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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和石当屡次请求探视唐介休被拒之门外,自然不肯错过今日进衙旁听堂审,与唐介休见面的机会,也挤在人群当中走进了县衙,不过他俩与杨凌的身份不同,不能进入公堂之上,只能站在堂外的人群之中,旁观着房乔升堂审案的情形。
站在县衙大门两侧负责清点人数的衙役待数到二百人之后,就不顾其他众人的一再请求,“吱吱呀呀”地关上了大门。而获准进入衙内旁听堂审的二百名百姓也被另一群衙役吆喝着保持肃静,不得吵闹喧哗。
待这一切安排就绪,众人才见身着一身簇新官袍的父母官房乔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踱至公堂居中陈设的公案后坐下,“啪”地一拍惊堂木,冲堂口的衙役吩咐道:“带人犯上堂。”
众目睽睽下,只见白申、珠娘、帮厨小子等一干人犯身穿囚衣,肩杠枷锁,被衙役们推推搡搡地押解上了公堂。
杨凌作为本案的原告、苦主,已在房乔升堂前被带至公堂一侧站定,眼瞅着白申、珠娘,帮厨小子等人挨着个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却不见了唐介休的身影,正觉着纳闷儿,就听房乔向下首坐着的书吏吩咐道:“当堂宣读人犯的供辞。”
书吏答声遵命,起身来到公堂居中站定,面向白申等三名嫌犯,朗声宣读起了他们之前的供辞。
待宣读供辞已毕,房乔方向白申等人问道:“尔等可曾听清楚了,方才当堂宣读的供辞是否属实?”
白申和帮厨小子都答道属实,唯有珠娘亢声叫道:“老爷,为何没有听到宣读民发和白申指告唐介休的供辞?”
“咄,今日本县升堂继续审理‘羊羊羊’汤饼馆纵火一案,首先查问的是你等三人串通纵火的事实,不得胡乱攀咬他人!”房乔阴沉着脸喝止珠娘道。
珠娘还想张口说话,突觉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身上已挨了重重的一鞭,吓得她瑟缩着身子,再也不敢吱声了。
接下来,房乔逐个地询问白申、珠娘等人,对方才当堂宣读的供辞是否认同,分别就各人所犯下之罪行,还有无补充,待白申等人在衙役们手中皮鞭的震摄下,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之后,房乔特地向站在公堂一侧的杨凌问道:“杨凌,你作为本案的原告,对三名人犯方才的供述可持有异议?”
杨凌下意识地点点头,正欲开口提醒房乔,还有一名人犯没有带到,只见房乔已从公案后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屏风后,拱手说道:“有请虞大都督。”
堂外旁听众人见此情形,登时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杨凌也颇感突兀,不知自家汤饼馆纵火一案还惊动了哪位朝廷大员今日来参与堂审,随着众人一齐把目光移向了摆放在公堂之上,房乔身后那架黑底金漆的屏风出处。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工夫,众人才看到一位身着戎装的黑面大汉不情愿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房乔主动向堂外众人引见道:“诸位父老,这位是建康司马府的虞大都督。”
堂外人群中又响起了纷纷的议论声:“咱们老爷审案,这位虞大都督来做什么?”“不会是因为白申是行伍中人,又在建康地界上犯了什么案子,虞大都督是来拿他回建康受审的吧?”
这位虞大都督人虽长得粗豪,却像是羞于见人似的,不待房乔把话说完,竟转身又退了回去。
堂外登时哄作了一团。
房乔却也不再勉强虞大都督再在众人面前亮相,吩咐衙役促使堂外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朗声说道:“诸位父老有所不知,虞大都督此来,是专为带本县汤饼馆纵火案牵涉到的一人回建康公干的,为避免诸位父老指摘本来人哪,带唐介休上堂。”
第243章 公堂上的表白()
在两名衙役的押解下,唐介休来到了公堂之上。
与白申、珠娘等人不同,唐介休身上未带任何刑具,步入公堂站定,拱手向上施礼道:“介休见过老爷。”
“嗯。来人,当堂宣读白申、珠娘的另一份供辞,以及唐介休对于这两份供辞的辩辞。”房乔冲唐介休微微点了点头,吩咐书吏道。
书吏遵命宣读了两分供辞和唐介休的辩辞后,房乔朗声冲堂外旁听审案的众人说道:“诸位父老,关于本县‘羊羊羊’汤饼馆纵火一案,目前已查证确凿的是原平陵驿驿长白申,与其姘头珠娘串通,指使一名手下于某年某月某日深夜潜入‘羊羊羊’汤饼馆纵火,致使汤饼馆及所租赁的三间店面全部被烧毁。本县获知案情后,于事发次日带人对纵火现场进行了勘查,并经过连日来的调查、讯问,现已查明,汤饼馆纵火案的三名真凶分别是白申、珠娘,以及白申的手下某某(帮厨小子)。
经对白申、珠娘的多次讯问,他二人供称,系受陇州人氏、建康‘升字号商行’的东主唐介休指使所为。为此,本县派出差役赶往建康将唐介休传唤到衙讯问,唐介休被传到衙之后,对白申、珠娘对其的指告矢口否认,后经本县多次劝导、审讯,唐介休始终坚称他并未指使白申纵火烧毁‘羊羊羊’汤饼馆。
依我大隋律令,仅凭一人的指告无法对其指告之人定罪,所以本县今日升堂继续审理汤饼馆纵火一案,将着重对唐介休进行讯问,并请诸位父老做个见证。”
说罢,房乔站起身,冲堂外旁听众人拱手团团施了一礼,见堂外众人无话,方开口问唐介休道:“唐介休,据白申供称,你是于某年某月某日在平陵驿议事房中授意他纵火烧掉‘羊羊羊’汤饼馆的,对此你并不承认。那么本县且问你,某月某日你是否在平陵境内,又是否曾到过平陵驿?”
当房乔向堂外众人介绍审案进展情况时,唐介休显得有些胆怵,面色苍白,两条腿肚子也止不住地微微抖动着,及至房乔开始了对他的讯问,他方稳住心神,拱手答道:“禀老爷,某月某日唐某确在平陵,也曾到过平陵驿,但却是为一笔生意而来,并不曾授意平陵驿长白申做奸犯科,纵火烧掉汤饼馆。”
“那么,于汤饼馆被烧毁之后,你是否代杨凌母子偿还了所欠房东的债务,共计一百零二贯‘开皇五株’?”房乔接着问道。
“是的。”
“你与杨凌母子认识?为何要代他母子二人偿还债务?”
“唐某与杨凌母子素不相识,皆因向唐某出售白草的客户叶三郎来请求唐某出资代杨凌母子清偿债务,以使他母子二人免受牢狱之苦,唐某才解囊相助的。”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原因吗?”房乔紧接着问道。
“并无其它原因。”
“你与叶三郎是何时结识的?”
唐介休不假思索地答道:“是今年某月某日因叶三郎来建康贩卖白草,唐某才与她结识的。”
“这么说,你应叶三郎之请,代杨凌母子偿还债务之时,与叶三郎相识仅仅两个多月。唐介休,本县向来听说经商之人从不愿沾惹官司,而你为何要答应一位与你相识仅两个多月客户的请求,卷进这场不小的官司中来呢?”房乔说着,向前探着身子,一双眼睛紧盯在唐介休脸上。
“我”唐介休似乎被房乔问住了,迟疑着转过头去,目光正落在堂外人群中的三郎身上,瞧见三郎神色焦急地冲他点了点头,像是受到莫大鼓励似的,鼓足勇气答道,“禀老爷,唐某虽与三郎姑娘相识不久,却对她一见如故,心生爱慕,故而才答应她的请求,出钱代杨凌母子偿还债务的。”
此言一出,堂外人群中登时响起了哄笑之声。
杨凌万没想到,唐介休竟然在公堂之上,借房乔向他讯问之机,向三郎表白了爱慕之意,目光随即转向堂外人群之中的三郎,已见她羞得满面绯红,颇有愠怒之意了。
房乔喝令堂外众人保持安静,不动声色地继续讯问唐介休道:“据查,在你出资代杨凌母子还清债务后不久,杨凌母子以及叶三郎等人皆随你去了建康,杨凌现在你所开的‘升和汤饼馆’做掌厨,叶三郎则做了‘升和汤饼馆’的掌柜。而方才你也听到了,白申指告你为逼诱杨凌入伙,与你合开汤饼馆,才指使他纵火烧掉‘羊羊羊’汤饼馆的,对此,你又做何解释?”
唐介休向三郎表露爱慕之心的话一说出口,登时像变了个人似的,思维敏捷了许多,从容答道:“唐某也是因叶三郎的缘故,才聘请杨凌到我在建康开办的汤饼馆做掌厨的。”
“你胡说!”杨凌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口叫道,“唐介休,你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你先是因裴矩大夫对你夸赞我煮制的汤饼格外美味,后又来平陵驿亲口品尝罢我为你煮制的汤饼,才邀我入伙到建康合开汤饼馆的,此事与三郎有什么关系?”
唐介休转身面对杨凌,笑着答道:“你说得也不错呀,若不是我相中了你煮制汤饼的手艺,又怎么会邀你来做了‘升和汤饼馆’的掌厨呢?即便是你没有这一手煮制汤饼的手艺,瞧在三郎姑娘的情面上,我大约也会请你来汤饼馆做个伙计的,这与我方才向老爷禀告的有什么不同吗?”
“杨凌,未得本县传唤,不得擅自向涉案人等发问!”房乔沉声喝退了杨凌,继续向唐介休求证道,“照你如此说,你出钱代杨凌母子还债,并邀杨凌到你开的汤饼馆去做掌厨,皆是因为叶三郎一人的缘故,是吗?”
“实情确是如此。”唐介休再次转过身去,把目光投向了三郎,三郎却有意别过脸去,对他不加理睬。
“好吧。诸位父老,你们也听到了唐介休针对白申、珠娘二人对他的指告所做的分辩。白申等人对其的指告以及唐介休本人所做的分辩哪个是真,哪个假尚待查证。不过,方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昨日建康司马府便派了虞大都督来到平陵,称要紧急军务要带唐介休立即赶回建康。依律,对受他人指告,但尚未查证勘明其是否犯有罪行之涉案人等,本应羁押在衙,待查清问实其系清白之身后,方可将其释放的。但因上司衙署已向本县发来了正式公文,并派员带唐介休回建康公干,本县今日便欲请诸位父老做个见证,暂将唐介休交与虞大都督带回建康,待那边的公务一了结,再传唤他回平陵。”
“老爷万万不可!”刚被房乔喝退的杨凌一听这话便急了,再次高声叫道。
第244章 晋王也旁听了审案?()
“杨凌,本县理解你急于查清纵火一案真相的迫切心情,但依朝廷律例,且有平陵的诸位父老在此做为见证,仅凭白申、珠娘对唐介休的指告,尚无法确定其就是汤饼馆纵火一案的幕后主使,所以,本县现欲将其暂交与虞大都督带回建康公干算不得是对他包庇、纵容吧。”房乔边向杨凌做着解释,边用目光征询着堂外旁听审案众人的意见。
堂外众人一时间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赞成房乔的,也有悄悄附和杨凌的。
“既然诸位父老还存有疑问,那么就由虞大都督来当面向诸位宣示公文吧。”房乔像是早已谋划好了似的,不失时机地再次请出了建康司马府派来的那位虞大都督。
虞大都督被房乔点了名,心里虽对房乔不满,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亲自出面替房乔向众人解释道:“建康司马府近日在清剿‘雁巢’残匪过程中,发现有‘雁巢’残匪曾在建康‘升和汤饼馆’聚会,活动,因此,夏侯司马命末将速带‘升和汤饼馆’的东主唐介休回建康讯问案情,现有建康司马府发给平陵县衙的公文在此,诸位要不要过目呀?”
杨凌因知建康总管府司马夏侯福与唐介休过从甚密,料想唐介休一旦随这位虞大都督离开平陵,那么自家汤饼馆纵火一案再想查个水落石出恐怕就难了,遂不顾房乔的喝止,迈步向前,拱手对虞大都督说道:“将军若要带唐介休离开平陵也行,不过,得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唐介休确与汤饼馆纵火一案无关。”
虞大都督斜着眼打量了杨凌两眼,颇为不屑地呵斥道:“本将军受房县令之邀,现正向平陵的百姓们传达建康司马府的公文,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房乔忙从公案后起身,走到虞大都督身边,压低声音向他嘀咕了几句,瞧见虞大都督虽面有难色,却没有当场拒绝,便径自走到堂口,向堂外众人宣布道:“虞大都督体恤下情民意,已经答应了本县,由唐介休先向本县缴纳两千贯的保证金,并由虞大都督代表建康司马府具结作保,尔后本县即将唐介休交由其带回建康公干。”
堂外旁听众人之中,虽然还有不少人对杨凌表示出同情,交头接耳议论着不赞同在尚未查清案情前就将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唐介休交由虞大都督带回建康,可大多数人对房乔要求唐介休先行缴纳两千贯保证金,并由建康司马府具结作保方允许虞大都督带走唐介休的决定表示了赞同,至于公开提出反对的,除了本案的苦主杨凌之外,几乎再无一人了。
眼见前来旁听审案的百姓们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决定并未表示出强烈的不满,房乔便当即宣布了退堂,命衙役们遣散众百姓,押解白申、珠娘等人回监,只留下了唐介休,杨凌并虞大都督在公堂之上,准备办理释放唐介休回建康的相关手续了。
正在这时,就听到公堂外院落的一角传来衙役们的呵斥之声:“没听见老爷已经宣布退堂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堂上诸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远远的院落一角,孤零零地还站着一人没有离开,被衙役瞧见,正走到此人近前吆喝着要他快离开县衙。
别人也还罢了,唯有杨凌一眼认出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鹰窠”的上线高昌。
高昌面对衙役对他的呵斥,不愠不怒,指着堂上的房乔对衙役说道:“我是你们老爷请都请不来的客人,你还要赶我走?快去叫你们的老爷来见我!”
那衙役见高昌一身穿着打扮与寻常百姓并无任何不同,哪里肯信他的话,不由分说,正欲上前扭送他离开县衙,却听堂上杨凌冲这边叫道:“高大哥,你怎么也来了平陵?”
房乔听到了高昌方才说的话,心里正在惊疑不定之时,忽听杨凌这话,遂走到他身旁,悄声问道:“你识得此人?”
这时,高昌已甩开几名衙役的纠缠,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公堂,板着脸对房乔吩咐道:“请贵县屏退所有闲杂人等,我有王命要单独向贵县宣谕。”
他的声音既高且尖,明显与以往不同,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商量的威严和郑重。
房乔看看杨凌,又回头望望同样是一脸茫然的虞大都督,加着小心问高昌道:“请问您是?”
“我是晋王麾下。”高昌倨傲地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在房乔面前晃了晃。
房乔看清了高昌拿在手中的腰牌的确镌刻着晋王府的字样后,不禁下意识地抬头朝堂外望了望,在确认院内并无他人之后,方转身陪笑对虞大都督说道:“大都督,您看能不能稍做回避”
虞大都督狠狠地盯了高昌一眼,与唐介休,杨凌等人随同几名衙役暂且退到后堂去了。
“房县令,我家殿下有令,在‘羊羊羊’汤饼馆纵火一案正式审结前,不得放唐介休离开平陵。”待堂上只留下了他和房乔二人,高昌才正式向房乔传达晋王杨广的王命道。
“尊驾,请恕下官冒昧地问一句,但不知晋王殿下何以会传下这么一道王命给下官?尊驾想必方才也听到了下官今日审案的经过,请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