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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子里,陈文摸了摸身上的皮带,看着那些被撇在地上腰刀和竹枪,心中犹自发狠。
那可是杀人啊!我是疯了吗?
陈文摇了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走出了大院。
“小兄弟。”看着少年转过身,陈文力争平静的说道:“王大帅看见个新鲜物事,不知道是什么,叫你进去参详参详。”
“哦。”少年不疑有他,转身就走进了院子,可是刚越过院门就立刻转过身来。“陈先生,您不进去吗?”
陈文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调到了嗓子眼里,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自然也是要进去的。”
见那少年面露轻松之色,陈文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机灵点,不懂的话就别乱说。这年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懂吗?”
“嗯,我懂了,谢谢您。”说罢,那少年便抱拳行礼,然后便随着陈文走了进去。
待陈文进了大殿,眼前的众人竟一如《我是传奇》中威尔史密斯看到的那群正在睡觉的病毒感染者一般,站在神台前不住的喘着粗气。
用不用这么变态啊。
看到这令人惊悚的一幕后,陈文立刻向那少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搅到其他人,便将那少年安排在了他先前站的位置。
结果,那少年也如同他们的前辈们一般不出意料的宕机了。
总算是两全其美了。
见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依旧在忠实的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陈文长舒了口气,立刻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半只兔子,另外的半只已经只剩下骨头了,还有一些干粮散落在篝火旁,而另一半已经被扔到了锅里泡水煮制了。
陈文迅速收拾起一张包袱皮,将烤兔子肉和一部分还算干净的干粮放了进去。
这时,他看了看大殿里的人群,已是满脸的自得。
“抱歉了,王大将军,冯侍郎本宝宝就不去见了,咱们交易作废。不过嘛。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会记住您在17世纪为了抗韩事业而做出的丰功伟绩的,么么哒。”
随即,陈文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深夜
神台上的手机早已没电,但是王升和他的部下们却依旧沉浸在先前的旋律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
王升无力的倚坐在墙边,目光呆滞。而他的部下们也大多如此。
突然,那狗腿子军官突然喊了一声。
“陈先生不见了!”
刹那间,一切的答案仿佛都浮现在王升的眼前。
不管那是什么,这玩意儿一定是这个姓陈的干的,把他抓回来肯定能弄明白的。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打算投清的事,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跑的,那么就是他不敢去见冯京第。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去见冯京第,但是这厮去大兰山应该是不会错的,毕竟是受人所托,这等自诩为义士的读书人肯定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紧接着,只见王升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儿郎们,刚才的那东西一定是那个姓陈的弄出来的,我们抄近路去大兰山把他抓回来,问个清楚”
听到这话,军士们轰然应是,气势如虹。
第五章 成拙()
大兰山,后世因山高雾大更名为大岚山。其山距离余姚四十公里左右,位于四明山地区的腹地,素号“四明山之心”。
自古以来,凡起事浙东者,多有据大兰山而守。是故,黄宗羲在《行朝录》中曾写道“大兰山,即四明之山心也;则四明之为山寨旧矣。”。而到了陈文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这里因为盛产高山云雾茶而有了“中国高山云雾茶之乡”的美称。
“多谢老丈了。”
沿着这条路再走一里多地就可以看见大兰山老营的辕门。时值正午,陈文摸了摸额头,还是烫手。
再撑撑,马上就到了。
七月初四,这已经是陈文脱身的第六天了。
按道理说,他本来早就应该抵达这里,可是在来的路上他竟然迷路了。好在陈文刚来时在夜里听过几次“哈士奇”叫,从那之后便一向是宁可走远路也要走在大路上。后来他靠着不断的问路,才算是把方向纠正了过来。
来到这么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对于方向感不佳的人而言真是要命的事啊。
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出于对“哈士奇”的敬畏之情,陈文每天晚上都是尽可能的去借宿农家的柴房或者是在破庙之类的有瓦遮头、有墙挡风的地方过夜。
也幸亏这个时代民风淳朴,而陈文又把他自己说成是前段时间被土匪抢劫的可怜人,再加上穿越前的时代营养还算过得去,就更加深了这种印象,使得很多人就这么被他骗取了同情。
可是,自从脱身之后,陈文压根就没办法确定王升那一伙人有没有来追他。每每一想到当他借宿农家或是破庙,睡的正香之时,那群兵痞突然出现,对着他严刑逼供以给他们解释“没电”是个什么意思,以及这个“电”是怎么从雷公电母那里弄来的问题时,陈文就觉得不寒而栗,所以这些天只得露宿野外。
本来,虽然是在山区,但是盛夏时节,又是在江南,靠着他找到的一些勉强可以挡风的地方以及那包“窃”来的干粮,硬撑着也勉强过得去。
可是自从他迷路之后,干粮的消耗速度超出了预期不说,这几日露天野营很是睡不踏实,再加上昨天晚上还下了场雨,结果陈文一早动身时,就发现他自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感冒了。
所幸,坚持到现在,总算是到了。
陈文拄着一根木棍,眺望着道路尽头,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道路的尽头,一座和他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样子相差无几的巨大营寨浮现在眼前。辕门外几个士兵笔直的站在两侧,而寨子里似乎也很是忙碌。
“这应该就是王翊驻节的大兰山寨了吧。”陈文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待他正准备加快步伐走上前去之时,几个端着竹枪的汉子突然从路旁的树丛中冲了出来。
眼见于此,陈文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待他定睛一看,为首之人竟然是那个游击将军王升!
“陈先生,别来无恙。”
王升冷笑着带着手下们缓缓的围了上来,他很清楚,虽然想进寨子不只有这么一条路,但是别的路也有自己的人守着,陈文只要想上山就肯定会碰到他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直接撞到他怀里来了。
“本帅自问一路上待陈先生不薄吧,您就这么不告而别是不是太过失礼了?”
这话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呢?
眼见着这六个人已经隐隐的将他封住了他的所有去路,陈文只得站在原地思索着脱身之策,只不过他的口中却依旧在敷衍着。
“王大帅,您看,既然已经都到这了,不如咱们一起上山,求个双赢,可好?”
“双赢?”王升笑了笑,从那狗腿子手中接过陈文的手机。“陈先生真不愧是读书人,满嘴都是学问。不过嘛,本帅还有些别的事需要陈先生为我答个疑、解个惑。”
你们这群王八蛋是打算让老子把那几个妞从手机里给你们抠出来吗?看着王升满脸的戏虐,陈文心中勃然大怒。
王升那边的这六个人已经渐渐的围了上来,四个士兵挺着竹枪封住了陈文的左右和退路,而王升和那狗腿子军官则堵住了他的去路。陈文知道,一旦被围死便再无生理。
这时,陈文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他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审问犯人时那烧红的烙铁“噗呲”一声按在被审问者胸膛的场景。
那就鱼死网破吧!
只见陈文突然满脸兴奋,抬起手好像再向那狗腿子军官身后打招呼一般。待那狗腿子军官刚要转头之时,陈文毫无预兆的将手中的拐棍冲着王升掷了出去,也不看有没有投中,整个人便势若疯虎般冲了上来。
而此时,王升正在细细的把玩着陈文的手机。这些天相处下来,陈文给他的印象分明是个书生,哪里想到他会在这样绝对的劣势的情况下下选择困兽犹斗呢。
王升将将躲开那根体积过大的暗器,正待反手拔出腰刀。可是此时的陈文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仗着身高体重的优势,倾尽全力的一脚将他踹倒在泥地里。
而不远处的那狗腿子军官,显然没有被人这么戏耍过。他先是一愣,随即拔出了腰刀。
可是此时,陈文已经一把将王升的佩剑拔了出来,按在了这个躺倒在地的游击将军的脖子上。
“谁敢动一下,老子就宰了他!”
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陈文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和无力,却而代之的是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然而,他却很清楚,这种感觉一旦消失,整个人就势必如同虚脱一般,再无半点气力可以驱动。
所以,必须要快!
那狗腿子军官见上司已被陈文挟持,立刻张开双臂,拦住了已经冲上来的士兵。
“把兵器给老子放在地上,转过身,趴下!”陈文大声喊道。
那狗腿子军官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士兵,又看了陈文,似乎有些犹豫。
眼见于此,陈文立刻满脸狰狞的把王升拽了起来,将刀刃向着他的脖子逼近,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您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雪亮的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剑刃还没有触碰到王升的脖颈,他就大声喊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还不照做?!想害死老子吗?”
听到这话,不敢违逆上司的军官和士兵们立刻照着陈文所说的开始去做。
看着眼前这群家伙照着自己的吩咐一一做好,陈文毫不犹豫的从王升颤抖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口袋,继而微笑着说道:“多谢王将军还专程给我把手机送回来。如此盛情,只是不知道,您这么听话,您爸妈知道不?”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文感觉自己的气力开始逐渐衰退,他转头看了看自己和大营只见的距离,那对于他而言显然不可能挟持着王升过去。
待这些人趴好,陈文将剑从王升的脖子边移开,将其推了出去,紧接着,他抬起一脚就踹在了王升的后背上。只见那王升直接栽倒在了泥水中,陈文丢掉佩剑转身就跑。
“给我杀了他!”
身后的声音传来,陈文顾不得脚下的泥泞,发足狂奔。
可是,这种高负荷的运动对于他本就虚弱的身体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体力在迅速的流逝,几次摔倒在路上,几次又强撑着爬起来,两条腿越加的无力,就连呼吸也越加的困难了。
我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吗?
陈文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如同狗一般喘着粗气。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总有些什么想要从口中涌出来。
追兵越来越近了。陈文奋力的抬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闪一闪的全是小星星。
我,绝不放弃!
他拍了拍脑袋,竭力得让自己的头脑重新清晰起来,而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挪动着。
似是欣赏够了这场追逐,一个顶盔掼甲的军官从大营里跑了出来。
见状,陈文心中狂喜,他深吸了口气,将身上所剩无几的体力自肺部汹涌而出,经过声带和音腔向着前方猛烈的释放了出去。
“救命啊,我有重要军情求见王经略,后面那群清军细作要杀我!”
紧接着,他两腿一软,便径直的摔倒在地上。
雨后湿热的泥土让陈文倍感亲切,仿佛扑到了小时候奶奶家的老院里那床赶在下午天晴时晾晒的被自己画了地图的棉被。
看到这里,守门的军官毫不犹豫的吹响了遇袭的号角。
第六章 前奏()
大兰山老营的伤病所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围绕着陈文忙碌着。
良久,老者在纸上写了一堆近乎于狂草的小字,便随手交给了旁边打下手的小僮。
“陆老,如何?”一个穿着绯色官袍却大抵只有三十几岁模样的官员发声问道。
“回禀王经略,这位小哥除了身上的摔伤,只是风寒而已。不过,他体力透支,倒是需要时间修养。”
在此时的浙东,能被称之为经略的只有鲁监国任命的经略直浙兵部左侍郎兼左副都御使王翊。
王翊抬手阻止了陆老郎中行礼,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待老夫施针,便可苏醒。”
“如此便有劳陆老了。”
“不敢。”陆老郎中上大兰山已经有一年多了,从未见过王翊有过今日这般焦急。虽然颇有些诧异,但是陆老郎中手中却丝毫不停。
不一会儿,陈文便悠悠转醒。“我这是在哪?”
“此乃大兰山老营,本官就是王翊。”
王翊,他就是王翊?陈文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文官,心中不由得想到。
真是年轻啊。
虽然陈文在来之前就知道王翊此时应该只有三十几岁,但是亲眼看见之后,还是不免有些惊讶——明朝的经略直浙兵部左侍郎兼左副都御使大概相当于陈文那个时代南京浙江军区司令、国务委员兼国防部副部长外加中央纪律委员会副书记吧。
在他印象里,这里面任何一个职务起码得五、六十岁的年纪才有机会坐上去,就算从政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也得五十岁左右吧。而王翊此时往大了说也不过是个奔四的年纪,如果不联系时代背景,他真的会以为王翊其实是本穿越小说的男猪脚呢。
想到这里,陈文马上起身行礼,可是身体的虚脱感使得他刚要起身就又躺倒了下去。
“免礼,小哥来找本官有何要事,但请直言。”
而这时,似是感受到了陈文的目光,陆老郎中立刻向王翊行了个礼,然后赶忙带着那小僮走了出去。
门已关好,屋子里只剩下陈文和王翊两个人,陈文思索片刻,按照自己先前设计好的话语开始回答。
“回禀王经略,在下陈文,字辅仁,北直隶天津卫人士。”
一个正常人类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即便是孙悟空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像解释电是什么一样,陈文觉得自己同样无法解释穿越是什么意思,所以一个无法被人调查的身份就非常重要。
“辅仁?可是论语中的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的那个辅仁?”
“正是。”
得到这个回答后,王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只是陈文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的脑海里还在考虑着后面的话要怎么说才能提高印象分。
“甲申之后,在下打算效法辛稼轩南下投效王师。”
辛稼轩就是辛弃疾,辛弃疾在年轻时抗金归宋,以五十人袭击数万敌军的大营,擒拿叛徒南下的故事颇为传奇。陈文相信,王翊肯定知道。
“只是家父年老多病,在下不忍起行。今年年初,家父病逝,在下操办完丧事立刻变卖家私南下。”
孝是儒家思想体系的基本支柱之一。儒家有很多关于孝的名言和典故,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孔子那句“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样的回答既可以提高可信度,又可以将自己的形象丰满起来。
说到这里,陈文心中突然一沉。穿越以来,自己始终奋力挣扎求生,虽然艰苦,但也算是充实。可是,自己那个时代的父母,或许还在等着自己回家……
陈文强抑着已经开始发酸的鼻子,继续说道:“在下经过南京时,受先父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