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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现立即引起了围观百姓的纷纷喝彩,不动脑子也能猜想出他就是冼夫人的嫡孙冯盎;而杨凌的目光自冯盎身后的对手一出现在视野里就紧紧盯在了他的身上,此人中等身材,身穿粗布衣衫,光着头没戴帽子,长发披肩,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瞧不清他长得什么模样,却不似冯盎那般全副武装,手中仅提着一柄长剑。
冯盎率先走到距老虎约百十步的地方停下脚步,回身冲对手做了个谦让的手势,似乎在请对手先动手猎杀老虎,而对方却向他摆了摆手,看样子是请冯盎先放箭射虎。
老虎像是已察觉出了自身处境不妙,但摄于前后左右被手持利刃的军士们包围着,迟疑着还不敢主动向对面的两人主动发起进攻,两只前爪死死抓着地面,后腰高高弓起,警惕地瞪视着冯盎和他的对手。
冯盎首先抽出了一支羽箭,弯弓搭箭,瞄准老虎前额上的那个“王”字,“嗖”地射出了一箭。几乎在第一支羽箭离弦的一刹那,他紧接着又抽出了第二支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老虎被冯盎的挑衅举动激怒了,缩头避过箭锋,发出一声长啸,猛然前冲,扑向冯盎。
冯盎不慌不忙,瞄准老虎面门又是一箭,这一箭老虎没能躲过,正盯在老虎的前额之上,疼得老虎惨叫一声,调转身形,直奔身穿黑衣的一队军士冲了过来。
按照事先已向全城百姓公布的比武规矩,只要被当作猎物的这头老虎冲出了军士的包围圈,那么比武前抽中这队军队的比武一方就算是落败。而冯盎今天抽中的却是身穿白衣的那队军士,也就是说,老虎一旦从黑衣军士把守的方向冲出包围,便算是对手输了。
黑衣军士们显然没有故意放水,使得冯盎轻而易举地获胜,一见受伤的老虎冲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当即有十几名军士手持长矛排成一列,挡在了老虎面前。
若是换在被箭射中之前,这头老虎看到有十几支锋利的矛头指向自己,多半会掉头选择从别处冲出包围,然而老虎一旦前额要害处中了箭,就全然不惧面前的这些威胁了,嘶吼一声猛扑向前,在十几柄长矛即将刺中自己之前,抬起两只前爪横向一扫,将十几柄长矛皆尽扫落在地,“噌”地从十几名军士头顶跃了过去,继续奔向场外。
在头列十几名黑衣军士身后,立马又聚集了更多的黑衣军士来阻挡老虎破围而出,受伤的老虎像发了疯一样在黑衣军士层层包围之下横冲直撞,眨眼间就有数名黑衣军士伤在了老虎爪下。
冯盎也没想到被自己一箭射中的老虎会直接逃跑,碍于老虎和阻挡它的军士们混杂在了一起,站在一旁张着弓搭上箭,却不敢轻易再发箭射杀老虎。
眼瞅着在老虎不要命的横冲直撞之下,黑衣军士渐渐支撑不住,无力阻挡老虎破围而出了,围观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嘘”声,认为这场比武冯盎是嬴定了。即连冯盎本人也认为以这样的方式获胜,未免有些胜之不恭,垂着头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然而,也正是在老虎即将破围而出的一瞬间,令远在百米之外树稍上观战的杨凌一见之下不禁失声惊叫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冯盎的对手身形三晃两晃,不知施展了什么样的轻功,眨眼间就窜入了黑衣军士的包围圈中,冲着老虎的后胯就是一剑,老虎后胯中剑,负痛转身直扑此人而来,但见此人陡地矮身猫腰,在老虎从他头顶跃过之时,将手中长剑斜着向上一撩,围观众人但见老虎庞大的身躯从此人头顶飞跃而过,竟一头向前扑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啊,原来是他!”与此同时,趴伏在树稍上观战的杨凌恍然大叫道。
第53章 南门外,岔道口()
亲眼目睹与冯盎比武的对手挥手一剑毙虎,杨凌脑海之中电光火石般闪现出了两个月前在关外草原上曾经发生的一幕:牧羊犬大黑也是死在几乎同样的一剑之下的。于是,他一惊之下,禁不住失声大叫道。
“不好,商略要逃!”拉杨凌上树稍的那人却未理会他的这一声大叫,眼盯着校场内提醒杨凌道。
杨凌回过神来,注目向校场内观瞧,这才发现被叫做商略的那人趁着包括冯盎在内的场内众人注意力皆集中在扑地不起的那只老虎身上的空当,撒开双腿,飞也似地朝着圈外跑去了。
待到冯盎发觉对手不见了踪影,急命手下军士拿人,那人早已混入观战的人群,不知逃向何方了。
“紧闭所有城门,务必将商略捉拿到案!”冯盎情急之下,把手中弓箭向空中一举,大声命令道。
与此同时,杨凌忽听身旁那人以命令的口吻冲自己说道:“立即赶到南门外岔道口等着,务必查探出商略的去向,不得有误!”
他刚要回过头向那人问一句:“你怎么就知道商略一定会向南门方向逃跑的?”陡觉身子一轻,已被那人用力一抖仍系在他腰间的绳索,将他从树稍上拉了下来,直抛向了地面。
杨凌只觉耳畔生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扑通”一声落在了地面上,摔得他站立不稳,才要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又觉腰间一紧,一股向上的大力将他安安稳稳放在了地上,站住了。
“解下腰间绳索,快照我说的去做!”头顶树稍上传来那人的命令,杨凌抬头望望,却只能看到树稍上挂着的一袭衣衫,终究没有看清拉自己上树那人的长相。
他想起临行前驿长关跃向他交待下的首要任务便是盯紧了从辽东前来劝说冼夫人造反的不速之客,又因方才已认出了与冯盎比武之对手就是曾在关外一剑毙杀大黑的凶手,继而认定他就是那位不速之客,于是便三两下解开系在腰间的绳索,仰面向树稍上那人叫了声:“那我就去了,它日有缘,定当再会。”抬腿向南跑了下去。
杨凌病体未愈,又经方才树上树下一番折腾,夹杂在已乱成一锅粥的人群中没跑出多远,已累得浑身大汗,脸色煞白,跑不动了。
饶是如此,他强撑着还是走到了南城门,却惊喜地发现城门还开着,并没有遵从冯盎的命令关闭,便加快脚步出了石龙郡城,想了想,径直朝南走去。
出城向南走上不到三四里路,杨凌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岔道口,想起树稍上那人的交待,他观察了一下岔道口附近的地形,见并无任何可供藏身的地方,索性装做行人赶路赶累了,走到岔道口旁一棵大树下坐下,边擦着脸上、身上的汗水边等候着商略的到来。
穿越前杨凌虽然在警队做的是内勤,但在正式上岗前也曾接受过相关培训,懂得些跟踪盯稍的基本技巧,坐在大树下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商略的影子,便装做是走路崴了脚的模样,一边用手轻轻揉着脚脖,一边心里犯起了嘀咕:如果商略真的就是自己此行要找的辽东来客的话,他理应从校场内趁乱脱身后,设法从东门出城,返回辽东,树稍上那人为何要命自己赶到南城门外的岔道口等着他呢?
还有,从被那人用一条绳索拉上树稍,到稀里糊涂地被放下树,自己自始至终没能看清那人的长相,也无从得知他的身份、来历,凭什么要听从他的命令,强撑病体来到南门外守株待兔,坐等商略到来呢?
相较于认出两个月前在关外草原上剑斩牧羊犬大黑的凶手商略就是辽东来客,杨凌倒是更对拉自己上树稍观战的那位神秘人物心中充满了好奇,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此人究竟是谁。
大约坐在岔道口的大树下等了一个小时的光景,杨凌看到从石龙郡城的方向疾步冲他坐的方向走来了一个女人。起初他并未对这个女人太过留意,及至这女人走近,杨凌不经意间朝她裙下瞥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这女人脚上穿的是一双麂皮快靴,再往她脸上观瞧,虽见她两颊扑满了厚厚一层脂粉,却仍难以完全掩住她长着一副男人相,不由得心中一惊:来了!
这女人快速走过杨凌身边,只朝他揉着脚脖的那只手匆匆盯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径直顺着向南的一条道继续走下去了。
杨凌估摸着女人走出去有一两里地远了,才缓缓起身,回头向城门方向望了一眼,再瞧不见有一个人影,遂迈步向南追了下去。
杨凌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向南追出去有四五里路的样子,却再看不到前方有那女人的影子,正觉蹊跷之时,忽觉后脑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间,杨凌就听到身边有个清脆的声音像是在呼唤着自己,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四下张望,惊讶地发现自己已被人挪到了道边的一处平坦处躺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蹲在自己身边,满脸焦急地呼唤着自己。
杨凌挣扎着想翻身坐起,刚一用力,只觉后脑处一阵钻心地疼痛袭来,不由得咧嘴“唉哟”了一声。
小姑娘见杨凌苏醒了过来,长吁了一口气,忙扶着他坐起身,关切地问他道:“大哥,你怎么会跌倒在半路上,把自己跌晕过去了呢?”
杨凌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依稀觉得她有些面熟,可一时间又回想不起曾在哪里见到过她,便轻声反问她道:“你怎么就一口认定我是自己跌倒在路上的呢?”
“你瞧,我发现你晕倒在路上时,你脑袋正嗑在那块石头上,不信,我把它拿过来你看看,上面还沾着你的血迹呢。”小姑娘说着,起身走到道路中间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拿回到杨凌眼前,指示着他看石头上残留着的血迹。
杨凌盯着小姑娘手中那块血迹斑斑的石块,脑子里却清晰地回忆起了自己遭人暗算的一幕:不对!定是商略发现我在盯他的稍,在身后偷袭了我,绝非我自己跌晕过去的。
第54章 小六()
“小妹,你把我挪到道边来已有多久了?”杨凌迫切地想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去追赶商略了,便向小姑娘问道。
“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了吧。大哥,你头痛不痛了?”
杨凌以手撑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陡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扑倒在地。小姑娘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也就是在小姑娘疾趋向前扶住杨凌的一刹那,他似乎回想起来了,转过头来直盯着小姑娘,问道:“你是不是在城西傩场表演‘缘竿’的那位小妹?”
小姑娘不意被杨凌一口道破身份,本能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有些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扶着杨凌的手,对他摇头否认道:“大哥认错人了吧,我还要急着赶路,就不陪着你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杨凌本就抱病在身,且后脑又挨了重重一击,小姑娘刚一松手转身离开,他就站立不住,颓然瘫软在地,起不来了。
小姑娘转身走了几步,听到身后动静不对,回头一瞧,见杨凌面色煞白瘫坐在地,略一迟疑,又返了回来,俯下身来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杨凌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后脑伤处隐隐作痛,坐在地上勉强笑着冲小姑娘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顾及自己,尽管继续赶路就是。
小姑娘却放心不下抛下杨凌独自离开,低头想了想,向他问道:“大哥在城里可有落脚的地方?你先喘口气歇歇,过会儿我扶着你回城里去吧。”
杨凌因念及方才问及小姑娘的身份之时,见她表现得有些惊谎失措,暗自猜料到这小姑娘多半是私自从傩场里逃跑出来的,出于好心,便执意不肯要她搀扶自己返回石龙郡城,坐在地上运了会儿气,再次用力想翻身站起,却又一次瘫坐到了地上。
小姑娘见他身体如此虚弱,更不肯撂下他一人在此继续赶路了,弯腰在杨凌身旁坐了下来,反劝杨凌不必心急,多歇一会儿再动身回城不迟。
“小妹,你方便送我回城去吗?”杨凌忍不住向小姑娘问道。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大不了叫他们捉住回傩场就是,眼下是救人要紧。”小姑娘像个小大人似地实话实说道。
“小妹,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吗?今天从傩场私自逃出,这是要去往何处安身啊?”杨凌被小姑娘的古道热肠所打动,关切地问道。
“既被大哥认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大哥你了,我叫小六,确是在傩场表演‘缘竿’的,我只记得是从南边被贩来石龙郡城的,也不记得家在何方了。”
听到小姑娘自报姓名叫做小六,使得杨凌不由得回想起了从城西傩场前往城东校场的路上,听人说起过的曾有四五个在傩场表演“缘竿”技艺的幼童从高竿上失足摔死的事情,也就理解了小六为何要私自从傩场逃跑,打心底里对她产生了一丝同情。
“小妹,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要你再被抓回傩场拚着性命每天表演‘缘竿’供人取乐,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你还是别管我了,抓紧时间赶路吧。”
“没事的,大哥,我逃了已不止一回了,也不差再多一回。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撂下你不管?”小姑娘年纪虽不大,为人却颇为豪爽,满不在乎地说道。
杨凌见她执意要护送自己返回石龙郡城,心下不免感动,暗自打定主意: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小六再被抓回傩场舍命卖艺,遂坐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略微感觉身上恢复了些气力,便由着小六扶自己站起,回身向石龙郡城的方向走去。
在小六一路搀扶下,杨凌强撑着总算走到了能望见城门的一处地方,便再不肯向前挪动脚步了,坚持要小六放下他,独自向南逃走不可。
“行,大哥,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走进城门再走不迟。”小六嘴里说着不在乎多被人抓回傩场一回,心里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听杨凌要她离开,也不再执意不走,只坚持要在原地眼看着杨凌走进城门再离开。
杨凌也是拿这个心里善良,脾气却十分执拗的小姑娘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照着她说的,迈步独自向前走了几步,便回头冲小六笑着摆摆手,说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可以走了。”
小六却站在原地未动,绷着小脸答道:“不行,我非得看着你走进城门再走。”
自己本与小六陌路相逢,没想到她对自己会如此关心,杨凌感念之下心里打着主意,向小六问道:“小妹,你连自己家住何处都不知道,今后有何打算呢?”
小六脸上掠过一丝迷茫的神情,旋即冲杨凌露齿一笑,答道:“我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一个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大哥不必为我担心,到哪里不能混一口饭吃呢?”
“你若信得过大哥,我倒是可以介绍个去处给你,虽不至使你大富大贵,一年到头衣食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怎样?”
“只要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活,到哪儿过不是过呢。”
“我有位情同手足的姐姐,两个月前刚从关外搬家到了建康来住,身边正缺少得力的使唤人手,小妹若是情愿,我可介绍你到她的手下当差。只是不知小妹愿不愿做服侍人的差使?”杨凌一来感念小六半路解救自己的一份情谊,二来对她的身世遭遇产生了同情,兼之与小六经过一番交谈,已瞧出她是个心里纯良,心思单纯的好姑娘,遂产生了把她介绍给三郎做贴身侍女的想法。
“大哥说的这位姐姐既然不是你的亲姐姐,莫非是我愿意去。”小六顽皮地冲杨凌眨了眨眼,笑着答道。
杨凌被她这一笑,自觉脸颊发烫,可又不想向她多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