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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冗长而无聊,各国记者无非是询问一些战局变化以及中国政府的应对策略等,这些问题全由何应钦等人公式化的回答着,而早先陈诚说好的向外界散布日军在南京兽行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何始终没有提起。
白飞在旁听得哈欠连天,却不得不强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拿起面前的茶点吃喝起来。
正吃的过瘾呢,突然听到有人站起来提问:“请问,坐在边上吃喝的那位,可是贵国极力宣传的白飞白将军吗?”
这一句话,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白飞身上,白飞此时拿着一个糕点吃了一半,嘴角还沾着一些食物残渣,正要张大嘴将剩下的一半也塞进嘴里,闻言便停在了那里,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名提问的女记者面露讥讽,用嘲笑的口气道:“这位将军…果然是…与众不同。”
底下那些外国记者都懂中文,立刻便笑了起来。同样坐在下面的众多国内记者,看到白飞这幅样子,也都皱起了眉头。
而作为军政部长兼此次新闻发布会“主角”的何应钦,看到白飞的模样,一张脸立刻便黑了下来。就连陈诚也想白飞投去了埋怨的眼神。
然而,白飞却不慌不忙,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将那半块糕点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又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几口,这才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道:“这位记者,你说的不错,我就是白飞,不知有何见教?”
提问的那名女记者,长相是亚洲人的面孔,但胸前挂着的采访证国籍一栏却是英国。她面带嘲笑道:“白将军,听闻你在上海战场上屡立奇功,但却在松江站场上屠杀已经向你们投降的近千名日军士兵,不知道情况是否属实?”
白飞听她言语中透露出一种对自己的不满,便冷笑一下问道:“这位记者,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我想弄清楚,你是否是一名日本人?”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便又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名记者身上。那女记者脸色微变,想了想便点点头道:“没错,我是日本人,但是现在我早已加入英国国籍,怎么?白将军是想拿身份来说事,难道想把我抓起来不成?”
白飞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一说你是日本人,那我就明白了。”
底下有中国记者笑了起来。
白飞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但不过我还是要澄清一点,我在上海杀的可不止一千日本人,而是好几万!”
此言一出,众记者均倒吸一口冷气。
军政部长何应钦脸色更黑了,频频像陈诚使眼色,想让他提醒一下坐在他旁边的白飞不要乱说话。但是陈诚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始终装作没看见。
就见白飞继续道:“我的部下不但在上海杀了几万日本人,而且早先在大别山华北战场也杀了好几千,之后在南京战场也杀了一万多…”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问那名日裔记者:“现在你听到这个数字,还满意吗?”
日裔女记者指着白飞骂道:“你…屠夫…侩子手…”
白飞轻笑一声,脸色陡变,厉声骂道:“装尼玛什么?你要搞清楚,这是战争!而且这场战争是由你们日本人挑起的!是你们居心叵测狼子野心想要侵略我国,才引发的这场战争!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就不要装无辜,再说你这无辜装给谁看?你这样子只会让人感觉到恶心!”
那日裔女记者气的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白飞冷哼一声,表情严肃道:“我杀日本人,那只是为了保护领土和国民生命财产安全而做的自卫行为。然而你只看到我们杀人,却看不到那些日本侵略者在我国犯下的种种兽行、欠下的累累血债?他们杀人放火***…掳掠肆意残害我国国民你看不见,几十万几十万的杀、几十万几十万的掠你看不见,现在我杀了几万强盗,你倒为他们叫起屈来,我说你他…妈的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难道你们日本人死了就是冤屈,我们中国人死了就活该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记者会(二)()
白飞掷地有声的质问,赢得了记者会上的中国记者阵阵掌声。那名日裔女记者涨红了脸,狡辩道:“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
白飞道:“贼喊捉贼,反倒还问我要证据。我问问你,日本人为什么把军队开到我国,莫非是为了给我们修桥补路做好事来了?”
日裔女记者强辩道:“那是为了建立东亚共荣圈,使贫穷的东亚人民过上幸福生活!”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中国记者立刻纷纷站立起来斥责,就连何应钦陈诚等人脸上也是勃然变色,白飞更是气的狠拍一下桌子,喝骂道:“共荣圈?我共荣你大爷!你一个小小的日本岛国,竟然敢妄图染指整个东亚,也不怕被撑死…”
那日裔女记者自知失言,立刻闭嘴不语。
白飞又道:“你不是要证据吗?好,我给你…”
说完,白飞低头问陈诚:“陈长官,那些照片呢?”
这时就见何应钦不断地朝陈诚打眼色,但陈诚却权作没看见,他沉吟一下,向一边的秘书一挥手,那秘书立刻起身去拿照片了。
何应钦在旁小声道:“震宇,这些照片暂时还不宜公开…”
白飞问道:“为什么?”
何应钦语塞:“这个…反正是政治需要…”
白飞看他的样子,顿时便明白了。
原来,中日两国现在虽然在打仗,但双方的谈判却一直未终止,日本人如今虽然占了整个华北和京沪杭等东南沿海大片土地,但其本身国力不足,军费开支早已超过预期,因此在他们国内政坛便出现了以和谈为主的声音,妄图通过和谈来巩固既得利益。同样的,在中国也有很多人、尤其是国民党某些高层,对抗战没有信心,认为再打下去,必将是亡国的下场,因此也主张议和,如此一来,便能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身家性命,至于国家利益受到多少损失,则暂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白飞知道,这样的人还不少,如汪精卫、周佛海、陈公博等…就连军政部长何应钦,那也是心思多变的主。如今中方谈判代表汪精卫等正在香港等地与日本人谈判,得知军政部获得一批日军在南京城犯下滔天罪行的证据照片,汪精卫立刻通过何应钦,欲图截留这些证据,给出的理由竟然是:如果这些照片公开,将会影响和谈进程。
何应钦本人三心二意,既不愿意打仗,又想继续向上爬,因此一听这话,也没告知蒋介石,便私下和陈诚商量。陈诚原本不愿意,但何应钦以“若是公开照片,届时民怨沸腾,政府必将背上抗战不利、弃民不顾的罪名,威信将大受影响”的理由,这才勉强说服陈诚。
但随即陈诚又后悔了,刚好此时白飞问他要照片,陈诚便顺水推舟,把这烫手山芋交给白飞,让他去处理。
白飞当然不知道他自己其实是被利用了,但他却清楚何应钦为什么不愿意公开照片,于是也不管他是军政部长地位崇高,冷冷地说道:“何长官,战争进行到现在,有人还妄图通过谈判解决问题,无疑是痴人说梦,再说,和谈了又怎样?那么多将士和无辜民众的血就白流了吗?我们国家遭受的这些损失就这样算了?别说他汪精卫谈判能不能成功,就算他今天和谈成功了,我白飞也不认他这个卯,照样会带着兄弟们跟日寇拼到底,直到拿回我们所失去的,替惨死在日寇屠刀下的袍泽和无辜民众报了血仇为止!”
白飞越说越大声,底下的中国记者听到,立刻大声叫好鼓起掌来,陈诚在一旁听的暗暗心惊,被白飞对日作战的坚定决心而震撼。
何应钦却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记者会现场。
陈诚见何应钦走了,苦笑道:“震宇,你…这也太鲁莽了…”
白飞冷哼一声道:“有人要认贼作父出卖国家利益,民族利益,我白飞第一个不答应!”
陈诚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秘书拿着一沓照片过来,陈诚示意他将照片交给白飞。
白飞接过照片,走到那名日裔女记者身边,抽出几张日军使用机枪大面积屠杀中国人、以及士兵用刺刀捅刺无辜民众的照片摔在他的桌子上,冷冷地说道:“这是你要的证据,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东亚人民过上幸福生活?”
照片上清晰地显示日军士兵的衣着、面貌、武器、以及明显的地理标注,甚至还有一个士兵连自己部队番号也在照片上能看的…
那日裔女记者拿着照片看了几眼,想要辩解,却无话可说,一张脸变得惨白,浑身颤抖不已。
“我们能否看一看这些照片?”其他各国记者见白飞拿出证据,纷纷提出要求。
“可以!”白飞立刻便将手中的照片给他们传看,同时说道:“南京城被日军侵占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抢劫、强…奸、杀人,这些照片一部分是有记者冒死偷偷拍下来的,还有一些是日军杀人取乐时自己拍的,后来被我们俘获搜了出来。并且这只是南京一城的情况,其余各个被日军侵占的大小城市,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日军惨无人道,不但对我们国民肆意抢劫杀人qiangjian,还通过抓捕、胁迫、诱拐等方式,肆意将我国年轻的女性同胞集中起来充作他们的xing奴隶,仅苏州等地,便有超过10000名女性被他们抓去…”
照片上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看得众记者不断倒吸凉气,其中有一个美国女记者,看到那些悲惨的画面,哭泣道:“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残忍,连婴儿和小孩都不放过…”
白飞道:“因为这是一群禽兽,他们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你们看到的这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加挑战人性极限的恶行,你们还没见到。”
那哭泣的美国女记者立刻瞪大了眼睛,显得极度不可思议。
白飞叹了口气,看了那些照片,他心里也不好受,想出去透透气缓和一下,便朝陈诚投去一个“是否可以结束了”的眼神。
陈诚点点头,站起来道:“各位记者,这些照片我们还有副本,你们手上那些可以留着做新闻用。好了,今天的记者会到此为止,感谢大家的光临。”
第一百三十章 死有余辜()
记者会毕,白飞和陈诚一起来到走廊里。
陈诚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他几句,但是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便叹口气摇了摇头。
白飞笑道:“陈长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得罪人,但就是有些人吃着中国人民的米粮,却老替外国人操心,替外国人操心也就罢了,还替日本人操心,这我就没法忍了。”
陈诚苦笑着用手指头点了点他:“你呀你,胆大包天,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算了,我也不说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白飞道:“那我就先回军营了。”
陈诚点点头,转身朝蒋介石办公室方向走去。
白飞来到行营外面,见戴笠的车还停在那,他本人则在车里坐着,似乎是正在等着自己。
“戴老板,我还以为你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自己先走了。”白飞走过去说道。
戴笠打开车门请他进去,说道:“你不讲义气,我不能不讲义气啊,说好的要送你回去,怎么能说话不算呢。”
白飞一听不乐意了:“谁不讲义气啊,刚才在委座办公室是谁把我拉出来顶缸的?”
戴笠忙道:“说错话说错话,兄弟勿怪。对了,听说你刚才大闹记者会现场,不但把何敬之气的差点吐血,还把党国元老汪兆铭给痛骂了一顿,兄弟,牛逼啊!”
汪兆铭即汪精卫,精卫只是他早期笔名,后皆被世人以汪精卫呼之。
白飞道:“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
戴笠道:“你搞的好大动静,同在一个寓所里,如何不知?就连委座也知道了。”
白飞一愣,问道:“委座是不是嫌我太过放肆了?”
戴笠摆了摆手道:“委座听了你那一番言论,直赞你是热血真男儿。再说了,委座也是一向极力主张抗战到底的,听了你那番话,非常高兴,又怎么会责怪你?只是说你在记者会上大吃大喝不顾仪态,有损体面…”
白飞老脸一红,改变话题道:“那什么,你们是不是注意一下今天那个日裔女记者?”
戴笠道:“放心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她现在是英国国籍,轻易不能轻举妄动。”然后他又问白飞:“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
白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多长个心眼总是好的…”
……
两人一路交谈,没多久,汽车便到了宪兵直属团军营的门口。
白飞告辞下车,戴笠从车里探出头来,突然问道:“震宇,汪兆铭如此积极和谈,要是以后局势不乐观,你说他有没有可能降日?”
白飞一愣,立刻便明白,一定是戴笠将谷寿夫交代的“只言片语”汇报给了蒋介石,蒋介石顾及汪精卫的“元老”身份,念及旧情,不愿偏听偏信,只让戴笠多做观察将他打发。戴笠心里吃不准,听说自己在记者会上大骂汪精卫,便出言相询,想听一下自己的看法。
想明白后,白飞道:“降不降日我不知道,但汪精卫这个人一直屈居委座之下,从其多次辞职罢工来看,想来心里也是极为不甘心的。若是日本人拉拢他,抛出帮他建立伪政权这个饵,想必汪精卫八成是会咬这个鱼钩的…”
戴笠脸上色变,一言不发,轻拍了一下车门,司机将车启动。
白飞看着戴笠离开的汽车,轻叹了一口气,心说汪精卫倒未必真心想卖国,但是他有那个不省心的老婆陈壁君在旁唆使,事情就不好说了哇!
……
由于韩复榘为了保留实力,不战而退,不但将黄河天堑丧与敌手,更给鲁南会战造成了严重后果,让华北局势变得更加严峻。27日,济南失守,日军由博山、莱芜进攻泰安。1938年1月1日,泰安落入日军北方军第2军矶谷廉介之手。韩复榘连连丧池失地,致北段津浦路正面大门洞开,使日军得以沿线长驱直入,给徐州会战投下阴影。李宗仁屡屡严电韩复榘夺回泰安,并以此为根据地阻截南下之敌。不过韩复榘对李宗仁的命令却置若罔闻,根本不听调。
蒋介石终于忍无可忍,于1月11日飞抵开封,以召开北方高级将领机密会议为名将韩复榘诱来开封,并将他扣押逮捕。于学忠继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前往台儿庄外围同日军进行作战,第51军第114师师长方叔洪、第102师第306旅旅长扈先梅均在作战中阵亡殉国。
韩复榘被逮捕后押往武汉受审,1938年1月19日,国党组成高等军法会审,何应钦任审判长,鹿钟麟、何成任审判长官,贾焕臣任军法官。然而,在审讯中,韩复榘自知必死,始终一言不发,也不请求宽恕,还始终脸挂笑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蒋介石大为光火,于24日晚上七时左右,吩咐将韩复榘押至武昌城外枪决。
后蒋介石念及韩复榘中原大战中的功劳,在其部下的劝说下准其安葬,因韩复榘是二级上将,又是一省主席,灵柩被安葬于豫鄂交界处的鸡公山墓地。墓前立一石碑,上刻“韩复榘之墓”五个大字。
(1954年韩复榘的灵柩经政府批准,由其子女迁往北京香山万安公墓安葬)
白飞对韩复榘的不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