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势湔锪浦ǎ剿涤幸晃读家扌氚朐卤憧杉В朔ㄌ仆恢魃希刖趸乇埽豢芍渌弥D蔷醯挂彩歉隹髦耍奔丛逝挡还鄄晃剩昭缍ァ!彼档秸舛Ы鸸鞴室舛倭似蹋笆备舭朐拢踉俣妊彩雍蠊患哄裆摹⑻逄咳耍匀灰咽遣√迦>醮笤茫龆ㄇ淄钪惺≈厣陀剑闹兄粮竺牛缴裆掖遥熳虐烁瞿吧凶佑低党龉D谕庵衾穹ㄉ希衲苌么馊私耄烤跤上沧奔疵涛澜桓扇说攘骄∈孟拢鬃陨笪省3跏季趸挂晕庥酵寄辈还欤氲陌巳四舜炭汀⒎绞恐鳎焕谧约海坏赶复蛄浚醇獍嗣凶右桓龈雒婊萍∈荨⑿蜗橇ⅲ剖且徽蠓绫隳艽蹬埽凰朴泻我炷苤玻谑呛任收庑┤耸撬S骄讨良魃媳莆噬跫保橹氯还坏萌缡底喽浴思窗朐吕匆芥慑∷嘁┰!
“呵呵……”媚娘掩口而笑,“你这贫嘴老妇,原来与朕说笑。”但那是什么药已经很清楚了。
千金公主有求媚娘,欲谋长远之富贵,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敞开了道:“阴极则阳,阳极则阴,阴阳和合乃理气自然之循环,无足怪者。春秋之夏姬,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年逾耳顺风姿绰约,皆因采阳而补阴,得益于这味药啊!”
媚娘只管拿她取乐:“看来公主是后悔这味药用迟了,若早几年岂不多多益善?”
“臣妾并非玩笑。”公主一改戏谑之态,斗胆拉住媚娘手腕,“我只问您想不想?”
此刻殿内并无旁人,媚娘见她如此郑重,脸色不禁一红——六十多岁的人了,这玩意怎么说出口?
千金公主心里有底,并不叫她为难,立刻道:“天皇若在我也不敢问,如今都是寡妇,谁又笑话谁?这等事古来又不是没有过?”
媚娘咽了口唾沫,苦笑道:“我与你不一样,难道不知秦赵姬之事乎?”她既出此言,便是心已活动,非不愿实不敢耳——秦之赵姬乃秦始皇嬴政之生母,本秦相吕不韦之歌姬,进献秦庄襄王。庄襄王死后,因嬴政年幼,吕不韦代掌国政,赵姬复与之通奸;后吕不韦又晋男宠嫪毐,赵姬与之居陪都雍城,竟生二子。后嬴政长大亲政,终将吕不韦、嫪毐连同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尽数诛杀,赵姬终被幽禁至死。
千金公主听她扯出这件事,又不禁发笑:“我的太后娘娘,早知您精于史事,也不至于想到那儿去啊!常言道‘男子六十九,到老终须有,女子五十天癸巳绝’。天既斩龙,何能续之?咱这把年纪的人还能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我虽不及您见多识广,前朝宫闱的风流事倒也晓得。吕后私于审食其,窦太主私于董偃,魏之文明太后称得起女中尧舜,照样有李奕、李冲之流;更不消说北齐胡后,风流成性,不但与僧侣有私,宠臣和士开更因之晋升宰相。史家虽说这等事是秽乱宫廷,但谁的甜头谁晓得。我说句不怕犯歹的话,当初魏王妃快九十岁的人尚且想得开,太后又有何顾忌?这等事臣下又不便越性来管,难道还怕圣上?谁不知当今皇帝是您掌中的乖娃娃?”她这番话算是彻底说透了,却也把她的品行暴露——什么人伦礼法?什么李家江山社稷?在千金公主看来都无所谓,只要她自己过得快活,坐享富贵,才不管那么多呢!
媚娘听罢淡淡一笑,虽非完全赞同千金之言,也有几分暗许——是啊!费尽心机执掌天下,图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至高无上的快意?就为了忧天下之苦、受天下之累?除了批阅奏章就是跟人勾心斗角,活得还有什么意趣?雉奴还在倒也罢了,如今他已作古,我凭什么不能自谋快乐?三十年来内奉汤药、外理政务,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如今已是六十二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顾忌?自古男人三妻四妾的,凭什么我们女人家就得空着守着?丈夫死了还得当未亡人,我偏不信这个邪!什么吕雉、刘嫖、冯后、胡后,我哪里瞧得上她们?我要做一代帝王,哪个皇帝没有后宫?此乃理所应当!
想至此她竟坦然了,将手中帕子往桌上一丢,冷笑道:“公主所言甚是,天下既朕所掌,何事不可为?何乐不可享?”
千金公主亦甚欢喜,赶忙道:“既如此,臣妾愿把我那味灵药献上,以表聊聊寸心。”她早暗暗打定主意,不有所舍焉能有得?为了郑克乂的大好前程,只能把自己的闺中至宝拱手献上。
媚娘悻悻然白了她一眼:“朕乃堂堂摄政,天下人想要谁不可?你方才便把你那人夸得千好万好,还能有何非常之处?”
“太后这话说得不错,此即非常之人,乃有非常之用……”千金公主干脆栖到媚娘身侧,咬着耳朵把她那“灵药”的种种妙处说了,听得媚娘春心荡漾、满面绯红,半推半就地点了点头……
四、非常之用
霜风阵阵,木叶凄凄,秋日的傍晚总显得那么苍凉寂寥。因朝政而忙碌一整天的媚娘回到后宫,与往日不同,今天在寝殿外迎接她的除了婢女,还多出一人,是一个男人。
最初见到男宠的那一刻,媚娘心中颇为茫然,甚至有点儿倥偬之感——这是真的吗?我就这么一时脑热,把他召进来了?
坦然的反而是那个男人,他立刻双膝跪倒,施以大礼道:“小的奉公主之命,入宫向太后献药。”说着双手捧上一只小瓷瓶。
还真有药?媚娘顺手拿过来,打开瓶塞嗅了嗅——不过是寻常的鸡舌香罢了。
这时男人再次开口:“公主命小的向太后请安,还让小的听太后处置,无论太后有何吩咐,小的万死不辞。”说罢双手抱拳,露出一缕微笑。即便有太后之命,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公然进入皇宫内苑吧?送药不过是个由头,送人才是真的!
好个“万死不辞”,媚娘这才重新打量这名男子——此人二十多岁年纪,细腰窄背,身材魁梧,相貌俊朗,双眸深邃,肤色略有点儿黑,胡须鬓发显然精心梳理过,油亮亮的,身穿月白色的锦绣长衫,领口微敞,露出坚实黝黑的肌肉!
媚娘垂下眼睑,把玩那只小瓶,漫不经心道:“叫什么名字?”
“冯小宝。”
“哼……”媚娘听到这名字也不禁一笑,却没说什么,转身登殿阶,走出好几步才低声道,“进来吧。”
冯小宝连个“是”字都没应,就保持着和媚娘的这段距离,不声不响迈步登阶,进入殿内也不抬头观望,无声无息垂首而立——人生际遇实在难料,原本就是个走街串巷卖野药的,一不留神爬上了公主的床上,这已经够蹊跷的了,如今竟还有幸去攀太后的龙床,也算是千古奇谈吧?
此刻小宝既激动又忐忑。这哪是来陪女人,是来陪富贵啊!伺候好公主已锦衣玉食,若把这位天下第一的女人服侍周到,金银财宝、使奴唤婢自不必说,兴许还能人前显贵呢!但这也是份凶险的差事,太后比不得公主,伺候公主有何不慎顶多是挨顿打,倘若在太后面前有一差二错,脑袋还保得住吗?他一改平日放荡之态,夹紧尾巴谨慎相待。
媚娘也不理他,由宫婢侍奉着,自顾自地进膳。太后所用自然都是珍馐佳肴,不过她一人能用多少?吃几口就饱了,又拿起佛经诵读起来,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已是掌灯时分,便打发上官婉儿等人回去歇着,起身吩咐沐浴,直至临更衣之际才道:“剩下的御膳给那小子用吧。”
御汤温润,水汽氤氲,媚娘把整个身子浸在木桶里,微合二目,缓解这一天的疲劳,脑中不禁幻想那个离他并不远的男人,朦朦胧胧间竟感到一丝苦涩——将近五十年前她走入李世民的后宫,那时她还一片懵懂,努力去逢迎一个日渐衰老的男人,追求所谓的富贵恩宠;四十年前她和李治过起偷情的日子,那固然是为了给自己绝望的人生创造一丝希望,却也是爱。她到现在也无法否认,她曾经深深地爱过那个和她勾心斗角半辈子的病夫。然而今天来到这里的男人,又算是怎么回事?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媚娘忆起早年自己写过的情诗,突然觉得很可笑,又有些可悲。这世上真的有直至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吗?不知道,至少她没遇到过。所有的爱都已经在日月罔替中渐渐消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自己这具苍老的躯体。她不会再把爱给予任何人,既是怕受伤害,也再没精力和欲望那样做了。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已没有爱了,也早已忘记怎么去爱,现在装在那里的只有权力。那就紧紧守住权力吧!守住最后的理想,也是此生唯一的慰藉。至于今后岁月里的男人,就当作是这份权力带来的一点儿享受,不过是消遣罢了。
媚娘躺倒床榻上的那一刻,寝宫里早已静悄悄的,婢女们都悄悄退了出去,显然他们已晓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此时冯小宝也早已填饱肚子,在配殿盥洗已毕,披着一袭单衣怔怔地回到寝殿,面对躺在自己眼前的媚娘,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权力的威严!即便冯小宝“久临大敌”,此刻也有点儿发虚,他眼前的毕竟是当今太后,大唐帝国的实际统治者,这差事太难当了。他心里未免有些顾虑——这会儿若是银样镴枪头,麻烦可就大了。
好在他有伺候千金公主的底子,故意壮了壮胆儿,将披在身上的单衣脱下来随手一抛,强笑道:“太后莫看我名字有个‘小’字,其实可不小。”
媚娘依旧一声不吭躺在那里,双眼直勾勾看着他,眼神中的严厉大过情欲,显然她并不觉得他这拙劣的笑话有何可笑。
是故意矜持还是不感兴趣?小宝咽口唾沫,不敢再乱讲话,跬步凑近御榻,一脸谨慎道:“小的请太后稍转玉体。”
“哼!”媚娘冷笑一声,转而趴在榻上——身段倒还健硕,也不过是个粗鄙无知的穷小子!
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终于不再盯着他,小宝心中略感安稳,当即撩去媚娘搭在身上的寝衣,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揉捏起来。相较七十岁的老公主,太后尚可算年轻,而且更精于保养,比同龄人略显肌肤细腻。冯小宝按摩几下,不禁加重手上力道。
媚娘轻轻闭上眼睛,任凭那双粗大而绵软的手在自己肩颈蠕动,那时而传来的痛感使她的头不禁往后扬,但随之而来的肌肉放松感又甚是舒畅,仿佛压在她肩上的一切负担都被这双大手捏碎了。不多时那双手终于彻底松开她莹润雪白的双肩,顺着她光洁的脊背往下捋,移动到她苗条的腰际……
小宝额头已冒出涔涔汗珠,是因为用力,更是因为紧张。他把手移开了太后坚硬的双肩,顺着略有些褐斑的脊背,挪到那赘肉发福的腰上。他不敢叫太后随便移动,而御榻又太宽大,他只能攀上龙床,去按摩这个女人的腰,却又不敢坐到她身上,只能把双足跨到女人的两侧,弓着去揉捏;直至听到女人发出一阵沉重的呼吸,他才暗自松口气,又屈身跪倒旁边,双手顺着她松弛的臀部,揉着女人的双腿,继而至足踝。人的脸可以涂泽修饰,以掩盖岁月的侵蚀,而足踝是不会骗人的,那是一双关节肿厚、略有些皴皮龟裂的脚……
随着那双手在腰上的按压,媚娘的嘴唇开始颤抖,酸胀的不适感逐渐消散,身子变得格外轻盈。既而她又感觉到那双手揉过自己丰满的臀部,掐过她的双腿,握住了她纤细的双脚,掰弄着她的脚掌,又轻轻捻着她精巧的脚趾,弄得她怪痒痒的,直想笑……
冯小宝感觉到她的颤动,却没有罢手,直至将那双老脚上的每一根浑圆指头都按摩一遍,才慢慢放手。然后他重重喘了口气,甩去一把冷汗,既而扳住太后的腰臀,要她翻身——差事成不成,关键就在这一扳!
媚娘果真没抗拒,身子仿佛成了二两丝绵,很顺从地翻过身来。不过她还是闭着双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而她感觉有个滑腻腻的东西在她的颈上、肩上、乳上游走,便是一条游鱼,窜来窜去,顺着她腰腹划下去……她一阵战栗,只觉浑身麻酥酥的,仿佛什么东西复活了,又似什么东西失去了,虽然悸动不已,却又不能动弹、不能呼吸。
终于她又睁开双目,乜斜地看了一眼那个脑袋埋在她身上的男人,那健美黝黑的身躯让她心神激荡,她再抑制不住内心的火热,猛地腾身抱住了这具躯体,就势攥住那根灼热的铁……其实她懂得如何让自己快活,从来都懂得……
夜幕沉沉降临,殿内的灯烛早已熄灭了,四周一片黢黑。媚娘偶然从睡梦中醒来,冥冥黑暗间她竟感觉眼前浮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那是满脸狰狞愤怒的李世民和双目忧郁深邃的李治,他们的灵魂仿佛就游荡在床榻之畔。然而媚娘并不畏惧,甚至瞧都没瞧他们一眼,她只是打了个哈欠,从身下那个疲惫得像死狗一样的男人怀里脱出,并将其赶下床,然后舒展开双臂,独占那张巨大的龙床,继续昏昏沉沉做她的美梦……
有这次的经历,媚娘食髓知味,算是体会到冯小宝的非常之用了,自此以后媚娘经常召其入宫侍寝,不但赠他大量金银珍宝,还在洛阳城内赏了套体面的宅院。千金公主情知自己的闺中至宝已归太后,自不敢再轻易“亵玩”,当然她也丝毫不吃亏,很快郑克乂就官升三阶,她只寂寥几日便去另觅新欢了。
媚娘尽情享受性爱的快乐,仿佛真的获得了第二次青春,脸上又焕发出别样光彩。不过作为一个心怀壮志之人,她并没有沉溺于此,短短半月之后她又把绝大部分精力转回朝堂之上,这时她才渐渐觉察到,朝局似乎并未朝着她预想的那样发展,百官对她的态度甚是暧昧。
对于徐敬业扬州叛党的审讯终于结束了,耗时半年多。主审官刘延佑给出的最终判决是,凡受徐敬业伪官五品以上者流放岭南,五品以下皆自吏部除名,终身不得为官;至于那些曾加入叛军的草民,有的施以杖责,有的罚做劳役,绝大多数都放归家乡不予追究。媚娘得知这个判决结果,胸中怒火直蹿——轰动天下、殃及四州的叛乱难道就这样囫囵了之?这样的判决太轻了,简直是隔靴搔痒!
然而以宰相为首的满朝官员却表示赞同,还一个劲儿地赞誉媚娘有好生之德,宅心仁厚体恤下情,不忍广开杀戮。她被捧到了天上,还怎么好意思下来?刘延佑虽有违媚娘之意,但保全了扬州无数人的生命,一时间名头响亮,弄得媚娘也没办法——好人全让你当了,朕若加罪于你,岂不自失人望?只得将其明升暗降,任命为安南都护,打发到岭南镇压獠人叛乱去了。
至于在逃的徐敬真、骆宾王,还是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检举朝中私通叛党之人,更是闹出个大笑话。经过群臣的公议,最后就揪出一人来敷衍了事,侍御史鱼承晔之子鱼保家。这个鱼保家曾在太仆寺为吏,颇有工艺之能,据说尚方诸司的御用工匠都不及他手巧,他当初为了巴结上司徐敬业,曾亲手为其打造过雕鞍、佩剑等物。这些举报未必不是真的,但谁不知鱼承晔主审裴炎一案?现在群臣合伙把他儿子推出来抵罪,这不是故意让鱼承晔和媚娘难堪吗?
媚娘环顾这满朝窃笑之人,心中暗忖——不错!你们确实不再公然逼我交权了,却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