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明朝廷规定,正月初八到正月十七这十天是不实行宵禁的,官员放假则从正月十一开始,假期也是十天。在这期间便是到了深夜街道上也满是行人,十分热闹。
宁修给家人买了一大包礼物,看着家人欣喜的样子宁修由衷的笑了。
他这么努力的奋斗为的不就是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能够开心吗?如今他做到了!
“三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十郎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指着远处的人群。
宁修笑道:“估计是什么杂耍班之类的吧?怎么你想去看?”
“捂,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宁修摊开双手,笑着走在前面:“今晚又不宵禁,想怎么玩都可以。”
十郎立刻一副心动的模样,攥起小拳头挥了挥道:“太好了。”
宁修陪着十郎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前列,只见围拢的圆圈中,一个杂耍班正在表演。有吞刀子的,有扎钉板的,有喷火的,有表演刀枪不入的,当真是精彩极了。
宁修也十分好奇,聚精会神的看着。
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少能够看到这种表演,更多的是娱乐致死的追星。
其实有时候欣赏欣赏这种纯粹的杂耍也是蛮不错的。
宁修和十郎正自有滋有味的看着便听的一阵哭喊叫嚷声。
宁修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正纵骑挥鞭朝人群而来。他的身后跟了十几骑,亦都是气势汹汹。
眼见一行奔马就要朝自己冲来宁修大骇,连忙推开十郎,自己一个纵身跳闪开来。
其他的一些吃瓜群众就没这么幸运了,有不少人被奔马撞翻,哭喊声不绝于耳。
宁修身边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就被一匹枣红色烈马生生踩断了小腿,骨头断裂的咔嚓声让人汗毛倒竖。
是什么人如此嚣张,竟然在元宵节当天跑马伤人!
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宁修攥紧拳头目光冰冷。
“死鬼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就说了今晚不要出来凑热闹啊。这下好了你就这么去了我可怎么办啊。死鬼你醒醒啊。”
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宁修扭头瞧去只见一个身着棉袍的妇人正跪在一个男人身前哭泣。
他走近一瞧发现男人的面部都被踏烂了,死的透透的,应该是刚才那伙人造的孽。
宁修更加愤怒了。这些人若只是撞伤了人造的孽也不算大,现在竟然生生纵马撞死了人,若就让他们这么逍遥法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这个男子?
方才他若不是反应快,和十郎也得被撞倒,后果不堪设想。
“此人真是无法无天,元宵节跑马撞死了人,倘真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吗!”
宁修刚想发声,便见一个青年书生挥舞着拳头抢先声讨起了这伙人。
这人明显是那种愤世嫉俗的类型,慷慨激昂的控诉着这伙人的恶行,引的群情激奋。
“大家到我这里来,我们联名写一份状子,向县令大人陈情!”
“告?你告的赢?”
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宁修定睛一瞧只见是个四十来岁穿着员外服的胖商人。
书生怒不可遏的道:“如何告不赢?”
“你可知方才纵骑撞人的是谁?那是辽王府的小王爷!纵骑伤人又如何?撞死了人又如何?你觉得县尊大人会帮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们说话?”
“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个小王爷。”
书生据理力争道:“众目睽睽之下,他纵骑撞死人,难道还能抵赖吗?我们只需要在状子上联名,想必县尊也不敢公然袒护他吧?”
胖商人嗤笑一声道:“年轻人你太天真了。众目睽睽又如何?你真以为这大明律管得着朱家子孙?那些天潢贵胄凤子龙孙是可以凌驾于大明律之上的。你去县衙状告也只能碰一鼻子灰!”
“我不信,我不信!世道不是这样,王道不是这样,天道不是这样!”
书生负气说道。
“这世上的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何况他们还可以颠倒黑白。”
胖子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县衙不行我就去府衙,府衙不行我就去巡抚衙门,巡抚衙门不行我就进京去告御状。我就不信这天下没人能治得了他!”
“那你去告吧。我敢说啊你还没到京师就被人给咔嚓了。”
胖商人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嘿嘿笑道。
“你!”
书生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胖商人一眼。
宁修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辽王之子纵骑撞死人,这事情可以发酵一番啊!
也许别人不知道巡按御史贺文程按临荆州的目的,但宁修却很清楚,那就是搜集辽王的罪证!
辽王是藩王,要想拿下他必须得是重罪,亦或者罪行累累。
仅仅靠辽王之子纵骑撞死人这一条显然无法对其治罪。但量变引起质变。也许贺御史那里搜集到的证据也差一点呢?那么这件事不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崔氏之谜(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我们应该联名状告纵骑行凶者,还死者一个公道!”
宁修向前一步,字正腔圆的说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从那书生移到了宁修身上。见说话的是个更为年轻的儒生,不由得撇起了嘴。
读书人果然不靠谱,他们太过理想主义却忽视了现实。
撞死人的是辽王之子,堂堂的小王爷,难道还会给一个贱民偿命不成?
他们要是真傻傻的去联名状告,恐怕都得被捉到衙门打一顿板子吧?
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大多数的人都神情冷漠,静静的站在那里。
宁修早有意料,他拍了拍书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这位兄台不必动怒,宁某已有办法。只要按照宁某说的去做,一定可以将那辽王之子绳之以法!”
“宁朋友有办法?”
那书生面上一喜,因愤怒而簇起的眉头稍稍舒展。
。。。。。。
。。。。。。
书生姓谢名景润,小字九和,荆州府学生员。
他神情肃穆的听了宁修的计划,不由得赞叹道:“宁朋友大才啊。按照你的这个计划,辽王之子必受大明律法的制裁!”
宁修笑了笑道:“这件事得有劳九和兄了。”
联名状告当然是好,但目击的百姓都做起了缩头乌龟,你去找谁署名?
最后一张状纸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名字有甚么用?
倒是宁修的这个计划毫无纰漏,胜算极高。
谢景润被请到宁家时还曾有些疑惑,现在却是对宁修无条件的信任。
原因无二,这个计划太完美了。
他甚至在想,想出这么一个完美计划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宁朋友放心,这件事包在谢某的身上。”
谢景润冲宁修拱了拱手道:“时间也不早了,谢某便不叨扰了,告辞。”
宁修连忙起身,把谢景润送了出去。
待他折回来后,见七郎、十郎站在屋中,眉宇间写满了焦色。
“三哥!”
“三哥哥!”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觉?”
宁修微微有些诧异,上前一步问道。
“三哥哥,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十郎忧声道:“伤人的是辽王府的小王爷,咱就别趟浑水了。”
七郎也道:“是啊,三哥。俗话说的好,胳膊拗不过大腿。咱们是升斗小民,虽然有些钱了,但在凤子龙孙眼中真的不值一提。三哥要是做那蚍蜉撼树,飞蛾扑火的事情,就太不理智了。”
他稍顿了顿,继而说道:“这天底下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若是三哥件件都要管哪里管得过来?依我看,三哥不如放手让那个什么谢景润去张罗。”
两位堂弟也都是好心,宁修并没有怪罪他们。
但他们不知道这是扳倒辽王永除后患的绝好机会啊。
若是宁修放过了这个机会,是一定会后悔的。
宁修本身的力量太过薄弱,他能做的就是借势。如今贺御史就在荆州,若不借势扳倒辽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重要的是,宁修确信张居正也迫切的希望除去辽王这个祸患。宁修此刻表现的越积极,在张居正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就越好。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对七郎、十郎说。
“放心好了,三哥自有计较。”
宁修微微一笑:“有三哥在这儿撑着,咱这个家塌不了。”
。。。。。。
。。。。。。
翌日一早宁修便到作坊转了转。玻璃的生产已经渐入佳境,按照他的要求雇工们制作出了各式化学器皿。
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却是有效的资源储备,为宁修将来发明更多化工产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换句话说,这玩意是基础侠啊。
宁修对雇工们勉励了几句正想离开作坊,柳娘便凑了过来。
“少东主,那崔娘子今日怎么没来作坊啊。”
宁修神情一滞道:“不应该啊,她没有与我告假,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柳娘叹了一声道:“谁知道呢,要不少东主去瞧瞧?别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宁修点头道:“好,那我去看看。”
老实讲宁修不怎么愿意再到崔寡妇家中去。但崔寡妇突然没有来作坊做工,实在是反常。
宁修确实有些担心,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他刚一来到崔氏宅子外,便听到一阵严厉的呵斥声。
宁修停下脚步细细去听,似乎崔氏正在抽泣。
他见大门虚掩着,犹豫了片刻还是拔步上前透过门缝去看。
只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站在崔氏面前冷嘲热讽,崔氏则不停的擦着眼泪。
“哼,你哭什么?王妃可曾委屈了你?你说王爷允诺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王爷可还曾来看你?你在王爷心中什么地位没点数吗?”
“嘿嘿,三哥别跟她废话,这一钱银子就不是银子了?你若是不要就直说,爷们也好去买些酒喝。”
宁修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王爷?
在这荆州城中提起王爷除了辽王还有谁?
这个崔氏竟然和辽王有关系?她不是个寡妇吗?
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宁修脑中浮出,他强自压下心头的疑惑静静去听。
“两位把银钱留下吧,还请替奴家谢过王妃娘娘的好意。”
崔氏擦干眼角泪水,哽咽着说道。
“这就对了嘛,整的好像我们有意刁难你似的。”
二人相视一笑,丢下银子扭头朝大门走来。
宁修大骇,连忙闪身躲进了近旁的小巷子。
待那二人出门走远后宁修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迈开步子走到大门前,轻叩了叩。
“谁啊?”
崔氏温润的声音直挠人心,宁修心神微微荡漾,咳嗽一声道:“是我。”
“恩公?”
崔氏连忙道:“恩公快请进。”
门本就是半开着的,宁修推门而入,冲崔氏道:“方才那两人是辽王府的?”
崔氏大骇:“恩公。。。。。。”
“你不必害怕,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受委屈了。”
宁修安抚崔氏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听说巡按御史贺文程贺大人按临荆州,这可是你鸣冤的大好机会啊。”
。。。。。。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忠不孝(第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崔氏抿着嘴唇默然不语,宁修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宁修知道崔氏是在权衡利弊。
虽然他对崔氏有恩,但毕竟结识的时间还太短,叫崔氏就这么把命运交到他手上,确实需要魄力。
过了良久,崔氏才沉声道:“恩公,这位贺御史真的靠的住吗?”
“当然。”宁修拍着胸脯作保道:“贺御史为官清正,处事公允。你若有冤屈大可向他陈诉。”
“奴家的意思是这位贺御史能够弹劾的了王爷?”
宁修心中大喜。
崔氏这么问就证明她真的动心了。
他连忙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贺御史的品级虽然不高,却是代表了朝廷。若辽王真的有罪行,他是一定可以上疏弹劾的。”
宁修的这番话终于让崔氏下定决心,她眼一闭脚一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宁修说了。
一切还得从七年前的那个晚上说起。。。。。。
那时辽王还是广元郡王。
崔家是王府庄子的一户佃户。因为收成不好,崔家交不起租子,眼瞅着就要被赶出庄子。
这时候一个风度翩翩,峨冠博带的年轻公子挺身而出替崔家交了租子,还给崔家十两银子以作接济。
崔氏的父亲崔老汉感动不已,却对这年轻公子无以为报。
他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真真是有心无力。
这时候年轻公子向崔老汉表达了对崔氏的倾慕,崔老汉一脸懵逼,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年轻公子的请求,决定把女儿嫁给他。
那时的崔氏心思单纯,唯父命是从,便嫁给了年轻公子。
像崔氏这种身份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做正室的,事实上她连侧室都做不了。
那年轻公子把她安置在一处别院里金屋藏娇。最初的几个月他总是黄昏时分来到宅子与崔氏相伴,二人之间倒也愉悦。
后来崔氏无意间得知此人就是广元王,直是大骇,她想不明白堂堂郡王为什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女人。
直到广元王一次酒醉后吐了真言,她才得知原来广元王觊觎她已久,为了得到她才设下了这么一个圈套,一切都是套路。
崔氏被广元王套路了,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崔氏虽然忧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对方是王爷,又是她的男人,她能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她有身孕了。。。。。。
崔氏把这个消息告诉广元王后,广元王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崔氏整日以泪洗面,最终还是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
自那以后,广元王就再也没有来到小院,只叫王府中的人按时送些月钱来。
崔氏几度想要自刎,但一想到刚刚出生不多久的孩子,还是吞了苦水忍了下来。
这孩子是无辜的啊,他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崔氏忍辱负重的抚养着孩子,日子虽然清苦但也勉强过的下去。
只是后来王妃知道了这件事横加干涉,送来的月钱越来越少,已经无法养活崔氏和孩子。
崔氏无奈只得外出做工换些银子。她去给酒楼洗过碗筷,去给青楼的姑娘们洗过衣裳,受尽了白眼,吃尽了苦头,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崔氏又发愁了起来。
孩子不能整日窝在那个小院子里啊,她一定要送孩子去私塾读书,不惜一切代价!
后来的事,宁修都知道了,怪不得崔氏自称她是寡妇,还真是跟寡妇别无二致啊。
这真真是个百转回肠的故事。
宁修觉得崔氏的经历若是写成网络小说或者拍成电视剧电影一定会卖座,毕竟这里面反转无数,惊喜不断啊。
起初宁修只是感慨崔氏的命运坎坷,但他猛然间发现能够利用的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