韩有德算什么?恐怕天生就是当奴才的料。

    想明白这点,陆游也不去刺激他了,转过头和侍卫们说笑起来。却没发现,每当韩有德转过头去的时候,眼中都有一丝杀气闪过。

    时值早春,冰雪刚刚融化,大地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放眼望去,光秃秃地一眼望不到边际,要不是有人领路,陆游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连风景都没有,眼睛都快麻木了,陆游越走越心烦,甚至想过转头回去。就这样一连走了两天,除了偶尔能在刚开冻的河边能看到几顶帐篷,连个村子都没有,更不要说大城市了。

    陆游终于忍不住叫过韩有德问道:“韩大人,你们的京城在什么地方?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韩有德微微一笑道:“陆大人稍安,我们走的是近路,再有两天就到了”

    “什么?这还是近路?已经走两天了,还得走两天?”陆游张着大嘴半天都没合上。

    韩有德点头笑道:“是的,对了,我好象听人提起过,陆大人不是从草原长大的吗?连上京在那都不知道吗?”

    “妈的,老子只知道北京在那”不想就这个话题谈下去,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早点休息吧!我有点累了”说罢不理韩有德,直接跳下马坐在地上。

    韩有德也不催促,立刻吩咐手下扎营结寨。人多好干活,时间不大,大营就结了起来。

    吃过饭,陆游回到帐篷里躺在棉毡上胡思乱想起来。

    “我曾说过要想让契丹再不敢打大宋的主意,最好就是让他们自己乱起来,来的时候老皇帝虽没有明说,但显然是赞同我这个想法的,可怎么才能让他们乱起来呢!老子到这谁都不认识,又那里知道那个部族同契丹有仇?对了,天龙八部里萧峰有个少数民族的朋友叫什么阿骨打的女真人,他们不就曾帮着萧峰抗击契丹人吗?也不知道世上有没有阿骨打这个人,要是能找到他倒是不错”

    正胡思乱想着,帐外突然传来韩有德的声音。

    “敢问陆大人休息了吗?”

    马忠义知道陆游讨厌他,冷冷地道:“我家大人已经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麻烦这位兄弟给通报一声好吗?我有军情同陆大人商量”

    陆游正躺着无聊,听说他有进急军情,不由来了精神,干咳一声道:“请韩大人进来吧!”

    话音刚落,韩有德就挑帘走了进来,看样子他真的很急。

    “陆大人不好了,刚才有探子来报,一伙来历不明的骑兵正向我们快速奔来,而就我所知这附近并无我契丹大军出没,显然来的是敌非友”

    陆游也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跑啊!”

    韩有德沉吟一下,似乎有什么事不好开口,半天才道:“敌人轻装来袭,我们恐怕跑不过他们,陆大人可有什么贵重东西要我替你保管吗?”

    “贵重东西?”陆游一下明白过来,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想拿走东西把我丢下,可没那么容易?故做不解地道:“韩大人指的是什么?我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啊!”

    韩有德目中怒火一闪而过,沉声道:“陆大人,这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出了问题,你我都无法交代”

    陆游也沉下脸道:“谁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哼!韩大人不会是见财起意在打我身上金银的主意吧?”

    韩有德眉毛一挑,刚要说话,大地突然震动起来。

第108章() 
脚下的大地忽然一动,初时陆游还以为是地震,随即觉得不对,更象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起的反应,刚想说话,却见马忠义、梁再超等人神色凝重地挑帘闯了进来。

    看了韩有德一眼后,梁再超沉声道:“大人,有大队骑兵向我们奔来,似乎来意不善”他久在军营,当然听的出这是什么声音。

    韩有德苦笑一下道:“陆大人,我没有骗你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跑吧!”

    陆游刚才确实以为他是想趁机勒索自己,现在看来是真的了。不由也着急起来,慌忙披上衣服冲出帐篷。

    出了帐篷他才发现,原来那队契丹仪仗队现在已经变成彻彻底底的战士,人人手持弯刀骑在马背上,随时准备开出营同敌人作战。

    看到这种情况,陆游稍稍放下点心。梁再超却俯在他的耳边道:“大人,我们先上马吧!来敌恐怕在这些契丹人两倍之上,我们犯不上陪他们送死,待他们冲出去之后,我们就向南跑”

    陆游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回头看了马忠义等人一眼,见几个人都冲自己点了点头,想是他们早已经商量好了。再不说话,拿好随身物品跨上马,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随着落日的余辉,东南方突然出现一条黑线,转眼间黑线越来越近,陆游等人隔着营寨看得清楚,那是什么黑线?是一群穿着黑衣的骑兵,手中的弯刀在夕阳下闪着耀眼的寒光。

    就连韩有德都在奇怪,草原上虽有马贼出没,可从未听说有这么大一股,来的竟不下有万人之多。

    韩有德奉命迎接大宋特使,出来时不过带了三千人马,现在地方竟然是自己的三倍还多,韩有德的心中不由也萌生了退意,可他也知道,现在如果喊退的话,手下人就会乱做一团,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人斩杀殆荆

    一面派兵分头去求援,一面传令吹号,军队在营门口集结。令旗打出,第一排一千张硬弓拉了起来,箭弦响起,一千支利箭瞬间飞了出去。这么多人也根本用不着瞄准,随着箭落下,马上人就倒下一大片,可这根本阻止不了大队人马的冲刺,缺口瞬间就被堵上,而且两军的距离也越发的近了。

    韩有德令旗再打,第一排弓箭手撤回换箭,第二排标枪手上前一步把手中的标枪向敌阵投了过去。

    敌人又倒下一片,可还没等弓箭手再上前,敌军的骑兵已经冲到近前。

    韩有德无奈,只好抽出腰刀,大吼一声当先冲了过去。转眼间两军就混战在一起。

    陆游等人这时已经退到了营寨后面,正准备打马逃走,大队敌兵已经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梁再超一推陆游对吴起道:“保护大人快走,其他人跟我来”说着抡刀同马忠义等侍卫向追过来的敌人迎了上去。

    陆游心叫完了,就凭这几个人落入敌阵同送死没什么区别?一狠心扭头对吴起道:“不要管我,大家一起冲过去”

    吴起却不答话,倒转刀尖在陆游的马股上轻扎了一下。陆游跨下马吃痛,暴叫一声,扬开四蹄向前冲了出去。

    陆游吓了一跳,想拉住坐骑,可这马现在根本就不听他的,仍没命地非奔着。陆游无奈,回头想要吴起快跟上,却见他也挥刀冲入敌阵,转眼就消失在人流中。

    陆游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东西,用手一抹才知道是泪水。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为了掩护自己而不顾自身的安危,陆游的男儿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跨下马越奔越快,而身后的追兵见只跑了他一个人,再也无心追他,转身回去帮助同伴去了。

    不知跑了多久,跨下马终于慢了下来,身后再听不到喊杀声,天却也完全黑了下来。

    陆游又疲又乏,翻身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也顾不上地下凉不凉了,躺在那里好一会才慢慢爬起来。

    草原的夜晚本来就凉,更何况现在还是早春了。凉风吹来,陆游不由打了个哆嗦,赶紧抓紧衣服站起来,举目望去,不由傻眼了。

    天上星星点点,远处的地平线象与天空接壤一般,除了黑糊糊的大地,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记得梁再超告诉自己向南跑,可那边是南哪?竟然迷路了。身边那匹本指着能识途的老马也找已不知去向。

    茫然站了一会,空气越来越冷,陆游知道这么站下去不行,就是找不到人家也要找个背风的地方,不然非被冻死不可。眯起眼睛四下看了看,见一处黑影较重,有点象山,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了,只要能背风把今夜混过去再说,举步向那里走过去。

    黑暗中看着好象很近,可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看着在眼前的东西,可陆游一直走到冒汗也没到地方。最后陆游干脆也不走了,找到一颗小树靠了下来。

    四周寒风呼啸,陆游坐在小树下,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孤寂,甚至有些害怕,记得在上断头台的时候好象也没这么怕过,这是怎么了?

    想到这不由苦笑一下,可能是好日子过惯了,一下子受苦就有点受不了了。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了,心神一静下来,身上反倒不冷了,那条经常出没在他身体内的小蛇又如约钻了出来。

    陆游现在已经明白自己是在偷习阴不二要自己转授给小七的内功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内功和死鬼血丐内功有没有冲突,反正在用完江郎中给留下的药丸后,那种见到血就兴奋的感觉再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终于露出鱼肚白,只是陆游这个超级大路痴,除了知道太阳从东边升起外,其他方向就一概不知了。

    站起身揉揉眼睛,感觉精神还可以,回手摸了摸背后的包也还好端端地背着,这才迈步向远处走去,也不管是那了,先找到人再说吧!

    随着太阳的升高,陆游的肚子又叫了起来,饿着肚子也没法赶路啊!忙跑到一处高地上举目向远处望去。

    这回终于没让他失望,目光所及之处好象有条小河流,而河流旁边还立着几顶毡帐,毡帐顶端不断有炊烟冒出,看样子也是在做早饭。

    陆游这下高兴起来,抬腿向毡帐跑了过去,可没跑几步就停下了,自言自语地道:“这里应该还是契丹境内,这帐篷里住的一定是契丹人,都说契丹人和汉人仇深似海,我要是贸然跑过去,他们还不得宰了我呀?可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再错过去下次可就说不上什么时候能碰到人了,再说我这么空着肚子走也不行啊!”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偷偷溜过去,看看情况再说。可他打算的虽好,四周都是一马平川,连颗树都没有,想不被人发觉摸过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陆游这边刚到河边,那边的人就发现了他。最先看到他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后突然转身跑进帐篷,时间不大就拉着个三十左右身着契丹服色的女人走出来。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陆游就不好意思在偷偷摸摸地了,大步迈过小河,走到那个女人面前躬身道:“大嫂你好,我是过路的,因迷路才走到这里,您能给我口水喝,给我点东西吃吗?哦!我不白吃您的,我给您银子”

    女人吃惊地看了陆游半晌才道:“你你是汉人?”

    “你会说汉语?太好了”陆游兴奋的差点没抱住那女人,这刻真体会到什么叫老乡见老乡了。

    女人突然紧张的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拉住陆游的手把他拉进帐篷。

    陆游吓了一跳,心说“她要干什么?没听说契丹有这个习惯哪!怎么见到男人就往家里拉?”

    把陆游拉进帐篷,女人才放开手紧张地道:“不能让人知道你是汉人,不然你会没命的”

    陆游这才明白女人的意思,感激地道:“谢谢您大嫂,您只要给我弄点吃的,我立刻就走,决不拖累您”

    女人摇头道:“小哥不要误会,其实我也是汉人,是被他们抓来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吃的去”说着刚要转身,却见孩子站在一旁,正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忙低下身,轻声说了些什么,只到小孩不住点头,才转身去给陆游拿食物。

    女人家里虽然条件也不是很好,拿出几块肉干后就没别的了。不过陆游这也够感激她了,就着一碗热水狼吞虎咽地把肉干吃进肚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交给女人。

    “大嫂,这是饭钱,还有你知道我们大宋在那个方向吗?”

    女人接过金子吓了一跳,连忙塞还给陆游道:“我只是给了你口吃的东西,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随着他们四处迁徙,现在也弄不清家在什么地方了”

    陆游心中一叹,看来自己还得在瞎闯一番了。正琢磨着,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有人大声的叽里咕噜地说起什么来。

    女人脸色一变,忙拿起一件男人的衣服塞给陆游道:“快把这个换上,一会不管谁说什么,你就装哑巴”说完慌忙跑了出去。

    陆游知道形势紧急,慌忙把契丹衣服套在外面,然后躲到帐篷口,轻轻掀开帐篷一角向外面望去。

    不看倒好,这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帐外此时已经布满了手持弯刀的黑衣骑兵,赫然就是昨夜冲进大营的那些人。只见他们把每个帐篷里出来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正大声对他们说着什么。

    心中暗惊,他们怎么追这来了?可真是阴魂不散,听韩有德说他们并不是契丹军兵,那会是什么人?马贼?

    正琢磨着,就见一些骑兵跳下马,挨个帐篷钻进去搜查起来,而此时也有两个人跳下马向这顶帐篷走来。

    陆游回头望去,却见帐篷内根本无处藏身,而那个小男孩还不明所以地眨着黑亮的眼珠看着自己。

    陆游突然有种感觉,外面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怎么办?藏是藏不住了,拼?外面这么多人怎么拼?

    都说情急生智,陆游无意中抬头见到搭建帐篷的木杆,顿时有了主意,伸手搭在木杆上,手臂用力,身子一下悬了起来,又向上爬了几下后把脚也抬起来搭在木杆上。心说但愿这两个傻瓜不要抬头看,不然只有鱼死网破了。

    刚想到这里,却见小男孩正抬头望着自己,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有趣,就差点没笑出声了。

    陆游心说,坏了,怎么把他忘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冲着小男孩用力摇了摇头,希望他不要乱说话。

    正在这时,帐篷帘挑开,那两名武士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一个武士看到小男孩后“哈哈”一笑,拎起小男孩的脖子又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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