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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天他发现，对面的程斌居然也在放鸽子，而且看样子他放得比较熟练，而且还在鸽子脚上拴东西，龅牙方马上就警觉了，原来这个厮儿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线人。
看着他已经训练鸽子到放消息的程度了，龅牙方不免着急，要知道好奇是人类的天性，他非常想知道那鸽子脚上的小管里有什么消息，于是他就悄悄的买了弹弓，每日里开始训练。如此这般的训练了十几日，也能够练习到可以击中飞翔的麻雀了，然后这天乘着程斌刚放鸽子不久，他就在楼下的草丛里对着天空中的鸽子啪地来了一发，鸽子果然被击中了。
第59章 潜伏（）
打开消息一看，原来情报里只是些普通内容，只是说今日里来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虽然这个情报没什么价值，但足以证明程斌这小子也是线人。于是龅牙方赶紧的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龙头洪大金，洪大金望着那飞鸽传书，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让龅牙方好好的监视着，但是洪大金也嘱咐龅牙不要忘记了训练鸽子，你看看人家这水平，明显这字写得比你好嘛。
程斌的鸽子被击落，这事情害他心惊肉跳了很久，不过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他才放下心来，继续训练放鸽子，这日里他发现对面的屋顶有人鬼鬼祟祟的躲藏着，于是估计自己的鸽子也是被这个狗日的打来煮着吃了，他佯装着没有发现，而是偷偷的观察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要知道大和会是海盗组织，他们的装备是非常精良的，所以程斌去申请了一个千里眼来观察对面，经过几日的观察，他终于发现这个人居然就是龅牙方。而且他也惊奇的发现，这个八格牙鹿也在放鸽子！
看来这个家伙不仅仅吃了自己的鸽子，还很有可能发现了自己卧底的身份，于是程斌就动了杀心，他当然不能够告诉组织自己的鸽子被打了，因为鸽子被发现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一旦暴露，井上就会把自己驱逐去做海盗，他才不想去过那风吹雨淋的日子。
所以他必须得小心翼翼的潜伏下来，然后不动声色的干掉龅牙方。不过龅牙方放的鸽子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因为龅牙方也在鸽子脚上绑小铁管，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于是程斌就开始训练弓箭，对于他们这些功夫好的人来说，训练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小菜，没多久就会了。
会了弓箭的程斌成功的将龅牙的鸽子射落，迫不及待的打开铁管一看，里面居然是张薄薄的春宫图，春宫图的画工非常精湛，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而且里面的细节无比精细，看得人热血沸腾。八格牙鹿，原来这王八蛋放鸽子尽是这些内容，真是太不像话了！还有卧底的操守吗？
龅牙方那张春宫图是偷的，据说那玩意非常值钱，是前朝一个非常有名的画师画的，龅牙的意思是把这春宫图送到总部，让总部的朋友替自己保管起来，等自己有空去取。不过他没想到，鸽子居然被人搞了！他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最后他怀疑是对面那个龟奴线人干的。
这日也巧，恰好长安的天空飞来一只大鹰，那日万里无云，天空湛蓝得好像胡姬美丽的眼睛，那只鹰在长安上空徘徊，而且只在程斌的屋顶盘旋，估计也是发现鸽子了。
那日程斌正准备着放鸽子，虽然那只鸽子死了，但是通风报信还是需要这动物的，只能重新训练了，虽然对面那个王八蛋还有可能打自己的鸽子，但除了这地方再没其他地方养鸽子了。
所以程斌只好再次在屋顶上养鸽子，放鸽子，程斌当时还有着这样的幻想，假如自己干掉了龅牙，那就没人打自己的鸽子了，所以这事情必须是要干的，不过具体怎么干，那是需要时间和计划的。但是这事情实在是气人啊，要知道训练鸽子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养鸽子的人都晓得那是件艰苦的事情，就这样的没了，实在让人愤怒。
结果这日上来，偏偏天空出现了盘旋的鹰隼，他一时气不过，于是就从角落里提出弓来，搭了箭，将那弓拉了一个圆满，嗖的一箭射将过去，那只鹰隼猝不及防，立刻被箭射了个对穿，断了线风筝一般直线坠落下来。
龅牙方看到此情此景，立刻明白自己的鸽子被谁打了，一时间他也起了杀心，这个犬日的真是太万恶，居然整我的鸽子！
龅牙方的弹弓是加强型的，为了杀掉程斌，他又特别去加固了一次。
原来用的牛筋本来就够粗的了，但是现在他又加上了两条牛筋，铁善堂的工匠瞠目结舌的问道：“老师，你这样做出来怎么拉得动啊？”
龅牙方只是笑笑：“你不要管这些了，再给我制些弹丸出来罢。”
不光是弹弓加固，就是弹丸他也经过了改良。以前用的都是圆铁丸，发射出去的时候会带着啸音，力量用得越大，破空之声就越是尖锐，所以他让匠人设计出一种消音特别好的铁丸，经过加工，匠人果然给他设计出带着六面菱角的铁丸出来，效果也非常好。
经过他的试验，在十丈开外，他甚至能够射穿寸厚的铁板，而且没有多少声音。这下连铁板都射穿，更不要说是程斌的脑袋了，他给这个弹丸取名叫“六面巧”，顾名思义，弹丸有六面，这个名字还是比较适宜的。
不过这其中也有难度的是，程斌是个高手，不会杵在原地等着自己去射，所以龅牙方在平康坊里找了个空地练习移动靶，所谓移动靶，就是风中经过的蜻蜓，花间翩翩的蝴蝶，空中掠闪的飞鸟，甚至是古树偶然凋零的叶片，只要他看见的想射的东西，他就能够飞快的射中。
当练习到一定的程度，他就告诉了洪大金自己的想法，洪大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说你不要把自己折进去就行。这话使得龅牙很是沮丧，这其中的意思还带着轻视在里面，所以龅牙就恨恨的下了决心，一定要搞死程斌，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
而程斌这边经过了反复的权衡考虑，也向井上报告了自己的计划，井上非常支持，不过他也表示不能太勉强，毕竟对方也是个高人嘛，杀得了就杀一下，杀不了就算了，给他个警告就是。
程斌也觉得井上老大对杀线人的热情不高，但是从私人的角度来说，假如他不杀掉龅牙方，他以后的任务怎么执行呐？所以这事情非干不可。
于是程斌也勤加练习射箭，和龅牙方不同的是，他不敢在白日里练习，只敢在晚上在自家后院里练习，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能打扰到娘子们的休息，但是箭镞这个东西也是有声响的，譬如你射出去力量过大，它就会发出嗖的一声，假若你想杀一个人，你的力量用得更大，就会发出嘶的一声，所以程斌想了想去，决定改良一下箭尾；经过他的反复实验，程斌发现，箭所有的声音都是从尾巴发出来的。
经过无数个夜晚的研究，程斌发现用娘子们的头发作为箭尾是件非常酷的事情，非但射出去效果良好，而且无论你用多大的力量，也不会发出很大声音。所以程斌就愉快的使用上了“青丝箭”。
两个人之间的激烈厮杀是在月中十五那一日，也就是那一日的短暂厮杀，两个人之间终于偃阵歇鼓，不再动武。
众所周知，每个月的十五长安都会取消坊禁和宵禁，大家都会从家里出来愉快的玩耍，这个时候正是干掉仇人的好时机。问题在于，对面那个厮儿会不会出现？要知道在平台上干掉对方是最好不过了，他们彼此都想好处理对方尸体的方法，譬如龅牙想的是，如果杀死了程斌，他会沿着院墙施展出壁虎游墙的功夫，爬上他家院子的屋顶平台，将他的尸体扔下来，然后背走，埋在已经挖好了坑的荒院里。
地点早就想好了，平康坊虽然非常热闹，但是还是有好几处是被官府查封了的，早就荒凉凋敝没有人居住了，那个地方特别适合埋人了。当然，龅牙不知道，其实这个地点也是程斌选好的，他也在院子里挖好了坑准备埋龅牙，自古以来，所有英雄的想法都差不多，所以他们选择埋人的地点也相同，甚至更为尴尬的是，他们那日都在一个院子里挖坑，幸亏那院子很大，有无数的杂草和树木遮蔽，要不然两个人在里面抗着锄头相遇，那场面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事实上两人挖完坑后，扛着锄头准备走回家的时候也是在路上相遇了的，他们甚至还点头微笑打招呼，彼此疑问对方半夜三更的扛着锄头出来干嘛。
龅牙方的解释是给公孙埋口嘴，所谓埋口嘴，就是指，假如有人得梦麻雀飞进屋就意味着有口嘴，所谓口嘴就是争吵，既然预兆有口嘴，解决的方法就是乘着半夜三更，在十字路口上埋上装着盐茶米豆的红纸，红纸上写着做梦人的生辰八字。如此就可化解掉口嘴了。
龅牙这个解释天衣无缝，所以他非常期待的希望程斌拿出合理的解释，程斌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半夜三更扛锄头的理由，只好说，其实我也是来埋口嘴的。望着他的尴尬，龅牙愉快的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如果当时程斌背着弓箭，肯定会对着那厮来一发，要知道那坑刚挖好，正冒着新鲜的热气呢。问题是他没背弓箭，事实上龅牙也是浮想联翩，要是自己带着弹弓来多好啊，马上挖坑马上杀了马上埋，这是多么理想的画面啊。
第60章 天台上的厮杀（）
每个有月亮的夜晚，程斌都会用千里眼盯着对面的平台望，他非常希望龅牙能够恰到好处的在屋顶天台出现，然后他就可以用弓箭对龅牙嘣的来上一发，问题是这个犬日的天天在下面和娘子们吹牛皮开玩笑，就是不上天台，甚至晚上也不出去，这就失去了很多射杀他的机会。
不过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一日龅牙终于上屋顶来收衣服了，而且这天正是月中十五，天上的月亮老圆老大，照耀得长安辽阔而密集的屋宇清晰可见，本来龅牙是不想上来收衣服的，但是人家公孙说了，明日的太阳太大会晒坏衣服的，老方你去收拾了吧。
龅牙只好上屋顶收拾衣服，结果就被潜伏在花盆间的程斌发现了，程斌非常激动，把准备好的弓箭拿出来，恶狠狠的拉了一个圆满，刷的一发朝着龅牙射过去。谁知道龅牙的衣服掉了，他弯腰下去拣，于是那箭就擦着他的背飞了过去，扑的插在平台的葡萄架木桩上。
那箭飞过去的时候，是擦着龅牙衣服过去的，因为速度太快，以致龅牙后背衣服上划擦出了青烟，龅牙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蹲了下来。
回头看到木桩上还在颤巍巍的飞箭，他摸了摸背上辣乎乎的伤口，揩了额头上的冷汗，我的天爷！想不到这个犬日的居然也想杀我！龅牙恶狠狠的暗道，好吧，既然你想杀我，今日大家都来赶这个会吧！
龅牙转身就地一个翻滚，在天台的一个瓦罐里抓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弹弓和弹丸，借助月光，恶狠狠的夹了铁丸子，牛筋拉得紧绷绷地瞄准对面举着弓程斌的脑袋，嗤的一发弹丸射去！
程斌万万没料到龅牙那厮居然会是用此等兵器，他原来以为龅牙也是用弓箭的，没想到他居然用弹弓！听着那尖利的风声，他下意识的一闪，于是那弹丸就走了一个空，呼啸着射入了更远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刚回过头来准备弯弓搭箭，想不到龅牙那厮早早就站了起来，手里的弹弓接二连三的发射，几枚弹丸接踵摩肩刷刷的射过来，程斌摆出无数尴尬的体位和姿势才勉强躲过呼啸夺命的铁丸，饶是如此，裆下还是被铁丸射穿了一个空洞，幸亏裤子穿得宽大，要不然被他瞄准到，自己肯定要变成程公公。
程斌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这个厮儿居然如此强悍。躲过可怕的弹丸，他就地一滚，又潜伏在花盆和植物之间。
龅牙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程斌，你这啖屎狗市井儿，居然暗算你家阿爷，你还要逼脸不要了！”
程斌怒道：“八格，要不是你这杂毛打我鸽子，老子会暗算你么？”
龅牙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你他阿娘的还好逼意思说，老子的黄图都被你犬日的打来吃起了。”
程斌忍不住笑了出声：“原来你早就猜出是我打你的鸽子了！放心吧，你那东西我才不要，那么淫秽下流的东西我拿来干什么？回头我就还你！”
龅牙沉默半天，然后又道：“老程，我知道你是给扶桑人做事的，我打你的鸽子也是为了组织考虑，这样吧，以后我们大家好好相处，你放你的鸽子我放我的鸽子，大家相安无事可好。”
程斌想了想，觉得也是不错，就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杀不了龅牙，而龅牙也杀不了他，既然彼此都杀不成对方，还不如和平共处的好。而且大家都知道杀人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杀了对方还得爬墙上去把尸体扛下来，还得胆战心惊的背着尸体去埋，这一路上都是惊心动魄的冒险片啊。
所以程斌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是他仍然不放心龅牙，要是他同意了，但这只是龅牙的计策怎么办，假如这个犬日的乘着自己不注意又对着自己射弹弓怎么办？
于是他就对龅牙喊：“不打也行，不过你得起誓，要不然我不相信你！”
龅牙的声音遥遥的传过来：“光是我起誓不行，你这啖屎狗也得起誓！”
程斌答应他：“好吧，你先来！”
龅牙于是在对面开始起誓了，起誓这事情是特别重要的，白天要对着太阳下跪，晚上要对着月亮下跪，这样才能庄重。
龅牙高声喊道：“假如我起誓的时候你对着我放箭你全家不得好死！你媳妇被人嫖走！你女儿被贩卖到西域！你生儿子没**！”
程斌怒道：“八格牙鹿！你连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居然还敢混江湖？”
龅牙听他如此说，也是信了，于是就撅着屁股对着月亮起了誓，无非说了一些不杀程斌杀了他之后自己会怎样怎样云云。
程斌看他起了誓，也跪了下来发誓不杀龅牙之类似的一连串废话。
两个人正起誓得有劲，下面何田田嚷了起来：“这么大晚上了，两个大男人还在上面唧唧歪歪的搞什么？搞基你们也要看场合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自从程斌还了龅牙的春宫图，大家的关系也就融洽起来了，之所以那一日他们见面交了手也互相骂了娘，但大家毕竟还是没有真的打，而且程斌也非常听龅牙的劝，人家都要回家煮饭了还打什么架嘛真是的？
还有就是，程斌的确晒得太黑没有被龅牙认出来，要是认出来的话，两个人甚至连手都不动，娘都不骂，彼此抛个媚眼，然后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至于洪大金和井上，他们也没过问杀不杀的问题，他们关心的只是鸽子脚上的小铁管讯息，要是能够准时送达，而且信息可靠的话，他们才不管龅牙或程斌会遭遇什么困难呢。
两个人经过那一战之后，双方对彼此都产生了敬意，龅牙觉得程斌箭射得好，程斌觉得龅牙的弹弓打得妙。所以他们没事的时候也交流心得体会，跑到那封禁了的破落院子里，坐在破榻上对饮几杯，喝到微熏了，然后就走到院子里射移动靶。两个人互相交流了很多知心话，甚至与娘子睡觉喜欢什么走位都愉快的交流过。
经过了这些事情，他们产生了友谊，帮会成员之间的友谊，而且这样的友谊还是跨国的，要知道其实程斌是个扶桑人，他之所以被安插到平康坊做线人，完全是因为他唐朝语言讲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