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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娘见玉音自震天灵,一身修行却还能留得大半,知若待异日修行精进只怕对二云观还有妨碍,终究忍不住开口道:“不如趁此刻这尼姑失势,拦在前头结果了她,终好过她异日再来寻仇,却陷你什么香丘妹妹与险中来的好。”
张入云眼观玉音遁光所行的方向正在发怔,闻艳娘话知是为自己好,当时婉言拒绝道:“还是不用了,玉音伤了香丘性命,到底后为石仙长救治转身,我将其追了性命打落道行,这一节已可相抵,至于丹炉所在玉音也已在事前告之,欠债还钱已然了了账,还是就此罢手的好!”
艳娘冷笑道:“你倒好说话,若说欠债还钱却也不加一些利息,何况这老尼姑口说无凭,你也就能信的过?”
张入云摇首答道:“这你不会明白的,玉音为人虽说奸恶,但却不会在人前说谎的!”一句话说的艳娘连声冷笑,但她知张入云性情,到底没再开口。
到此地步,三方人马都颇尴尬,汪剑秋身为外人起先告辞,张入云素来最为敬重的就是这位峨嵋奇人,连忙进身拜见。汪剑秋见状早将其扶起,回顾其身后弟妹一番后,皱眉之际又和声道:“几年不见你这孩子颇多进境,实不曾叫我失望,只是你与玉音这段公案今日即已了结,日后你二家还望财勿生闲隙的好,这也是我一点苦心,还望你多多思量!”少年人闻命自是迭口称是,汪剑秋再将艳娘诸人一番打量,到口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就此拂袖而去,张入云知他对自己与妖人为伍多有些微辞,也不敢强留,只得恭身相送。
其余众小见长老们面色挂霜,自也不敢多说,只略道了些问候便也起身上路,至于伽难师太师徒更是恨他,连看都没看便驾了剑光遁走。正在张入云颇尴尬时,却见远处青光忽然折返了回来,顿在身前正是叶秋儿,还没等他回过意,女子已然举了腰间紫炎剑开口骂道:“好好一口宝剑却自此失了主人,你这恶贼只管还我师姐来!”
她这话说的人好些疑问,艳娘百伶百俐的一个人自是听出其中意思,当时便侧首看了看张入云,再又回转看了看叶秋儿,为对面峨嵋女弟子觉察,心中有心即时又骂道:“你这妖女看我做什么?这傻子都是被你们带坏了去所以才到了今天这般地步!”
艳娘何等人物岂能在人前受气,当即冷笑道:“难为姑娘你眼光深湛,一眼即看出我是妖女,可你眼前这位爷也不是什么善人,他此刻盖为群妖首领,若说妖气只怕比我还胜三分,倒是难为我被他拐带,事事要听命于他,你若爱惜他还请命他日后不要再管顾我,倒是两家都好,少些负累!”果然一句话听得叶秋儿更气,她也是年纪长了,知道话语轻重,当时也不和艳娘斗口,只将一双俊眼,罩定在张入云身上。
少年人见二女斗口,他又为今日一战玉音自残心甚迷茫,也不曾深思只沉声与叶秋儿道:“沈师姐一事我也甚为愧疚,即致的如此地步,日后我定寻遍三山五岳也要找到其人,劝其重返峨嵋以稍赎我一番罪过!”如此叫过叶秋儿也没了话说,当时拔动身形,只丢了一句话道:“如此就看你的能耐,就怕你口不对心,一句话将人搪塞!”
艳娘不忿她相骂自己,眼观其剑光远去,亦骂道:“这臭丫头竟敢骂我,日后不让她见个厉害,却当我是容易欺负的一般。”
张入云见她与叶秋儿生了闲隙,连忙开口劝慰道:“叶姑娘只是为了她师姐失踪心焦,一时心急而已,你何苦就为人家一句话便结了仇怨。”
艳娘哼声道:“我是什么为人你难道忘了不曾?伤人害物只是一念间的事儿,何须要有什么理由!更何况这丫头无理,日后更是饶她不得!”张入云见艳娘发了怒,知说不动她,无奈只得日后暗地留意,不遇大事再不放得艳娘远离自己身前,却不知正中了佳人这一句话的圈套。
一待峨嵋人物去了,张入云一行自也欲开跋,行前少不得与雨惊雷略打个揖首。不料雨掌门却是大怒道:“张入云!你今日伤了玉音师妹性命,终日与我崆峒结了不解深仇,异日江湖行走只管带好你弟子门人,且小心遭得报应。至于嫣然那丫头,你只管带话与她,只教她今生今世莫再落足中原,不然为我觑见必飞剑取其性命!”到了此时此刻,少年人自是无意与他争执,闻声只皱了皱眉,便起身上了路。
等众人起了身,张入云却带领艳娘直飞玉音交待的鄂拉山寻往丹炉,不意连花了十日功夫,其中更有百草穿行山岳地腹却也寻不见炉鼎。艳娘心上不耐讥讽张入云误信人言,反至自己众人山中受累。张入云却不疑玉音欺骗自己,只为玉音临终前一句,知道这丹炉定不是这样容易寻见的,所以只一意的细心留访,他炼就的一身忍心耐性,又过了五六日不得,还并不曾在意,艳娘却无耐性陪他,略思量了一番,便劝张入云求石姥姥相助,香丘此时已是其弟子,16 k 小 说 wW w。1 6K。cn 首发按理无论如何老人也是不会见拒的。
张入云闻言也觉艳娘说的有理,何况老人与绿孩儿都是异类修身能偿大道的老前辈,正可谓艳娘三人的榜样,一同前往拜见,以老人风范当可收敛三人心性。一时主意打定少年人便携了姐弟三人起身,好在纤微洞离此倒不甚远,四人遁光迅速,不过个把时辰便到了地头,守山的雪狮依然看护在树洞外,只不过这一次来四人遁光炫耀已被雪狮看清来人是谁,自然未显法相,只连忙上来相迎。它本是巡海神兽,当时与红莲一遇两人都有些惊异,各自存了些小心,至于百草更是怕他,早躲在张入云身后,独艳娘心细知这畜牲本事甚大,为以后进身有心贿赂它,却从怀里取了两粒浮云子新炼的霞露丹丢于它。雪狮子修行精深,这两年来更拜在石姥姥门下早不动血食,这般的灵丹异草更是它最爱,这牲畜本就贪小,得艳娘灵丹滋补立时便将其视作亲人一样,当先开路也不待张入云开口便捣蒜似的敲起槐树树身起来。
不想这一回绿孩儿来的甚快,不过片刻功夫便开了树身显在众人身前,一如往常一样呆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便引了众人前行,只是他与百草同属草木进身,气理相近,却是伸了小手一把拐住了他,百草平时最是怕人,可此刻二人将身一触却觉通体舒坦,竟是首次不见惊惧,随也挽了绿孩儿的手掌起身相随。
云踏九州 第六十一回 云清求自在 风雅任逍遥(壹)
更新时间:2008…9…11 13:31:29 本章字数:3426
绿孩儿平日面无表情,喜形不露于色,今见百草却难得面上显了一丝笑容,招待众人进了洞中后,张入云等才知石姥姥竟不在洞中,一时绿孩儿指动门下子孙早捧了仙果甘露招待,张入云知他虽是个孩童模样,其功行却与石姥姥只在伯仲之间,更为他当日赠了香丘灵涎果心上感激,当下一行一动甚是恭敬。未想到红莲与艳娘自进了树里乾坤后却是举止大方,一丝不曾见外,见有珍品果露自是开动,只是艳娘举止潇洒淑静不比红莲一张红唇上下翻动只管大嚼,倒让其兄甚觉不好意思。
好在绿孩儿极是随和,见红莲口阔,却是招呼的儿孙将个珍肴迭价的端了上来,艳娘食量有些不过略进了一些便止了口,红莲却是直嚼了一个时辰方才酒足饭饱住了口。见她小肚子高高笼起,艳娘忍不过指了好一番讥笑,说的红莲不好意思,只倒在艳娘怀里拿头撞她。不想绿孩儿只当她二人恼了,忙又命人捧来一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盏碧油油的绿茶递于红莲。
红莲见了不解,但贪那茶色炫丽,她虽性高却也不是不识好歹,有前辈赐良茶自然是一饮而尽,不想那茶倒不是什么大补身体的仙茶,就见得一盏茶汁入腹,红莲肚子里便如煮开了沸水一般,好将众人吓了一跳,正在惊异间,又见她本是塞满食物的小腹转眼间便消减下去作了平日模样,而同时绿孩儿又命人上了果品招待红莲进膳,原来那茶仅是用来消食之物,绿孩儿神智呆顽见红莲被艳娘便笑,只当她肚腹消减下去二人便能和好,故尔多此一举。
正在众人平白过来莞尔之际,厅外传来声响,张入云耳力非凡已得晓石仙姥回归,连忙离了座恭身起迎,艳娘等见他如此,少不得忙也立身相迎。转眼间便见石姥姥手里捧了一件红衣包进了迎客厅内,当时见了张入云,便笑了开口道:“前番你来的不巧,前日却又来的很巧,我刚将香儿从善娘家中引来,可见你二人一场缘份实比旁人不同。”
张入云闻得老人掌中婴儿便是香丘转世,即时眼睛红了,正待上前近观其转身相貌,不料石姥姥却皱眉阻道:“还请公子止步,不瞒公子,你近来大犯嗔痴一身杀气甚重,香儿此刻刚成阳体若为公子多相沾染只怕妨碍她异日气性,事关这孩子一生,恕老身不得不小心留意。”张入云闻言自是失望,可到底石姥姥话理要紧,不得不停了脚步。
绿孩儿在旁见少年人面色难过,却走到石姥姥身前低声细语了几句,老人闻言皱眉,略作思索又看了看一旁百草,到底摇首笑道:“都是你惹得麻烦事,你自是她长师傅,如今就由你发付如何?只是日后可要耽误你好些功课,异日可莫怪我再多口!”绿孩儿闻言忙点了点头,遂送老人怀里小心将小香丘接过,再又招了小手把百草唤进身前。一时也不待百草反应便将婴儿交在他手里,如此一来却把个百草惊得险些跳了起来,他本就胆小,初生婴儿更是颈骨还未生硬,抱在怀里始得要两手小心翼翼左右护持,安得让他不怕。正待还于绿孩儿,不料那婴儿自入怀内却是满腹的沁香,百草本是草木中的精灵,焉有不知小香丘生具得异赋,竟与自己生理极为相合的道理,当时两人灵气联在一线,不但百草浑身舒爽,便是婴儿也感身上受用,一些儿不曾哭闹稳稳当当的卧在其怀里闭目熟睡。
石姥姥见百草果然与张入云兄妹三人气理不同这才放了心,又与少年人解释道:“你兄妹几人中除百草一人外,余者都是煞气深重,香丘此刻初生乃是纯阳之体与之会面极有防碍,如今得百草护持,灵气相合倒可容你一观,只是还不可看的久了,要紧!要紧!”
张入云得了这一句话,心上欢喜连忙上前隔了百草怀抱探望,就见婴儿一身玉润,稍一近身便亦如当年一般一团沁香,一张小脸只如粉琢玉砌一般,眉间更有天生一记朱印,莹光掩蕴大不寻常,张入云虽不知是何缘故,只是想着其两位师傅是何须样人,如此异像但也不难解释,可是细观小香丘相貌倒与当年大不一样,只眉眼间一些娇气有些仿佛,少年人不解,当时便回首相视石仙长,满面疑问。
石姥姥见状解释道:“香儿前世多经劫难,此一番转世我与绿道友商量合计,只为她**后修行顺利故做了好些夺天地造化的行举,张公子此时修行还浅或还不能深解,待异日修持精深些便可知道其中缘故,要知这一行一相好些关乎异日遭遇呢!”
少年人闻言虽不深解,但也多少晓得些其中道理,便不再言语,只是想着香丘娇俏身形今日却落得这般结果,心上亦喜亦哀,其中滋味实不足为外人体会,一时情盛,想也不想便将右掌中乾坤镯取下欲放在婴儿襁褓中,却又想起此物与自己常相接近,怕也沾得好些杀气,当下便改了主意又递于石姥姥道:“香丘今日这般造化直让弟子内愧无地,此乾坤镯多少也算得件宝物,还望前辈异日交于她做个护身法宝,也算弟子一点心意。”
石姥姥知此是昆仑重宝,落在张入云手里正堪大用,何况此物与混天绫合用威力还能见长,为此连忙拒绝道:“这如何能成,此物是你防身至宝,混天绫你今日还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不能妥善运用,乾坤镯实是你最得意的法器呢!”
张入云苦笑道:“前辈不用多言了,再怎么说也只是件物器,无论如何也抵不得当日鲜活一条人命,弟子向不以宝物为念,不然当年也不会相赠萧姐姐藏龙宝剑了,这只是我对香丘一些心意,真若换了旁物倒不心了!”
石姥姥知张入云倔强,当时不好拒绝只得勉强取在手里,稍一验视便见那金镯透体射出一寸来长针尖也似的赤芒,不留神间更有金光如水银般与镯上流溢,端地是玄门重宝比不得寻常,即是以她年长功高也不由得连连夸赞,终将其收入怀里。待红莲与艳娘上前也将略作打量后,百草旋如脱了难一般欲将婴儿还与其师,不想香丘得百草灵气身上受用,一时二人分开身体感应,反在绿孩儿怀里哭了起来,声音清脆倒把张入云吓了一跳。石老人见状笑与百草道:“如此说来你二人倒是有些缘份,她得你灵气薰染很是安怡,这孩子在其母亲家里连哭了三日虽得我灵丹哺喂却还是有些受累了,若得在你怀里熟睡一晚,怕是得的好处更多,还请你能多分劳些吧!”
百草闻言虽有些尴尬,但他也实爱香丘生的俊美,又闻得老人道香丘哭累了三日忙与她真阴受损。一时眨了眨眼睛,耸动鼻子当即便打了好大一个喷嚏,却是一团青雾沾得婴儿一头一脸。见此张入云自是吓了一大跳,忙待上前看护,早被艳娘在旁拉住道:“你这人眼界怎么这般低,你这弟弟生来小气,平日里你有个三灾五难的都不舍施精元来救治,今番却爱这丫头出手这般大方,难不成改了性不成!”张入云一被提醒忙再细看时便见空中青雾当时已为婴儿眼耳口鼻七窍吸进体内,本是新生婴儿眼光未开,眼皮尚在紧闭,此一刻却忽得睁了双眼,即时点漆一般的明眸晚射得数尺毫光,险些耀晕了百草眼睛。
正在百草左右不及臂上摇晃,早有石老人移形换步一把将香丘收在怀里,同时又谢道:“多谢参君施舍精元,得君这一口仙气香儿可早三年与我和绿道友二人进身修道呢!”至此香丘已打了吹欠醒了过来,张开小手便索姥姥搂抱,且身骨硬朗许多已可转首巡视众人,其中更在见了张入云后面上露了笑意一样的索他搂抱,被石老人看出不妥便吩咐门下将洞外雪狮寻来,一时雪狮隐了法相前来,香丘一眼认出眉开眼笑,只乱抓其头颈间的鬃毛更要骑了它乱走,如此才被绿孩儿引入后堂始忘了与张入云亲近。见香丘走了,石姥姥又重引众人落座,张入云心上哀痛不欲再谈起香丘,略一思量便从怀里取出夜精石向其指教。
未想石老人自见了夜精石便是满面的疑惑,直将眉深皱了好一番这才自少年手中取过了黑石,教少年人大吃一惊的却是本在自己手中好好的精石此刻落于老人手中旋却了百般变化,先时赤光冲天直将老人的手烧了个漆黑,可不料石姥姥道法高深,不过片刻功夫不但将火光压落,掌上焦黑处也只扬起一层灰屑,至时又复了往日玉一般的晶润。再见精石又作了灰白,老人手掌旋又附了一层寒冰,稍时竟将手臂也冻的青了,此一回合取时甚久待一炷香功夫后老人才占了上风将个精石重化了原质,仍是鬼母体内一段白骨。可再往下老人无论怎生行法白骨亦是如旧,时间一久反越法明润起来。到此刻石老人这才罢了手,当时叹了口气道:“好厉害的人物,不想这与公子缠身的害器以老身法力竟解不得,如此想来公子日后怕还有好些麻烦呢!”
张入云见以石姥姥本领还不能制鬼母,心中惊骇,忙乱中只道:“前辈不是曾道弟子异日该无劫难了吗?怎地还会这许多麻烦?”
老人闻言摇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