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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此正不明所以,唯笑罗汉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脸色愤怒异常,也来不及与身旁萧山君打个口讯,便已扭身蹿至空中。
果然在那少年一击之下,本是将那冰精笼罩在其内的天幕便现出一方足有六尺方圆的缺口,那冰精正为艳娘和孙圣追赶的不胜其烦,见光幕上生有空隙,即是一个欢啸,电光疾速,径往那缺口出蹿去。
不想却被笑罗汉从后连着数个太乙神雷阻住,此时笑罗汉为防那冰精逃走已用了全力,神雷威力至大。纵是那冰魄威力无穷,一时也被其阻住,只这一瞬之间,艳娘与孙圣复又从后掩来,如此那冰精了只得再调头往空中逃去。
笑罗汉见解得此危机,口中长吁一声,但仍不敢大意,先回首得使动修罗刀将少年围个密不透风,防他再施故计,自己分心二用却真无法抵挡。幸得那少年自连番放得的斗气,再引宝血破自己玄天阵法后,神形已是委顿了很多,反要靠张入云在旁多多帮带。只是笑罗汉知他狡诈多端,当下仍不放心,一力加大飞刀威力,而自己却又飞身至那阵法缺口处,小心护持,以防再有惊变。
再说张入云这边厢,那少年自施得巨力破了阵法后,便是气喘如牛,手中剑光也随之受其感应掩息了许多,身法大不如前,只护得住自己小半边身子,虽是他左臂强横,但竟已有些无力抬起。张入云见此,知他此番耗力极剧,防其被修罗刀伤了性命,忙与其背靠在一处,左臂间连番催劲,将个掌中流星指运至足有半人高矮护住大半边身子,再回首施动寒月剑,一时自己一人护得那少年大半边身子,只留小半与其自理,一时间倒也守得严密。
只是那修罗刀威力实大,数目又多,但有缝隙,便要透过二人防守的剑圈钻了进来,张入云虽是功行日益纯厚,但却怎是这魔道利器的对手,只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已是汗透重巾,疲惫不堪,双臂更是在群刀重击之下被震的酸痛不已,如此下去只不过盏茶功夫,二人恐就要在被笑罗汉逐一杀害。
正在张入云苦苦支撑之际,却忽觉腰间一轻,留心之下,原来是那少年人竟趁自己不备,将自己桃花扇盗去,当下便得一惊,只是旋又无奈的长叹一声。
只听那少年将桃花扇取在手底,便冲着小雅一声冷笑道:“臭丫头,敢跟我斗口!现在桃花扇在我手里,我可不比你家主人软弱无能,怜香惜玉,识相的便快化身阴魔给我退敌,不然的话,我打得你显身!”
不想小雅竟是十分倔强,闻言只将眉深锁,脸色乌青,半日也不见答应。
少年见此狞笑一声,只道:“你当我不会这么做吗?”说话间也不见他拉动扇坠,只将手一抖,桃花扇内即已是一片绿光泛起,但听身外小雅即是脸色煞白跪倒在地,空中艳娘旋即也被打翻身形,只在空中连连翻滚,反被孙圣在旁瞧出便宜,一时施动鸟爪一般的巨掌将艳娘身上划得皮开肉绽。正当他欲趁胜追击,却被笑罗汉暴喝阻止,命其趁此空档儿赶紧将冰精取到手。
再说少年见小雅被自己阴雷击动,竟也还是伏在地上不听其号令,一时大怒,却将手底加力,只打得小雅再也不忍耐不住在雪地上来回滚动。
张入云本也想令二女助自己度得眼前急难,只是他生来不惯勉强人,何况对方本就是身世奇惨的幽魂。见少年毒辣,却是动了怒,一时急呼道:“我便是死在当地,也不需用你这般的法子逃出生路。”说完即是抖手逼得剑光大震,再劈手来夺少年手中所持的桃花扇。
哪知好少年再有准备,见状只将左臂一抬,便将张入云来拳搁住,虽是少年此刻体力消耗极剧,但一时将张入云的拳头架起,也令张入云只觉得对方一双拳头竟如被生铁浇铸的一般,只一触之下,自己拳上力道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反是被对方这一架只觉自己手骨痛疼欲裂,不由的左臂竟是一阵颤抖。
再听少年回首怒喝自己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好男儿轻言生死,只似妇人一样,你当你死在当地,这两个女鬼便没有防碍了吗?这桃花扇落在这秋老狗手里只会让她姐妹二人身世再惨十倍!空中心贪飞夺冰精得那个或还可算是投其所好,但地上这个心善的,却只怕日后真要万劫不复了!
此番道理这臭丫头怎会不知道,只为她若化身神魔便要恢复身死时的惨样,此处除你之外均是恶人,她为什么不愿现身?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妄做正只似个明镜似的,却不知日常里总是照出他人身上的污秽,全不理会旁人心底的苦处,我看你也不配做这两个女子的主人。”
张入云不想少年竟能说出这番自己从未想过的道理,闻言只惊呆了面孔,却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正在他迟疑时分,就听空中一阵疾风扑卷而来,少年早在预备,只喝声道:“来得正巧!”说完又是将掌中桃花扇儿猛一摇动,便听得又是一声惨叫,艳娘已自飞身于二人身前栽倒。
少年见状却不怜惜,只喝令道:“臭婆娘!你没那小丫头那么多张智,快给我显形击敌,别以为你现在吸食了好些灵药威力大增,便有力气与我争斗,你若再不听号令,我便将这扇子撕了!”说完手底运力,立时掌上紫气升腾,艳娘与小雅即感身陷炭炉,浑身燥热难挡。
艳娘怒目数底与那少年往还,见其眼底杀机炽盛,知少年说的出做的做,无奈之下,只得鼻底哼了一声。一时径自翻身在地上一番滚动,但见一片乌云陡起便将女子裹在当中。再待艳娘显身时却已是显了原质,原来竟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妪,满头的白发好似被人生生扯去大半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只在脑后留了一缕。赤裸着的身子只在翻滚的墨斗般烟岚中若隐若现,仔细看去却见她身体要害处均有残余的古箭头,显是其死时为利箭所伤。只不想艳娘原身虽是老迈,但一身皮肉竟还似少女一般的细腻,只是胸腹之间又得赘肉丛生,加上她此时坦胸露乳的形态却是说不出的丑怪。
艳娘只一现形,便已是失去理智,见有张入云在其身旁,却是将口大张,翻身滚动,本就丑怪的身体瞬时化为一丈来高的巨躯,只径自取张入云而来。
少年见了,忙将手中桃花扇举起,扬手就是打了她一击阴雷,再取手指着空中的笑罗汉道:“去给我杀了他!”
不想艳娘闻声只回头望了望笑罗汉,再瞧了瞧了张入云,并未挪步,看情形却似不舍纯阳之身的张入云。少年见此大怒,又是一记阴雷打去,这才将艳娘驱退,飞身往笑罗汉处纵去。
风行万里 第四十回 惊云龙携手 叹神僧解危 (三)
更新时间:2008…3…24 10:32:38 本章字数:9568
果然艳娘这一去,笑罗汉大惊失色,分心照顾下手底修罗刀失控,旋即少了好些威力,张入云方才为少年施法缘故,独立承担着自己与少年两人的防护,体力消耗巨大,此刻身上忽得轻松竟是一个支持不住,已然一跤坐倒在地。
少年见状忙将手底剑光拼命挣起,先代张入云接下群刀,一时才得停当,便又回身与小雅道:“怎样!可还想好了没有!答不答应虽由不得你!但到底也不惯勉强人的!”
小雅见张入云虽是坐倒在地,却故意不将眼光朝向自己这边,知他不欲看自己原身,一声轻叹之下,只得将长袖一洒,但见也是一阵乌云翻滚,小雅也自显出形迹来。只是她此刻的年纪却比艳娘来的年轻的太多,甚或比为自己显形迹前还要年轻些,也是一般的赤身露体,只是只是身上遍布青痕,显是为人责打惯了的,头顶颅骨深陷,却将她如花一般的面孔砸至变形,右目竟被砸得几欲跳出眼眶,虽不似艳娘那般丑怪,但如此形象也是不承多让。
待小雅正要飞身纵起也向笑罗汉扑去时,却反被少年喝住道:“无需!你只在这里守定你家主人,你那姐妹自能支撑一会儿。”说完也不待小雅答应,便已是提起长剑,周身紫气升腾,已是飞身往空中孙圣处纵去。
小雅见少年离去忙抢身至张入云身前替其护卫,她不似艳娘,因是纯阴之身修炼魔体,灵性却比艳娘要灵慧的多。此刻那修罗刀所众,但少了笑罗汉用心把持,她自己一双爪牙也自对付得了,只是萧山君一柄乌金刀要比其余飞刀灵动的多,小雅见其惹厌,却将自己腹内玉津丹吐出,一时二人倒斗了个旗鼓相当。
笑罗汉不想只一转眼间,本是占得上风的局面,此刻却又是颠倒过来,自己一时被艳娘绊住不得用的全力,而张入云也由小雅护定毫无危险,最可恨那少年竟似不惧冰精冻人心魄的寒气,全凭左臂在空中追逐。
此一回将孙圣化身为兽人有大半缘故便是为了孙圣可借鱼人阴体擒夺那冰魄,要知那冰魄其寒无比实非常人所能接近,纵是自己多年修为也是难以把持。
只不想少年竟也有如此异能近得那冰精,一时间孙圣因已是化为兽类,灵性大减,那少年这般刁钻古怪,又得飞行绝迹,只倾刻间便将孙圣摆脱,直取那冰魄而走,如此看来,不过一时三刻,许要为其得手。想至此笑罗汉大是担心,一时计较张入云暂不能威胁自己,却将修罗刀收回,尽数施动在艳娘身上,如此一来艳娘虽是化为阴魔后威力增长,但也难待其锋锐,只是她此刻已犯凶性,却是一味的不顾生死上前疾扑。
张入云在地上看的分明,忙与小雅说道:“你且快去相助艳娘,这妖道一柄飞刀我自忖还能对付!”
小雅见其到这般田地却还要分顾他人,眉头却是一皱,待欲起身势,又见张入云命其将玉丹收起,却对她嘱咐道:“那冰精我无意染指,你此番去只保得艳娘性命即可,也莫生出去贪心,那秋暮蝉此刻未展全力,便是你侥幸将那冰精到手,也必要被其倾力夺去,反更得危险!”
秋暮蝉此一回收回修罗刀只为能偷施妖术相敌少年,未想此时又得小雅参战却将他计划打乱,她姐妹二人此时化为神魔实是凶顽的厉害,纵是秋暮蝉手底大乙神雷也只能将姐妹二人打得在空中一阵翻滚,而那修罗刀也与二女精气相类,威力在两女子周身乌云卷带之下打了折扣。尤其艳娘此刻已犯狠性,因被周身业火炽烤,心底燥热无比,只欲饮笑罗汉这修道的精血将周身火气镇压,越发的不顾性命上前向击。
笑罗汉本日行事沉稳,此刻见眼见男女实力远超过自己度量,且艳娘二女又是阴魔与自己道术相近难以伤害。想着那冰精必得,当下心中几番思量,再不顾后果,却反手将囊中受创的八柄飞刀复又取出,一个狠心又将自己舌尖咬下一截,合炼魔咒便是一口漫天的血雾喷出,当时那四十九口修罗刀受其精血哺喂,即是精光大作,刀气冲天,竟将个大半边天空都映成银色。
张入云与那少年不想秋暮蝉竟还有此绝大的法力,二人一时见那刀光便布寒气,其中竟隐有恶鬼咆啸之声,立知不妙,正待两厢会合,合剑支撑,却不想笑罗汉扬手一记阴雷打落,那修罗刀竟是恍眼便多了一倍,再一记神雷之下又是多了一倍。如此往还三四记神雷落下,竟将那空中盘舞的修罗刀倍增了十倍,纵是小雅与艳娘化身阴魔心智有失,见了这漫天的刀影也是将其阴魂吓得心惊胆颤。
笑罗汉见此心上大快,只口底寒声道:“无知狗男女,今日却叫你等尝尝被这修罗刀剜骨削魂的滋味。”他此时语声阴寒尖锐与平日迥异,细观面上竟也笼了一层黑煞气,当下再取出一指,就见扑天的刀光便已得落下,好似疾雨般,瞬间便要将二女淹没。
张入云见状大骇,忙在地上大声催促小雅道:“快带艳娘下来!”
小雅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但听得张入云号令,却似汪洋中得了一枚救命稻草一般,忙扯带着艳娘回身下落,也幸得她二人身为阴魔,飞行绝速,一时却未被群刀追上绞杀。
张入云在地上算得真切,早将周身毛孔全力放开,只为临敌一击,因为刀势来的太过凶猛,为使自己功力提至最高境界,却是有嫌身有衣裳遮体呼吸不够顺畅,激动之下,反手便将上衣扯去,一个极速提力,周身竟隐显赤光,双目也在这一刹那如注血水,浑身劲气充盈直欲透体而出,心中燥热,只鼓动的自己胸膛好似要炸了开来一般。
只待艳娘二人一至身旁,张入云便将寒月剑朝脚下雪地一插,一时取右臂持着左腕,立将全身劲力注入,便见流星指已是幻化出一面巨大的银盾将三人裹在盾下,随就听见千百口银刀如落雷一般的洒下,只炸的张入云三人深陷数丈方圆的地底。
待笑罗汉收刀细看,本以为三人已成肉糜,未想见张入云竟能护持的二女不死,只是他受此重击,却已是吐血成升颓然倒地,笑罗汉不想自己如此绝大威诛神刀阵竟也不能一击成功。心底只骇异至不敢相信,深恐张入云这般根骨如再修炼到精深,日后定成心腹大患。为赶尽杀绝计,忙再将刀阵运动,又是二次降落,他心计深重,当下只先将张入云三人围在刀阵当中,再欲仗群刀数目众多,威力至大先外而内将三人逼至毫无退路一举消灭。
未想正待他再行杀手时,本已倒地的张入云竟得二次翻身而起,反手探过,竟又自背囊内取出三尺青锋,其光皎洁无比,一时竟有几道碧丝游走于剑外,好似活物灵动已极。而那空中的群刀竟也感其威力,却不敢分路进逼,而是笼至一处与其相持。笑罗汉不想张入云手底还有如此神兵,心下立时大为慌张,只是再见那碧剑剑尖乱颤,张入云脸色难看,才知其还不善操控此剑,心底当时一轻。
而张入云手中原本已是掩息的盾光此刻竟得又被他再次提起,虽是远不及先时那般气势,但此一回那盾光却又比先时凝炼了许多,显是有了上一次垂死经验,他已可小心分配灵力,将每一分盾光都用在抵挡笑罗汉的刀光上。如此悟性又令笑罗汉一凛,正要再趁张入云势弱时,将刀阵落下。未想头顶却传来孙圣哑声示警,回头看去,却见少年此刻竟已排身至冰精身后,一时左臂已擒住其芒尾,正拼命往怀中收夺,如此只把个秋暮蝉惊得险些跳起,要知这冰精若为少年持有,立成其仙兵利刃,凭添其许多威力。
这且还好,只是秋暮蝉以己度人,生怕这少年刁滑,一但将冰精倨为己有,却是空身弃了张入云一众不顾而逃。笑罗汉狴犴剑已受重创,难凭飞剑疾奔,眼见少年飞行绝速,自忖如这少年逃跑自己一点排云驭气的功夫却是绝追赶不少他。心中害怕,忙将一记太乙神雷击出扰那少年手脚,旋即弃了张入云三人,分动刀光急向少年射去。此刻他已杀红了眼,使动刀阵前却连孙圣也没有留心叮嘱。
张入云待群刀一去,当即便已力尽跪倒在地,他方才实已是强弩之末。秋暮蝉的修罗刀阵实在太过强横,只一击之下,便将他震的五脏移位身受重伤。虽是勉力将化蛇剑抽出,但那剑上灵蛇想是感应至空中冰精威力,竟是极力向游走与其相斗。如此反把张入云累得进退两难,知这化蛇剑与那冰精都是灵物,且相互冲撞竟有较斗之意,自己此刻已是重创境地,且还不是这剑的正主人,更是难以驱动,想着一定要将这柄仙剑带回与隐娘身边,张入云方才强撑着内力将其操控,此时修罗刀一去,他赶忙还剑回鞘,只防剑上碧丝游出,即如此也仍是将他累得跪倒在地,口吐鲜血,几欲昏迷过去。
再说笑罗汉一记太乙神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