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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妃,本宫不妨对你直说。鄞祁的身子骨摆在哪里,与皇位是否有缘还是未知数。祯儿是嫡次子,代替鄞祁成为太子,是顺势而为的事。本宫现在跟你提后位虽然为时尚早,可这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也无须有负担,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权当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见沈梦璐被自己震住了,姬皇后缓和了语气。
顺势而为?顺应天意?并不见得吧!沈梦璐虽然没有与朱鄞祯深入探讨过这个问题,可是从朱鄞祯的言谈之间,沈梦璐多少能体会到,朱鄞祯并无觊觎皇位的意思。
“母后,这样的心理建设,您应该给王爷做才对,臣妾一介妇人而已……”沈梦璐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又岂会不知姬皇后的打算。怕只怕是姬皇后明知朱鄞祯对皇位没有想法,这才变着法子,想让她去唆使朱鄞祯改变心意。
可是,朱鄞祯不想做的事情,她又为何要去逼迫他?再从私心上讲,朱鄞祯一旦当了皇帝,就无可避免地会有后宫三千佳丽。沈梦璐连与沐王府那些女人共同分享朱鄞祯都不乐意,更何况是三千女子!
所以,于公于私,沈梦璐都没有怂恿朱鄞祯夺帝位的理由!
“沐妃!你难道不知道,能成大事的男人,都需要一个甘愿牺牲的女人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梦璐还一再推脱,姬皇后真的开始生气了。“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祯儿是你的夫君,你身为妻子有责任和义务助他一臂之力!”
沈梦璐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才轻声开口,“母后,倘若这是王爷选的道路,臣妾定然义无反顾,竭尽全力相助王爷。可倘若,王爷无心于此,臣妾又怎能忍心逼迫王爷。”
“母后,王爷对臣妾的深情厚意,臣妾无以为报。臣妾能做的,唯有与王爷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还望母后体谅臣妾!”沈梦璐态度谦恭,眼神坚定!
姬皇后只觉得一股怒气从丹田冉冉升起。见朱鄞祯和沈梦璐两个人都油盐不进,将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气得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沐妃,你今日当你顾念祯儿意愿是爱的表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的愚昧,会后悔没有听从本宫的规劝!”多说无益!姬皇后深知这个道理!总有那么一些人,没有撞过南墙,不知回头转向。
沈梦璐自以为了解朱鄞祯,可姬皇后敢说,这普天之下,最了解朱鄞祯的人绝对是她这个当娘亲的!
姬皇后敢打包票,朱鄞祯不会将他当年因太子之位一事,所遭受到的伤害和委屈告诉沈梦璐听。所以,沈梦璐今日才敢这么轻描淡写地在姬皇后面前说一句,不忍心逼迫朱鄞祯去夺帝位。
不过,无论如何,姬皇后的心意不会改变。朱鄞祯和沈梦璐都不开窍也无所谓,她还是会通过她的方式,帮助朱鄞祯坐上那把龙椅!因为在姬皇后眼里,那个位置是朱鄞祯应得的!
婆媳对话,最终不欢而散。
沈梦璐的情绪也收到了影响,难免有些低落。其实姬皇后的话也是没错,朱鄞祁尚未有子嗣,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朱鄞祯上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是……
经过今天一事,沈梦璐再一次坚定了要替朱鄞祁戒毒的决心。
沈默与柳如芸秋后问斩的圣旨下到了京畿府衙大牢。
接到圣旨的沈默,当场癫狂了,一个劲嚷嚷着要见沈梦璐,甚至不惜自残相逼。沈默怎么也不敢相信,沈梦璐竟然会如此狠心,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砍头。
李牧自上一次被沈梦璐一顿排遣,又被朱鄞祯一顿收拾之后,好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沈默和柳如芸再怎么不招沐王妃待见,也轮不到别人欺负。这不也不敢再怠慢沈默和柳如芸,一见沈默自残,李牧第一时间派人传了口信到沐王府。
朱鄞祯和沈梦璐抵达京畿府衙大牢的时候,沈默已经将自己撞得满头包了。
一见到沈梦璐,沈默连滚带爬地冲到沈梦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沈梦璐的腿哀嚎到,“梦儿……梦儿……爹爹不想死啊!你救救爹爹啊!爹爹错了,爹爹真的知错了,你给爹爹一个悔改的机会吧!”
凝霜下意识要上前推开沈默,被朱鄞祯制止了。自打那日从皇宫回来,沈梦璐虽然没有对问斩沈默和柳如芸一事,没有特别的反应,可朱鄞祯知道,她心中多少是有些难受的。
沈梦璐现在原地不动,任由沈默将脸上的血污蹭到她的藕色儒裙上。沈默这般反应在沈梦璐的预料之中,也毫无意外地另她觉得糟心。
“沈默,你是觉得沈家其他人没有陪你一起砍头,不太甘心吧!”沈梦璐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她脚边的沈默。
原本哭天抢地的沈默被沈梦璐这句话噎得一愣,顿时忘了嚎叫。怔愣了片刻,沈默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否认。“梦儿,爹爹,爹爹怎么会这样想。”
沈默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心里清楚。不过看着沈默闪躲的眼神,沈梦璐就知道,沈默心有不甘是肯定的。
“违抗圣旨,可灭满门,诛九族!本宫不会做傻事!”沈梦璐说着挣开沈默的手,越过他走向缩在角落,看似疯疯癫癫的柳如芸。
蓬头散发的柳如芸手中抱着一个脏不拉几的枕头,温柔地摇晃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旧枕头的眼神充满了感情,干裂的唇瓣不停地一张一合,嘀咕不休。
沈梦璐静立在柳如芸面前,侧耳倾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清了柳如芸口中的念念有词。
“一勾金,二勾银,三勾铜来四勾铁,五勾勾出个好宝宝。好宝宝,拉勾勾,金勾勾呀银勾勾,勾得宝宝哈哈笑。”
沈梦璐眼眸一暗,敢情这柳如芸是将枕头当成孩子在哄了。她到底是真的疯到连枕头和孩子都分不清的地步,还是在借此装疯?
“柳如芸。”沈梦璐靠近一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柳如芸条件反射一般,将怀中的枕头藏到身后,退到墙根,眼神戒备地盯着沈梦璐。“你是谁?你走开!这是我的孩子!你别想抢走我的恭儿!”
“柳如芸,我对你手中的枕头不感兴趣!”沈梦璐紧紧盯着柳如芸的眼睛,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你眼睛瞎了吗?什么枕头?这是我的孩子!我的恭儿!”柳如芸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朝沈梦璐嗤了嗤牙。
“如果这真是个孩子,那他应该是软绵绵,温乎乎的。可是你摸摸你怀中的枕头,你确定你的孩子是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吗?”沈梦璐伸手指了指柳如芸怀中的枕头,依旧紧盯着她,丝毫不错过她的表情。
柳如芸的目光有片刻呆滞,她依言伸手摸了摸怀中的枕头,冷硬的触感让她有些怀疑沈梦璐的话。为什么她的恭儿这么凉?柳如芸有些茫然无措。
“摸清楚了吗?它到底是枕头还是沈恭卿?”沈梦璐轻声质问。
柳如芸先是疑惑地皱起眉头,然后再次神色紧张地抱紧手中的枕头,充满敌意地瞪着沈梦璐,“你走开!离我远点儿!你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骗走我的恭儿!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谁也不可以抢走我的恭儿!谁也不可以!”
柳如芸的表情太过逼真,竟让沈梦璐一时之间也有些拿捏不准柳如芸是不是真的疯了。
“柳如芸,恭儿早就是个挺拔的少年,可你怀里的孩子还只是个婴儿而已。它又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孩子?”沈梦璐再接再厉,做进一步确认。
柳如芸的眉头越皱越紧,眉心几乎打成了一个死结,面目全非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那画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哪来的疯婆子,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我自己的孩子,我还能认错吗?你赶紧给我滚开!不要再妄想骗走我的孩子!不然我报官抓你了!”柳如芸死死抱着怀里的枕头,恶狠狠地盯着沈梦璐,大有沈梦璐再敢上前一步,就跟她拼命的意思。
“梦儿,她疯了!她已经完全疯了!这一切都是这个疯婆子怂恿爹爹的,爹爹是无辜的啊!我是被这疯婆子给害的!”见沈梦璐对柳如芸都能展现出不同寻常的耐心,被晾在一遍的沈默不甘心地再次上前,扑到沈梦璐的身边。
“梦儿,给恭儿疏通的主意,都是这个疯婆子出的。当初要将你献给沐王爷的馊主意也是这个疯婆子出的,害你撞柱,害沈家差点灭门,离间我们父女感情的人,都是这个疯婆子!梦儿,她是应该被砍头的,可是……可是爹爹真的都是无辜的啊!爹爹是冤枉的啊!你要为爹爹申冤啊!”沈默指着柳如芸,再次向沈梦璐哀哀哭道。
沈梦璐凝眉看了沈默一眼,眼里是一览无遗的厌恶。她原来以为沈默不过就是蠢了点,可是没想到沈默的本质居然会是这样恶劣,死到临头,还想再插别人两刀。柳如芸在沈默耳边吹耳边风是事实,可那也得吹得进去才行啊!
自己拉不出粑粑,还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沈梦璐已经懒得再打理这无可救药的沈默了,哪怕再多看他一眼,再多跟他说一句话,沈梦璐都觉得被玷污,被恶心了。“凝霜!起开他!”
沈梦璐一声令下,凝霜立马飞身过来,一把扣住沈默的衣领,欲将他远远扯开。
被凝霜制住的沈默见自己已经卑躬屈膝到给自己的女儿跪下了,都没能换回沈梦璐的丁点儿怜悯,顿时怒从胆边生。
“你个不孝女!老子白养你了!”沈默突然怒吼一声,发狂似的挣脱凝霜的钳制,疯一般地朝沈梦璐撞去。
“梦儿当心!”朱鄞祯一见情形不对,赶紧一个闪身,身手敏捷地踹了沈默一脚,迫使他改变方向,自己则飞身落到沈梦璐身边,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担忧地问到。“娘子,你没事吧?”
沈梦璐惊甫未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焦急地望向直直撞向柳如芸的沈默。
沈默被朱鄞祯踹得失去控制,直接将柳如芸撞了个四脚朝天,柳如芸原本紧紧护在怀里的枕头也被撞飞了出去。
“恭儿!”柳如芸先是尖叫一声,然后出其不意地狠狠咬住了沈默的胳膊。“你伤害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沈默没有预料到柳如芸这番动作,先是一愣,然而手臂上痛彻心扉的疼痛很快让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沈默惨绝人寰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响起,而后是柳如芸的闷声呼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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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这可是大小姐的意思?()
沈默没有预料到柳如芸这番动作,先是一愣,然而手臂上痛彻心扉的疼痛,很快让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沈默惨绝人寰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响起,而后是柳如芸的闷声呼痛声。
“疯婆子,给老子松开!”沈默对咬着他手臂的柳如芸一顿拳打脚踢,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到柳如芸头上背上,可即便如此,柳如芸却依旧是紧咬着沈默不肯松嘴。
这样戏剧性的一幕,也是朱鄞祯和沈梦璐没有预料到的,牢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在展望和凝霜的通力合作下,才好不容易将厮打在一起的沈默和柳如芸分开。松开沈默的柳如芸身上多处挂彩,满嘴献血。
沈梦璐原本以为是沈默下手太狠,将柳如芸打成了内伤,可定睛一看,却是惊呆了。
恨有多深,下口就有多重!柳如芸用力之狠,竟生生咬掉了沈默手臂上的一块肉。
血腥味在狭小的牢房中弥漫开来,沈默血肉模糊的手臂,和柳如芸满嘴鲜血的模样,交织成了一副诡异又惊悚的画面。
柳如芸丝毫不理会沈默的谩骂,只是含着齿间的肉,冲着众人笑,傻乎乎的笑容里莫名带着几分阴森森。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柳如芸做出了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她竟然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咀嚼着从沈默手臂上咬下来的肉,生生地咽了下去,然后裂开嘴,露出血红的牙齿,冲众人扯开一个笑。
柳如芸惨不忍睹的脸加上那骇人的笑容,犹如来自地狱勾魂的恶鬼一般。
沈默被柳如芸的模样吓得不轻,惨叫一声,“鬼啊!”便吓得抱头鼠窜缩到角落,瑟瑟发抖起来,口中还不停嘀咕着,鬼啊!鬼啊!
怪不得本就胆小如鼠的沈默被柳如芸这番骇人的模样吓到,连展阳和凝霜都有些面面相觑。
朱鄞祯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而饶使是心理素质强大,又经历过枪林弹雨,见识过腥风血雨的沈梦璐,看到柳如芸生吞人肉的那一幕,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滚,发出一声干呕。
经过这件事后,朱鄞祯三令五申,明文禁止沈梦璐再去京畿府衙大牢见沈默和柳如芸。这沈默和柳如芸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每见一次,都只会增添人的恶心感。加上二人的死期已定,朱鄞祯再也不愿意沈梦璐再为这两个人费神,徒增烦恼。
沈梦璐这一次没有违抗朱鄞祯的命令,顺从地默认了朱鄞祯的决定。
一切已成定局,柳如芸真疯也好,装傻也好,对沈梦璐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而沈默,他对沈梦璐恨也好,怨也好,沈梦璐也都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沈家其他人,多少还是令沈梦璐放心不下。
朱鄞祯自然明白沈梦璐的牵挂,可是考虑到谢老夫人的心情,沈梦璐又不好明目张胆地伸手援助沈家其他人。因为在沈默和柳如芸面前已经当了一回恶人,沈梦璐也始终下不定决心,在沈家其他人面前再摆出恶毒的嘴脸。
为了不让沈梦璐为难,朱鄞祯索姓亲自出马,瞒着沈梦璐到沈府跑了一趟。
原本繁华富贵的沈府,如今已经是一番彻底萧条的姿态了。自从沈梦璐离开沈府,谢婉贞回安护候府,沈默和柳如芸入狱之后,沈家的下人能跑的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外聘的下人不用说,走得一个不剩,连家生子都跑了大半。
沈家祠堂和几位主子居住的院落,全部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连原本收在谢婉贞院落中的家生子的卖身契也都被翻了出来。找到卖身契的家生子,除了几个对沈府感情十分深厚的家生子,舍不得离开以外,其他人都全部卷着包袱,拖家带口地跑了个精光。
而本来经过一番整顿改造,打算对外开放的沈园,而今也是一片荒芜的模样,果树植被均无人打理,一片狼藉。
朱鄞祯早就知道沈府的现状,可是亲眼看到这般萧索的模样,还是令他感慨万千。朱鄞祯十分庆幸,自己坚持不让沈梦璐回沈府,连他看了沈府的惨状都心有馀悸,要是沈梦璐亲眼看到沈家败落成这番样子,恐怕更加会承受不住。
跟在朱鄞祯身后的楚代安,神色也十分暗淡。沈家从繁荣走向萧败,是楚代安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一夕之间,颠覆乾坤,还是令人倍感心痛。
当初楚代安收沈梦璐所托来照看沈家的时候,楚代安就知道沈家正在走下坡路,可是经过从江北回来的沈梦璐的一番尽力挽救,沈家原本已经犹如枯木逢春,开始出现回暖的现象。
倘若不是沈默和柳如芸作死,而今的沈家估计已经重回昔日的繁华了。栈道的修葺工程进展得如火如荼,而沈府门前的空地也已经有了全面的规划,只差转手出让了。沈园的改造也已经完成,倘若没有出现沈梦璐与沈家翻脸和沈默为沈恭卿疏通一事,沈园早就对外开放,为沈家带来滚滚财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