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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何必担心她呢?您明知那六位星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火德,问你个事。”赤炎慢悠悠收回飘远的思绪,紧盯着火德星的眼,湛然的狐狸眼里含有戾气,好似迸射出来的万道剑光,能够随时刺穿人的内心。
火德星被他盯得略微有点发虚,内心纠结半日,才故作镇定的回道:“您说。”
“天界是如何给你们下命令的?”赤炎面色如常,脚步轻挪,站得离他更近了些,凭借天然的身高优势,加之直射过去的清冽眼光,形成一股强大的威压,若有似无的震慑在场所有敌军。
火德星一时未明他这话的含义,终于敢稍稍仰起面,与他对视片刻,眼里带着询问和质疑。
“大帝的原话,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别等本君拿着丞影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才肯言语,它酷爱饮血弑杀,已经被收敛许久,惹毛它,你这小命怕是不保。”
赤炎冷眸转动,直直盯着他,说话不留给人半点退路。
“这……”
火德星欲言又止,将手里的奏疏又向前凑了凑,放在他指尖稍微动一动便能够得着的地方,低下头恭敬的回道:“帝君,您不如先看看这个……”
话还没说完,银光懔然的长剑已经架在颈上,直逼他的咽喉,赤炎克制多时,早已没有耐心,俊朗的脸泛起煞气,言语间带着冰碴:“你有资格同本君谈条件吗?”
水德星本不想替那老东西说话,上次莫名被传来战场的事还记挂心头,怨气难平,与他数日不曾往来,但见帝君动了真格的,犹豫再三,僵着身子上前抬手劝阻:“帝君息怒,火德老儿给您看的折子,就是您想要的答案。”
赤炎漠然的瞧了他一眼,执剑的手并未移开半分,只伸手取了奏疏,哪知不看不要紧,一目十行的从头看到尾以后,面色转为铁青,寒剑流光四起,他冷笑道:“原来天界是因为这才要除掉凤神,确实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理由。”
火德星垂眸瞧着脖前绽出的凛冽剑光,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陪着笑道:“帝君,您且息怒,小神带您去个地方,您去亲眼看了便知,不知……”
赤炎将丞影紧紧抵在他的喉结处,狐狸眼逐渐呈现出嗜血的颜色,他再次将视线投向被各色剑光以及法宝点亮的长空,却如何也找不见红衣女子的身影,心头一凛,剑刃微微下压,看到血色之花自他的喉结处晕起,才冷冰冰的道:“带路。”
说完,利剑架着他的脖子朝前方走去,其余四位五行星君小心跟在他的身后,赤炎从怀里掏出绢帕拭了拭染在剑锋的血,轻飘飘的道:“如若使计诓骗,本君定会让你们命丧当场。”
仓辰战至得片刻空闲,目光紧凝在玄衣人身上,觑见他周身气泽不稳,赶忙快步拉住他的一片衣袖,面露担忧的道:“君上,如今这些老家伙与我们势同水火,莫要轻信他们的话,当心中计,不如……”
赤炎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光波缓慢流转,最终停在被人拉住的衣袖上,他毫不客气的摆手打断,道:“仓辰,你们几个全力对付李天王即可,此事本君自有担待。”
仓辰着实担心自家龙神,自他中了情蛊以来,脾气越发暴躁,心性阴晴不定,而能够改变这些状况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合虚的新帝后,那位看似强硬实则心性如水的凤神,不由暗自叹息,躬身道:“君上多加小心,若有不妥,记得开启阵法。”
赤炎的眼光较之前略略柔软了些,冲他微微颔首,转而旋身拿剑逼着火德星缓步离去。
嶓冢山往西的数百里外,有个极其僻静的山谷。
夜空朗月皎皎,谷内小鸟啾啾,浓浓的月华下,林影幽深,兽迹罕至。
五行星君带领赤炎来到此处,火德星用指尖轻抵开喉旁的利刃,指着前方空旷的平地,道:“帝君,便是这里了。”
赤炎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眼前不过是老林里的一处空地,挑了挑眉尾,冷着脸问:“火德,你可记得我方才说的话?”
“此举性命关天,小神哪敢在帝君面前以身试法呢?”
火德星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缝,伺机从水德星手里夺来桃花扇凑上前给赤炎扇风,又幻出把红楠木制的摇椅,便扇边谄媚的道:“帝君稍安勿躁,您先坐坐,很快就好了。”
赤炎以鼻音冷哼一声,将丞影剑插|入松软的泥土,慵懒的坐进摇椅,两臂展开,极其随意的搭在扶手上,他内心警觉得很,耳朵聆听周围细碎的声音,极目远望,有位老者在树林深处鬼鬼祟祟走来,远近不见异常,逐渐放松警惕,且安心等着。
火德星拉着水德星比肩站在稍远的地方,低低的商讨着什么,时过半晌,水德星点了点头,在空地找了块石头盘膝坐下。
其余几位也分别找到了能够歇上一歇的石板,木德星悠然自在的叼着烟袋,惬意的吸了两口,顺便朝着金德星吐出几个烟圈。
赤炎看似微阖双目,实则用眼睛的细缝观察着林间的老者,那人似是在计算着什么,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插几根木剑,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觉得周而复始的动作实在没什么新意,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先前他还有些好奇,合虚的大婚怎会引来众多不常露面的神仙妖魔,原来各界早就蠢蠢欲动,暗地里掌握了线索,才会密切关注合虚的动向。
适才阅过的奏疏,令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慌,若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墨玉的处境将极其危险,而她还浑然不觉,兴致高涨的与南斗那几位星君小打小闹的闲磕着牙。
想到这里,赤炎自然而然打开灵识,想要看看她那边战况如何,凝神探了许久,竟然杳无踪迹,仿佛这个人已从世间蒸发一般,反复实验几次,仍然毫无所获,弄得他越发的心焦,舒服的摇椅登时成了钉板,令人半刻也不想多呆。
于是,赤炎猛然睁开眼,冷声喝道:“不要考验本君的耐性,不然……”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便生生顿在喉咙口,复而呈现在眼前的场景,已然变幻了模样,幽暗的树林变得亮如白昼,他这才看清,周围方圆十里的范围内皆是桃花树,微风照拂,粉红的花瓣随风飘舞。
赤炎站起身环顾一圈,石板上坐着的几位星君早已没了踪影。
上次在猿翼山误中幻境的情形仍历历在目,前车之鉴,令他这次学聪明很多,没有过多的关注身旁的事物,而是立刻盘腿在覆满花瓣的地面凝神打坐,口里默念了数十遍清心咒法。
时过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睛,十里桃林正值盛放。
灼灼芳华绽开在青山碧水间,似暮天时分的红色云霞般绵亘蜿蜒,花枝轻摆,幽香扑鼻。
他自然无心欣赏风景,脑里疑惑重重,难道这里不是幻境?
这时,一阵疾风吹过,林间落英缤纷,漫天飘舞着粉红色的花瓣雨,一袭红裙的女子在花海里徜徉,她美目澄澈,柳眉舒展,手里攥着半人高的花枝,步态袅娜的朝他走来,天地间再无其他色彩。
这个女子赤炎自然是认得的,便是他的此生挚爱。
正值无比担心之际,恰好见到她,他紧绷的脸立刻舒展开来,眼角眉梢挂着柔柔的笑意,朝她展开双臂,同时兴冲冲的道:“玉儿,你来了。”
墨玉没有说话,只慢悠悠的走上近前,正当他要将她抱在怀里之时,她却仿佛是缕轻盈的魂魄般穿过他的身体,赤炎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水袖,阻止她前行,触碰到的,却是柔软的青丝,长发从他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滑过,轻抚,最终完全脱离。
她的身体掠过时,那股熟悉的梧桐花香悄然入鼻,没错,那的确是他的玉儿。
他连忙转过身,想要如往常般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然而,他拥住的只有虚无的空气,展开手掌,也仅有一片桃花的残瓣。
墨玉头也不回的朝着不远处的紫袍银发的男子走去,快到近前时,更是迫不及待的冲撞进那人的怀抱,她的声音,他听得极为真切,道的是:
“方才有点事情要处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第146章 146 桃花阵(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来了,作者菌下午努力码下章替换,么么。
赤炎目不转睛的盯着红衣女子的背影,想要上前拉住她,内心却充满恐慌,他害怕遭到拒绝,更害怕从她眼里看到厌恶的表情,经历方才被无视的一幕,特有的自信与霸道全然没了踪影,脚只向前迈动两步,便滞住不前,安静的停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两个人对话。
“启渊,你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墨玉掩饰性的抖了抖衣裙,与紫衣人略微拉开些距离,凝起眉低声问道。
启渊展开双臂,意欲给她个拥抱,眼睛笑得弯弯,温柔的对她道:“当然是想你了,小凤凰,快过来让我抱抱。”
赤炎只能听得到对话,却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听到这么温柔的一句情话,本该他对她说的情话,不由拳头攥紧,心下一沉,脸上浮现出些许阴云。
“抱你个大头鬼!有事快说,我跟南斗那几个老头还没打完架呢。”
墨玉心里想着早点比划完可以去帮帮赤炎他们,自然不愿浪费时间,于是,轻飘飘抵开他的手臂,语气由询问转为斥责,道:“启渊,这一仗关乎生死,关乎荣耀,关乎苍生,你不会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吧?”
启渊脸上依然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眯起眼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凤凰在这里,我哪敢造次,那边打得差不多了,特邀你来这里温存温存。”
说完,他伸出手,预备拉她入怀。
赤炎纹丝不动地矗立在桃林中,仿佛是尊年久失修的雕像,唯有衣袂随风而动,花瓣无声飘零,跌落在他的发上,肩头,靴面,树影斑驳,将整张脸笼在暗处,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广袖下的骨节咔嚓作响。
他安静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同其他男子幽会,却一句话也不曾言语,只抿着唇,默默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他从来不知道,他与她的距离竟会如此遥远,远到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体会不到她的心绪。
“你信不信,再多说两句废话我就杀了你!”墨玉稍一侧身,躲过他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按住朱雀环的金匙,吊着眼冷哼。
“信信信,我信!”
如星般闪亮的朗目掠过微不可察的失落,启渊火炙般抽回手,满脸赔着笑。
初入南朝(zhao)学院时,他不过教她如何使用火符,这只小凤凰祭出涅槃之火,把学员吓得屁滚尿流;两万年前凤兽大战,鏖战半月,这只小凤凰又用出杀手锏,一言不合便同归于尽,弄得他心力交瘁;无妄河川,赤炎身陨,惹得这只小凤凰灵力暴走,差点徒手将他撕了,更是给他带来巨大的阴影,如无必要,他绝对绝对不会再惹恼她。
墨玉见他神魂游离,眉目间似有千百种情绪,便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抱臂瞧着,她自然完全不知他在胡乱联想些什么,心里暗暗想着,若是这厢胆敢再讲那些混不正经的话,先取了他的舌头再说。
三五只仙鹤从上方扑棱棱飞过,带来几声清亮的鹤唳,将发愣的人从千山万水里拉扯出来,启渊定定望着面前这位容颜俏丽的女子,头脑里写满迷茫和无措。
十数万年间,他不曾对她有过什么想法,只是无聊的时候偶尔逗逗她,这一世,他原本抱着杀上天界的想法归来,满心的豪情壮志,不曾想遭遇媚药之事,心态悄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张因虚弱而苍白的脸再度浮现,嘴角沾染猩红的颜色,显得格外妖冶,即便兵败山倾,实力相去万里,她的口里也毫不服软,面对这样的烈性女子,他的心头突然涌上万千情愫,竟想拥她入怀好好疼爱,这种莫名的改变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银发人的紫色深瞳光华缓缓流动,时而明如皎月,时而黯若沉夜。
他之所以会在无极之渊里拼力剿杀龙神,理由竟是单纯的想要得到她。
赤炎跟她在乾泠宫前拥吻的场景不合时宜的跳进脑海,当时启渊心里好似压着千斤大石般难受,想要上前阻止,却连阻止的资格都没有。
他所熟知的凤神向来果决,雷厉风行,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也只有在玄衣人面前,才会有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温存,这份深情也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破坏得了的。
“小凤凰……”
他越想越难受,索性将情愫全压下去,咬了咬嘴唇,即便与她独处,他也不敢同玄衣人一样,柔柔的唤她“玉儿”。
墨玉已经等着有些不耐烦,听见他终于发了声,挑起眉冷眼瞧了过去。
见到她同其他男人有那么多话说,赤炎早已嫉妒成灾,沉寂许久的情蛊缓慢生长起来,丞影的剑柄不知不觉的按在手心,赤红的颜色占据着淡色的眼瞳,他幽怨的望着她,心里仍在期盼着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只一眼就够了。
启渊正值情绪汹涌翻滚之际,一时不知如何寻找话题,见她略带挑衅的挑眉看过来,毫不示弱的瞪眼看回去,与之相对的墨眸平淡无波,却仿佛有种魔力,可以将人的心思全部吸纳进去的魔力,于是,一句话顺嘴溜出,道的是:“小凤凰,来同我下盘棋吧。”
说完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揪了起来。
他平素最讨厌跟她下棋,输得一败涂地不说,还要被她出言讥讽,弄得面子挂不住,每每都落荒而逃,小凤凰知道他的这个弱点,常常意见不合就出言威胁。想不到今时今日,在她的凝神注目下,他竟然,竟然主动开口要同她下棋。
“咳咳。”
给他时间考虑半晌,憋出来的竟是这样一句话,墨玉不由干干的咳嗽两声。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他是七尺男儿,更该一言九鼎。
启渊暗自展开袖下的右手,掐指占上一卦,神色微动,缓缓抬起头来,咬着嘴唇道:“对,你没有听错,我确实要跟你下棋。”
“前方战事吃紧,你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说完这句,五色光华凭空绽放,璀璨刺眼,启渊下意识抬手掩住视线,余晖散尽时,正欲解释,发觉寒气凛然的凤鸣剑已经抵在胸口,再抬眼望去,她的眼神有些泛寒,看起来不像开玩笑。
“别,别这样,我,我只是想找你谈事,咱们可以边下棋边聊。”
启渊被这耀目的剑光弄得一阵心悸,连忙将双手举过头顶,对她拜了三拜,说话也变得不是那么利索。
赤炎本已被妒火烧得失了神智,正欲出手打断他们,见墨玉并不很买紫衣人的帐,倏然出招,冷言相对,心里稍稍好过了些,旋到一半的剑锋又缓缓收了回去。
“心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幽会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美妙?”
正当他准备密切注视对面的动向时,身旁传来个柔媚的声音,一只如玉般白皙的手悄然搭上肩头。
“滚开。”赤炎额角青筋一跳,恼怒的拂开那手,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他猛然发觉最近胆肥贴上来的女人着实很多,就算知道先前的那些是别人幻化出来的,心里也极其不爽,甚至怀疑是不是婚宴上春风满面,露出的笑容过多了点,才让不知进退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你心里明明知道,因果叶上注定你们两人有缘无份,何必强作纠缠呢?”
那女人的声调变得稍稍正常了点,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