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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的这位姐姐既然不是你的亲姐姐,莫非是我愿意去。”小六顽皮地冲杨凌眨了眨眼,笑着答道。
杨凌被她这一笑,自觉脸颊发烫,可又不想向她多做任何解释,便向她说道:“那好,你现在就改道东行,走上近一百里的山路,赶到南塘谷窿驿去找阿凶伯,暂且在驿站先落个脚,如果三郎还没离开南塘,她定会到驿站找我的,待见了她,你就说是我要你前来投奔她的,她必会收留你的。倘若三郎已返回了建康,你就在驿站等着我回来后再说,记下了吗?”
第55章 冼夫人的胆略()
自与小六在南城门外分了手,杨凌勉力支撑着,足足用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夜暮时分回到了石龙郡城场驿,却一头扑倒在所住客房的床榻之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由于当天过于透支体力,后脑又受到一记重击的原因,杨凌初病未愈,新病又起,返回场驿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恢复了些元气,勉强可以起身到场驿外活动活动筋骨了。
场驿执事老来这回不再征求本人的意见,便热心地替杨凌找来了一位郎中诊视他的病情,出乎杨凌意料的是,据老来事后对他说起,郎中仔细把过他的脉象之后,竟然推断杨凌此前是因服用了微量的毒药,才会出现头晕乏力,类似重度伤风症状的。
这使得杨凌不禁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首先,杨凌自然怀疑是商略不知何时给他下了毒,可是随即又推翻了这一怀疑。
商略挥剑斩杀猛虎,趁乱逃走的消息已经传得尽城皆知,据杨凌事后向老来打听得知,商略早在自己抵达石龙郡城之前已因夜闯冼夫人府邸被当场擒获羁押了,他并无作案时间。
再者,自己是在那日校场外被不明身份的那人拉上树稍后才得知商略即是自己此行要找的目标,而商略恐怕至今连自己是谁都还不知道,他又怎么会事先给自己下毒呢。
在心里排除了商略下毒的可能性,接下来杨凌怀疑的焦点也就集中到了那个拉他上树稍观看校场比武的神秘人物身上。
从这个神秘人物的所做所为上分析,杨凌很快对他的身份、来历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此人想必才是朝廷派来石龙郡城探查军情的密探,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关于这一点,可从校场比武当天那人先是主动抛下绳索,拉自己上树观看比武,主动告诉自己与冯盎比武的对手就是自己此行要找的目标,继而又在发现商略逃跑后吩咐自己到南门外的岔道口盯紧商略这种种迹象中得到印证。
可杨凌搞不明白的是,既然那人与自己前来石龙郡城的目的相同,又为何要在事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下了毒呢?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何在,难道还怕自己和争功不成?
杨凌身体稍有恢复,便借口到场驿外活动活动筋骨,每天都要到石龙郡城里闲逛上一圈,一方面是想探听冼夫人所部人马是否有异常调动的情形,更主要的是心里怀有一种期盼,盼望着那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会再次现身,主动找到他亮明身份。
可是一晃四五天过去了,眼看关跃给自己定下的十天限期将至,杨凌却再没有在石龙郡城中见到过那个神秘人物,反而在连日来与城中百姓的搭讪闲谈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冼夫人和她两个孙子的逸闻传言。
冼夫人的嫡长孙冯暄不成器,三年前就被怀疑暗通反叛陈佛智受到朝廷严厉申饬,最近府中又爆出了丑闻,冯暄在受到祖母逼其早日生子、替冯家传宗接代的情况下,竟异想天开地唆使其男宠,也是近卫的李佛子与夫人私通,妄图瞒天过海,“借夫传宗”,结果被冼夫人查知,不但命人将李佛子绑入深山喂了狼,而且把冯暄软禁在了府中,声称一日令其夫人怀上身孕,一日才放他出来。
偏赶上冯暄府中爆出“借夫传宗”丑闻的同时,据说有一名受辽东冯氏族长之托前来传送书信的不速之客来到了石龙郡城,此人在多次求见冼夫人遭拒后,竟冒险夜闯圣母府,强行见到了冼夫人。
令城中百姓议论纷纷的是,冼夫人在接下此人带来的书信后,并没有以擅闯禁地的罪名当场处死此人,反而答应了另一个孙子冯盎的提议,以冯盎同此人公开比武较量的方式决定此人的生死。
从校场比武的结果来看,辽东信使商略剑斩猛虎,趁乱逃走,冯盎带领数千名军士在城里城外搜寻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捉拿到商略,作为岭南诸俚之首的冼夫人及冯氏一族可谓是既输了比武较量,又失了面子,这在以往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为此,有多年居住在石龙郡城的百姓私下猜测,冼夫人是有意安排了冯盎与商略的校场比武,通过这种方式给商略留了一条活路的。
当有人不信,当面向做出这种猜测的那人询问原由时,那人颇为神秘地答道:“你们没听说吗,朝廷已在北境的幽并两州调集了三十万大军,准备讨伐高句丽,冯氏族长恰在此时派人致书圣母,你们想想,信中会写些什么?要我说呀,这封书信多半是劝说圣母起兵反叛朝廷的。”
此言一出,除了杨凌之外,围拢在那人身边的七八个人无不大吃一惊,有人急忙说道:“圣母于南陈素有拥立之功,尚且在大隋麾师南下,伐灭南陈之际按兵不动,后来隋朝的晋王仅仅派人给圣母送来了一柄扶南犀杖,圣母就率领岭南诸部数十万兵马归化了大隋,她老人家岂会因冯氏族长的一纸书信就起兵造反,我不信!”
那人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也不信圣母会起兵造反,听说前些时圣母还向隋朝皇帝上了奏折,请求在南塘兴建粮仓,修建谷窿官道,这分明是在向隋朝皇帝表明忠心哪,怎么就会因冯氏族长的书信而改变心意呢。不过,你们替圣母她老人家考虑过没有,岭南虽已归化隋朝,但毕竟如同国中之国,岭南诸俚尊奉的是圣母,而非隋朝皇帝,在这种情形下,隋朝既将在北境大举用兵,又怎能不防备南疆生乱?据我猜想,石龙郡城中现就潜伏有不下数十名隋朝派来的密探,每天都在向隋朝皇帝呈送着石龙郡城内的动向,圣母她老人家思虑周全,既不愿起兵造反,又不愿斩杀冯氏族长派来的信使,得罪夫家,于是便想出了这一公私兼顾的办法,通过将辽东冯氏族长派人送信给她这件事公诸于众,以岭南盛行的比武对决方式有意放走了辽东信使,虽不免因此受到隋朝猜疑,时日渐长,只要岭南不出乱子,隋朝皇帝也不至因这件小事与圣母撕破脸面的。。。。。。”
第56章 已陷险境()
这些街头巷尾的传言蜚语、私下议论虽然或真或假,不足以全信,也没能给杨凌带来他最想了解到的关于商略的具体去向,以及拉他上树稍观战的神秘人物的半点儿信息,然而,却使他探知了石龙郡城最近发生的两件大事的前因后果,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吧。
且不说他在半道上救下的那位李佛子确如他猜想的那样,是在他主子冯暄唆使之下,才与其夫人产生了奸情这件事,仅凭冼夫人授意冯盎公开与辽东来的信使商略比武,有意放商略逃生这件事,就使得杨凌进一步加深了对岭南现状的了解:看来岭南不同于江南,表面上已划入了隋朝的疆域,实则如同国中之国,作为岭南实际最高统治者的冼夫人虽然对隋朝忠心不贰,却也有胆略做出放走敌国信使这样的事来。
进而,他又从这件事上联想到了自己这趟石龙郡城之行终将因商略不知所踪而告失败,不禁对冼夫人有意放走商略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场驿执事老来起初几天因见杨凌身染重病,不便开口催他动身启程,好尽快腾出客房,及至后来几天,他见杨凌每天都像个没事人似地在城中闲逛,却迟迟不肯返回谷窿驿去,遂忍不住借口询问杨凌的病情,催促他尽早离开场驿了。
老来连日来的宛转催促,使得杨凌再一次想起了驿长关跃临行前给自己限定的十日期限,进而对拉自己上树稍观战神秘人物的身份、来历产生了新的一种猜测:这人不会是朝廷派来暗中监视、试探自己的吧?
顺着这一思路继续想下去,杨凌蓦地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陷入了更大的未知险境之中:仅凭自己一个小小驿隶的身份,朝廷决不会派这么一位高手来暗中监视、试探自己的吧?那么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会引起朝廷怀疑、瞩目的地方呢?
杨凌左思右想,最终认定并非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问题是出在三郎身上。
且不论三郎原是突厥可贺敦宇文般若养女这一身份,即据她来到江南后这段时日中与江南首富张伯和之间的交往想来,只怕她已受到了朝廷严密的监视和秘密审查,加之她是同自己一道来到江南的,而从辽东前来石龙郡城劝说冼夫人造反的商略又被自己认出是两个多月前从江南前往辽东的两名商人之一,如果将这些事情统统联在一处想想,自己身上不也就烙上了可能是商略同伙的烙印了吗?
一想至此,杨凌登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由此可能给三郎和他自己带来的危险就决非作为阴行功贪污一案的知情人可堪比拟了。在一千多年前的隋朝,一个人一经被认做是朝廷的反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呢?
杨凌越想越觉得可怕,以至后来不得不自我安慰般地想到:那位拉自己上树稍观战的神秘人物虽然极有可能是来监视、试探自己的,如今回想起来,从他那天对自己的态度上,却看不出有任何恶意,反倒更像是一位督促自己更加积极完成使命的上司,据此,大约一时半会儿自己和三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然而自我安慰归自我安慰,杨凌一想到他和三郎都有可能被牵扯到更大的一件谋反事件当中,就如芒在背,恨不得马上返回谷窿驿,当面向驿长关跃求证,排除掉朝廷派人暗中监视、试探自己的这种可能性。
堪堪等到了第十一天头上,杨凌不等老来来催,就主动背起行囊,来找他告辞了。
“细仔,回去之后一定记得替圣母她人家美言几句,这么多年她又要安抚各个部落,又要拉扯十几万部众老小过话,实在也是不易,你说是吗?”临行前老来忽然似笑非笑地冲着杨凌问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早已看穿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令杨凌感到无言以对,只得草草向他道了声别,疾步离开了场驿,取道东门,返回谷窿驿复命去了。
两天后的晌午时分,杨凌一返抵谷窿驿,就径直来找驿长关跃复命。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关跃坦然承认了那位拉他上树稍观战的神秘人物就是朝廷派往石龙郡城的密探,还笑着向杨凌解释道:“十几天前裴大夫是在从石龙郡城南下途中得知辽东派人来劝说冼夫人率部谋反的,当时唯恐错过了查捕辽东信使的最佳时机,才命我紧急返回驿站,指派你前往石龙郡城盯紧此人的。你走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只须在石龙郡城守上十天即可,朝廷自然会另派得力人手前往接替你的,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关跃的解释非但没能打消杨凌心头的顾虑,反倒更加深了他的疑惑:如按关跃所说,那么于情于理,都该是他这个驿长亲自前往石龙郡城查探辽东来的信使去向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返回谷窿驿改派他来充做密探呢?
可是,这些话杨凌却不能向关跃直接质问、求证,只能藏在心里,另寻它法澄清误解,避过这场危机,于是便向关跃如实禀报了他奉那位神秘人物之命到石龙郡城南门外的岔道口盯稍商略,结果反被商略察觉,打伤的前后经过,临了还特地告诉关跃:“禀驿长,这个叫做商略的辽东信使就是两个多月前在关外剑斩牧羊犬大黑,强行从我手里买走那群羊的两名商人中的一位”
“你说什么?你没错人吧?”关跃立马瞪大了眼睛,挺身站起问道。
“那天商略在石龙郡城中校场斩杀猛虎所用剑招与斩杀大黑时一模一样,我决不会认错的。”杨凌很肯定地答道。
“等等,你方才说两个月前曾有两名商人从你手中买走那群羊,与商略同行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那人就更好认了,他长了一脸的红胡子,待人倒是比商略温和了许多”
“你知道吗?两个多月前你是把那群羊卖给了朝廷通令缉拿的首要逆犯张仲坚!”关跃急得一跺脚,大声冲杨凌吼道。
第57章 萌生去意()
张仲坚这个名字在杨凌听来虽有些耳熟,却一时回想不起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关跃见杨凌一脸懵懂地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反应,急得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议事房另一侧摆设的书案前,提笔在手,盯着杨凌催问道:“快把你遇到张仲坚的前后经过详细讲给我听,我好立马向上锋呈报。”
杨凌只得将两个多月前自己穿越之初被迫卖羊群的经过向关跃讲述了一遍,末了还是忍不住问关跃道:“驿长,张仲坚究竟是什么人哪?”
关跃根据杨凌的讲述,刷刷点点,当场拟写出了一份紧急驿报,边吹着纸上的墨迹,边问杨凌道:“据你所说,张仲坚是用两颗‘龙睛珍珠’从你手中购得了那群羊,事后你是何时将两颗珍珠交给了阴行功的?”
“是两天后我托阴全将两颗‘龙睛珍珠’带回飞狐驿交给阴驿长的。”杨凌如实答道。
“小崽子,你替阴行功放了将近两年的羊,难道就从没听说过那群羊的真正主人不是三郎,就是阴行功本人吗?”关跃小心吹干驿报上的墨迹,用火漆封缄,撩起眼皮盯着杨凌问道。
杨凌与关跃四目相接,分明感觉到关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气,心中一凛,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只管每天早出晚归地放羊,其它的事一概不问。驿长,朝廷为什么要通令捉拿张仲坚哪?”
“我也是调来江南当差以后才听人说起过张仲坚这个人的。”关跃对杨凌的回答颇为失望,站起身来说道,“凡是江南各座驿站的驿长、驿吏,都会在到广陵总管府兵曹报到时,被要求记住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就是这位张仲坚。我也是向兵曹书吏老李打听方知,张仲坚此人是南陈秘密谍报组织‘雁巢’中的首脑人物,曾经犯案无数,数年前时任淮南道行台尚书左仆射的王韶据说就是死于张仲坚手下的,晋王悬赏辑拿了他多年,可是至今没能将他捉拿到案。如今张仲坚已是名列朝廷通辑榜首的要犯了,谁要是能将他捉到,即可加官三级,获得十万贯赏格呢。”
看到杨凌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关跃略显得意地冲他扬了扬手中的驿报,吩咐道:“嗯,小全子已从广州返回了驿站,这封紧急驿报明日一早我要亲自呈送至广陵总管府去,你暂在驿中休息两天,一切公务须听从小全子的调遣。”
杨凌见关跃绝口不提举荐自己转为正式驿卒的事,加之才听关跃介绍了张仲坚的身份,心中不免惶恐不安,也无心向他提及举荐自己转正一事,偌偌答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议事房。
这回杨凌算是大致明白了朝廷为什么要派人监视、试探自己了:自己前不久曾在建康附近的新丰驿听那里驿卒老王说起过,张仲坚原是江南首富广陵张氏的庶出之子,而三郎自到江南后与张仲坚的大哥张伯和多有交往,官府之中一定是有人顺着这条线索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