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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踢我干啥?”柴双口齿不清地问。
柴双生无可恋脸,这货绝逼不是他兄弟,绝逼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他怕智商传染啊!
“不小心碰着了,你吃你的。”
贵妃一看大家伙儿的热情都给调动起来了,她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不表个态,就生生把这一群人都给得罪了。刚咳了咳镇镇场子,坐在旁边的便宜儿子就踢了她一脚,她就知道这货心里是有准主意了。
她放下碗,笑道:“好啊。”
木墩儿当时脸就垮了,他踢她就是为了她这么爽快的好字?
他踢她两脚是不是就是‘不好’,他数儿踢错了?
木墩儿脑补已经出了一系列的情景小剧系列。就听贵妃紧接着笑盈盈地继续:
“大家有心帮我们,我当然是感谢。不过亲兄弟明算帐,这我也是懂的,如果需要大家的帮忙,该给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少。”贵妃顿了顿才接着说:“但是给多少,怎么个给法,容我再想想吧。”
贵妃这口一松,众人基本也都满意了。
柴老太太吧嗒吧嗒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不想一家子人闹的太僵。但如果真能赚钱。大家一起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一家子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那就最好。怕只怕都各藏私心,到最后反美不美。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
更满意的是木墩儿,他家娘娘总算没大手大脚把钱就往外散,看来他踢那脚也是有用的
就这么吃过饭,各归各屋,木墩儿总算逮到了从里到外洗了一个透心凉儿清清爽爽的他家娘娘。
贵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屋来,天已经黑了。屋里连上了油灯,炕上横七竖八地一堆换洗的衣裳,和早上一样,只是不见柴榕的踪影。
“你爹呢?”
“和我叔说话呢。”
他叔?
贵妃愣了,柴榕那辈儿不是他是最小的男丁吗?
转瞬间就反应过来是他家那头叫五郎的驴。
真是个猥|琐的老男人,连自己亲爹都调侃。好像认个驴做叔叔,他很自豪一样。
贵妃白了他一眼,没等她开口说话,木墩儿就忍不住问:
“我的娘娘,你是怎么想——柴大柴二的事儿的?要用他们?”
贵妃笑,“你难道不也一样觉得可用?”
和她说话也探她的底,就是把底给他交出去又能怎样,最后决策的不还是她?
“可用。”木墩儿重重地拍了身上的炕一巴掌,脸色深沉,目光坚定。“但要看怎么用!”
他们不缺策划,不缺决策,连整个产销一条龙的计划全都严丝合缝做好了,成本这东西虽然有点儿缺,但不重要,他爹多打几只狐狸只头狼几个貂就有了,他们缺的就是人工!
剥皮他能剥,只是慢工出细活,量一多就力有不逮,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要是柴家人真听吆喝,甘心跟着领头羊做事,把事业做成个家族企业也未尝不可。
主要是把规矩给定好了,让他们严格遵守。
在家里他们长辈是兄弟,但这上面他们就是员工,可不能随心所欲动不动撂挑子不干,或者摆出长辈款来压人。
贵妃把头发散开披在肩上,等风自然吹干。
洗了个澡就是舒服,浑身上下爽歪歪,她都好久没有这么清爽干净过了这么一想忽然就觉得好悲催。
“要抓紧赚钱啊。”贵妃感叹,她要大房子,她要丫环仆人成群,她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总之,她要舒适的生活!
“我和你商量正经事呢。”木墩儿不悦,“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好摆弄的,真拢到一起有的你愁。”
贵妃扑哧笑了,托着腮,看他的眼神儿有点儿像看二傻子。
“你不知道我最擅长摆弄人了?”
木墩儿顿时一噎,举高双手投降,好吧,他也是懵逼了,居然把她那套生存本能给抛在了脑后。
是他的错。
(。)
148 心比窝瓜大()
贵妃没把柴家人争先恐后帮工的事放在心上,她该关起门来扒狼皮还照样把门关的严严实实,插上三道锁让木墩儿扒皮。整整五张狼皮扒下来,她就开始调制药水把狼皮浸到水缸里,就这么一忙活就是三天之后了。
这天从一大早乌云密布的,一大家子人就没下地,都留在了家里,直到中午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柴海棠闲来无事便到贵妃屋里串门子,顺便把这些天绣的东西拿过来给贵妃过目,看完俩人东一句西一句就聊开了,把屋里两个男人挤兑到了墙角。
许是笑声把柴芳青也引过来了,捧着绣了一半的山茶花冒着雨就跑过来凑热闹。
柴二嫂估计是早看到了,不好意思过来,后来见自家闺女去了,她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身上浇湿了半片,脸上有几分试探地笑意:“阿美,现在身子全好啦?”
贵妃笑笑,将柴榕用的洗脸巾递过去,“好了。二嫂,先擦擦,一身的雨。”
“下雨天在屋呆着也嫌闷的慌,看你这屋热闹,我也过来瞅瞅。”
是过来探虚实的吧,贵妃笑而不语。以前下的雨更大,家里呆着更闷,也没见她过来,分明是他们着急想要听她是怎么个说法,等了这几天再等不及了,终于主动出击。
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娘,快过来看,”柴芳青自来熟地招呼她娘坐自己旁边。“海棠也说我绣的好。”
“你是有天份,多久就绣成这样了。”柴海棠剜了她一眼,“就是懒嘛,你要开始的时候就和我一样的学,比我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柴二嫂瞅了瞅柴海棠,“芳青真的绣的不错?”
柴海棠无语,她自己不会长眼睛看吗,连基本的审美都没有?
“当然啊,你看——”她一把抢过柴芳青绣了一半的布面:“颜色搭的也好。针脚也灵活,看着活灵活现的,不是谁绣出来都这样的,有的很死板。”
“那我看看你的。”柴二嫂探头过去。“你的更好嘛——芳青,你看看海棠,你绣一朵花,人家绣了一个花园子!”
一句话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
“二嫂,你是比数量呢。还是质量呢?”柴海棠哭笑不得,“你这么夸我,我都高兴不起来啊。”
柴二嫂也跟着笑,“我哪懂这些,就是看个热闹。”她边说还边拿眼睛扫贵妃,像是在掂量什么时候把话插进去刚刚好。
贵妃也懒得和她打机锋,就柴二嫂这人今天哄的再高兴,改天一个不顺她心眼照样撂脸子,她也是闲的蛋疼才每天瞅人脸色过日子。连她最穷困潦倒让人支使累成狗的时候她都没把那些人的脸子当回事,放到今天康庄大道就在她脚下。她会委屈着自己也是有鬼了。
这些天胃口也给他们吊起来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她手上,看火候够了,贵妃决定收网。
“正好今天都闲着,前几天那事儿也仔细想了想还是可行的,我这边也正需要用人,不用自家人,以后我肯定也要雇人的。”她沉吟道:“要不等一会儿雨停了,把大嫂也叫过来,我一块儿给说说。看看两位嫂子是个啥——”
话音未落就见柴二嫂几步就蹿出去了,“还等啥雨停啊,我现在就去叫她。”
雨越下越大,到地上都冒了烟儿。柴二嫂顶着雨就往前院跑,边跑还边扯着脖子喊:“大嫂,大嫂!弟妹让咱去她屋里!”
屋里人的面面相觑,柴芳青弯腰抱肚,好悬没把肠子笑折了:“我娘真是——笑死我了,不让我给四婶绣活儿。她给我爹安排的可明白。”
这娃心真大啊
木墩儿靠着墙装睡,不想面前这一屋子叽叽喳喳的女人。
这屋里要说笑破了肚肠的人绝对不只柴芳青一个,可别人不笑,不外科就是她这亲生闺女在眼前,大家都憋着,还偏偏就是她笑最大声。该说她是自黑的高明呢,还是心比窝瓜大?
柴大嫂和柴大嫂一样心急,前后院都没顾得上把蓑衣穿上,没一会儿就冒着雨过来了。
这两位大嫂跟落汤鸡似的往屋里一站,地上就是一小滩的水,就跟从河里刚捞上来似的,贵妃一众人瞬间无语了。这俩长辈也真是没个长辈的样儿。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贵妃还是忙找出帕子让她俩把身上先擦干了。
“你说你的,我一边擦一边听。”柴大婶是个爽快人,来不了柴二嫂看人脸色的劲儿。帕子往脸上一抹,呲着一口微黄的牙。
贵妃看这火候有点儿烧过头,再抻他们几天指不定就给煎糊巴了。她耍心计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这俩人更沉不住气的。
把这两位让到炕上坐着,贵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先把我的想法和两位嫂子说说,你们看看行不行,要是行咱们就这么办。”
“我的意思是以后慢慢规模还会更扩大,人手肯定是我必须的,咱自家人给的价和旁人也肯定不一样。首先我得要求质量,”贵妃把和木墩儿商量的最终结果亮出来:
“如果皮子扒的好,没伤没坏一张皮子我给十文钱,坏一张——”
柴大嫂一听十文钱就已经乐的不行,“坏了我们就不要钱!”
她自认够爽快,可贵妃却听了直摇头。
“大嫂,那些皮子要么是四郎辛苦上山猎来的,要么是我出钱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坏了整个东西就毁了。”
“那你的意思是?”
“坏一张,我也不扣你们的钱,但要无偿给我剥五张完整无缺的皮子。”贵妃笑,“不过,开始的时候我会拿些兔子皮之类不值钱的给你们拿去练手,练成了我再拿正经的好皮子出来。我就这些要求,两位嫂子看看怎么样?”
一赔五啊,还不扣他们钱,比扣钱还更狠好吗?
柴二嫂一听贵妃的话音其实就有点儿打退堂鼓了,倒不是赔皮子这事儿,给人弄坏了肯定是要赔的,谁的东西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问题是她这弟妹话说的也太大了,还说要买人家的皮子再拿回来扒,然后再卖——这倒腾的是啥?老老实实的猎多少卖多少不是更省心?
她以为做个小买卖这么容易?万一卖不出去就全赔里了!
她还哪来的钱还给他们工钱啊
(。)
149 摆平()
柴二嫂有些后悔了自己草率的决定,本来她就不看好贵妃,觉得她全靠一张嘴糊弄一家子人,现在再一路听下来还真是扯虎皮拉大旗的节奏,真真照她说的来了。
“那工钱是怎么个算法?”柴二嫂犹犹豫豫地问,拿定主意要是贵妃回答的不对她的心思,她就拿这个做理由把自己招揽的这件事给推了。
贵妃哪里看不出柴二嫂打起了退堂鼓,想往外撤托?
其实柴二嫂来不来的她根本不在意,不来才是顶好的,少了这个搅屎棍指不定还少些是非。不过想是这么想,她的事业是一定要做大的,到时候柴二嫂再眼红想要挤进来弄出什么妖蛾子,于她是起不了大的风浪,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想分时间分精力到那时再去应付她,还不如此时此刻就把她给收入囊中,从现在开始调|教,她就不信凭自己的手段还摆平不了一个咋咋呼呼的村妇了。
贵妃没等说话呢,柴芳青哈哈大笑起来,调笑道:“娘,你不是说要帮四婶,这咋还一张嘴就开始谈钱?”
这倒霉孩子
柴海棠都看不下去了,前所未有的精力集中埋头刺绣,她怕她一个放松警惕就笑喷出来,到时候显得她落井下石似的。
柴二嫂嘴角直抽抽,要不是报应来的太快,让自家闺女磅礴的傻气给熏了个倒仰,一时间手脚失措,她一个跨步上炕照着她兜头盖脸就是几个嘴巴!
有别人这么寒碜她的,有自家闺女寒碜她娘的?
她想谁嘲讽她几句,都没想到第一个冒出头来的是自己宝贝闺女,背后这刀让她捅的可真叫一个快准狠。别人再没有她这么简单粗暴的了,把她的小心思赤果果地摊在大雨天之下。
“我和你四婶说话呢,哪里都有你的份!”柴二嫂恼羞成怒,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我说你四叔上山打猎你爹可以去帮忙,扒皮的事儿分明是你大伯母提出来按工钱算的,你小孩子家家不知道什么就都往你娘身上乱推。有你这么吃里扒外的?!”
柴二嫂一顿骂把本来开自己老娘玩笑的柴芳青给骂蔫巴了,柴大嫂听着那才叫刺耳:
“弟妹,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说让老大帮阿美扒皮。可没说到钱——工钱不还是你提起来的?现在让你闺女损了,也不能往我身上推啊。”
贵妃一句话还没说,这俩妯娌就先掐上了,其实都各自心明镜似的就是为了钱,可谁也不愿意担这名声。
“两位嫂子都先心平气和。咱们争这个做什么?”
贵妃充起和事佬来,“就算你们不提,我也要给的。扒皮那事儿看着简单,其实内里相当繁琐,很费精力的。大家都想帮我和四郎的心意,我都领了,可是每家都要过日子,过日子就需要钱,扒皮的事儿占据了大家伙的休息时间,我怎么可能让大家白干?”
“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我看皮子通过了,当即收皮当即付钱,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位嫂子如果有什么想法和不同意见,尽管提。”
这话一出,柴大嫂和柴二嫂哪里还有闲功夫吵架,高兴都高兴不过来,一张皮子十文钱,那一个月下来得赚多少?
现在都不用贵妃愁,她们都巴不得日夜烧香拜佛贵妃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货源,让她们扒皮的从中大赚一笔。
这时候柴二嫂也不膈应贵妃那张嘴了。一场我付钱你出力的事经她嘴这么一说,就好比话从嘴里咕噜着蜜糖裹出来的,让人听着那么舒心那么甜,从心里往外的舒服。
“那就这样啦。弟妹我是信得过的。”柴二嫂强先柴大嫂一步,当即拍板。
柴大嫂这时紧随其后,“弟妹,你知道我的,你说什么我从来都信。”
这就要她口供了,贵妃失笑。“两位嫂子放心,银货两讫,我不会拖拉着不付钱的不过,这事儿我先跟两位嫂子说了,具体的咱也先别定,你们回去先和大伯二伯商量商量,我现在手头上也没有货,不急的。”
她当然不急,问题是她们急啊。
“这有什么的,我连这个还都做不了他的主了?”柴二嫂当场就给拍板了,“上山打猎他不敢,连扒个皮都不敢,他还能做什么——他不能做,我做!”
柴大嫂一向不愠不火的,“那我回去和当家的商量商量再说,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以说,贵妃给的钱数是超出她们的预计,都相当的满意。
窗外的雨还是那么大,虽然关着门窗,整间屋子里四处漏风倒是十分的凉爽,贵妃坐在她家那把破椅子上,没扶手没靠背,连搭着胳膊的桌子面坑坑洼洼不知用了多少年,可她只坐在那儿明明低炕上的人半个身子,却依然能散发出坐在高位居高临下的气场。
“我以后肯定是要扩大规模,需要的人手可能会更多,但价钱肯定不会有给咱们自家人的多,大嫂二嫂,我出的价钱还希望你们不要和旁人说,要不然以后我不好给旁人出价了。”
柴二嫂哈哈一笑,“咱们是一家人,是他们的关系能比的吗?你放心,我指定是不说的。”
柴大嫂暗自发了个白眼,弟妹担心的就是她那碎嘴子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