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阁下是……?”人生地不熟,墨玉心存警戒,微侧过脸,淡淡问道。
男子没有答话,只是寻了一处与她尚有距离的地方坐定,打开自己的酒囊,优哉游哉自饮起来。
见他无话,墨玉夹起一块花糕送入口中,品着自己珍藏的琼浆玉液,完全将旁人视作空气。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糕点吃得差不多了,酒也饮了不少。脸颊略微涨了些许热度,晚风来袭,意识有些迷迷瞪瞪。她系好酒囊,站起身来,微微晃了两晃,被身后的人隔着水袖握住手臂,她斜过眼,冷冷道:“放开我。”
“既然姑娘不知‘风月’的含义,本仙今日就教教你,何为风月,怎样?”看似彬彬有礼的男子突然面露猥琐之态,言语轻挑。
墨玉用力将攀在胳膊上的手拂去,从房顶跳下,径直走向宅内,刚欲掩门,男子倚住门框,勾起嘴角邪笑道:“凭你的修为,你以为可以斗得过我?”说罢,快步上前将她抱起,重重摔在榻上,抬手施术关紧房门,转而走到床边,阴沉沉道,“姑娘生得如花似玉,轻易放过岂不可惜,本仙阅人无数,定然会伺候姑娘满意的。”说罢,用力将她按在塌上,欺身压了上去。
感受着他沉重的喘息,意识清醒大半,用力向外推,奈何那人力大无穷,她根本没有办法起身。而他的手已经解开她的裙带,正在肆无忌惮向里衣探去。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想起赤炎的嘱托,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捏碎水球。
合虚宫灯火通明,今夜当值的护法是仓辰和江尧。一个妖娆,一个英武,反差极为强烈,二人像门神一般站在大殿两侧。
青玉案前,赤炎正在翻阅魔族刚刚呈上的几道折子,大抵在讲如何拉拢巴蛇一族,如何晋升几位魔修有所成的人,还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七七八八。还没读完,便觉得头疼,用力捏了捏额心。
“君上,用不用给您换一壶热茶?”仓辰见他有些疲惫,连忙关心询问。
“不必。”赤炎淡然回绝,突然感知水球召唤,迅速起身,叮嘱道,“仓辰,江尧,你们在这好生守着,本君出去一趟。”
“是,属下遵命。”两人得令,齐齐作揖,目送他挥袖离去。
“仓辰,君上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江尧摸着下巴,一脸深意。
仓辰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嗓音略微发干:“休得胡说,君上心里只有凤神,她算哪根葱。”
一团银光汇聚在“卧听风雨”的内间,赤炎的身影出现在这束光的后面。
“赤炎,救我……”一声极其细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鼓,此时,才注意到床边的男子正在快速剥落自己的外衣,而榻上的墨玉头发蓬乱,衣衫被扯得一条一条,已经厥了过去。
霎时间,狐狸眼烧得赤红,赤炎怒喝道:“敢动本君的女人,受死吧!”言罢,一团极盛的银光直直拍在男子天灵盖上,那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直接化作飘散的飞灰。
“玉儿。”他快步走到榻前,将她扶起,紧紧揽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在耳边轻唤她的名字。
墨玉缓缓睁开眼睛,脑海不断回放刚才的情形,心中有些后怕,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放开。
“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来伤害你。”他用手指帮她梳理凌乱的发,动作温柔至极。
沉默半晌,墨玉神秘兮兮揽过他的脖子,附在耳边低低道:“其实,我趁他分神之时,用银针封了他筑宾、涌泉、商阳以及关元四穴,就算你不来,他也不会得逞。”
赤炎侧目看过去,她笑得灿烂,皓眸带有几分顽皮。
他愣了一愣,眉目间似有千山万水,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沉声道:“我发誓,无论发生何事,我定会护你周全,再也不会让你……”
第019章()
墨玉仰起头想要听听下文,只见他眼中灼灼的光归于黯淡,动了动嘴唇,未竟的话恰到好处卡在那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赤炎扶她平躺在榻上,留意到破烂的衣衫,皱了皱眉,千里传音道:“江尧,给本君准备两套女子衣裙,尺寸……”他瞄了她一眼,又道,“挑最瘦小的那一型。”
隔空那边略微顿了顿,随即爽快答道:“是,属下领命。”
“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赤炎起身帮她将被子掖好,施术掩住夜明珠一部分亮度,光线趋于柔和,见她阖起双目,转头准备离去。还没迈开两步,觉察背后微有风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从背后紧紧拥住,有那么一瞬,他想紧握住那双手,广袖中,手臂抬起很小的角度,又缓缓放下,疏离道,“姑娘这是何意?”
“赤炎,我害怕。”墨玉的声音低弱蚊蝇。
他垂下眼睫,没有回应,只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思忖片刻,下了决心一般,用力扳开拢过来的手臂,淡淡道:“本君还有事,你安心睡吧。”说完,抬手施下结界,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墨玉像遭蒙霜打的茄子,默然回到床上,裹紧被子,靠墙望着天。夜幕高悬的玉盘依旧圆满,没了先前的雅兴,倾泻在地面上的皎白月光似乎也代入几分凄凉。
努力忆了很久,她竟已回想不起,化形几个月以来,那些弹弹琴、采采花以及无聊时靠一把瓜子几页话本闲磕牙的平淡日子是怎么过的。心里猛然一沉,如此看来,她还是更喜欢现在富有挑战充满刺激的生活吗?亦或是,她喜欢那双狐狸眼中流露出的某种情感,坚定,鼓励,诧异,温柔,以及偶尔深邃的光。
想到赤炎方才陡然黯淡下去的眼眸,心中有些悲,悲着悲着,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她的身周弥漫起浓重的雾气,事物变得极为模糊,无法辨清方向。漫无目的向前走着,只觉得脚下愈渐湿滑,微风愈渐薄凉。
不知走了多远,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红色细雨,地面泥泞不堪,道路变得狭长弯曲,大片的曼珠沙华开得正艳,妖冶的红盏映满眼帘。
恍惚之间,似有淙淙流水声传来,寻着声响望去,岸边站着一个人,一袭玄袍,棕灰色长发垂至腰间,面对花海安之若素,颀长的背影有些萧索。
她禁不住好奇,走到近前,试图与那人打个招呼。
那人微微垂着头,几缕碎发散落胸前,细长的狐狸眼溢满忧郁,鼻翼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两片唇紧抿着,眉心处的火焰印记格外显眼。
对上他的脸,墨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轻唤:“赤炎?”
他并未理会,只是默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他只是景中静止之物,而非活人。
紧接着,场景一转,极重的血腥气味猛烈的冲击着五感,放眼望去,林间满是残躯断肢,女子趴在那些尸体中间,满身血污,她将手中利刃插在松软的泥土里,借着力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起来,四周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神仙模样的人,对她怒目相向。
女子仰天狂笑:“还有谁要来,继续,我一个孤家寡人不在乎多几个陪葬!”
墨玉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女子的容颜,却如何也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袭染血的红衣在狂风里飘摇如蝶。
这时候长空中杀来一个玄色身影,两人跳出重围,女子抹了抹嘴角的血痕,对他勾起手指,道:“你不是奉了大帝旨意来的吗?来,杀了我!”
话音刚落,悬挂于九天的剑阵悉数落下,千万道寒光齐齐刺向那个女子,画面戛然而止。
“玉儿?”赤炎见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忙抱住她,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
墨玉依然流连在梦魇之中,久久不能自拔,那些利刃放佛全部刺在自己身上一般,完全脱了力,意识涣散,身体逐渐沉了下去。
赤炎本来已经做好打算,送来衣服就走,不做过多逗留,以免生出无谓的念想。但当见到她不省人事的样子,心口又是一阵疼痛。一直以来,他极其坚定的以为,自己只是无法离弃那张魂牵梦绕的脸,才会忍不住关心,才会克制不住情动。
捏着额心,在房间里反复踱来踱去,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无法对她狠下心肠,哪怕,她根本就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殷殷期盼的那个人。
赤炎坐在塌边,凝神聚气,双掌摊开为她渡力,掌间的白光缓缓流向她的身体,随后又原封不动的传导回来,赤炎诧异,她居然排斥他的内力。虽说神仙间相互渡力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瀛海仙草来调和,可眼前这个女子,却是完全拒绝他的力量。
反复尝试几次,眼看她的气息渐弱,左右无法,只能用真气试一试了,他抹了一下两下三四下嘴,最终把心一横,闭着眼吻了上去,以舌头抵开她的齿关,渡了两口真气过去。
墨玉缓缓睁开眼,看到紧贴着自己的放大得不能再大的一张俊脸,两人唇齿胶合,四目相对,动作暧昧至极。一双清眸中流露出诧异和吃惊,而后转为恼怒与愤恨。
她的突然醒来让赤炎始料未及,他愣了一愣,忘记转动舌头,更忘记此刻自己的舌头还在她的口中。
墨玉狠狠了咬了他一口,逼他退出自己的嘴巴,随后照着他的脸便抡了过去。
巴掌并未落在实处,被他半路拦了下来。
“你,你个淫贼!”墨玉满脸涨红,拼命挣脱那只如蟹钳般的手。
赤炎抹了抹嘴,品尝着口中弥散开来的血腥味,挑着眉凉凉道:“若不是为了救你,你跪下来恳求,本君也绝不会碰你一下。”说完,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睨着她补充一句,“一点女人味道都没。”
墨玉气急败坏的起身,抓起茶杯向门口丢去,杯子“啪嗒”一声砸在墙上碎成几半,而他,毫发未损的消失在空气中。
再度回到合虚宫时,已近午夜。仓辰和江尧正在殿内激烈讨论着什么。索性隐藏气息,听个究竟。
“君上只是因为那张脸才会情迷,凤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谁能代替得了?”仓辰悠然打开折扇,不紧不慢道。
江尧潮红着一张脸,辩解道:“我不赞同你的看法,凤神与他地位齐高,他们的交流更像谈判,这个女子与他简直是泥云之别,但他们之间温情更甚。”
仓辰挥着扇子扇了几下风,反问道:“此言差矣,地位相去甚远的人,又怎能携手比肩?”
“感情又不是交易,怎会在意地位是否平等?我倒觉得君上更适合小鸟依人的。”江尧据理力争,毫不相让。
赤炎越听越觉得头痛不已,抬手将他们的声音关了禁闭,狠狠搓了搓额角,这些日子,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他也常常自问,真的只是因为那张脸吗?没错,最初对她另眼相看完全是因为那副皮囊,可后来呢?他见不得她流泪,见不得她委屈,更见不得别人对她动手动脚。这些举动也都是因为那张脸吗?
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双澄澈见底的眸子。他低低叹了一句:“我真是疯了。”
环顾左右,纵身一跃,跳上一棵生长得极为繁茂的梧桐,坐在上面欣赏荷塘。夜色渐深,圆月依旧明亮,只是偶尔被移过来的云层遮挡一阵。
合虚本没有这处湖泊,全因仓辰带领着高阶妖魔耗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生生用法术辟出一个巨大的坑,借调山溪的水,硬是打造出如今的荷塘。
赤炎拿出一根竹笛,悠然吹奏起来。穿透厚重的夜露,清幽荡涤人心,原本纷乱的思绪逐渐宁静下去。他与她相处的时候,曾经有几个定格的瞬间,令他恍然以为重回当年,但那也只是自己的妄断而已,也许,是时候利用追魂术去探一探她的元神了。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忽然觉察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收起竹笛,站在树上喝道:“阁下气息隐藏甚好,只是同本君玩这种花样,似乎还有欠火候。”言罢,手执承影挥扫向附近的几棵树,一时间,绿叶纷纷飘落。一个头戴玉冠面笼银罩的长发男子,仿若步生红莲,自叶雨中虚空踏来。
第020章()
赤炎转腕带出一波白光闪耀的剑压,剑气带起风沙呼啸着直奔对面袭去。
男子不慌不忙盘落在草地上,顺带放在身下一张席子,拂袖幻化出一个棋盘,自顾自下起棋来。奔袭过来的白光,突然像个行动迟缓的老妪,许久还没到达他的身前。
赤炎微微惊诧,挑了挑眉,收了剑,淡淡望过去。
男子不动声色,双手交叉合十,伴随着棋盘爆出刺眼光芒,黑白棋子全部升起,将来袭的强大剑气彻底吸收,保持棋子的阵形,从上空依次落到他的周围,棋子落点,均升起一道或黑或白的光柱,很快将他团团围住。
赤炎一个旋身,棕灰色长发飘起优美的弧度,好整以暇的跃至高处观察法阵,挥剑翻飞在黑白光柱之间,每察觉一处阵眼,都会顺势注入一团剑气,待将全部八十六颗棋子看遍之后,信手抛剑丢向地面,一阵耀目白光过后,注入的剑气汇聚成一条水龙,肆无忌惮穿破棋阵,光柱悉数散尽,平整的地面被震出龟壳般的裂痕,法阵一破,他臂抱长剑,收招重回地面。
“承继合虚帝君之位的人,果然身手不凡,本王深感欣慰。”男子施术将棋子全部收回,气定神闲的在盘上摆出新的棋局。
赤炎定定望着那盘棋,方才惊觉,那并不是普通的棋盘,而是随着帝俊遗世数万年的河图洛书!挑眉诧异道:“您……”随即恭敬俯首作揖,道,“拜见帝君,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帝君海涵。”
“想不到你我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种情形,也罢,不打不相识,免礼吧。”男子收了棋盘,拍拍袖袍,悠然起身。
“帝君不愧是合虚的精神领袖,历经数十万年风采依旧。”赤炎搀着他的手臂,好奇问道,“不庭山果然是个调养生息的好地方,您何时苏醒过来的?”
“洪荒不记年!虽然现在醒过来了,但灵识尚未修补完整,合虚大小事务,便劳烦你了,据本君所探,轮回法道似乎被什么人改写过,本已魂飞魄散的兽王不知怎的,又混得一轮公德圆满,怕是又要出来闹事了。”帝俊说话中气十足,步伐轻快,丝毫没有刚刚复苏的疲态。
“帝君请放心,我定会尽职尽责,治理好合虚的,您尽管闭关清修,若发生什么大事,我会传音给您的。”赤炎听到他的疑虑,心弦一颤,当年擅作主张的,正是他本人,为今之计,只有尽量弥补了。
雨泽殿的书房内,君泽正在伏案翻着折子。
见他近日神色恹恹,服侍的道童特意在笔架中插放几根开得极好的桃花,用来提神醒脑。只翻阅几本,便放下了笔,捏着额心发呆。
几日前,收到西王母的通知,说借用墨玉在天庭酿一阵子酒,纵使心里万般不舍,也不能拒绝,只得由她去了。他一直懊悔着,当日不该对白锦态度那么恶劣,这一回怕是彻底伤了她。
正思绪游走着,侍卫进来通报道:“君上,白锦在外求见。”
君泽暗暗感叹着,有句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可是这个“曹操”,也来的未免太快了点,他微微颔首,淡淡道:“让她进来吧,你们都下去。”
“是,属下遵命。”侍卫连同殿内宫娥一同走出书房。
白锦身着藕粉色轻纱长裙,黑亮的长发挽了个髻,斜插一根款式简单的花簪,加之本就绝色的容颜,更显风姿绰绰。刚一迈进门,便恭敬拜礼道“参见天帝。今天冒昧前来,是想为了那日的事登门道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