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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几匹马就到了近前,马上领头模样的壮汉在看到陆游之后立刻滚鞍下马,抢前几步躬身施礼道:“严白龙见过少帮主”
“你认识我?”陆游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是第一次和这个叫严白龙的人会面。
“属下是第一次见到少帮主,不过少帮主乃人中龙凤,岂是常人可比?所以在下一眼就认出少帮主来”嘴里说的虽然是恭维话,神情却丝毫不变,好象他说的都是真一样,而且他说话时眼睛看都不看常金鹏一眼,似乎这附近并没这个人。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陆游也是个常人,虽说最近一直被人恭敬着,可还从未有人说自己是人中龙凤。心中高兴,满脸堆欢地道:“严大哥,你太过奖了,兄弟那敢称什么龙凤?呵呵-”
话未说完,一旁的常金鹏又是冷哼一声道:“少帮主的小妹落在党项人的手里,你不在河上准备搭救,跑这来甜言蜜语地干什么?人要是救不回来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严白龙好象没有听到常金鹏的话,直起腰对陆游道:“要不是小七兄弟及时赶到,那伙党项人确已经过河了,不过现在当然是另外一回事了,属下已经下了死命,决不放一个党项人过河,还请少帮主放心,不过”
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这伙党项人似乎很有来头,他们竟然派渡口的官兵前来同我们接洽,要我们立刻派船送党项人过河。因长老有命尽量不与官兵冲突,属下不敢私自做主,所以只好来请示少帮主,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陆游还真没想到渡口竟然会有官兵,原本想凭这么多人马一鼓作气将人抢回来,现在突然多了官兵在里面,事情就难办多了,元佐的话还呖呖在耳,虽说事后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这些帮助自己救人的兄弟怎么办?自己这不是在推波助澜,加深丐帮同官府之间的矛盾吗?
扭头看了看常金鹏,却发现这家伙正不停地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猛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常金鹏是太原分舵的舵主,而这个叫严白龙的又是丐帮在这片水域的头领,两个人虽然不和,但有一点两人显然一样,那就是凭这两个老江湖,事到临头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分明是想推卸责任,事后上面有人追究,正好把事都推到我身上来。嘿嘿!两个王八蛋,你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老子是个冒牌的,有什么责任尽管往老子身上推好了,老子还怕你们谁找我不成?”
想到这心中再无愧疚之感,微微一笑道:“官兵怎么了?官兵也得讲理吧?你去告诉他们,只要把人给我放回来,老子就对他们既往不咎,要不然就让他们把棺材准备好吧!”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自己真有点找到黑帮的感觉了,不过要火拼也得要你们先上,刀枪无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子还是安全第一吧!
严白龙似乎早就在等陆游说这句话,不过随即又微微踌躇了一下才道:“少帮主,这件事”说到这又停住了。
陆游也弄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故意皱了皱眉头道:“不过什么?难道我们堂堂丐帮还怕官兵不成?”
严白龙心中虽然赞同陆游的话,可想起杨长老的话却又有些犹豫,杨长老曾三令五申不准同官兵正面为敌,现在这位少帮主可好,来了就要同官府开战,这可如何是好?我到底该听谁的呢?
“少帮主,您看这件事可不可以这么办,我们先同意官兵的要求,让那伙党项人上船,等到了河中间不就由我们说了算吗?”说话的正是一直跟在陆游身边的老刀。
这个老刀原本是丐帮的下级弟子,可自从在小溪边同陆游搭上话之后,一直刻意讨好陆游,不住地围在陆游身边献着殷勤。而别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把他当做了陆游的心腹,所以才由他放言说话。
这个主意不错,既可以不必同官兵撕破脸皮,自己也用不着冲锋陷阵。陆游赞赏地看了老刀一眼,扭头对常金鹏和严白龙道:“你们认为这个主意怎么样?”
事实上两人并不是害怕官兵,只是不想背违抗上命背这个黑锅而已。听到老刀的这个主意之后,严白龙首先点头道:“属下也曾想过这个主意,只因并不认识小姐,所以才不敢贸然出手,少帮主既然同意这个办法,那属下立刻就去安排”
“少帮主,老常也早想出了这个办法,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一旁的常金鹏象故意和严白龙作对似的阴阳怪气地道。
严白龙终于忍无可忍,怒视着常金鹏道:“姓常的,此间事了,严某定要领教领教阁下的手段,哼!”说罢向陆游施了个礼转身跳上马一阵风般地走了。
严白龙绝尘而去,他的手下却并未全带走,一个手下受命引领着陆游等人又向前走了一段后拐了个弯,向着河水的下游走去。
黄河九曲,刚才还是水声隆隆有如万马奔腾,拐了几个弯之后,水声却又渐渐平静下来,虽还能隐隐听到远处河水奔流的声音,但感觉上已经让人觉得是行走在两个空间一般。
在一处水流平稳,地势开阔的地方众人停了下来。骑了半天的马众人也都累得可以,纷纷跳下马跑到树荫下抄起水袋猛灌起来。
陆游接过老刀递上来的水袋喝了几口后招手唤过严白龙的那个手下。
“是严白龙要你把我们带到这来的吗?”
“回少帮主的话,严大哥说了,一会船上的弟兄就会把船驶进这片水域,请少帮主安坐,看兄弟们怎么把小姐救回来”严白龙的手下恭敬地答道。
严白龙竟然早有安排,陆游微觉有些意外,看来自己是有些多心了,可他刚才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演那一出呢?看了看这名皮肤黝黑的弟子微笑着道:“你们严大哥很不简单啊!你叫什么名字,一直都跟着严白龙吗?”
“回少帮主的话,小人阮小鱼,是一直都跟在严大哥身边”这名叫阮小鱼的手下回答完话有些疑惑地望着陆游,他不明白陆游为什么说他严大哥不简单,在他心中严大哥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听少帮主的话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你叫阮小鱼?那你认识一个叫阮小五的人吗?”陆游忍不住失声道,在他印象中梁山好汉里有阮氏三雄,这小子叫阮小鱼,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谁知这阮小鱼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回少帮主的话,小人不认识叫阮小五的人,若是您有事要找我这个本家,我倒可以去给您打听一下”
陆游刚要说话,猛然想起这是在山西,而梁山所在地却是山东,两地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不由失笑道:“没事我不过随便问问你去休息吧!”
话音未落,一名丐帮弟子突然跳起来叫道:“快看,有船过来了”
第31章()
随着这名弟子的喊声,上游河道拐弯处突然有几艘船顺流漂了下来,不错,确实是漂下来而不是驶过来的。远远望去,船上正有许多白衣人在慌里慌张地东奔西跑着,似乎是想要船停下来却又无从下手的样子,嘴里还在不停地在叫喊着什么。
在这几艘船后面还跟着两艘乌棚快舟,舟上站着数十名只着短裤的大汉,人人精赤着上身,横眉狞目,手里各拿刀叉,活脱脱一副水上群匪的模样。陆游等人看的清楚,当先一艘快舟上叉腰昂首站立的正是严白龙。
岸上的这些丐帮兄弟一看船过来了,顿时兴奋起来,立刻有人跑到岸边高呼道:“我们在这,快把船弄过来”
陆游随着众人涌到岸边闪目向船上望去,只见船上人都是清一色白衣服,似乎正是自己在小酒店门外见到的那些人,不过当时只顾着喝酒,并没太注意这些人,现在看起来这些党项人除了长得较中原汉人粗犷些外并没什么不同,而此时随着他们见到岸上自己这些人之后反倒安静下来,一些武士纷纷举起盾牌挡在船舷四周,人人只露出头部和武器,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从他们慌而不乱的神情中不难看出这也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
就在这时,随着严白龙的一声呼喝,乌棚快舟上突然飞出十数条钩锁来,纷纷搭在那些白衣人所在的船上,而两艘乌棚快舟也如钉子般奇迹地稳稳停在了河道中间。
这一来不单是船上那些党项人惊疑不已,就连陆游也暗暗惊讶严白龙他们是怎么让船停下的。
还没等陆游等人发话呢,党项人的船上突然有人高声喊了起来。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吃了熊心豹胆不成?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船吗?赶快送我们上岸,不然的话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说的是一口地道的汉语。
他们都到这份上了还敢威言恐吓,岸上以及严白龙身边的人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们本就是一群好事之徒,现在又有少帮主撑腰,那还管你是什么人?
常金鹏不想功劳被严白龙全抢去,紧走几步高声道:“党项的王八蛋们听着,快快把我们家小姐放回来,不然就让你们下河去喂黄河里的王八”“哗”丐帮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常金鹏喊完话之后扭头对陆游轻声道:“少帮主,那个是小姐?一会真要动起手来可别伤着她”
陆游也被问住了,虽然看到一艘船上有二十多个女人,可她们也同样都穿着白衣服,而且脸上还蒙着轻纱,距离又远,让他如何分辨啊?
皱了皱眉头道:“太远了看不清,告诉严白龙,让他想办法把这些人都弄到岸上来”心中微觉奇怪“按理说小七应该早就到了,可这小子跑那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船上的党项人沉静了一会,刚才喊话的那个人又道:“我们是朝廷任命漳德军节度使的家人,船上并没有你们所说的什么小姐,想必你们是搞错了,如果你们是缺少银两,我们这里倒有一些,你们可以派人上船来取,拿了银钱赶快让我们靠岸,权当是我们家主人给你们的赏钱,这样总可以了吧?”这回语气总算是客气了些。
岸上的丐帮众人岂能被他三言两语的骗住?纷纷把目光投向陆游,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虽说打劫不是陆游的强项,但事到临头也没什么会不会的了。冷冷一笑道:“告诉他们我们不要银子只要人,把人放回来就什么都好说,其他一概免谈”
一旁的阮小鱼插口道:“少帮主,不用和他们废话了,告诉严大哥把他们船弄沉,到了水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一样能把人救回来”
常金鹏也道:“是啊少帮主,咱们可没时间跟他们耗,一会官兵要是找上来可就不好办了”
“这么多人你知道那个是小姐吗?万一伤着她怎么办?”说话的是老刀。
陆游倒是同意老刀的想法,自己都分不出那个是方老头的孙女,这么多人都掉进水里不就更难分辨了吗?况且陆游并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人,并不想因为救人而有太多的损伤。
“丫头啊丫头,你可真是个不小的麻烦”一时间陆游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同时心中也有些纳闷“这小丫头岁数这么小而且又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这些党项人抓她干什么?”
一旁的常金鹏渐感不耐,这要不是陆游在,早一个大耳光给老刀煽过去了,心说什么时候有他妈你说话的份了?不过老刀的话说到点子上了,真要伤到了少帮主的妹妹,他可担待不起。
略带焦急地道:“少帮主,您还是早些拿主意吧!一会”
话未说完,载有少女的那艘船上的党项人突然乱了起来。接着有人高呼起来“不好了。。船舱进水了,怎么回事?快快去堵上”
岸上和船上的丐帮等人都愣住了,心说没听少帮主下令凿船啊!这船怎么会漏呢?
另几艘船上的党项人一见这艘船漏水立刻慌乱起来,可却干着急没有用,第一他们不会驾船,再有船上的船桨等用具都被丐帮的人拿走了,让他们有力也使不出。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白衣男人分开船上的党项人拉着一个白衣少女走上船头,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横在少女雪白的脖子上。少女脸上的清沙已经被摘下来,陆游看得清楚,那个少女正是方老头的孙女絮儿姑娘。
少女絮儿在中年男人的挟持下虽不停地挣扎,但不知为什么却始终发不声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孔滑落下来,看得陆游这位冒牌大哥也是一阵的心疼。
“妈的,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丐帮众人也跟着纷纷怒骂起来。
中年男人不理众人的喝骂,冷冷一笑道:“丐帮众人听着,想要这个姑娘没事就速速送我们靠岸,不然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了”
陆游尽管焦急异常,可看到中年男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心中也没了主意,不由暗暗后悔没听从众人的意见早点把船弄沉,现在虽说那艘船已经进水并慢慢在下沉,可万一这家伙狗急跳墙先伤人怎么办?
被胁持的是少帮主的小妹,丐帮等人也无法插言,而常金鹏更是早就知道这位少帮主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这时候更不能再乱出什么主意了。
水火无情,眼看水已经将船体漫过一半,陆游知道再不拿主意不行了,叫过阮小鱼,要他告诉严白龙,立刻将这艘快沉的船拖到岸边。
下完命令陆游心中委实憋闷异常,自己大张旗鼓地带着这么多人来救人,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冷眼望去,却见严白龙接到命令后尽管不情愿,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命人拖船靠岸。而那个中年男人正得意洋洋地藐视着陆游,那眼神似乎在嘲笑陆游“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游此时正在气头上,那受得了这种眼光?附身拾起一块小石头奋力向中年人丢了过去。
陆游是在激愤下出手,原本也没想能打到谁,谁知随着石子的飞出,猛听那个中年人惨呼一声,双手捂着脸向后倒了下去,竟然似受了极重的伤。而船上的党项人在他倒下之后也忘记了小姑娘絮儿,纷纷围拢上去。
这一下事起突然,船上的党项人固然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就连陆游也愣住了,他那想到自己愤然丢出去的一块石子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就在船上众党项人乱做一团的时候,党项人中突然暴起一条白色人影,转眼间就到了少女絮儿的身边,就见他轻舒猿臂,夹起小姑娘身子向着丐帮的船上腾空而起,脚尖在钩锁上轻点一下后人已经到了严白龙的船上。
丐帮众人在愣了一下后顿时欢呼起来,谁也没想到原本已经注定的局势竟在转眼间就扭转过来。
那人虽然也穿着一件白色衣服,可陆游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正是自己刚才还在埋怨的小七。原来这小子竟一直都隐藏在党项人当中,也真难为他了,不用问沉船也一定是他的杰作了。
严白龙似乎早就知道小七隐藏在党项人中,小七这边刚把人救过来,他那边立刻下令砍断了钩锁。随着被钩锁被砍断,几艘没有漏水的船只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下游漂去,而那艘进了水的船则快速地沉了下去。众党项人有会水的向岸边游去,更多的则是高呼着救命,不过丐帮这些人显然没有要救他们的意思,就连面慈心软的陆大侠都找不出要救他们的理由了。
两艘乌蓬快舟救了人之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向岸边靠了过来。
第32章()
看着慢慢靠岸的快舟以及众人挂满欢笑的脸孔,陆游才从惊谔中回过神来,刚才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快得他几乎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