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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的骑兵已经掉过头来,明军那两支骑队也重新合二为一。李瑞鑫抄起单筒望远镜远远看向清军的骑队,以及那些正在半涉水、半沿着浮桥押运俘虏的清军,只是摆了摆手,身旁的掌旗手便用力的挥舞了一番将旗,大队的明军便开始在军官的带领下列出了一个一字长蛇般的横阵。
“以多打少,多少年没有打过这种仗了,今天就让你们这些鞑子见识见识李老子是怎么砍人的!”
大队的明军开始滚滚向前,扑向已经距离玉琅溪不远的清军骑队。清军带队的军官眼看着已经被明军诱到了这片区域,心头一片懊悔。
那些押运俘获的清军可以不用掩护,了不得就放弃这些所得,再丢下一些尚未渡河的士卒向西奔逃,但是他的军队皆在玉琅溪以东,涉水便会成为靶子,而且最近也是最为适宜的涉水点就在那段浮桥的所在,现在逃过去只会是一场惨败;可如果直接向其他地方撤离,被人衔尾追杀,尤其是那支浙江明军的步兵在哪里还无从得知,十有八九依旧无法逃出生天。
“拼了!”
此刻的清军,抛开已经阵亡的和那些负伤无法再战的,完好无损的以及那些轻伤员也有两百余骑,只在这军官一声令下,便策马冲向了明军的一字长蛇阵。片刻之后,碰撞以着最激烈的方式爆发。
“杀!”
一枪刺出,那个清军虽用力一格,于佑明的枪头却还是刺中了他的脖颈。下意识的扭动、收枪,鲜血喷了老远,甚至有几滴更是溅到了他的脸上。
碰撞发生后,双方都意在决战,马速反而是降了许多,此刻纠缠在一起,清军这边全凭个人武艺与平日里的默契,而明军这边却似乎多了些什么,一些他们从未曾见识过的东西。
“杀!”
于佑明因为有着世袭军职在身,而且通过了讲武学堂的考核,铁骑营新建以来便成为了一个小队的队长,带着十个战兵和一个火兵从最起码的骑乘开始,到策马冲杀,以及骑射,甚至即便是算是训练官,他这个队长也几乎可以说是教授了部下们最多技艺的老师。
年纪轻轻便成为军官,在浙江明军之中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世袭军职所引来的羡慕嫉妒却还是不绝于耳,哪怕他原本在考核过后就已经拥有了成为骑兵队长的资格也无法例外。人言可畏,也正是因为如此,于佑明反而更加努力的磨练技艺,毫不吝啬的将所学教授给部下,使得他带的这一队在考核中屡屡名列前茅,才有了今天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
一队骑兵,虽骑在战马之上,却依旧保持着一个极小的阵型,配合着与清军厮杀,就像是步兵结阵那般。
马刀、镗钯、枪棍、大棒。长兵短刃,时而一两支,时而三四把,动不动就一起招呼过来,这使得那些甘陕绿营出身的清军骑兵疲于奔命,尤其是此刻,明军的兵力两倍于其,总体上以多打少,小范围的也同样是如此,使得这些清军难受已极,反倒是失了他们平日里的风采。
“杀!”
势大力沉的一击直劈,两马交错,李还乡只用了这一刀就砍掉了当面那个清军的胳膊。这个清军武勇非常,已经砍杀了两个明军骑兵,只是这一次那清军在胳膊被砍断的剧痛下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已经被同队的一个枪棍手捅死,摔落于马下。
不同于新建的骑兵营,李还乡所在的乃是安远侯府的骑兵卫队,负责在战场上保护陈文的安全,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跟着他们那位亡命的主帅冲杀。此番随李瑞鑫而来,同样也是陈文的命令,能够如此明刀明枪的与甘陕绿营出来的骑兵搏杀,使得他每一个汗毛孔中都在迸发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因子。
“杀!”
这支清军出自甘陕绿营,原甘肃提督张勇的部下,两百余常年与善于骑战的敌人交战,他们不可谓不称为悍勇二字。奈何以少敌多,还被骑战经验丝毫不逊于他们的李瑞鑫计算,再加上浙江明军骑兵所使用的怪异战法,使得他们一步步陷入到必败的窘境之中。
“该死的。”
一剑刺死了一个明军的下级军官,那带队的清军军官立刻便迎来了那军官同队的几个士卒。长兵短刃交错,靠着几个亲兵才勉强将这几个互相配合着作战的明军杀死,但也付出了两个亲兵的性命。
战场上,清军的骑兵越来越少,而明军骑兵数量的下降速度却远低于他们,这使得他越来越倾向于孤注一掷。
“姓李的,有种过来与老子一战!”
距离明军的将旗越来越近了,但是身边的部下却越来越少,或许根本冲不到李瑞鑫的身前他们就已经被明军杀光了,也说不定。情急之下,军官大喝一声,岂料却立刻就得到了李瑞鑫的回应。
“都让开,本将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老子!”
一骑冲出,几个明军护卫于侧,先期便与那军官的几个亲兵杀成了一团。转瞬之间,李瑞鑫已冲到近前,一杆祖传的马槊在他的手中如游龙般颤动,斜拉拉的便刺向那军官的咽喉。
“嗙”的一声,宝剑劈砍将马槊突刺的方向勉力错开了一点儿,强强划过了他的几根胡子,绕过了致命的咽喉。可是那一份反震的巨力,却使得他的半个胳膊都是一阵发麻,以至于就连原本在错身而过后利用马槊过长不及短的劣势转而就近砍杀的打算也彻底无法成行。
“有点儿意思。”
胯下的乌云踏雪乃是当年黄得功送给他的,战马一般七八岁到十四五乃是最为适合作战的黄金年龄,这匹如今已经有些老了,可是多年的默契尚在,伺候的也尽心尽力,如今却依旧能够上阵作战,丝毫不逊于当年。
策马冲出了一小段,借着惯性李瑞鑫顺手又挑飞了一个被逼落马下的清军,转过马头再度冲向那清军军官。
此刻左近已经剩不下太多的清军了,一些实在够不到清军的干脆驻足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骑战。只可惜,像评书中那等大战几百回合的段子基本上都是杜撰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决定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杀!”
一枪刺出,李瑞鑫再度感受到了那军官借力来挑的力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一击过后,清军军官尚未缓过气力,这一次的突刺虽然用尽了全力去挑,但去根本没有挑开,径直的一枪就刺在了咽喉处。下意识的扭动、抽槊,鲜血喷溅的同时清军军官也摔落到马下。
“游击死了,快跑啊。”
主将战死,原本还在勉力支撑的清军在一声尖叫后登时便化作鸟兽散,倒是刚刚击杀了一个游击将军的李瑞鑫反倒是有些怅然若失,似乎是还没有将精力都发泄痛快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量变()
“哦,不叫王进宝啊。”
追击战很快就结束了,清军惨败,只有少数成功涉水回到了西岸,光是战马就缴获了百多匹,也许过些天还能再找回些跑散了的。而那些押送俘虏、缴获的清军也早已一哄而散,任由明军解救那些受难的百姓。
一战成功,只是眼看着陈文还颇有些失望之色,李瑞鑫满头的问号几乎有若实质了一般。
“大帅,这个王进宝是干啥的,很有名?”
也不算很有名,在三藩之乱中出尽了风头的河西四将之一,“我大清”的太子太保、奋威将军、陕西提督、一等子爵,死后谥号忠勇的清初绿营名将,在那时的清军绿营武将中也就比靖逆侯张勇、韦爵爷的结拜兄弟赵良栋名气小点儿有限而已。
“甘肃提督,现在的经标中镇提督张勇的一个部将,据说颇为勇武。我本以为来的是他,还想看看那些风闻是否可信呢。”
“哦。”
不就是一个中级军官嘛,满脸的不以为意,李瑞鑫想了想,怎么琢磨怎么觉着是“进宝”这两个字引起了陈文的注意力。只不过,即便是个如马进宝那般的招财进宝的散财童子,一个中级军官而已,能聚敛多少财货。
哎,看来已经被这支大军的消耗折磨得够呛了,大帅真不容易啊。心里如是想着,可是到了口中,李瑞鑫却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大帅,那这些俘虏怎么办?”
倒吊着的老人已经被明军解了下来,然而大抵是年岁太大了,倒吊良久,很可能是脑溢血或是什么其他的突发病症,早已没了呼吸,就连身子都已经没了什么温度。只是,那一双看似混浊的眼睛,却依然没有闭上,据说在解下来之前,也是一直望向骑战爆发的镇子东南方向,似乎在看着什么。
“他们不是喜欢欺负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吗?把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的狗爪子都给我砍了,倒吊起来,我倒是也想知道知道他们这样子能活个几日!”
刚刚在镇子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前不久他还在收复台温时发生在吉安的惨剧,此刻已经为陈文所知。今天的事情只是清军的正常处置方式,而吉安的那一次计划三天却只进行了一日就被迫结束的屠城却是陈文事先没有预料的。
收复台温,竟然还在无意间降低了一场屠城的破坏程度,可陈文却根本无法为此感到多少喜悦。历史上,这场屠城本就没有发生,反倒是因为他的出现使得镇压云霄山义军的清军却惨败于浙江,导致了云霄山抗清义军在李定国的部将们撤离后依旧能够横行于赣西,花费了一段时间后收复了吉安,才有了在这段歇兵期间张勇与刘光弼联手的反扑。
这事情,本就不是陈文的过错,因为在历史上清军就是这样屠了一个又一个城池、乡镇、村庄,便是在击败了大西军,拿下了云贵后,也同样悍然制造了永昌之屠,就发生在六年后的永历十三年。更有甚者,以禁海令为名,将北自辽东、南及广东的沿海数十里不等的区域的百姓屠戮一空,为的不过是达到封锁龟缩于台湾一隅之地福建郑氏系统明军,使这支主要依赖台湾海峡过路费和台湾屯田的明军无法从内陆获得那有限的补充。
现如今,历史的轨迹已经开始扭转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角度,以至于连那一场屠城都被迫提前结束。但是在这条路上,满清虽被削弱不少,但却还没有彻底到达由量变转为质变的那个节点,实在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所幸的是,根据陈文的预测,达到质变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因为海贸一起,他麾下的这支浙江明军便可以更大幅度的获取资源,将这个雪球更快的滚大,直到彻底压碎满清的那一天。
不会太远了,或许就在这一两年之间!
此时此刻,镇子中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那些悲从中来的哭泣声却依旧不绝于耳。那些清军俘虏被砍去了双手后倒吊在了镇中的牌坊上,那些幸免于难的百姓在悲痛的同时也多有将菜叶、鸡蛋、石子抛向他们,以发泄心中的愤怒。甚至若非牌坊旁边还有明军守着,只怕冲上去将他们撕碎的也大有人在。
“不许给他们止血,一滴一滴从伤口流光,让他们死得太快,就太便宜这群畜生了。”
下达了命令,陈文便将玉山县的防务交给了李瑞鑫,令其率领义乌、近卫、玉山以及尚未完成训练的铁骑营协防此间,以备不测,而在此保持戒备状态已有数月的神塘营则返回衢州作为后援,顺带着补充新兵。
至于陈文,则离开了此间,因为现在他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处理棱堡,也集结不起太大的力量来与洪承畴决一雌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郑家的那位财神爷快到了,须得在此之前将台温的一应事务处理完毕,以便更好的展开海贸。
………………
台州府黄岩县,顺着永宁江而下,与椒江交汇的所在向东不过数里便是海门卫。自明军收复台州以来,海门卫等一系列沿海备倭卫所的存废问题浙江明军文武高层已经会商良久,如果海门卫取缔的话,那么为便于惯例,很可能就会将其并入黄岩县,因为这已经是距离海门卫最近的一个县了。
前来调查的官员、军官和幕僚已经开始了针对台州一系列卫所的档案的整理以及实际人员、占地、盐田等方面的调查,这些事情都将等待陈文抵达后进行汇总,以彻底完成对旧卫所的继承和整顿。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事情却与张恭彦一行人毫无关系,作为南塘营的参谋军官,他此刻正在与同行的同僚们测绘整个台州府的地图,并制作沙盘。当然,如此大劳动量的工作,自然也不会只有他们,包括近卫、东阳这两个营的参谋军官也在协助进行,只是分到的区域不同而已。
南塘营作为先期抵达的部队,他们将在测绘上负责宁海、黄岩、海门卫以及宁波的象山县,范围最大,工作量也最巨,不过对于这些参谋军官来说却已经是最为能够体现他们存在的工作了。
浙江明军的参谋司如今分为两级,第一级便是安远侯府参谋司,如今由陈文亲领,而第二级则是各营的参谋队,由各营的参谋长负责。
两级划分,与监军官制度类似,远低于已经下到各驻军,在战兵营中也能下到各哨的军法官制度。制度创建时间远远不及是一回事,以着如今的科学技术水平,他们发挥的作用目前也仅限于测绘、制作沙盘、兵要地志的建立以及根据地形进行推演和提议,仅此而已,还远远达不到后世总参谋部的那般。
黄岩县北部的山区,张恭彦拿着望远镜,使用一些专门的工具观察远处的山口,而另外几个参谋则有的在不同的位置规划标记、有的用算盘不停的进行数算、有的在白板上用炭笔擦了写写了擦,甚至还有在比起《浙江邸报》还要大幅的白纸上用极细的毛笔进行定稿。一行人在护卫的那两队步兵的保护下忙忙碌碌的不亦乐乎,看在那些士卒的眼中却更多是因不解而引发的崇敬之色。
在浙江讲武学堂的参谋科里,要学习土法的观测,也要学习西法的测量知识。
比如崇祯朝内阁次辅徐光启与传教士利玛窦合译的《几何原本》前六卷和《测量法义》,里面就有很多关于测算、绘图的数学基础以及东西方测量术异同的知识。甚至还专门主持编写《测量全义》这部集当时东西方测绘学大成的力作,内里有很多关于面积、体积测量和有关平面三角、球面三角的基本知识以及测绘仪器制造等方面的相关知识,乃是浙江明军参谋科的必修课程。
在这些基层将士的眼中,这些参谋军官都是极有学问的存在,简简单单的使用一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的仪器和工具,说出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数字,经过一些计算就可以得出左近区域山势高低的大致数据,其结果甚至比那些积年的探马得出来的还要精确许多。
“正北偏西十五度,五寸又三分。”
标记的参谋做好标记,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张恭彦将望远镜和手中工具得出的数据告知身边的那个参谋,那个参谋便开始用算盘噼里啪啦的飞速计算了起来,而后将计算出来的距离,交给另一个参谋复算,确认无误后交给其他进行绘图和制作沙盘的军官。
从平面的距离到山势的高下,良久之后,他们才将这一区域粗粗计算了出来,而后便向那山口走去,前往下一个测量点继续工作。
“这地方,易守难攻,若是留有一个哨的人马,鞑子就算是来上四五百人也过不去。”
走在路上,一个参谋军官在测量后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