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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觉悟要做什么。
觉悟像是感到肚子饿了,要到伙房找饭吃的样子,可是令杨凌对他登起疑念的是,眼瞅着觉悟走到伙房门外,却不急于进去,而是站在伙房门外四下张望了张望,确认附近无人之后,才迈步走进了伙房。
难道他来伙房不是为了找吃的,而是来找人?杨凌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换了个藏身的所在,在一块更靠近伙房的大石头后面趴下身来,探出头来监视伙房里的动静。
“咦,你不在伙房做饭,躲在石头后面做什么?”蓦地,从杨凌身后传来一个粗声大气地声音,惊得他浑身一颤,忙转过身来观瞧,只见已从伙夫变成了驿站马夫的老贾满脸惊诧地站在他身后。
几乎与此同时,伙房里的觉悟听到房外有人,也口诵一声佛号,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看到邻近伙房的一块大石头后面站着杨凌、老贾两人,遂笑着说道:“贫僧今日一早自建康动身来此,还没用过斋饭,这不,来找贾施主你化缘来了。”
“你们认识?”杨凌看看满面笑容的觉悟,又瞅瞅一旁的老贾,问道。
“哦,觉悟大师先前也曾在平陵驿下榻,品尝过我为他做的素斋,或许是想起那种滋味来了,亲自跑来吩咐我为他再做一回。大师,你有所不知,杨凌小兄弟现在才是平陵驿中正经的掌厨伙夫,他煮的汤饼堪称难得一尝的美味,你要不要尝上一尝啊?”
不知是老贾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热情的缘故,还是觉悟一来到平陵驿就跑来伙房找老贾的举动引起了杨凌的关注,他总觉得老贾和觉悟和尚两人的关系绝非这么简单,因而暗自打定主意,将马夫老贾一并列作自己需要监视的目标。
第68章 撞进视野的另一个人()
觉悟和尚既说自己是为了要吃一碗老贾为他做的素斋才跑来驿站伙房找的他,杨凌身为平陵驿现任伙夫,自然责无旁贷,便请觉悟暂且回房稍候,自己下厨为他煮了一碗清汤素面,亲自端到了客房。
杨凌在走进伙房煮面的过程中,也没忘了留意伙房外的觉悟和老贾,见他俩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子的话,觉悟方才转身回后院,于是便趁着到客房上面的机会,与觉悟搭讪了起来。
“高僧,我平时煮这汤饼,多用荤汤,念及高僧系佛门弟子,不食荤腥,今天特地为高僧做了碗清汤素面,味道可能寡淡了些,请高僧尝尝,还吃得入口吗?”
通常情况下,厨师们都会询问初次品尝自己所做饭食的客人们吃不吃得惯自己所做的饭,因此觉悟并没觉得杨凌同自己搭讪有什么反常之处,呵呵笑着答道:“出家人哪里讲究这么多,今天能吃上小施主煮制的汤饼已是不易。嗯,未曾入口,单闻这扑鼻的香味,这汤饼的滋味想必就差不了,怪不得老贾改行去喂马了呢。”
说着,竖起单掌冲杨凌略一欠身,意思是请杨凌退下,自己要开始用饭了。
杨凌仍不肯走,看样子非要等到觉悟尝一口面再走,笑嘻嘻地问觉悟道:“高僧要前往浙东天台山凭吊智觊大师,是吗?我曾听人传说,晋王殿下曾拜智觊大师为师,不知是真是假?”
“小施主,听你的口音,像是北方人吧,来江南当差多久了?”觉悟认真打量了杨凌两眼,问道。
杨凌凭直觉立即意识到自己不宜在此久留,忙指着几案上的汤面提醒觉悟道:“高僧果然见多识广,我是半年前才从河北调来江南当差的。高僧,快吃面吧,再不吃,面就要酡了。”
觉悟提起筷子,夹起面吃了一口,笑着冲杨凌点点头,说道:“就烦劳小施主晚膳时仍为贫僧煮一碗清汤素面来,如何?”
杨凌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向觉悟告辞,待出了客房,不禁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暗自想道:这和尚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方才没能从他嘴里探问出什么来,反倒险些着了他的道,看来要多加小心才是。
“杨凌,我不是准了你的假吗,你怎么还没走?”冷不丁有人开口问道,吓了杨凌一跳,忙注目观瞧,原来是驿长白申来到了后院,看到他站在觉悟所居客房外出神,便向他问道。
“啊,啊,禀驿长,觉悟大师要我为他煮碗汤饼吃,方才又吩咐晚膳仍吃我做的汤饼,所以我想明日一早再去广陵。”杨凌急切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拿觉悟方才对他说过的话回答白申。
“唔,年纪不大,却能以公事为重,不错不错。没什么别的事,你暂且退下吧。”白申眯着眼睛冲杨凌点了点头,吩咐道。
杨凌转身离开时不经意地一瞥,居然发现驿长白申走进了觉悟的客房,不禁心里觉得奇怪:白申明明是在议事房中才接待过觉悟,有什么要紧的事又要来找觉悟呢?
他有心托辞去收拾碗筷,返回客房听听白申和觉悟在谈些什么,旋而又觉得这样做偷听二人谈话的意图过于明显,便打消了这一念头,有意放缓脚步向头进院子走来。
“吓,你这慢吞吞地,在琢磨什么事呐?”
杨凌闻声抬头一瞧,原来是驿站的更夫兼后院看门守卫平二倚着门框站在他的宿房前冲他问话,忙赔笑向他解释道:“平二哥好,我这不是来咱驿中当差时日尚短,头一回见有和尚来驿中下榻,觉着新奇嘛,方才在想着倘若满天下的和尚都能在驿站吃喝住宿,朝廷所开驿站岂不便成了化缘的粥场,都要被这些和尚占据了,一时出了神,没瞧见二哥。”
平二原是数年前跟随越国公杨素平定江南叛乱的一名军士,在战场上受伤,落下了残疾,瞎了一只眼,受上司关照,就把他留在了富裕繁华的江南做了一名驿卒。驿长白申考虑到平二是行伍出身,有过亲临战场的经验,便派了他份驿站更夫兼后院守卫的差使。
此人年纪也就在三十岁上下,为人却十分地油皮,自杨凌来到平陵驿掌厨以来,没少到伙房蹭吃蹭喝,因为这个缘故,也算是平陵驿中为数不多称得上与杨凌熟络的人。
“你这就叫腹诽心谤,知道吗?老实说,刚才你是不是才给那秃驴送去了一碗热汤饼,一转眼的功夫,就担心起和尚会把驿站吃穷来了?”平二吊着膀子撇着嘴数落杨凌道。
杨凌知道平二倚仗自己曾参与过江南平叛,立有军功在身,向有抓住别人犯下的丁点过错,借点发挥,好叫别人不敢小瞧了他这个更夫的毛病,也不和他认真计较,说了声:“二哥指正得是,确是我想歪了。”抬脚继续向院门外走去。
“哎哎哎,你别急着走呀,我还有话对你说。“平二整天在驿站找不到几个人陪自己说话解闷儿,哪肯放杨凌轻易就走,撵着他叫道。
杨凌停下脚步,也不说话,只冷冷地望着他,听他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我说好兄弟,虽说如今已开了春儿,可夜里还真是冷,哥哥我知道你在伙房当差,手头方便,能不能想想办法,给哥哥我搞壶酒喝,夜晚打更时也可以驱驱寒气不是?”平儿走过来,一脸讨好地请求杨凌道。
杨凌本想以当差时不能饮酒为由拒绝平二这无理的要求,转念一想,便冲他点点头,说道:“不就是一壶酒嘛,平二哥你开了口,好说,好说。不过”
“兄弟你都已经答应了,还有什么不过的。”平二生怕杨凌反悔,忙不迭地说道,“驿长那里你尽管放心,出了事,自有哥哥我一人担着,决不会牵连到兄弟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瞒二哥你,我也正好有一件小事想麻烦你呢:今天我向驿长告了假,寻思着回宿房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去广陵一趟,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宿房里钻进来了一条大蛇,把我真是给吓着了。因想着明天就要去广陵了,待到返回驿站后再去求驿长为我换一间房住。今晚,能否在二哥你这里借宿一晚。。”
“哎呀,借宿一晚倒是没啥,可二哥唯恐我这每隔一个时辰打一回更的,会搅扰你睡不好觉。”平二此时显露出一副老兵油子的面孔,拿眼觑着杨凌说道。
“一壶酒,两样小菜,外加一碗汤饼。咱哥俩今晚好好说说话,行不行?”杨凌深知,只要给足好处,像平二这样的老油条一定会答应自己这小小请求的,便笑嘻嘻地冲他说道。
第69章 一夜不眠()
经平二拉住他这么一打岔,杨凌在后院又多留了十几分钟,他回头向觉悟住的那间客房望望,仍没见驿长白申从里面出来,便按照穿越前岗前培训时教官教授的那样:凡是与所盯嫌疑人有过接触的人,都应当纳入监视的视野,决定将驿长白申也列作自己需监视的目标。
可如此一来,如果加上老贾,杨凌一个人就需要同时监视三个目标,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
在返回伙房的一路上,杨凌经过反复思虑,最终决定,在不知到何处寻找外援支持,而仅凭他一个人又难以实现同时对三个目标人物实施监视的情况下,依然将监视的重点放在觉悟和尚身上。至于曾在平陵驿中与觉悟有过接触的白申、老贾等人是不是觉悟的同伙,或者说是隐藏在驿站里的内鬼,待到自己见到李靖时,再提醒他注意就是。
一经打定了主意,杨凌不再迟疑,回伙房待到天将傍晚之时,拿出一壶伙房里常备,专供驿长白申一人享用的“淮南春”酒,亲手做了两样小菜,外加为觉悟、平二两人煮得的两碗汤饼,将这些东西统放在一个木制托盘上,趁着驿中人等都在吃饭,无人注意他的当口,悄悄端着托盘再次来到了后院。
杨凌先是来到平二在院门边上的宿房门外,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门,不见房里有人应声,遂寻思着这个时候平二或许是围着驿站走上一圈,去打定更锣了,便径直推开房门,把托盘上的一应吃食放在房内几案上,单端了碗清汤素面出门向觉悟住的客房走来。
与前回大不相同,觉悟和尚不等杨凌把面放到他身旁的几案上,就先开口向杨凌打听道:“小施主,贫僧一向都是乘船走水路前往浙越一带的,日间白驿长来找到贫僧,劝我改从陆路赶赴天台山,你可知从平陵驿出发,骑马到天台山需要几天行程?我担心会误了智觊大师的百日丧期。”
杨凌心里惊讶于觉悟对待自己的态度短短半天的功夫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表面上只得摇摇头,抱歉地答道:“高僧见谅,在下来平陵驿当差时日不长,且身为驿站伙夫,平时是不出外传送驿报的,难以给高僧一个满意的答复。既然是白驿长劝您改走陆路的,你为何不当面问问他,骑马到天台山需要走几天呢?”
觉悟似是对改走陆路颇为介意,口诵佛号说道:“我这不是一听说水路有劫匪作乱,情急之下就答应了白驿长嘛,等他走后才想起没问改走陆路的行程,再去找他时听人说,他已离开了驿站,这才向你问问的。”
白申竟然在日间来觉悟房中见过他后就离开了平陵驿!觉悟似是无意间透露的这一信息引起了杨凌极大关注。
“原来是这样啊,高僧您先吃面,我这就帮您打听打听去。“杨凌安抚着觉悟,站起身,来到前院找到位常跑浙东这条路线的驿吏,向他详细地打听了从平陵驿骑马前往天台山的行程,尔后返回客房将打听到的行程原原本本告知了觉悟。
觉悟听杨凌说起,从平陵驿骑马到天台山只需三天的行程,比他以往走水路还快上一两天,显得很高兴,对杨凌道了声谢,并请他把空面碗顺带收走,便盘起脚坐在床上做起晚课来了。
杨凌见觉悟不像再有出门的打算,遂收拾了几案上的碗筷,替觉悟合上房门,径直来找平二喝酒聊天,实则是守在后院,打算整夜不眠,监视觉悟夜间还会有何异常举动。
杨凌回到平二宿房时,平二已坐在几案前捧着碗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汤饼,一见杨凌进屋,就眉开眼笑地说道:“驿长进城看相好的,带的东西多,叫我送送他,我正寻思着错过驿里的饭点了,没想到却能吃上这口小灶。兄弟,今后但凡二哥嘴馋了,你就给二哥煮一碗汤饼吃,好不好?”
“我瞧着白驿长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还在这平陵城里有了相好的了?二哥,你不会是自己愉懒耍滑,错过了敲定更锣,拿送白驿长进城做借口吧。”杨凌此时更加深了对驿长白申的疑心,脸上却挂着笑质疑平二道。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老贾,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平二吹胡子瞪眼地冲杨凌叫道。
“好好好,我信你了还不行?哎,二哥,你来平陵驿比我要早,咱们白驿长是哪儿的人啊,我瞧着他年纪也不小了,就没娶亲成家,生个孩子什么的?”杨凌在平二对面坐下,有意向他打听着驿长白申的情况。
“说起来呀,白驿长是土匪窝子出来的人。”见杨凌不解其意,平二又补充道,“他是浙东会稽人,那里的土匪至今还活动猖獗,未被朝廷清除干净,不是土匪窝又是什么?可是,人家虽说是土匪窝里混出来的人,偏偏有能耐赢得上司的信任,做了这么一座水陆大驿的驿长,兄弟,你不服都不行。”
“二哥,听你这话,白驿长背后是有座大靠山喽?”杨凌见白申三下五除二已吃完了面,便给他斟上一碗酒,笑着问道。
“嘿嘿,叫你小子猜着了。”平二说到这里却不往下说了,站起身来朝房外走着,说道,“兄弟,等着我啊,撒泡尿去。”
可等他出去撒完尿回来,再不提一句和驿长白申有关的话了,反而询问起杨凌为何要请假前往广陵来了。
杨凌陪着平儿边喝酒边东拉西扯地聊着天,时不时起身走到门边朝觉悟住的那间客房望上一眼,直到近二更天时看到觉悟房内熄了灯,仍不见他出门,才略觉放心。
平二宿房内只架着一张小床,为表示自己对杨凌带酒带菜给他的谢意,平二坚持将小床让给杨凌来睡,自己则推说还要起夜巡逻打更,等到明日天亮再睡不迟。
杨凌人虽躺在了平二的床上,却一刻也还敢睡,竖起两只耳朵听着房外的动静,稍有响声,他都会一跃而起,扒着门缝往对面瞅瞅,看看是不是觉悟有异动。
得亏平二这一夜不是到外面打更巡逻,就是回到房中趴下就着,睡得死,要不然杨凌非得在他面前露馅不可。
杨凌穿越前就曾听警队的同事们说过,最枯燥乏味的工作便是这蹲坑守候了,今晚他自己算是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蹲点守候的滋味了。一夜下来,折腾得他是精疲力竭、头脑发昏,还没有半点儿成果。
第70章 进城去找白申评理()
好容易盼到了第二天天亮,杨凌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坐起身来瞧见平二趴伏在几案上睡得正香,也没叫醒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手扒门缝向院子里观瞧,只见对面住着的觉悟和尚早早地起了身,披着他那件大红袈裟,肩头背着个小包袱,径直向前院走去了。
李靖给自己下达的指令上只简单地写了“盯紧觉悟”四个字,既没写清要自己盯他到什么时候,也没有写明觉悟一旦离开平陵驿,自己还要不要一直盯着他。这令杨凌产生了片刻的犹豫,不过,在强烈的责任心驱使下,杨凌还是决定在觉悟离开平陵驿后,再尾随着跟他一段路程,或许到时李靖就会安排人手接替自己了。
他站在平二宿房门内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觉悟也该到前院马厩向老贾借过驿马动身启程了,便装做也要离开驿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