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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凌指称的,因你行事不密导致老贾被杀一事,英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李靖显然没想到杨凌会突然向英荐发难,要求自己替换掉他,并没有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转头向一旁的英荐的问道。
“禀将军。”英荐白皙的脸色微微泛红,像是极力抑制着对杨凌强烈的不满,改口称呼李靖为将军道,“我当时接到将军的飞鸽传书,一心想着尽快告知杨凌无垢的死讯,要他设法将顾沁儿挽留下来,违反了将军先前立下的规矩,主动前往平陵驿去找杨凌,这是我的不是。但要说到是因我行事不密被平二偷听到了我二人的谈话,才导致老贾被杀,我决不承认。杨凌,我且问你,那日我是不是先将带到江边,才告知你无垢自缢身亡的?当时江边附近数百步内并无任何可供人隐藏窃听的地方,平二又怎能窃听到你我二人的谈话内容?”
杨凌倒未虑及到这一层,当场被英荐问住了,然而他仍不肯服软,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与英荐争执道:“或许你刚抵达平陵驿,就被巡逻打更的平二发现了,又或者你在见我之前还见过老贾”
“住口!”李靖实在听不下去了,勃然大怒道,“我最担心之事,便是‘鹰窠’内部不团结,叫对手有机可乘,却没想到,你二人共事时日不长,却自相争斗起来,成何体统!”
英荐、杨凌二人吓得都不敢吱声,挺直了身子站在李靖面前,静听他的裁决。
“英荐,在没有查明平二通过什么途径获知无垢死讯之前,不能排除因你行事不密走漏消息的可能。”多少有些出乎杨凌意料,李靖并没有偏袒自己的书僮,而是支持了他。
“公子,我没有。”英荐急得涨红着脸为自己辩解道。
“杨凌加入‘鹰窠’的时间尚短,他不知道,难道你也不明白吗?”李靖加重了语气质问英荐道,“那日我在此园中向老贾和杨凌交待下差使后,本应立即赶往浙东,配合当地官府清剿商畴所部残匪,却为何又返回了建康?”
“您不是对建康总管府放心不下,担心他们为与咱们争功,抢先对无垢下手,坏了大事吗?”英荐瞪了一眼杨凌,嘟囔着说道。
“老贾死后,杨凌须独自留在平陵驿办差,关于这些事你知道些也好。”李靖听英荐当着杨凌的面已说出了自己当日返回建康的真正原因,也不再对杨凌隐瞒,转向英荐训诫道,“此次无垢得以成功地用自缢身亡向浙东残匪示警,打乱了咱们先前的部署,的确是因夏候福争功,在无垢相继派出觉悟、顾沁儿两人前往浙东带信给商畴的第二天,就带人搜查了灵谷寺,引起了无垢的警觉。但是,你须谨记,夏候福并不是咱们的敌人,就如同你和杨凌一样,他奉太子之命到建康总管府任职的目的,也是为了尽早清除至今仍隐匿在江南的南陈复辟势力,为朝廷抚绥江南出力报效,切不可因一时失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到他的身上。”
在杨凌听来,李靖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训诫英荐,倒不如是像对自己说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似在责备自己不该贸然向英荐这个搭档发难,先挑起二人的争执。
不过,他抱持着替李靖办完这趟差使,就辞差不做的态度,对这位上司旁敲侧击的责怪也并不甚在意,倒是对李靖提到的他和那个名叫夏侯福的建康总管府官员的争功产生了兴趣,担心因上层间的纷争危及自身安全,便腆着脸问李靖道:“李将军,平陵驿中也有夏侯福安插的卧底吗?你们不都是”
杨凌本想问的是“你们不都是朝廷官员,为何还要为了争功,相互掣肘?”但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凭自己的身份不该问出这样的话来,忙停住不说了。
“接下来我就要郑重告诫你二人,无论平陵驿中是否另有朝廷的卧底,你二人都须明白,你俩要全力对付的是平二,以及商畴派来与他接洽之人。只要能将来人抓获,利用他来查知商畴所部的藏匿之所,进而将浙东残匪一举剿灭,不管是建康总管府派来的人,还是你二人,都算得上是为朝廷抚绥江南立下了大功一件。”
李靖向两名下属强调了一致对外,同心协力办差的重要性之后,又放缓语气向杨凌解释道:“将英荐安排来平陵县衙来做县尉,原就是为你和老贾的安全考虑,一旦平陵驿有事,他好率领衙役们支援你们。此次无垢以死报警事发突然,英荐行事确有不密之嫌疑,但若据此将他替换掉,也未免有些草率。依我之见,不如这样吧。”
李靖说着,转向英荐,不留余地地向他命令道:“日后杨凌在平陵驿中的安危便交由你来保证,倘若他出了任何意外,我将以军法处置于你,决不姑息。”
第81章 卧底,好运()
杨凌从李靖那儿领受罢新的差使,返回平陵驿,着重加紧了对平二的监视。
他在从李靖口中得知平二就是杀害老贾的凶手后,从内心而言,本是极不情愿与平二朝夕相处的,可是他发现,早在李靖命他接替老贾的差使,加紧对平二监视之前,平二就已经先盯上了他。
在老贾死后当日,平二前往杨凌宿房探望他时所说的担心他在老贾被杀现场当差会心生恐惧,主动要求到伙房陪他的那些话,如今看来,更像是平二为了加紧监视杨凌找下的借口。
这样一来,杨凌和平二这一对对手便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情形下相互监视起对方的一举一动起来了。相比之下,杨凌这个朝廷的卧底反倒不如平二这个残匪的眼线做起事来那么从容不迫,更带着些紧张惶恐。
在与平二近距离共处的这几天里,杨凌可谓是度日如年,时刻处于高度的戒备之中,随时提防平二会对自己下手。直到此时,他才切身体会到了做一名卧底的艰辛和不易,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换一种活法的决心。
除了整天提心吊胆地防范平二之外,杨凌近来还有另一个发现:驿长白申来伙房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起来。
李靖曾明确告诉他,白申与平二是不同线上的两名眼线,他近来常到伙房来,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平二呢?杨凌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在忠伯和小草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嘱托,设法阻止了顾沁儿前来平陵驿找他,使得杨凌还略感心安一些。
尽管内心害怕与平二单独相处,但为了尽早完成李靖下达的差使,以便使自己有资格向他提出辞差,杨凌还是会时常寻找机会,怀揣着英荐送给他的那柄短剑,到平二的宿房里去坐上一坐,陪他喝喝酒聊聊天,借机观察有什么人来找平二接洽。
七天后的一个午后,杨凌见今天平二没像以往那样,上午在宿房补完一觉后,早早地便跑到伙房来陪着自己,便在驿里众人吃过饭,嘱咐两名伙房的帮厨小子将灶台收拾干净,他则提着壶“淮南春”径直到后院来找平二喝酒来了。
杨凌前脚刚走进后院,迎面正看见平二从供外出办差官员住的一间客房里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平二也看见了杨凌,忙笑着走了过来,主动向杨凌解释道:“会稽总管府的雷参军原是我在军中的老上司,此次前往广陵公干,正好在咱们驿站下榻,邀我到他房中叙叙旧。兄弟,你又给二哥送好酒来了,快进屋去,咱俩喝上两杯。”
杨凌立马意识到李靖要他等的人来了,既感觉兴奋又有些不安,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平二进了他的宿房。
平二将杨凌让至案旁坐下,亲自动手先给杨凌斟满了一杯酒,有意对他说道:“方才雷参军征询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回到他的手下当差,我寻思着我身有残疾,在军中多有不便,婉言谢绝了他。不过,兄弟,你要是想奔个前程,趁着年轻力壮挣下份功名来,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到会稽总管府雷参军手下当差,总强似在这平陵驿中做个伙夫。”
杨凌本想顺着他的话头打听一下这位雷参军的来历,一抬头,正和平二的目光相接,陡地警醒过来,意识到这是平二有意试探自己,便喝下一口酒,冲平二摇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领,能从岭南三四个人的小驿站调来水陆大驿做个掌厨的伙夫已经心满意足了,多谢二哥还惦记着兄弟的前程。快尝尝,这可是新进的一批‘淮南春’,喝着滋味比原先那一批更加醇厚些呢。”
两人当下就在平二宿房中推杯换盏地喝起酒来,不论平二怎样试探,杨凌似乎浑然忘记了雷参军这个人,只与平二拉扯些平陵驿中的闲话,说说笑笑,没过多大一会儿,两人已将一壶“淮南春”喝得滴酒不剩了。
杨凌见平二已有了三分酒意,这才站起身来,声称自己伙房里还有活要做,向他告辞出了房门,一摇三晃地朝伙房走去。
杨凌边走边留意身后,确认平二没有在身后盯自己的稍,这才掉头出了平陵驿,疾步向平陵城的方向走去:他虽然连那位雷参军的面儿都没见上一面,却从方才平二再三对自己的试探中猜料到这位来自会稽总管府的雷参军多半就是浙东残匪派来与平二接洽,了解无垢死因的那个人,因此要尽快将这一信息禀报给仍留在平陵城内、等候他消息的李靖。
杨凌走出有二三里远,忽然看到前方尘土飞扬,他唯恐半道遇上平陵驿中的同事,急忙闪身躲在了道旁的一棵大树背后,想等到来人骑马经过后再继续赶路。
马蹄声渐行渐近,杨凌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想看看来人是不是平陵驿的驿差,结果惊异地发现,骑在马背上的竟然是驿长白申。
白申像是急于赶回平陵驿,不住地催动跨下驿马,迅速从杨凌藏身的大树旁飞驰而过,很快就跑远了。
杨凌待白申走远,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朝白申来的方向望了望,心中犯起了嘀咕:白申若是到平陵城中约会相好,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返回驿站啊;再者,自己从驿中出来不久,也没听说驿里有什么急务需白申亲自处理啊。他这是进城做什么了呢?
于是,待他来到平陵县衙的后花园,见到李靖、英荐二人,在向李靖禀报平二今日曾与一位来自会稽总管府的雷参军有过单独接触的同时,还把自己半道遇见驿长白申一事向他做了禀报。
李靖凝神听罢杨凌的禀报,转脸向英荐问道:“对白申在平陵城里的这个相好,你了解她的出身、来历吗?”
“回公子,我听老贾说过,这女子名叫珠娘,她的男人原是在平陵西市杀猪卖肉的屠户,因老贾当伙夫时常进城来采买,与他相熟。数月前,珠娘的男人染上瘟疫,不治身亡,老贾便从中撮合,将她引见给了驿长白申。白申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将老贾视做自己的亲信的。”
第82章 立功(上)()
“嗯,不管怎样,白申今日曾进城与珠娘相会,又匆忙赶回平陵驿这一情况都须引起咱们的高度重视。目下在不确知这位浙东来的雷参军是否就是商畴派来与平二接洽的密使的情况下,最好能在雷参军离开平陵驿后再对他实施抓捕,最终确认他的身份。然而,不能排除白申匆忙赶回平陵驿,也是冲着这位雷参军去的这一可能。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面,前去会会雷参军了。”
李靖要亲自出马,就在平陵驿密审雷参军的心意已定,便向英荐、杨凌两人分派了各自的差使:
首先,由英荐留在平陵城中,一方面盯紧白申的相好珠娘,另一方面随时做好前往平陵驿接应李靖、杨凌的准备。
杨凌的主要任务是要设法在李靖亲自潜往平陵驿密审雷参军时,将平二引开,以避免使平二察觉出雷参军真实身份暴露,负罪潜逃。
杨凌对李靖给他分派的引开平二这件差使并无异议,只是对李靖要他立即返回平陵驿,将平二带去见顾沁儿这一节有些顾虑,担心会因此给顾沁儿带来危险。
“不必犹豫了。如若不在这个时候向平二透露顾沁儿在平陵的讯息,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合乎情理地引开平二?放心吧,顾沁儿的两位同族姑母都曾是‘雁巢’的大首领,即便平二有所察觉,也断不敢伤害顾沁儿的。”李靖看穿了杨凌的心思,笑着安抚他道。
且不说李靖如何只身潜往平陵驿密审雷参军,单说杨凌,领受了差使后,马不停蹄地出城刚一返抵平陵驿门前,就看到顾沁儿正在请求把门的驿卒放她进驿去见自己,不禁暗想: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正要带平二去找她,她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位大哥,她是我的妹子,就放她随我一道进驿里说说话吧。”杨凌走上前代顾沁儿向把门驿卒求情道。
“杨凌,要我说,这位姑娘只怕不是你的妹子,而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吧。”那驿卒见杨凌果真认得顾沁儿,遂挥了挥手,放他俩进驿了。
杨凌估算着每天晚饭前这个时候,平二大都会早早地跑到伙房来先尝一口好吃的了,便带顾沁儿径直来到了驿站伙房,有意站在伙房门外,抬高调门向她说道:“请姑娘再耐心等上几天,或许县令就回衙了”
顾沁儿被忠伯、小草二人哄着在他二人租住的民居里住了将近十天,仍没能盼到英荐送来她急需的路引,尽早前往东殴城给父母双亲扫墓,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今日趁傍晚时分忠伯、小草二人没注意,自已便悄悄地跑来平陵驿向杨凌打听消息。
她见杨凌明明带着自己走到了伙房门外,却不肯进去,只站在门外劝说着自己,便对杨凌有些不满,听罢他的话,对他不理不睬,转身就往伙房里走,不想险些和听到房外的动静从伙房里走出来的平二撞了个满怀,连忙退到了杨凌身后。
“兄弟,你方才去哪儿了,我在伙房等你小半天了。这位姑娘是?”平二一双眼睛直盯着顾沁儿,问杨凌道。
“忘了告诉二哥,这位姑娘是从建康来的,要前往东殴城祭奠父母双亲,因身上未曾带有官府颁发的路引,这不正找我帮忙,能否在平陵替她办下路引,好叫她尽早上路。”杨凌对平二问到的,自己方才的去向未做任何解释,只把他的注意力引向了顾沁儿身上。
“这就是兄弟你的不对了,像这样的事为何不找二哥我帮忙呢?姑娘,你是从建康什么地方来的呀?”平二嘴里埋怨着杨凌,目光始终不离顾沁儿左右,笑着向她问道。
顾沁儿似是对平二有点儿害怕,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一边往杨凌身后躲着,一边低声说道:“我是从建康灵谷寺来的。灵谷寺的无垢大师还托我带一卷他抄录的经文到天台山凭吊晋王殿下的佛门师父智觊大师。这位大哥,你真的能帮上我的忙吗?”
“二哥若肯帮忙,自是再好不过了,也免得我再去求那个只说空话,不办实事的朋友了。二哥你是知道的,这里不方便说话,顾姑娘现就居住在我两位朋友那里,不如咱们到那里详细地叙谈叙谈?”杨凌看得真真切切,平二一听说顾沁儿随身携带有无垢亲笔抄录的一卷经文,眼睛里立马冒出了贼光,便适时地请他到忠伯、小草的居处与顾沁儿详细叙谈。
“兄弟,这就要到饭口了,你先忙着,姑娘,咱们走吧。”平二竟要甩开杨凌,单独同顾沁儿前往她的居处。
杨凌放心不下,想要跟着过去,又担心平二起疑,加之恰好这时,有一名帮厨的小子来向他禀说,今晚白驿长要设宴款待在驿中下榻的几名吏员,请杨凌多备下几样菜肴,便只得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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