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玉心里紧张极了,手微微颤着,好容易才将香花糕顺利送入他的口中,微笑问道:“少主觉得这香花糕味道如何?”
“甚好,甚好。”他忙不迭答道。
见状,君泽的面色有些发绿,身旁的小白却依然笑嘻嘻的盯着他们。
墨玉被他的突发奇想搞得头昏脑胀,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将这个掉份的事给它辩回去,遂眯起眼,莞尔道:“其实,我平素只喂过小猫小狗,承蒙少主不弃,委实是我的福分。”
赤炎也不恼,只靠在侧椅上悠然自得笑着,玩味的望着龙座上的人。
君泽已然满脸惨青,暗暗攥了攥拳,从怀里掏出两块带有特殊印记的玉牌递给她们,道:“墨儿,小白,师父方才联系了禾翁,你们吃也吃了,闹也闹了,现在就去上课吧。”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两个女子面露苍凉之色,垂头接过玉牌,一齐站起来福了福身子,互相挽着手臂走了出去。
赤炎整理衣袖,也跟着站起身子,拱手道:“我还有其他的事,先行告退,还望天帝见谅。”
他没有答话,只摆了摆手,无力的靠在龙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墨玉和小白御云来到驻地,“西辰学院”四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迈入金光熠熠的大门,放眼望去,教室各个窗明几净,重檐琉璃碧瓦,好不气派。学院中央是个玉雕的圆池,池中波光粼粼,锦鲤嬉闹,芙蕖竞相开放,虽比不得琼华池,倒也清雅得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正值课间,外面嬉笑玩闹着不少面生的男仙女仙,门口还站着一位拄着拐的白胡子老翁。
两人一边感叹着“神仙真是有钱”,一边走入教室,刚刚寻了位置坐定,就发现外面祥云阵阵,大群学院的仙人争先恐后涌出,整齐列成两队,全部做出庄重肃穆的表情垂头候着,想必是要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她们虽不喜参与这种热闹,但也不能免俗,撑起脸一同向外面看去。
那人甫一露面,两个人如遭雷劈,齐齐张口惊呼:“竟然是他!”
第047章 (一更)()
来人头戴银冠,一袭玄袍,目不斜视,表情淡漠,态度冷傲迫人,周身真气护体,踏着漫天花雨款款而来。
女仙们的眼睛里泛着无限憧憬的桃花色,仿佛熨贴过去一般,目光随着他的步伐自这头紧紧盯到那头,动作整齐划一,那些自制力不大够的,死死掐住鼻子,似乎一个不小心,鼻血会喷薄而出。
男仙们各个容色庄严,眸中是畏惧,是尊敬,是崇拜,当然,也不乏偶尔有几个与女仙神情相似的,目呈桃花,心驰神往。
站在最前面的白胡子老翁,点头哈腰迎上前,长须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煞白着脸恭敬道:“欢迎合虚少主前来学院视察。”
赤炎以鼻音“恩”了声,眯起狐狸眼,语气冰冷:“本君不是视察,而是随堂旁听,玉琊,安排个靠窗的座位,本君不想被打扰。”
禾翁连忙哈着腰在前方引路,带他来到最后一排,抬手施了术,楠木椅子瞬间变为虎头白玉座塌,低眉恭顺道:“少主,您请坐。”
他悠然靠在白玉椅上,沾染忘忧花瓣的棕灰色长发任意披泻在白虎扶手上,微微抬起眼皮,对着墨玉勾勾手指,不咸不淡命令道:“你过来,坐在本君旁边。”
小白挽着她的水袖,小心翼翼跟过来,站到他面前,好容易制住打颤的腿,怯怯开口道:“敢问合虚少主,小仙……小仙可以坐在她旁边吗?”
赤炎凉飕飕扫过去,未接只言片语,抬眼看着墨玉,挪了挪身子,在座塌上腾出半个身位,转而阖起双目,靠在椅背养起神来。
她满脸不解,委身挤进白玉座椅,极其端正的坐了下去。
小白见他既没同意也没拒绝,权当是默许,小心蹭了蹭,坐在与她相邻的座位上,她的桌椅与其他人无异,皆为楠木所制,不像白玉那般温润光滑。
禾翁见三人选好了位置,连忙招手唤其他学生进来,待全员坐定时,禾翁驱动仙力打开一本册子,大气磅礴的画面凭空出现,上演着金戈铁马,朝代更迭,他捋着胡子,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这节课,禾翁带领大家欣赏一下,六界从洪荒时代到如今这般盛世太平的沧海桑田。”
在场的学生表现得万分期待,拄起下巴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画面,生怕错过一丝一毫,随着画面变幻,时而惊呼,时而感叹,时而凝重,时而击掌。
小白似乎早有准备,只叠了厚厚的一摞书本挡在眼前,从桌格中抽出新得的话本,低头翻看,对周围一切充耳不闻。
墨玉没理会身旁的玄衣人,同大部分学生一样,托起下巴,睁大眼睛凝视着前方画面。
阴阳始判、两仪初分,四海八荒动荡不安,彼时天庭未立,妖魔神仙群雄逐鹿,战火四起,远古神祇征讨*,抵御外侮。多少铮铮铁汉战死疆场,九洲大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骨森森,处处可见东皇太一,帝俊等等上古天神的英姿威武,解放东皇种,祭出河图洛书,变化万千的五行阵法,绚丽多彩的法术绝技,精彩纷呈。
巫族之祸来临,十二大巫各个体型巨大,三头六臂,眼似铜铃,方面阔口,声若洪钟,顿足成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控雷电五行,具有改天换地的本事。鏖战中,东皇太一,帝俊等人纷纷倒下,封印的封印,战死的战死,天界四大护卫携百万天兵与巫族对峙在东海之滨,互有攻守,战至焦灼难解。
彼时还是太昊神族首领的君泽手执玄冥剑,趁着入夜时分,只身杀入敌人巢穴,单枪匹马挑战十二巫族首领,金光耀眼,挥动花叶环绕的宝剑,迈着矫健飒沓的步伐,于十二尊巨佛当中穿梭自如,红光闪电宛若瞬间生长入云的大树枝杈,乌云咆哮,天雷滚滚,反观那十二个大家伙,行动缓慢,反应迟钝,手中虽握有十八般武器,但依然没有占得丝毫的上风。
正当她观赏得津津有味,无限崇敬之时,肩上一沉,扭头望过去,一头棕灰色的长发正伏在自己左肩上,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向一旁挪了挪,继续认真观看。
刚挪了没一会功夫,他的头又向这边偏倚过来,带着淡淡的忘忧花香。
不经意瞥过去,精致的睡颜安静而祥和,睫毛轻轻颤动,呼吸绵长,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为冷峻的轮廓添了几分柔软,他本就生得倜傥,加之这副温润君子之态,委实令人……心猿意马。
看过去的目光已经无法从那张脸上移开,胸口仿佛有无数头小鹿乱撞,完全没了之前静若止水的淡然,更没了欣赏大幕中如火如荼战斗场景的心思,想了半日,墨玉暗搓搓伸出手,将附着在棕灰色长发上的花瓣一片片拾去。
就在她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时,赤炎半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望过来,沉沉道:“怎么?连你也懂得怜香惜玉了?”
被他说得耳根通红,她不自然搓了搓手,垂眸狡辩道:“少主,您想多了,我不过是拾几片花瓣留作酿酒之用。”见他没有回应,想了想,又道,“合虚没有睡觉的地方吗?为什么跑到这儿来,这里的阳光会比太阳起落的地方还要灿烂吗?”
赤炎面上微怔,默了半晌,慵懒的眯起眼道:“因为这里有你。”说完,抬臂勾住她的脖子,轻轻在肩头蹭了两下,又道,“再者,本君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帮助后进生一起退步。”
感受着脖颈处的温热气息,如玉冰肌浮现出桃花色,她下意识往外挪了挪,闷哼道:“少主,我的天资已然如此,您当真想让我一直吊车尾?”
赤炎再次靠过来,勾起唇,狡黠笑着:“你要求进步打算作甚?想翅膀硬了就不服管制吗?本君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你且安心吊着吧,天帝若有异议,让他来合虚找本君面谈。”
墨玉已经挪到了最边角的位置,几乎避无可避,用力肘击他,暗暗骂了一句“淫贼”,不再理会他,四处瞄了瞄,发现大家都被六界历史吸引着,并没有人发现她与他的小动作,终于放下一颗心,坐直身子,以手支颐,认真看着前方的大幕。
这时,画面中已是破晓时分,十二大巫还在与君泽缠斗,呼一口气,风云变幻,振臂一锤,山河动迁,那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然而,他的面上毫无惧色,挥剑斩出一道道紫红色的光束,将他们看似强大的躯体穿得千疮百孔。
正当她面露神往之色时,视野被一只大手完全遮住,耳边传来温柔而又不容拒绝的声音,道的是:“从今往后,你只能用这种眼光欣赏本君,而非其他男子。”
墨玉不着痕迹挡开他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道:“在我的印象中,你霸道,但不蛮横,小气,但不狭隘,随性,但不恣意,老实说罢,堂堂合虚少主到底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才能形成这般不可理喻的性子?”
赤炎半眯起眼,悠然伏上她的肩头,撩了撩她耳旁的碎发,不紧不慢回道:“如此看来,姑娘对本君的误解很深。”
闻言,她气呼呼抛了眼刀过去,不料他正笑吟吟望过来,搭配上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要命得很,连忙垂下眼帘,避过他的灼灼目光,脸颊阵阵发烫。
默了半晌,墨玉透过余光觑准他的脚,狠狠踩了下去,暗暗骂一句“厚颜无耻”。
“没错,本君就是这样的人。”赤炎一点也不恼,反倒旁若无人凑上前去,在她的耳垂轻轻啄了一口,又轻轻揽住她的腰肢,身子与她贴的更紧。
霎时间,那只耳朵仿佛伤口洒了辣椒水,红的发亮,热度也越来越高,她连忙对着身边的小白使眼色求救,奈何小白那厢恨不得整个人钻进话本,面对面给书中因互有误解而不能匹配的才子佳人栓上红线,根本无暇顾及左右。
感受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和逐渐升上来的温度,胸膛那颗狂跳的心无论如何也没法按捺下去,她连忙向外推了推他,结巴道:“赤,赤炎,你想吃肉夹馍吗?”
“恩?”他满眼不解。
“如果不想,那就靠边点,我已经快被你挤成肉饼了。”墨玉被热浪扑得发晕,轻轻支了支额。
赤炎一边向里面退,一边十分善解人意的扶住她,好整以暇道:“有句话叫‘心静自然凉’。”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些热度明明都是被他撩拨起来的,如今却堂而皇之与她讲着“心静自然凉”的鬼道理,心里不禁诅咒一下几十遍那个发明了这句话的人。
“咚咚”的钟鼓声传来,第一节课就这样完了。
墨玉懒洋洋的侧面伏在玉案上小憩,赤炎则拥住她的肩膀,陪着她一同侧面伏着,凝望着她娇憨模样。
没有人注意到窗外缓缓走过去的金袍人,以及那人如铁一般青灰的容色。
君泽原本只是过来视察,不想撞破这种场景,拳头紧握,低语道:“好你个赤炎,觊觎我的徒儿也就罢了,居然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本君绝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你姑且等着!”
第048章 (二更)()
青丘,狐狸洞。
青山碧水间,白色芙蓉花盛放,漫山遍野尽是圣洁的色彩,宛若置身玉璞琼林。
修为较低的小狸们正忙碌碌修剪花枝,打理花叶,为即将到来的芙蓉节做着最后的准备。
芙蓉节虽只是个花的名目,却是青丘百年一度的盛宴。
狐狸洞外的巨型方台上,将会大肆操办诗酒会,通过品茶饮酒赋诗作对来寻找自己中意的伴侣,是青丘众多母狐狸与公狐狸私定终身的好时节。
每逢百年之期,尚无家室的狐狸们就会狠狠的动上一动,尤其是那些个暗有情愫又未敢道明的,更想利用这个机会与心上狐传情达意,互诉衷肠。
有道是“白芙蓉花百岁开,白首相携百婚来”,如此佳节,却成了白沐帝君的几万年来不变的噩梦。
而这个噩梦的来源,就是他膝下近十万岁高龄的小女儿白锦,她那几位英俊倜傥的哥哥,成家的成家,断袖的断袖,大树干下的分支大抵都已经婚了,唯独她,至今孑然一身。
自打凤神陨殁后,白锦荣升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然而这个号称普天之下第一美人的女子,却混成了嫁不出去的大龄女仙。五万年来,她与君泽,一个比一个固执,赔送倒贴到她这种程度的,绝无仅有,死不松口到他那种态度的,举世无双。每每想到此事,白沐就头疼不已。
狐狸洞里,什么话题都可以讨论,独独感情是个禁忌,没能解决好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又何谈替他狐定姻缘。于是乎,他突发奇想,百年举办一次这样的宴会,让青丘的公狸母狸们得以释放,任意私相授受。
眼瞅着芙蓉节即将到来,白沐坐镇狐狸洞,悠然自得的躺卧在芙蓉玉塌上听琴观舞,候着新一批神仙的求亲函送上门来。
这不,一只曲子刚刚结束,看门小厮匆匆忙忙进来跪拜请旨道:“禀报帝君,青丘土地公在外求见。”
“允了。”他十分循例的轻叩桌面,淡淡然的应了一句,内心却满怀期待,这回到底是哪家神仙递信求亲,会不会突然打动她的小女,令她放弃那位可望不可及的良人。
洞内汇起一团亮光,一身银紫长袍的土地公踏云而来,手中抱着一叠大大小小的各色信封,拱手拜礼,将那些信封递给迎上来的宫人。
宫人抬手接过,抱得满怀,快步走向玉塌,俯首躬身将信封放到塌边。
循例,白沐微抬眼皮,缓缓道一句:“有劳土地仙君,是否坐下来喝碗热茶?”
土地公也十分循例的俯首作揖答道:“小仙还有其他事情在身,不便多做叨扰,还望帝君莫要见怪。”
“既然你身负要务,本君也不强留了,这便去罢。”
“是,小仙告退。”言罢,土地公伴随云雾消失不见。
一套完整的说辞下来,不过是几万年来一成不变的老戏码。
白沐遣散殿内其他人等,仅留下雪衣和云鹤两个贴身护卫站在旁边。
期待又彷徨,欢欣又紧张的拆开一个又一个信封,看过之后,循例浅浅一笑,再满怀遗憾的摇摇头。
这些个神君们,倒也有长相出众的,不过,就叱咤六界的卓绝战功而言,又有谁比得过曾经的天界司战统帅君泽。女子大都有崇拜英雄的情结,这位良人不仅风姿绝代,地位尊崇,更是远古时代的不败战神。试问,那些娘娘腔腔整日游手好闲荒废道法的小白脸们,如何打得动家中这位怀春大龄剩女的心。
放下那些信封,轻叹口气,将胸膛那颗被现实击得粉碎的心粘合粘合,骨节分明的玉指夹起仅剩的大号红色信封,十分循例的摊开来看,本已循例做好浅浅一笑,再满怀遗憾摇头的姿态,纸间血红色的大字却让他差点从白玉塌上跌了下去。
“君上,您还好吧。”雪衣十分贴心的上前扶了他一把,小心询问道。
白沐稳了稳心神,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遍,没错,上面赫然写着:“八月初八,约战九曲湾,猿翼之巅。”落款宇文苍擎,正正是魔君的名字。
狐族与其他部族已经有几万年未起战事,怎的今日就被莫名下了战书?
白沐茫然得很,他一向将自己比做淡泊致远幽居避世的神族代表,从不曾与人结过什么恩怨。
若非说有什么梁子的话,莫过于威名震慑四海的天帝,那种桀骜不驯的作风,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