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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平二宿房门内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觉悟也该到前院马厩向老贾借过驿马动身启程了,便装做也要离开驿站,前往广陵的样子,背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对平二说了声:“二哥,我走了啊。”见平二没有反应,遂抬脚出了门,向前院的马厩走来。
果然,杨凌来到前院时,远远地望见马厩里只有马夫老贾一人在忙活着,不见了觉悟的人影,便走到马厩前和老贾打了声招呼,请他把自己从广陵骑来,一直寄养在这的“飞雪”牵出来,自己好骑着它赶往广陵去。
哪知老贾听说杨凌今日要骑马到广陵去,一拍大腿,叫声“糟了”,随即向杨凌抱歉地说道:“也不知你的那匹马昨天偷吃了什么东西,我明明喂的是同一种草料,别的马吃了都没事,只有你那马从昨晚后半夜起就不停地拉西闹肚子,恐怕今天你难用上它了。”
杨凌一听这话就急了,也不搭理老贾,忙跑进马厩,来到拴着“飞雪”的槽边,果然见“飞雪”浑身无力地蜷缩在地上,看到他过来,也只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力气挺身站起。
“老贾,你是不是存心给‘飞雪’下了泄药?”
杨凌自来到平陵驿后,一直对老贾持容忍的态度,即便老贾暗中窜掇几个伙房里的帮厨往自己煮好的汤饼里多放盐、多放醋,他也是能忍就忍,始终没和老贾公开撕破脸,大闹一场,今天一则是杨凌一夜未眠,累得精疲力尽也没能有半点儿收获,本来就心浮气燥,二则“飞雪”这匹马是他向三郎暂借的,如今三郎仍未脱离牢狱之灾,杨凌自是将她的这匹坐骑看得比什么都重,自从老贾来马厩做了马夫之后,杨凌就唯恐他把对自己的不满发泄到“飞雪”身上,每天有事没事地都要来马厩转上两圈,亲眼看看“飞雪”的状况。
今天乍一见到“飞雪”变成了这个样子,杨凌再也忍不住了,冲口就向老贾大声质问道。
“哎我说你小子,怎么不知道个好歹呀。”老贾本就对杨凌挤占了他的位置极度不满,此时听见杨凌居然怀疑他有意给“飞雪”下了泄药,才导致“飞雪”拉稀的,当场也翻脸不干了,指着杨凌的鼻子骂道,“你事先又没告诉我一声,说你今天要骑马到广陵办差,要是那样的话,昨天我就把马交给你自己去喂了,没来由的把我的一番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不是个东西!”
“你说谁不是东西?明明就是你有意给‘飞雪’下了泄药,事到临头还不敢承认,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杨凌毫不示弱地回骂道。
“好,好,好,我把你个没大没小的后娘养的小杂种,走,咱们找白驿长评评理,看他会怎么说?”老贾气得满脸通红,上前拉住杨凌就要找驿长白申评理。
杨凌听老贾骂自己是小杂种,一时气急,抬手用力一推老贾,气哼哼地叫道:“你明明知道白驿长不在驿里,还要拉着我去找他评理,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推手上使力使得大了些,加上老贾没有防备,经他这一推,收不住脚,向前趔趄了几步,一头扑倒在了地上。
杨凌也感到自己做得过份了些,眼见老贾扑倒在地,连忙走上前想扶他起身,不想却被已是气急败坏的老贾反手死死揪住了前襟,嘶声吼道:“我知道白驿长现在哪里,走,咱们进平陵城去找他评理去!”
马厩里的动静一大,立马惊动了不少平陵驿的驿差们前来围观,众人因皆知杨凌和老贾这一前一后两任的伙夫之间素有积怨,所以今天见是他二人公然撕破脸,扭打在了一处,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虽有几个人上来想把两人拉开,劝架,但大数人还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抱着膀子站在一旁,想看看新老伙夫间的这场打斗最终谁胜谁负。
杨凌却因听到老贾叫道他知道驿长白申现在哪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便任由老贾揪着自己的前襟,跟着他向马厩外走去,嘴里还叫嚷着:“去就去,谁怕谁呀。今天当着各位的面儿,我告诉你,老贾,今天你我要不到白驿长面前论出个是非长短来,我还就不依你了呢!”
这时,平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边奋力将杨凌、老贾两人与围观众人隔开,一边笑呵呵地劝散众人道:“哥哥兄弟们,各人该忙什么都忙什么去吧,两个人闹了点别扭有什么好看的,听我一句劝,趁早散了吧。”
围观众人中有人便打开始打趣平二道:“平二,你平日里得了他俩每人都不少好处,今天才肯出头替他俩劝架的吧。说,是得了杨凌的好处多些,还是老贾的好处多些。”
平二紧绷着脸,吓唬那人道:“我看你小子就是欠得慌,非要等到白驿长听到动静赶来,你们才肯散了吗?”
大多数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嘻笑着各自散了。
待围观众人散得差不多了,平二转身一看,身后早不见了杨凌和老贾两人的踪影,急得他一拍大腿,叫道:“坏了,老贾那个老倔头不会真带着杨凌进城去找白申评理去了吧?”
第71章 实战考验()
平陵驿距平陵县城五六里的路程,老贾和杨凌两人一路上互不理睬,专心赶路,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平陵县城。
杨凌虽然隔三差五地进城采买,但从来都是到城中的西市购置了一应食材就回去了,对平陵城里的路径并不熟悉,随着老贾在城里的大街小巷中七拐八绕,不大一会儿就已是晕头转向,分辩不出东西南北了。
终于,老贾在一所大宅院的侧门旁停下脚步,板着脸回头冲杨凌说了声:“就是这里了。”随后便抬手拍起门来。
杨凌本想着驿长白申在城里寻下的相好的即便不是青楼里的烟花女子,大约也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贪图财货才和白申好上的,此时眼见这所大宅子墙高过丈,所处地界闹中取静,看样子应是城中数一数二富户的宅院,不禁暗自纳闷儿:白申有什么道行,居然能勾搭上城中富户人家的女儿。不对,与他相好的多半是这户人家的婢女,而不是什么小姐。
杨凌站在老贾身后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见侧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位身着锦袍的年轻人从门内探出头来,见门外站的是老贾,遂向他说道:“公子今早就到了,请随我来吧。”说着,盯了杨凌一眼,转身带着两人进了宅院。
杨凌之前曾到著名的广陵张园,虽只进到了张园最外围的一进院落,但也对院子里清幽别致的装点风格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被身着锦袍的年轻人在前带引着走进这所宅院,才发现这似乎是一所大户人家的后花园,院中亭榭池塘,错落成景,并不输于张园多少。
他又因听到那人对老贾说到要带他俩去见他家公子,心中不禁起疑,从身后扯了老贾一把,问道:“你不带着我去见白驿长评理,来这里做什么?”
老贾黑着脸哼了一声,怼他道:“别啰嗦,跟着我走就是了。”
年轻人带着两人绕过园中池塘,来到一座六角亭子前停下脚步,客气地向老贾、杨凌说道:“公子已在亭中等候二位多时了,请二位入亭吧。”
杨凌站在亭外向亭内张望,只见树木掩映下,六角亭中果然有一个身影正站在亭内,凭栏眺望,看此人的身形与驿长白申相差甚远,不知老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迟疑着不肯跟他进入亭中。
“你不是要去广陵找我吗?快进来吧。”亭中那人背对着亭外的老贾、杨凌二人,却像是察觉出了杨凌的心思,开口朝他招呼道。
“李靖,怎么会是你?”亭内那人一开口说话,杨凌立马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正要找的李靖,不禁大喜过望,抢步跑进了亭子。
李靖转过身来,指着跟在杨凌身后走进亭子的老贾,有意逗他道:“我来为你俩评评理,如何?”
杨凌有些难为情地回头望了一眼老贾,红着脸问李靖道:“没想到老贾是你的人,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他就是隐藏在平陵驿中的内鬼,是不是?”李靖微笑着请老贾在一旁坐下,继续冲杨凌问道。
“这么说,平陵驿当真藏有与朝廷作对的内鬼了?”杨凌瞪大了眼睛,反问李靖道。
“不该问的一定别问,这是你加入鹰窠首先须牢记的一条铁律。”李靖敛起笑容,郑重告诫杨凌道,“今天我命老贾带你到这里来见我,正是因为昨晚你一夜不眠监视觉悟,算是再一次在实战中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接下来我将向你交待另一桩十分紧要的差使,你须用心听好了。”
单单是昨天一夜的蹲点守候,已令杨凌感到身心俱疲,他本是想去广陵总管府找到李靖,当面向他告假,尽快赶回关外接养母娄氏来平陵驿与他同住的,此时听李靖说到还要向他交待另一桩差使,不由得暗暗叫苦,壮着胆子打断李靖,向他提出请求道:“既然你方才说,我已通过了你对我的考验,现在也该放三郎出狱了吧。还有,我想去广陵找你,是想向你告假,好尽早返回飞狐驿,将我娘接来的”
“大胆,你竟敢违命不遵?!”坐在一旁的老贾听杨凌向李靖讨价还价,分明有不愿听从命令的意思,大声呵斥他道。
李靖却不愠不怒,冲老贾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尔后答复杨凌道:“答应你的事我自然说到做到。既然你提到了三郎,我不妨告诉你,三郎已经被放出狱,现正在高昌亲自护送下前往关外去接你的养母娄氏,怎么,你满意了?可以安心留下来办差啦?”
杨凌更加惊诧了,他想不出以李靖堂堂王府护卫的身份,出于什么目的要对自己一个小小的驿隶如此关注,加以厚待,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李将军处处替你着想,小子,还不快谢过李将军!”老贾在旁抬脚踹了杨凌一脚,提醒他道。
“多谢李将军成全了我的心愿。但不知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杨凌身上虽挨了老贾一脚,心中却并不恼他,连忙拱手冲李靖作了一揖,问道。
“不是为我,而是为朝廷。”李靖正色纠正他道,“你既签过投名状,加入了鹰窠,就应当时刻谨记,你不是为哪个人在出力报效,而是在为朝廷清除叛逆,维护我大隋的江山社稷。”
尽管李靖反复向他强调要忠于朝廷,为朝廷效力,可在杨凌心中,仍无法对这个一千多年前的封建王朝产生高度地认同感,自然也就难以真心为维护所谓大隋的江山社稷出力报效。
杨凌心中的真实想法是除了能在一千多年前的隋朝谋得一条生路之外,眼下就是尽快完成解救三郎出狱,将养母娄氏从狼烟四起的关外接来富足安宁的江南这两桩心愿了。要说再长远些的打算,便是能借助这回奇妙的穿越,做一次大胆地试验,看看能不能运用在大学里所学到的营销知识和技能,开创下一份足以证明自己人生价值的事业,哪怕只是开设一间小小的饭店,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当李靖堂而皇之地用为朝廷效命,维护江山社稷这些大道理来训诫他时,杨凌不仅没有被他说服,反而使得他心中关于尽早从这一切在他看来无趣又无谓的是非纠缠中摆脱出来,开始朝自己心中固有目标迈进的愿景变得更加迫切了起来。
杨凌就是怀着这么一种心思,表面上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李靖,迫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不得不向他问道:“请将军交待下差使,杨凌定当竭心尽力,办好差使的。”
第72章 暗渡陈仓()
“你想必也听说了,汉王率部兵败辽东,突厥趁火打劫,扰乱北境,在此形势下,多年流窜于浙东沿海一带的商畴所部残匪也蠢蠢欲动,想趁机在江南生事作乱,呼应北面的高句丽、突厥,图谋复辟南陈,以实现他们重新回到南北分治局面的企图。”李靖背负着双手,来回走动着向杨凌交待起了差使,“鹰窠作为专门为清除南陈‘雁巢’残渣余孽而组建的组织,咱们的主要使命就是彻底将张仲坚、商略、商畴这些人清除消灭,协助晋王殿下稳定江南局势。平陵这个地方是联接吴越、淮南等地的交通要道,据查,平陵驿也是隐匿在建康、广陵等的‘雁巢’细作向浙东商畴所部残匪传递消息、甚至下达指令的一条隐秘渠道。为了保证能够彻底掐断这条向浙东残匪通风报信的关键渠道,在征得张衡长史允准的情况下,才增派了你杨凌来平陵驿潜伏,以配合老贾揪出隐藏在平陵驿中的内鬼,切断吴越两地‘雁巢’残部之间的联系。”
杨凌听到此处,不禁转头望了老贾一眼,心想:原来把我派到平陵驿来是为了配合早已潜伏在此的卧底老贾,真是难为李靖了,竟把两个卧底都安排在了驿站伙房,使得自己和老贾成了同行冤家,天然的对头,如此一来,即使对方安插在驿站的眼线怀疑上了自己和老贾当中一人,多半也不会对另一人产生怀疑,果然不愧为“军神”,还没等到他统领千军万马之时,就已显露出了智计的确高人一筹。
“就这次你们俩人的差使而言,本来我确认觉悟和尚前往天台山凭吊智觊大师,会受那人之托,顺道给商畴所部残匪带去书信,所以才命老贾下达指令给杨凌,要你配合他盯紧了觉悟的。”李靖目光在老贾和杨凌的脸上来回逡巡着,接着说道,“幸亏昨晚从建康得到消息,又有一人离开灵谷寺,前往了浙东一带,才使得我立即意识到对手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觉悟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利用他来吸引住咱们的注意力,而随后离开灵谷寺的那人身上才带有向商畴所部下达指令的书信。所以,我才紧急召见了你们两个,对你俩的分工及时做出调整。”
杨凌越听越觉得李靖所说的对手像是在灵谷寺出家的僧人,进而不无震惊地联想到,李靖所指的对手该不会就是无垢和尚吧。
这么一想,杨凌额头登时冒了汗,依稀想明白了李靖为何要盯住自己不放,在多次考验、试探之后非要强迫自己加入他们来对付“雁巢”。自己调离岭南之时,还以为是无垢和尚热心相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如今想来,连他都早已落入了李靖的算计之中。
“首先,老贾,你的差使不变,仍须死死盯住那个内鬼,一旦发现他有逃走或者撤离平陵驿的迹象,不必向我禀报,立即将其擒拿归案,不得有误;而杨凌,这次能否将计就计,将多年隐藏在吴越两地的残匪一举剿灭,关键就要看你的差使完成得怎么样了。为协助你顺利地办下差使,我再给你派个助手,英荐,你进来吧。”李靖交待到这儿,忽然抬高声音向亭外咐咐道。
那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人应声走进了亭中,向李靖抱拳说道:“英荐敬听公子吩咐。”
“英荐是自幼就跟随我的书僮,平时还算机灵,我派他来协助你完成这桩十分紧要的差使。自今往后,切记,只能你到这里来找英荐联系,他不能到平陵驿去找你,如需人手支援,你也可以通过英荐向我禀报。”
听李靖介绍了英荐的身份,杨凌不由得地撇撇嘴,在心里吐槽道:这哪里是给我派来个助手,分明是对我信不过,派来个亲信监视我嘛。
“我已请相关州县配合,即将拦下前往浙东送信那人,我料那人去往不了浙东代人送信,又不敢返回建康,必定会来平陵。到时候,杨凌,你的主要差使就是设法从此人手中骗取那封要送往浙东商畴所部的密信,交给英荐处置。”
杨凌听得是一头雾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