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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在屋里,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闻言立刻道:“我没事,你们别进来了,立刻在楼下做一张简单的防护网,我找到人之后,会从窗户跳下来。”
说完,他用棉被捂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冒着火焰,快速朝楼梯上冲了上去。
大火笼罩了整个楼道,白飞憋了一口气,凭借这身上裹着的湿被子在烈焰中左右腾挪闪避,一直到四楼,找到了孔令伟的房间时,憋的差点背过气去。此时他的身体已有多处被烧伤,头发被大火燎成了卷毛,就连眉毛都被烧的差不多了。
略微缓了一缓,白飞一脚踏开房门,岂料一股火焰突然从房间中迎面直冲了出来,白飞下了一跳,慌忙闪身避过。原来,孔令伟屋内的桌椅沙发床铺窗帘等早已被从窗外进来的大火引燃,此时屋内大火燃烧的正强,房门突然洞开,引起屋内的空气流动,火焰自然而然扑向了房门外。
见此情形,白飞一颗心顿时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孔令伟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好来,心说早知如此,当日就任她住进军营好了。越想心里越难受,正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发现房间内洗手间的门紧闭着,地板上不断有水渍从门缝中朝外溢出。
白飞一见之下精神大震,不顾屋内火势,慌忙跳了过去,紧接着一脚踏开洗手间的门。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文夕事件(十五)()
白飞一脚踏开洗手间的门,只见里面浓烟四溢,十分呛人。他用手挥了几下,发现里面却未有着火,烟雾大多是从窗户房顶和门缝窗户等地灌进来的。再一细看,果然看到孔令伟一身睡衣,浑身湿漉漉地歪倒在房间角落一个住满水的浴缸里,只留头部歪斜在浴缸外面。
她此时已经不省人事,显然是被烟雾呛晕过去了。
白飞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从水中扶起她,拍拍她的脸呼喊几声。孔令伟却未有醒来的迹象。白飞心又悬了起来,不得已只好掰开她的嘴唇,朝里渡了几口气,然后又使劲掐了掐她的人中,孔令伟终于轻哼几声悠悠转醒。
孔令伟明显被大火吓的不轻,不过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白飞的怀里,又喜极而泣,颤颤巍巍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情绪一激动,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白飞知她还活着,也是大喜过望。立刻将她抱出浴缸,顺手又将身上的棉被重新浸湿,然后奔到床边,一脚将正在熊熊着火的窗户踢开,将湿棉被铺在窗棂上,覆灭大火,这才伸头朝楼下看去。
白飞刚一露头,楼下李虎便看到了,急忙喊道:“团座,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快跳下来。”
只见他一挥手,数名特战队员迅速抱着数十窗棉被相互叠加铺在了白飞所在房间楼下的地上,也不知道他们一时间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棉被,整整在楼下铺了有一个房间大小的地方。
随后,又有人拿来几张大渔网,相互重叠用手撕扯着撑开,横在棉被上方,估计是想多做一层保险。
白飞见他们都准备好了,当下也不废话,喊道:“我先把孔小姐送下去,你们注意她的安全,小心了…”
为了防止在着地过程中伤了自己,白飞将昏迷中的孔令伟束了手脚,然后一咬牙,将她从窗户上推了下去,只眨眼间,孔令伟便掉落在了楼下的渔网上。那渔网看起来颇为结实,竟然没有破裂,人在上面被兜住,自然也没有大事。
白飞见此,这才将悬了半天的心放下。
“团座,孔小姐已经安全着地,你快跳吧。”
白飞点点头,纵身一跃,已经立足于楼下的棉被上。以他的功夫底子,这样的高度,自然不会有任何损伤。
救下孔令伟后,孔令伟被立刻安排送去了医院救治。而白飞则带领部下继续投入进了控火救火的行动中去了。
一直到天亮时分,长沙城数十处大火终于被控制并陆续扑灭,余烟袅袅,笼罩着整个长沙城。白飞抬头看了看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李虎走了过来,手上拿了一块湿毛巾,说道:“团座,累了一晚上,擦把脸吧。”
白飞接过毛巾,胡乱抹了两把。这场大火,虽然他反应及时,并极力控制火情,但是仍有不少市民因不及逃离葬身火场,仅仅他所在的发生大火的区域,就已经发现超过60多具尸体,受伤人员那就更多了。看着那些被大火烧的扭曲的尸首,白飞痛心不已,咬牙切齿问道:“灾情统计的怎么样了,另外我们的兄弟可有伤亡?”
李虎小心翼翼道:“团座,兄弟们没有大碍,只有几十个救火时受伤的,伤情不重,已经安排进医院救治了,至于长沙受灾情况…暂时还在统计之中,不过据现在的情况看,不容乐观…”
白飞冷着脸正要说话,却见远处一队荷枪实弹的长沙警备处的士兵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离的老远,那领头的军官便指着白飞怒骂道:“白震宇你个龟孙子,竟敢公然枪杀我的部下,他么的你以为你宪兵了不起啊,今天不给老子解释清楚,老子枪毙了你!”
那军官说着,一挥手,其带来的一百多名士兵立刻将手上的中正式举了起来。
李虎见状,上前一步,将白飞挡在身后,同时用手在嘴里打个呼哨,呼哨声一响,四周街巷里眨眼间就冲出上百名特战队员,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经将来者不善的一群人包围起来。一阵哗啦啦的子弹上膛声,百多支16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了他们。
那军官脸色大变,瞥眼见部下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心知不妙,便壮胆般喝道:“白震宇,我就不信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革命军人开枪,除非你想造反!”
白飞拨开李虎,冷冷道:“你可以试试!”
那军官脸色又变,正欲说话,却听包围圈外有人焦急喊道:“住手!都住手!白老弟,万望给兄弟一个面子,千万莫要冲动!”
白飞听出是长沙警备司令酆悌的声音,便挥了挥手。
包围圈立刻松开一个缺口,只见酆悌带着警察局长文重孚两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一进来,酆悌就劈头盖脸对那前来寻衅的军官一顿臭骂:“徐昆,你他么的是疯了,竟然敢私带军队前来跟宪兵中央直属团火并?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他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简直混账透顶!”
原来那前来寻衅的军官,正是长沙警备二团团长徐昆。昨晚为了控制火情,白飞不得已,下令枪杀了十多名在街头放火,并拒不接受命令的士兵。而那些人,正是来自长沙警备二团,所以徐昆才带人前来理论。而白飞其实早先与他见过一面,刚才徐昆刚来的时候,白飞就已经认出他了,只不过一则恼怒他御下不严导致士兵昨晚满城放火,二来因为徐昆一来就拿枪指着他,白飞心中愤怒,再加上火灾导致的心情不好,因此就想吓吓他。其实就算酆悌不来,白飞也是不会开枪的。
徐昆被顶头上司一顿臭骂,顿时气势全无,苦着脸道:“司令,不是我故意找他的麻烦,实在是事出有因啊。”说着,他将自己的士兵被枪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司令,这件事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酆悌等人显然也是收到消息的,因此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骂道:“混账!昨晚要不是白兄弟组织人员极力救火,长沙城恐怕早就叫你的部下烧成一片废墟了,你不知道感恩,反而为了这点小事跟白兄弟拼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白兄弟,你自己死了不要紧,连我们都要给你连累死!”
这时,宪兵直属团3营营长徐长生带人跑了过来,看到现场的情况,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未作停顿,直接走到白飞跟前,敬礼道:“团座,受灾情况初步统计出来了。”
白飞忙问道:“快说,到底怎么样?”
徐长生道:“情况不乐观,初步统计,仅仅直接死于火场的人已经超360人,受伤人员还没有精细统计,不过应该超过1000人,另有民房1200余间,四所学校,两座医院,以及囤积物资的一个仓库被烧毁,经济损失暂时还没统计出来!”
“混蛋!”白飞气的火冒三丈,大声喝骂了一声,现场静的落针可闻。酆悌和文重孚两人更是冷汗直流。
过了片刻,忽见酆悌指着徐昆一声喝骂:“徐昆,你这个王八蛋,你听到了没有,就因为你御下不严,士兵无端放火,导致长沙数百人被烧死,民众遭受这么大的损失,这件事你要负全责。而你竟然还敢无事生非,寻衅滋事。我现在以长沙警备司令的身份,撤销你的团长之职。来人,将徐昆拿下。”
酆悌这也是没办法,此次大火虽然被及时扑灭了,但是恶果已经造成,而且还如此严重,恐怕再怎么捂,也是捂不住的。虽然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直接下令放火,但是追究起责任来,他身为长沙警备司令那是怎么也逃不掉。所以酆悌才当机立断,打算推出一个替罪羔羊,这样就算到时候被追责,想必也会轻松不少。
他话音未落,立刻有几名士兵上前,将徐昆枪下了,然后反剪双手押了起来。
徐昆顿时急了,听酆悌这意思,显然是要把责任推给他,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徐昆吓出一身冷汗,挣扎喊道:“司令,我徐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无故命令部下放火啊,我这都是听令行事!”
酆悌大怒,心说这个王八蛋,难道他还想反咬一口。
正要使眼色给手下,打算给徐昆几下狠得,让他闭嘴的时候,却听白飞问道:“你说你是听命行事?徐团长,你听的谁的命令?”
徐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没有之前找白飞麻烦的那股狠劲,反而热切地对白飞道:“白兄弟,白将军,昨晚放火确实是警备二团所为,但是我们却也是听从警备司令部的命令行事,责任不在我啊!”
酆悌一听,怒急攻心,气的整个脸都涨红了,正要说话时,忽听一声高喝:“张主席及第九战区司令陈长官到!”
人群分开,只见张治中和陈诚两人正从一辆小汽车上下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文夕事件(十六)()
陈诚和张治中两人一下车,便快步朝众人走来。两人脸上表情十分严肃,尤其是张治中,一张脸阴沉的像是结了冰,一双眼睛狠狠盯着酆悌等人,恨不得要将他们生吃活剥了。
也难怪张治中会如此,长沙在他的领导下,发生了这样的“乌龙”事件,尽管因为种种原因,他于昨晚并不在城内,可身为一把手,出了事总是要负主要领导责任的,这点无论他怎么辩解,也说不过去。
而酆悌文重孚徐昆等人则如同老鼠见了猫,尤其是被张治中凶狠的眼神扫过,更是吓的浑身颤栗不止,冷汗止不住地从鬓角流淌。
张治中显然顾不上说别的,待走到众人跟前,一声厉喝:“来人,将酆悌、文重孚、徐昆等一干火灾主要责任人先抓起来!”
张治中如今也只能丢车保帅了,他昨晚虽然人不在城内,但刚才进城之前,已经将城里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而火灾造成的恶果,种种灾情更是不容小觑。如今这情况,若与历史上造成的损失相比,那是小得多;但即便如此,数百人的伤亡,千多间建筑的焚毁,如此损失,也足够张治中喝一壶的了,若是不想自己倒霉,那就必须将责任先推出去。
张治中一声令下,身后的特务营立刻上前,将酆悌等人一一押解起来。酆悌刚刚他还准备抓了徐昆当罪羊,这转眼,自己就已经转换角色了。
“冤枉啊,张主席冤枉啊,昨晚火灾与我无关啊,火灾发生前,我等与白震宇将军以及长沙市长席楚霖正在警备司令部内商讨事情,火灾发生后,我等也一直在组织人手积极参与救火,此时确实与我等无关啊。”
酆悌知道一旦被抓,这件事十有八九就要落在他的头上,内心焦急万分,极力辩解道。
文重孚也被吓坏了,接着说道:“对对对,昨晚我们确实都在一起,城内起火的时候,我们和白将军在一起,他可以作证。”
“震宇,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张治中现在其实是焦头烂额,根本就不关心这件事他们有没有直接参与,只是想找些人出来堵住悠悠之口。但如今牵扯到白飞,他却不得不做出样子来,更何况陈诚就在旁边看着。
白飞其实挺看不上酆悌和文重孚等人的官僚主义作风,但现在眼见他们眼巴巴地向自己投来求助目光的可怜样,心中不忍。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是事实,自己也不会违心说谎,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张治中沉默一下,突然又道:“尽管如此,你等身为长沙警备要员,玩忽职守,风声鹤唳,导致长沙遭受如此大的生命财产损失,无论如何,也推卸不了责任。”
张治中说的这句话在理,但酆悌和文重孚显然不甘心,只听文重孚又道:“我等虽然有玩忽职守之责,但于昨晚火灾发生之后,却一直在积极地配合白将军救火救人,这才将大火控制住。且这场人为的大火,我警察系统并没有人参与放火,责任全在于警备二团,是他们的人满城点火,这才导致惨剧发生。”
徐昆在一旁听了,恨不得一口将文重孚咬死,急忙辩解道:“我警备二团是听命于警备司令部的命令这才放火的,如无命令,我们如何敢放火!”
几个人来回扯皮,最后又把皮球踢给了酆悌。酆悌身为警备司令,若坐实了命令由警备司令部所出,他自然要担重责。但是,显然酆悌并没有下令,因此他大声骂道:“徐昆,你这个王八蛋血口喷人,幸亏城内起火之前,我一直与白将军等人在一起,他可以与我作证,我并不曾下过命令。”
张治中见属下狗咬狗闹的难看,一张脸阴的跟锅底一样,正欲下令将几人押下去,却见一直未曾说话的陈诚向白飞走去。
白飞见陈诚走了过来,抬手敬了个礼道:“陈长官刚才怠慢了,不知何时到的长沙,是不是战局有变?”
陈诚微笑着将他的手放下,说道:“不必客气,武汉战局暂时无碍,这事我们稍后再说。我也是昨晚后半夜刚到,不料还没进城,就看到长沙火光冲天,本来我是要进城的,但是警卫参谋死活不让,所以才今早和张主席一起来了。”
张治中见状,也只好将嘴边的话放下,走了过来,对白飞道:“震宇,昨晚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当机立断,长沙城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这件事,我作为省主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随后他又道:“昨日有消息传来,日军破坏了我们与前线的通信线路,我心中焦急,这才出城督查修整。若我在城里,这场人为的灾祸必然不会发生。”
张治中这明显是在剖白自己,同时也是从侧面减少自己的责任。
白飞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陈诚却未知可否,只是道:“如今这件事闹的不小,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抚救助灾民,查清事件根源,力主将影响降到最小。否则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言而喻。”
张治中道:“辞修所言甚是,我这就派人调查。”
白飞听张治中这么说,心中对他的良好印象微微有些打折。历史上有传闻称,文夕大火发生后,张治中表现的极为没有担当,反而明里暗里几次都表现出推卸责任的架势来。蒋介石也因这件事说过,自己识人不明。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