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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轻叩玉案,调笑道:“司掌命运的人竟然有颗慈悲之心,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啪”一声脆响,往生瓶碎裂开来,两个女子落在玉石地面上,一个满身血污不醒人事,一个满脸懵懂不知所措。
天枢迅速起身,皱起眉走向遍体鳞伤的女子,抬手探探鼻息,还有气,碰了碰她的手臂,还算温热,无意间发现紧扣在腕上的圆环,眼光微有波动,不着痕迹的敛了敛她的水袖迅速遮挡起来,回头道:“她还活着。”
一道月光白自窗口袭来,他连忙放手,跳到一旁。
玄色身影悠然落地,一双狐狸眼宛若九天寒谭,冷斥道:“深夜调戏弱质女流,司命,你的胆色越来越可以了。”
天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解释道:“任小神再大胆也断然不敢如此,方才只是前去探探姑娘是否还有气息,还望合虚少主高抬贵手。”
小白连滚带爬过去抱住墨玉,轻唤道:“师姐,你醒醒。”
赤炎心生不悦,指尖流光一闪,将她整个弹开,重重摔在墙角,冷哼道:“本君讨厌多管闲事的人。”
小白登时觉得喉咙泛起甜腥,呕出一口血来。
他快步上前,抱起墨玉,抽身欲走。
“慢着,合虚少主,您将师姐带走,小仙要如何与师父交代?”她摇晃着站直身体挡在他面前,深情严肃道,“另外,师姐喜欢师父,您深更半夜与她独处实属不妥,我这个做师妹的也不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你有这个本事吗?”赤炎抬手攥起一团银光,冷冷睨向她。
天枢膝行到他脚下,拽住他的袖子,求情道:“昆仑与合虚有缔盟之约,少主万万不可造次。”
他这才散了银光,抱紧墨玉,转身御风而去,撇在风中一句冷冰冰的话:“劳烦转告天帝,他若有任何不满,大可来合虚要人。”
合虚宫,珊瑚树与水晶灯交相辉映,可谓“十里光相照,映见入画人”。
映在这幅画卷里的两个人,正是今夜上值的两位护法。
英武的江尧宛若立柱,保持规整的站姿,杵在白虎座塌旁边。
仓辰俯身整理着玉案上的东西,无意发现一张团得皱巴巴的纸,小心摊开来看,里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低叹着团了回去,搁在一旁。
这时,玄色身影出现在大殿中央,抱着墨玉大步流星向内间走去。
“拜见君上。”仓辰和江尧齐齐拜礼。
赤炎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刚迈入内间,又在门口设置一层结界。
“君上是真的被这女人迷住了。”江尧挠了挠下巴,满眼深意。
仓辰淡然整理着书桌,将折子分门别类放好,拿绢布擦了擦笔筒,黯然道:“如果这里有个女子来伺候,大概就不用我做这些琐碎之事了罢,倒也落得自在。”
寝殿内,几枝刚刚采撷下来的梧桐花悄然开放,散发清雅的香气。
赤炎撩开薄纱罗帐,万年玄冰特制的床榻显露出来,上方缭绕着淡淡的白气。玄冰虽有奇寒,但对伤者来说,却有不错的疗伤效果。是以,他将墨玉平稳的放在冰塌上,拧着一对眉,凝重的翻看她的伤口。
断臂恢复得最快,不消半刻钟,就已经生长如初。但满身的剑伤,只是不再流血,迟迟未见好转。
他皱眉盯着那身染血的破烂衣衫,密音道:“仓辰,给本君拿一套素裙过来,尺寸,”仔细端详一番,现下这身衣裙穿在她身上似乎有些拥挤,又道,“比上次的大一点吧。”
“得令。”仓辰极其爽快答道。
赤炎拉了拉她的前襟,淡淡道:“这个丫头在幻境里究竟吃了什么,居然胖了这么多。”言罢,抬手为她渡了些内息,伴随白光缓缓流入,很快,她的容色稍稍泛起一些红润,见成效不错,索性又疏导一点,拉开锦被为她盖好,随后将她的手从被角中拉出来,与她十指紧扣,俯身在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呼吸轻柔,平和,偶尔吸吸鼻子,昏得极为安稳,任他如何叫也不肯醒来。
“叮呤叮呤”的细小响动牵起了他的注意力,仔细搜寻声源,才发现她的腕上套着一个圆环,圆环下面垂着小金匙。
轻触圆环,小金匙欢快的叮当作响,他愣住了,那一瞬恍如隔世。
这圆环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它是属于凤影的佩剑。早在两万年前,这把凤鸣剑就已经随着那场焚天炙地的大火彻底消失。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三天前,与墨玉共同呆在地牢里时,她的腕上只有西王母御赐的手钏,这圆环应该是从幻境里面带出来的,至于她为什么可以带着它出了幻境,也只能等她醒来再问问清楚了。
有那么一瞬,他有些期待她就是凤影,但很快的,他捏了捏额心,将这种无稽的念头从脑中赶了出去。
仓辰将衣物送到结界前面,密音道:“启禀君上,衣服拿过来了。”
赤炎抬手将衣裙吸了进来,面无表情道:“好生当值吧,没有本君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踏足寝殿。”
“是,属下领命。”
他一把掀起被子,坐在床上将她扶起,为她宽衣,刚解开裙带,又觉得似有不妥,起身在房内焦躁的踱来踱去。
半晌,定了定神,眼一闭,心一横,背对着她施了个术,将她衣服幻去,再施个术,将新衣裙幻到她身上,这才敢睁开眼睛,心口没出息的狂跳,面上有些微微发烫。
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他才缓缓来到床边,将她揽在怀中,紧贴着她水嫩光洁的脸,信手摆弄腕上的圆环,叮呤,叮呤……
“少主,您贵庚?”被金属碰撞的声音扰得无法安眠,墨玉终于舍得睁开眼,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发了个声。
第036章()
“醒了?”赤炎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帮她整理耳前散发,紧紧贴住她的后背,将她抱在怀中。
“唔,被你吵醒了。”她闷哼一句转头看着他的脸,抬臂上去摸了摸,道,“心跳得这么欢快而又响亮的人,自然是非你莫属了。”
他的额角颇为愉悦的跳了两跳,压制心中的情绪,着力将她搂得更紧。
“不过,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墨玉从他臂弯内的狭小范围转过身来,抚摸着他的下巴,对上他略带阴郁的俊脸,道,“唔,当初确是我眼拙,你的下巴倒是一点也不突出。”
“本君自然还活着,不然谁来照顾你呢?”赤炎半眯着眼,极为莫测的望着她,身体微微前倾。
她定定望着他,他的笑似乎可以蛊惑人心,每次见他嘴角上扬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与他更亲近一些,回想起幻境里不受掌控的想要迎合他的画面,一时间面若桃花,极其难为情的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闷闷道:“我知道你最好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他将她的脸从胸前捞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道,“快说,本君没那么好的耐性。”
墨玉“腾”的红了整张脸,不自然垂下头,道:“我,我饿了。”
赤炎双手揽住她的肩膀,狐狸眼的光华变得深邃起来,让人捉摸不定,半晌,以极淡的语气问道:“你确定要吃合虚膳房里的饭菜?本君觉得,吃那种东西真的不如练习辟谷算了。”
“我想吃红烧鱼,想吃你做的红烧鱼!”她扯住他的衣襟,毫不知羞的在他面前扭来扭去,低低道,“我已经这么悲惨了,你就可怜我一下下嘛。”说完,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他面前比划着动了两下。
见她撒着娇的可爱模样,他勾着嘴角,狐狸眼眯得更细,别有深意道:“说来,本君的红烧鱼乃是拿手好菜,放到酒馆里,相当于招牌,姑娘想吃倒也没什么,只是得收点膳食费。”
“膳食费?唔,没问题。”墨玉恍然大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袖袋里翻找,摸了半天,发觉里面空空如也,再仔细瞧瞧,身上这件衣服虽然也是素色,但款式和尺寸与之前穿的略有不同,惊恐道,“咦,我原来的衣服呢?”
“那件衣服又脏又破,本君帮你脱了。”赤炎好整以暇的望过来,嘴角携了一抹笑意。
“那,现在这身衣服呢?”
“本君帮你穿上的,有意见吗?”说完,他悠然躺在冰床上,翘起二郎腿,眯着眼闭目养神。
“也就是说,本姑娘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被你看光光了?”墨玉气冲冲走到床榻边抱着臂问道。
赤炎慵懒的睁开眼睛,不可置否的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继续躺在榻上养神。
她足尖轻点,跳到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死淫贼,姑奶奶今天把你打成肉饼。”说罢,弓着身子对着他的腰腹处猛一通拳打脚踢。
“凭你那点修为是伤不了我的,若是想给我按摩,那就专业一点,别总锤一个地方行吗?”他半睁着眼,瞄了瞄她的裙底,勾起唇角,挑眉道:“姑娘可还想吃本君做的红烧鱼?”
见状,她连忙捂住裙身,撅起嘴巴扭坐到一旁。
赤炎缓缓坐起身来,将她拉进怀中抱着,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轻声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玉儿,我只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别再闹脾气了,好不好?”
“赤炎,我要拷问拷问你。”墨玉转过头来,锤了他的心口几下。
他伤口有些吃痛,微微皱了皱眉,捏了捏她的脸,微笑道:“问吧,本君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假扮凤影来找你,你会被迷惑吗?”
赤炎愣了一愣,抬臂搂住她,与她额头相抵,沉沉道:“从今以后,我只会被你一个人迷惑。”
墨玉努力绷着笑脸,寻了个舒服的角度靠进他怀里,伸出小指,道:“不许骗人。”
他的狐狸眼里溢满柔波,施施然伸出小指,与她的小指勾在一处,大拇指彼此相抵。
两个人如同比翼鸟般相拥着坐在榻上,静静的聆听彼此的心跳,感受逐渐提升上来的温度。
何当共度昏与晨,执手时,入情深。
“咕——”肚子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墨玉捂着肚子,不自觉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面露尴尬之色,咬唇道:“一定要膳食费吗?”
赤炎浅色眸子里光影斑驳,沉沉的望着她,没有搭话。
“那好吧。”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搓了搓手,叹道,“赤炎,闭上眼睛。”
他望了她片刻,猜不出她的闷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神色平淡问道:“臭丫头,你该不会是想脚底抹油,开溜吧?”
“凭我的修为,能从您这个堂堂上神眼皮子底下脚底抹油吗?快闭上眼睛。”
赤炎浅浅一笑,慢慢阖起双目。
墨玉仔细回想幻境里的情形,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对准那两片薄唇,闭眼直直吻了过去。
双唇贴合的一瞬,他惊讶的睁开眼来,看到她满脸虔诚的模样,闭起眼迎合着她,微微张开嘴,顺势揽住她的腰肢,让她更贴近自己一点。
她透过睫毛缝隐约见他嘴巴半张,想起那日被他强亲的事,心里琢磨着定要把被他占去的便宜讨回来,也就不再矜持,伸出舌头抵开他的齿关,轻轻转动几下,攫取唇齿间的馨香,再对着他的嘴唇舔了两口,这才罢手,准备全身而退。
刚欲张嘴讲话,又被他牢牢捧住脸,反向入侵回来,只得继续负隅顽抗,彼此互不相让,谁都不愿意示弱先放开。
直到肚子又发出“咕”的一声抗议,才自觉停了下来。
两个人面上皆是红彤彤的一片,望着对方,随即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少主,这些够付膳食费了吗?”墨玉抹了抹略带红肿的嘴唇,咬着牙道。
“还不够。”赤炎扼住她的双腕,顺势一带,欺身压了上去,喘息道,“我还想要更多。”
“嘶……”滚烫的身体甫一接触玄冰寒塌,冰得她猛地一个激灵,颤抖的声音细弱蚊蝇,“常言道‘饱暖’才思‘淫|欲’,本姑娘这厢正值饥寒交迫,何以思,以何思。”
他伏在她的身上,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试着调匀呼吸,半晌,终于将撩拨起来的*生生压了下去,这才坐起身来,嗓音干巴巴道:“行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鱼,你先休息会,等下我叫你。”
墨玉一脸赧然,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娇柔,道:“好,我等你。”
“所有人都去门外候着,没有本君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膳房半步。”赤炎负手站在膳房中央,冷冷喝令道。
闻言,里面的人抖了抖身子,连滚带爬的移出膳室,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抬臂从鱼池内的随意吸出两条大的摔在砧板上,开膛破肚,拎起尾巴拿刀剃着鱼鳞,不消片刻,就剐得干干净净。
放下菜刀,手中攥起一团银光,冷哼道:“违背本君命令的下场,只有死!”
“慢着慢着,是我。”墨玉从他背后探出个脑袋瓜,笑意盈盈道。
他散了掌间银光,揽住她的肩膀,轻叹道:“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怎么又跟来了?剑伤还没好,不要到处乱跑。”
她煞有介事的拉了拉胳膊,动了动腿,扯住他的广袖,道:“瞧,我已经好了。再者,那冰床实在太冷,根本无法入睡,我琢磨着,膳房里生着火,应该暖和些。”
“照你的理论,灶膛里应该更暖和,用不用本君送你进去?”赤炎往锅里添了油,又放了几勺白糖,凉凉睨了她一眼,拿起灶铲在里面拨弄两下。
“需要我帮忙吗?”墨玉背着手神秘兮兮游荡到他的面前。
他抬手将鱼扔进锅里,滋滋啦啦的溅出很多油星,她刚要伸出手添几根柴火,被烫得“嘶”的一声,抱起手又搓又吹。
赤炎抬手调来些水浇在她手上,哼道:“一看就是个帮倒忙的,还是靠边站着罢。”
“胡,胡说。”墨玉直起背,叉着腰,强词夺理道,“我在雨泽殿时常出入膳房,怎会是帮倒忙?”
“我猜,你定是常去膳房里偷吃东西罢。”他极其优雅的舞动着灶铲,回头浅笑道,“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就剜点盐放进去吧。”说完,给她腾了个空位。
她翻了翻几个调料瓶子,拿起调羹,挖了一勺撒了进去。
赤炎轻飘飘瞟了她一眼,叹道:“那个是白糖。罢了,再捏点胡椒粉进去吧。”
墨玉拿过来仔细闻了闻,终于找到一瓶略带香辛味的,单手向锅里一扬,顺便暗暗拜服一下自己的潇洒动作。
他抱着灶铲走过来,将三四个调料瓶挨个向锅中洒了一遍,翻搅几下,又添了半勺酱进去,盖上锅盖,幽幽道:“我倒有些同情天帝了,遇到你这样连调料尚且分辨不清的伙夫,到底会做出什么口味的菜来?”
墨玉搓了搓手,讪讪赔笑道:“我只是不大熟悉你们的调料而已……”
赤炎放下铲子,拉着她坐在灶膛旁边,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冷起一张脸问道:“玉儿,你可有个小师妹?”
第037章()
“唔。”经他提醒,她这才想起这回事来,敲着头问道,“我的师妹呢?她也来合虚了吗?她可有受伤?”
“她又没得罪西王母,有手有脚,能有什么事。”他拢了拢她的长发,叹道,“不过,我听她说你喜欢天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师父?”被口水呛得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