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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月娇也答应,会派人将望远镜送去蓟镇,亲手交到丈夫手中。
王月娇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自然说办就办。
她另写了一封书信说明了前因后果,并说明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差遣心腹家将乘快马将望远镜送到了蓟镇。
戚继光得到望远镜和书信后先启开书信来看,得知这望远镜是准女婿宁修制作的直是惊讶不已。
他这个准女婿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为何文能科场中解元,商能赚得百万银?
现在又加了一条制作稀奇物件的本事,当真是叫人感慨。
当然,换做是谁有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准女婿都会感到庆幸得意。
念及此,戚继光对女儿不辞而别,远赴千里去荆州看宁修的怒气便消散了不少。
戚继光依着书信上望远镜的使用方法试了试,果然远处的堡垒放大了不少,就连旗子上的图案都清晰可见。
戚继光是一个职业军人,他当即意识到了望远镜的军事价值。若能把望远镜在九边配备,那大明军队的斥候体系将会有一个显著的提升。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能够洞悉对手敌军的一切动向,那么仗打起来就容易多了。
戚继光背负双手在屋内踱了数步,终是唤来私人幕僚以他的名义写了一封奏疏,将这望远镜的好处说与朝廷,希望圣天子能够降下圣旨命匠户大量制作望远镜,并尽可能在九边重镇悉数配备。
幕僚写好了奏疏,戚继光展开来看了几遍,确认就是他的意思这才叫人把信封好,再派一亲兵乘快马驰往京师。
望远镜在京师与蓟镇之间折腾了一个来回,复又回到了京师。
当万历皇帝看到摆在龙案前的望远镜时心情却有些复杂。
戚继光将这望远镜吹的天花乱坠,说通过它可以清晰的看到百步外的物体。
对此万历皇帝是不大信的。他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各地每年送来的贡品无数,也没见过这等可使百步外物体清晰可见的东西,怎么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
可说戚继光骗他,万历皇帝也是不信的。
戚老将军可是历经嘉靖、隆庆的两朝元老,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边关大将,怎么会做出欺君罔上的事情呢?
俗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既然这望远镜就摆在面前,为何不试上一试呢?
万历皇帝再难按捺心中的好奇,拿起望远镜对准镜孔看了起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几百步外的一处宫室变大数倍,万历皇帝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高悬匾额上的字样。
善,大善!
年轻的天子兴奋的挥舞着拳头,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
这个望远镜的实际使用效果比之戚继光奏疏上说的还要好,若能在九边重镇悉数配备,则边关宁矣。
他当即决定宣召兵部尚书陛见,但转念一想还是微微一叹,改变了决定。
“宣内阁首辅元辅少师张先生陛见。”
少年天子的声调里透出一丝无奈,朝政巨细他始终无法绕开这个恩师啊
却说这边宁修等人在紫金山玩的十分尽兴。
就连徐小公爷都暂消了狩猎的心思。
及至日暮时分,众人打马扬鞭回城去也。
此时魏国公府的别业已经收拾了出来,宁修便去客栈退了房,和刘惟宁、孙悟范、飒飒一起搬到了别业暂住。
这座别业是座三进的宅子,十分的阔畅,便是住上几十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现在只是四人住进来却是绰绰有余了。
别业有一个管事以及四个家丁,两个丫鬟。
此刻一众家仆都在管事的带领下在大门口迎接宁修等人。
这管事姓徐名贵,三十来岁五短身材。
他冲宁修见了一礼道:“我家二公子都已吩咐过了,宁公子快请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宁修微微颔首,踱步迈了进去,其余三人也趋步跟上。
和大部分三进宅子一样,一进大门的院子是外院,充作会客之用并不住人。宁修等人跟着徐贵一路穿庭过院来到内院,由徐贵分配了房间,这便前去休息。
徐贵特地给宁修安排了个小丫鬟服侍。
这丫鬟名叫石榴,看年纪估摸在十三四上下。
宁修一进屋石榴便将打好的洗脚水端到了面前,恭敬道:“奴婢伺候公子洗脚。”
宁修不由得一阵心疼。像石榴这样十三四岁的女孩,在后世多半在父母怀里撒娇,可在大明却是权贵府宅里的粗使丫鬟,真是让人看的心疼啊。
宁修摆了摆手道:“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石榴愣了一愣,随即冲宁修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宁修脱去鞋袜,将脚伸进升起腾腾热气的脚盆,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爬山爬了一天,确实十分困乏,热水这么泡一泡脚,浑身的困乏竟然去了大半。
原本宁修是不打算在南京待太久的,不过既然徐小公爷有意在开设织布作坊一事上合作,倒是可以留下来好好商议一番。
宁修看出这是一个拥有巨大潜力的行业,越早介入便能越早占据市场。
泡了一会脚宁修便擦干水渍,吹灭灯烛上床歇息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一米阳光透过酸纸窗撒进屋内。
宁修微微张开眼睛,感受这秋日清晨的美好。
他这一觉睡得很足,精力恢复了大半。
宁修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想起身倒杯水,却听得屋外传来一阵呵斥声以及婢女的哭泣声。
宁修皱了皱眉,连忙套上外袍踩了靴子出门去瞧。
他一推开门,只见婢女石榴跪在青石板上,管家徐贵正拿着一根荆木条抽打她的脊背。
宁修立刻厉声喝止:“你做什么,快住手!”
徐贵骇了一跳,抬头去瞧见是宁修,苦笑着解释道:“宁公子起的真早,小的在教训不懂规矩的下人,打扰了宁公子休息,还请恕罪。”
宁修可没给他好脸色看,脸色一沉道:“她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要如此严厉责罚?”
徐贵解释道:“昨日小的安排这婢子服侍宁公子,可她却退了出来,如此不遵命令的婢子,自然要好好惩戒。”
服侍?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宁修直是头皮发麻。
他当然知道服侍不单单指照顾饮食起居,更有暖床之意。
事实上,像这些权贵府中豢养的婢女,实是与奴隶无异,不但可以随意赠人,也可以被主人指派去给做客的客人暖床。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徐贵竟然做的出这种事情!
宁修腾地升起一股怒气:“是我叫她出去的,不干她的事!”
他上前几步,一把从徐贵手中夺过荆条,厉声责斥道。
这下徐贵彻底傻了眼,他明明是在为这位宁公子好,怎的宁公子不但不领情还责斥起他来了?
怎么看,都是那婢子的不是啊。
“你退下吧!”
宁修不耐的一甩袍袖道。
徐贵虽然心中委屈,却也明白这种时候不能顶撞,行了一礼恭敬退下了。
徐贵走后,宁修连忙把石榴扶了起来,掏出一面帕子替她擦干眼泪。
“是我欠考虑,让你受委屈了。”
石榴连连摇头:“不关公子的事,都是婢子不好。”
宁修心中不由得苦叹。像这样的婢女从小就被灌输主家大于一切的思想,就像大明朝的百姓从一出生就被灌输君父大于一切一样。
正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大明也正是靠着这套伦理纲常来维系统治的。
宁修知道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他也无力改变,只能尽其所能的做好自己。
“实在不行你便每晚在屋里侍候吧,你便睡在外间,放心好了我不会碰你的。”
谁知石榴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道:“宁公子,奴婢知错了,此举万万不可啊。”
宁修有些发懵。这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如此激动。
宁修还是没有真正成为一个古人,他不知道像石榴这样的“家生子”(奴仆之间生的孩子)从小就活在主人的淫威之下,完全不可能有独立意识。
在他们的人生中主人就是一切,而他们跟主人之间有着一道鸿沟绝对不能逾越。
故而当宁修提议让石榴睡在外室时,她会做出如此反应。
他叹了一声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不然你免不了要受到那管家的打骂。”
宁修说的也是实情,他能护得了石榴一时却不可能次次都护着她,唯一的办法是让石榴按照管家徐贵的话“服侍”自己。宁修又不愿意碰石榴,让她睡在外室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
石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旁人提起的。我要出去一趟,我回来前把床铺收拾好。”
说罢宁修一振袍衫,踱步而出。
出了别业他便往魏国公府而去。
这一次他自然是要和徐怀远洽谈合作开设织布作坊的事宜。虽然双方都有意合作,但一些细节还需要敲定。
那门官见宁修来了,陪着笑脸凑过去道:“宁公子且随我来,我家二公子说了宁公子来不需要通禀,直接请去花厅。”
第二百七十章 炸糕姑娘(4000字二合一大章!)()
这次徐小公爷来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宁修才坐下酌了几口茶,徐怀远便意气风发的踱步而来。
徐小公爷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蜀锦长袍,愈发趁显出贵气。
他见到宁修当即哈哈笑道:“宁朋友昨晚睡得可舒服?”
这原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但因为出了石榴那件事,弄得宁修疑神疑鬼,甚至怀疑徐贵安排婢女侍候自己是徐怀远的意思。
当然,这种话题是不能明着讨论的,宁修淡淡笑道:“昨日回到宅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倒头便也睡了。待宁某再睁开眼,已经日照当头了。”
徐怀远并没有多说什么,又跟宁修东拉西扯了好一阵。
宁修好不容易逮到徐怀远喝茶的机会,抢先说道:“不知合作开办织布作坊的事情徐小公爷考虑的如何了?”
徐怀远咽下一口茶道:“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交给下人全权去办就是。”
宁修心中苦笑,暗道这个徐小公爷倒真是一个甩手掌柜啊。
只是徐怀远能够做甩手掌柜,宁修却不成。
他沉声道:“既然要开作坊,那么选址便是最重要的。这方面宁某不太熟悉,不知徐小公爷有何计较?”
说罢宁修呷了一口茶。
徐怀远挠了挠头道:“选址嘛,自然得在繁华的地段。不若便在秦淮河旁吧。”
正自饮茶的宁修差点没喷出来。
秦淮河?在秦淮河旁开织布作坊?亏徐怀远想的出来!
“这便不必了吧?开办作坊并不一定要在繁华地段,我们又不是开布店。”
徐怀远却道:“那怎么行,这是要挂我徐家牌子的,不在繁华地段开不是叫别人看了笑话吗?”
宁修愣了一愣直是无言以对。
徐怀远考虑问题的角度真的和常人不一样啊。
不过细细想来却也不是全无道理。
毕竟魏国公一家在南京城里是顶天的权贵,名下产业无数,皆是在繁华地段。
若开办个织布作坊却开在了冷僻之地,面上确实会挂不住。
“这事便不劳烦宁贤弟费心了,反正购置铺子的银钱由我徐家来出。”
徐怀远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端是财大气粗。
宁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略过这一层。
“至于织工,不知徐小公爷打算如何招募?”
徐怀元闻言眉毛一挑道:“这个简单,南京城里多的是织工。织绸的还难找些,织布的遍地都是。我叫府里的人去招,一个月二两银子,绝对有人抢破头来应召。”
宁修点了点头,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徐小公爷先别急着让他们开工,待宁某对织布机稍加改造,再让他们开始织造。”
徐怀远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早就听说宁修擅长捯饬物件,什么水泥玻璃肥皂都是他弄出来的,现在他说要改造织布机,肯定也能够做成。
“好,那我便等宁朋友改装好织布机。不过现有织布机已经很好用了,改进空间怕是不大吧。”
宁修心道等我做出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新式织布机的效率可是比土法织布高出数倍啊。
当然他现在即便这么跟徐怀远说徐怀远也不会相信,只有让徐怀远亲眼看到新式织布机的高效他才会由衷的称赞。
“徐小公爷且放心,等我改造好了织布机便给徐小公爷演示。”
徐怀远早已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点头应允道:“好好好,到时宁朋友记得提醒我。对了,今日天气不错,不若我们去夫子庙逛逛。”
额,宁修嘴角一阵抽搐,心道这徐小公爷究竟是有多爱玩啊。
不过徐怀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拒绝,便应声道:“那宁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在夫子庙便在南京城中,不用出城。
徐怀远叫人备好马匹,带着十几名亲随与宁修一起打马往夫子庙去了。
夫子庙即为孔庙,本是儒家至圣之地,但南京城中的这夫子庙却是仅次于秦淮河的一繁盛所在。
无数小商贩汇聚于此,更有顶级的酒楼食铺林立,真是好不热闹。
徐怀远与宁修打马来到坊门前便不得不下马了。里面的人实在太多,必须得步行。
“宁朋友恐怕不知道,夫子庙这条街里有个卖炸糕铺子其炸糕的味道十分好,宁朋友既然来了自然得尝尝。”
宁修见徐怀远如数家珍的模样直是想笑,心道徐小公爷一定没少来夫子庙吃炸糕,这厮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
宁修打趣道:“徐小公爷做东,宁某自然当吃个顶饱。”
二人相视一笑,一齐朝巷子里走去。
越往里走便越拥挤,徐怀远倒是没有一丝一毫权贵子弟的架子,嘻嘻哈哈的跟着宁修一起往前挤。
好不容易挤到了卖炸糕的那家小店前,只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徐怀远。
“徐公子又来了?这次要多少炸糕?”
徐怀远咳嗽一声,柔声道:“便来两份吧,给我这位朋友尝尝。”
那卖炸糕的姑娘莞尔一笑道:“好,徐公子且稍等。”
说罢便扭身进店做炸糕了。
宁修见徐怀远呼吸急促,面容通红,暗道这徐小公爷不会看上这炸糕姑娘了吧。
联系之前徐怀远说起这炸糕店时的欣喜表情,以及炸糕姑娘对徐怀远的热忱,宁修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啧啧,这徐小公爷来吃炸糕的动机不纯呐。
徐怀远余光瞥见宁修在盯着他看,下意识的闪出一步道:“小可脸上又没有花,宁朋友一直盯着看作甚。”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宁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徐怀远好不尴尬。
很快炸糕便做好了,那炸糕姑娘将两份做好的炸糕端出分别送到了两人手边。
徐怀远接过炸糕便吃了起来,只是宁修发现他一直在用余光看那炸糕姑娘。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若这徐怀远真的喜欢上了炸糕姑娘,在南京权贵圈绝对会引起轰动。
其实细细想来也不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