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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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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平息这等言论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个唐家老臣前去宣谕,证明李武相承乃是一家。环顾当今朝野除了王及善再无第二人选,虽说让个耄耋老叟奔波受苦有些不近人情,可又有什么法子?

    王及善无愧忠诚之名,见女皇一脸忧色顿觉恻然,咬了咬嘴里所剩不多的几颗老牙,应承道:“也罢!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这条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是属于皇家的。莫说八十岁,就是九十岁、一百岁,只要陛下还用得着臣,臣便勉力为之。”说着王及善纳头便拜。

    武曌闻听此言不胜唏嘘,赶忙绕过龙书案,亲自双手相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还是昔日老臣可靠啊!”

    出任魏州刺史之事就此定下,武曌又请王及善落座,赐其酒食,问以朝政之事。其实这种询问只是例行公事,但凡地方官觐见或贤士入朝,皇帝都要虚心求言,以示孜孜求治,大部分官员不过是好言恭维几句,并不谈什么实务。但是王及善情况不同,一来他是故旧老臣,曾多年侍奉在二圣身边,说话没那么多顾忌;二来他也确实对朝廷有意见,加之上了年纪许多事看不惯,难免满腹牢骚。女皇既准他说,他也就坦诚直言:“恕老臣失礼,而今这朝廷实在不成话!莫说昔日显庆、龙朔之时,就是与天授之初相比也大有不及!”仅这一句话就把建天枢、搞封禅、铸九鼎等事都给否了。

    换别人这么说,武曌八成要恼,可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老好几岁的人,大老远请人家出山,怎好意思辩解,给个耳朵听着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契丹之祸虽起于边庭,却未尝不是群僚崇尚浮华、因循懈怠所致,自从陛下罢免李昭德,朝廷上下貌似一团和气,其实高官不思善政,下僚行事草草,除了陛下亲自部署之事,一切政务皆是敷衍搪塞,个个苟且偷安只顾自己俸禄!臣虽在乡里却也听到不少流言蜚语,皆是揶揄朝廷之言。”

    武曌刚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听他越说越激烈,不禁暗自反思——是啊!自从罢免李昭德,朝廷似乎太“顺”了,一点儿不同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且她再度亲掌大权,精力已大不如前,不可能像过去一样事事都顾及到,朝廷风纪更是不曾留心,后来东北出这么大乱子,军务还操心不过来,谁晓得官员们走出贞观殿又是什么样子?想至此她也重视起来,追问道:“你都听到些什么传言?”

    “陛下开设试官,多充御史、补阙之任,至今已达数百人,也不知其中有几人确有才干。近来民间流传一事,也未知真假。据说有位令史入宫办事,行至肃政台门下,见一群试官御史正簇拥一处说说笑笑,全无台谏官仪态,令史心中不齿,遂驱使所乘之驴撞向人群。试官被撞倒数人,起来恚怒不已,要杖责那名令史,令史假意道歉:‘今日之过实在此驴,容我先责此驴,再受诸君责罚。’于是冲着驴指桑骂槐道:‘汝既无技艺又无仪态,精神极顿,何物驴畜?也敢跻身御史之间?’骂得众试官面面羞愧无言而散。”

    武曌听了忍俊不禁——这等事未必是真,说不定是哪个不得志的文人编出来嘲弄朝廷的!但笑过之后她把心一横,试官确实太多了,朝廷俸禄负担甚重,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了,无用之人该清理啦!

    王及善也这么想:“以臣之见,讥讽朝廷固然不对,却也怪官员自身懈怠无能。类乎试官毕竟是微末之流,就算高官显职中又何尝没有滥竽充数之人?凤阁舍人阳滔,无真才实学而处机要之位,每逢起草制书全靠抄袭旧章,将前人文书词句录下来,改换事件名姓下发。有一次凤阁只他一人留守,姚令璋亟须颁布制书,适逢掌管文书房钥匙的令史出去了,阳滔想抄没得抄,只能自己写。结果攥着笔憋了半个时辰,一句也写不出来,姚令璋连连派人催促,他情急之下竟取了把斧子劈开文书房窗户,钻进去抄了一篇才算应付过关,朝野之士就此给他取了个嘲讽的绰号,唤作‘斫窗舍人’。地方官里也有这等无知无识之辈,沧州刺史权龙襄,因是功臣子弟恩荫入仕,熬履历熬至今日之位。新春之际京中同僚写信向他问候,其中有‘改年多感,敬想同之’一句,权龙襄胸无点墨不通文理,误认为是朝廷‘改元多感’,竟命判司贴出告示传达百姓,还派人入京询问改元为何不大赦……”

    听着这一桩桩官场奇谈,武曌既感好笑又觉惭愧,这等人身居高位何尝不是她疏于考查所致?

    王及善兀自侃侃而谈:“疏少实才还倒犹可,更可恶者乃是风气败坏。秋官侍郎侯知一,只因是侯善业之子得以身居高位,此人才干平庸还时常闹病,却贪图俸禄不肯辞职,天官之人建议他辞职,他竟在众人面前勉力奔跑,示意自己没病。上行下效,他手下有个叫张悰的员外郎吧?母亲过世本该回乡守孝,张悰却恐丁忧耽误升官,赖在京城不走。还有个叫高筠的天官主事,也是家父过世不肯守孝,竟致书家乡亲友,以忠孝不能两全为辞请族人代为理丧。有不肯守孝的,还有抢着守孝的,比如地官员外郎张栖贞,为人贪鄙收受贿赂,听说有人要弹劾他,竟诈称老母过世回家躲避。这些事都被人编成顺口溜了,什么‘侯知一不伏致仕,张悰自请起复。高筠不肯作孝,张栖贞情愿遭忧’,这都是些什么兽心人面之徒?天官长官不加纠察,宪台弹劾也多半无果而终,说到底还是和光同尘、各顾俸禄,都存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能糊弄就糊弄!听闻今年的诠选也是多恩多怨,天官侍郎张询古、许子儒,郎中石抱忠、刘奇,这几人掌管诠选之事,或贪财索贿,或沽名钓誉,或尸位素餐,搞得朝野议论纷纷,臣乃致仕之人,所闻者有限,但想来军中诸将御敌无方也多半是诠选不当所致。神都吏治已败坏至此,离开洛阳又是何种情形?陛下敢想吗?”

    武曌闻听此言顿觉悚然,忙抬手打断:“爱卿不必去魏州了。”

    “呃……”王及善一阵错愕,以为自己哪句话招她不悦,却见女皇站起身踱了几步,阴沉着脸道:“叛乱是四肢之害,吏治乃腹心之患。屋漏在上,知之在下,长此以往难以为继,朝廷必失人心。爱卿乃当今德望至高之人,朕要留你在朝中匡正纲纪,必须好好惩治一下那群无才无德、玩忽懈怠之徒了!”

    王及善愣了片刻,既而一声哀叹:“臣老矣!若在昔日,执金刀于庙堂,哪个敢不遵令旨?如今却已是沉沉暮年,不知还能为陛下尽几日心力。”

    “曹孟德有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

    “可这诗前面还有两句,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王及善一阵苦笑,“臣已是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人终有一死,朝廷兴衰有赖后人,陛下还是应该培养后继之才啊。”

    他说的自然是朝廷用人之事,可在武曌听来另有一番滋味——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朝廷行政尚且有赖后人,更何况皇朝社稷?

    此时夜色已深,由于屏退一切侍者,殿内灯火无人点燃,只龙书案前一盏孤零零的宫灯释放着微弱的光芒,那昏黄之色照在王及善脸上,越发显得皱纹堆累、老态龙钟,武曌看后越发神伤。她又比王及善年轻几岁?再用心保养也早已沦入老境,有时她甚至不愿照镜子,不愿面对苍老的自己,可是光阴如梭事实如此,谁也逃避不了!

    此情此景王及善何尝没有悲怆之意?他嗟叹良久,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脱口嚷道:“天后……”

    天后?!当今天下唯有女皇,何来大唐之天后?就凭这声称呼足可灭王及善满门,然而武曌竟没有动怒,甚至还感到一丝怀念,只是凝然注视着这位忠诚的老臣。

    王及善往前跪爬了两步,白须颤动道:“李唐武周同受天命,天皇天后皆臣之主!但陛下之社稷终究得自天皇,况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陛下统御四海所为者乃是造福于民。而今边患日盛国难当头,民有倒悬之苦,陛下真的无人可用吗?事到如今请您以中原兴亡为念,别再计较人心所向啦!”

    这话甚是胆大,却也无异于当头棒喝——天下固然是你的,却也曾是李家的,更是天下万民的家!当帝王难道仅仅就为了享受富贵荣耀?别忘了还肩负着国家民族的兴旺!现在这个时刻别再计较人心向武还是向李了,只要是能救国救民之人,赶紧拿出来用吧!

    “唉!”武曌木然点了点头,“朕明白……一直都明白……”

    两天后圣旨降下,任命王及善为内史,既而起复涪陵县令魏元忠为御史中丞,掌管朝廷风纪;彭泽县令狄仁杰为魏州刺史,安抚河北之民——昔日因有复辟之心而被贬的两大重臣再居要职,这意味着武周王朝的历史掀开新的一页。

    四、冤狱再起

    边庭还在激烈战斗中,朝廷格局却悄然发生变化,随着娄师德、魏元忠的归来,百官行事比原先谨慎不少。王及善虽已八十高龄,顶着首席宰相之名干不了什么实事,但他资历威望无人可及,尚有白发余威,只要挎着金刀朝堂上一站,群臣恭肃尽皆哑然。

    大伙心里都明白,老宰相固然严厉可怖,但更可畏的是他背后的女皇。看来两年多的轻松日子到头了,女皇鉴于内忧外患又恢复以往的严厉作风,再想嘻嘻哈哈混日子已经不成啦!而此刻最难受的还不是和稀泥的官员,而是魏王武承嗣。

    自从封禅归来武承嗣浑浑噩噩恍若失神,无缘亚献已是重创,一场战争又搞得武家原形毕露。武三思本就是安抚使,临危不振倒也罢了,武攸宜统率二十多万大军,耗费半年之久竟然没打过一场胜仗,还让叛乱之火绵延至河北,兄弟们怎么没一个争气的呢?这叫天下人如何看待他们武家?武承嗣有心自己请缨出战,可一想到契丹人来势汹汹之态,双腿也有点儿发软——他也没上过战场啊!

    而且就目前情势来看,即便他请缨女皇也未必会准允,因为事情明摆着,女皇似乎已经放弃他了。自从封禅嵩山归来,皇嗣实际上已解除禁锢,苏宏晖奉命出征,连把守在东宫外的羽林军都撤了,而且软禁在宫中的五位皇孙也屡屡出现在皇家宴会上。固然文武百官还有所顾忌,但宗亲贵族已开始与皇嗣来往,尤其是太平公主,三天两头去东宫看望兄长,女皇明明知道竟不制止,连武三思也偷偷去了两趟。反观他的魏王府,简直门可罗雀,昔日那些攀附他的人都不来了,兄弟们也不常走动。武三思两面三刀,武攸绪归隐避祸,武攸暨畏妻如虎,武攸宁也见风使舵,看来他的前途真要完啦!

    此时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只剩两人,一个是河内王武懿宗,一个是侍御史吉顼。论年纪武懿宗已将近六旬,比武承嗣大十岁,在他们这一辈的兄弟中年纪最长,因为是宣城公武士逸的后人,当年在武惟良、武元爽等人获罪时未遭牵连,一直安安稳稳在朝为官,历任千牛备身、泉州司兵参军、都水监丞(掌管河道漕运)、济州(今山东菏泽)长史、司农卿,如今挂名担任右金吾大将军。虽说资历不弱,但他实在是个粗浅之人,为人蛮横胸无大志,只要有酒有肉有美女就行,家族前程他从不操心,也根本没那么高的眼光。吉顼因把两个“妹妹”送给武承嗣为妾,就此拉上关系,这些年无论风雨祸福他始终陪在武承嗣身边,时而出谋划策,时而献媚取乐,颇受武承嗣器重。惜乎大势已去,现在连老冤家狄仁杰、魏元忠都已起复,他们这小圈子还能有何作为?只能凑在一处莺歌燕舞,苦中作乐罢了。

    三月初的一天,武承嗣依旧和武懿宗饮酒胡混消磨时光,忽见吉顼一脸喜气闯进来:“恭喜魏王!贺喜魏王!眼下有桩好事待魏王为之,此事若成必得圣上器重,或可赖此入主东宫。”

    武承嗣依旧无精打采:“别说这等宽心之言了,如今我哪还敢指望大位?将来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吉顼却眉飞色舞道:“殿下切莫灰心丧气,凡事皆在人为。昔汉高祖每战必败,垓下一仗乾坤底定;曹孟德坐困官渡,乌巢一役大事遂定。您虽……”

    “好了好了,”武承嗣不耐烦地摆摆手,“究竟何事,你说吧。”

    “状告谋反!”

    武承嗣没说什么,武懿宗却来了兴趣:“嚯!这‘谋反’二字数年不闻,听来竟有些耳生了。如今谁还有这么大的胆?”

    吉顼脱口而出:“箕州(今山西左权)刺史刘思礼。”

    “哼!”武懿宗甚是不屑,“小杂鱼一条,不过托赖我家恩德,算个什么东西?”

    无怪武懿宗瞧不起,这刘思礼的确不是大人物,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官居四品乃是侥幸,皆因为他有个好伯父刘世龙。

    刘世龙,并州晋阳人,虽没怎么读过书,却很有经济之才,是当地著名的财主,所以在隋末之际充任乡长。因为这层关系他结交上了当时的晋阳宫监裴寂,继而攀附上了太原留守李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是并州本地人,更因为出身商贾,在李渊身边那帮人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武士彟。举义之时二人双双跟从李渊起事,都立过不少功劳,武士彟封应国公、工部尚书,刘世龙封葛国公、太府卿,都是李渊的宠臣。可叹玄武门之变改换天日,两人又双双被李世民疏远,刘世龙的结局比武士彟更惨,他曾有受贿之事,加之他给儿子取名刘凤昌,太宗一派的官员说他们家有龙有凤必怀异志,所以被废为庶人流放钦州,委委屈屈病死在岭南。

    武曌称帝提拔功臣故旧,可武家的故旧实在有限,除了李义府、许敬宗等六家再没什么人,思来想去竟然想起刘世龙,于是决定提拔其后人。此时刘世龙已病逝几十年,刘凤昌名字犯忌下场亦甚可悲,膝下连一儿半女都没有,最后朝廷寻到刘世龙的侄儿刘思礼,富贵就凭空降临到他头上。

    相较那位开国功臣的伯父,刘思礼算是读过一些书,而且颇为奇特的是他早年曾跟随相士张憬藏学过相面。张憬藏是继袁天罡之后最著名的相面大师,曾预言刘仁轨的命运,甚是灵验。不知这位大师是开玩笑还是真从刘思礼身上看到什么奇异之处,竟预言他能当刺史,还会升任太师。那时刘思礼自然不信,他的志向不过是学好相面混碗饭吃,将来至多是在长安西市当个众人瞩目的“半仙”,做官是万万不敢奢望的。岂料命中注定富贵加身,他因武氏故旧的身份入仕,而且迅速得到提拔,不到六年就当上箕州刺史。

    张憬藏的第一个预言应验啦!

    那第二个呢?刘思礼本来没抱期望,但当预言真的变成现实后不禁动了心思——自己真能当上太师吗?

    这希望太过渺茫,需知正一品太师之位是不轻易授予的,隋唐以来仅仅封过一次,还不是封给人的!当初革命前大造祥瑞,薛怀义从嵩山汜水打捞到瑞石“广武铭”,故而武曌册封嵩山的山神为太师,可笑的是连这次象征性的册封都没持续多久,因为封禅嵩山,人家现在已晋升“神岳中天皇帝”了,当今之世哪有太师?人就怕动心思,当初不当刺史刘思礼也不多想,既任刺史便有得陇望蜀之心,可惜张憬藏已亡故多年,他无从请教,只能翻阅史书,查询历朝的太师是怎么当上的?结果大有收获,东汉的太师是董卓、北魏的太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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