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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不是要让那坏人生不如死么!”三环的话具有鼓动性。
对,对,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苏玉婷咬牙切齿,只是至今她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三环看着她的眼光一闪一闪,就像是高速公路上的限速灯。
“你有什么办法了?”苏玉婷尽管不是很相信三环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三环很神秘,她压低了声音,显得很阴沉:“姑爷不是有个贴身的丫头吗?深受他的宠爱,若是小娘嫁过去做了主母,将那丫头许个家人,这无疑夺了他最心爱的东西,肯定会生不如死的!”
苏玉婷很吃惊的看着三环。
三环赶紧闭上嘴巴,这个主意冒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平时善良的自己吗?三环为自己的恶毒感到了羞愧。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
苏玉婷很严肃的看着三环,小脸一片冷清。
“是,是三环不该起了坏心思!”三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的恶毒。
“机会总得慢慢寻找!”
苏玉婷这话说出来,惊得三环缩了缩脖子。
这一主一仆说着飘着砒霜味道的话的时候,二丫在河边打了一个寒颤,很莫名的看着简有之忙上忙下的指挥着一众工匠。
“小庄主,小庄主!”一个瘦小的汉子飞奔过来。
简有之认得,就是那个试酒后得了二两银子的张三。
“小庄主,韩衙内来寻你!就在庄子里等着!”张三气喘吁吁。怀里揣着韩武彦打赏的一两银子。
韩武彦这厮如今阔绰了,出手就是一两银子的打赏。
“他说什么了?”
“只说要邀了从前的兄弟朋友,一起吃酒!别的不曾说!”
“前面带路!”简有之很拉风的一挥手。
“我也去!”二丫及时的现身。
简有之皱起眉头:“此乃单身男子的聚会,女孩子就不要去了。更何况这说不定是我结束单身生活的最后一次聚会了,非常具有纪念价值啊!”
二丫瞪着简有之,愤愤不平!
“张三!看好二丫!”简有之跑过去一块碎银子,“做得好,日后升你做高级家丁!”
张三接过银子,暗自在手中捏了捏,大约又是一两。顿时两眼瞪得溜圆,使劲点头,看着二丫,就像是一只好斗的公鸡看着一只黄鼠狼,既害怕又不想退缩!
二丫自从跟随了简有之,随着简有之地位的上升,在庄户人家中的地位也显著提高。
果然有做狗腿子的潜质啊!
简有之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背后二丫在张三的阻挡之下,愤怒、跺脚。
清明上河,河中画舫,岸上灯火。
一群外带冠帽,斜束腰带的纨绔子弟,正在船上喝酒划拳。
“各位兄弟!”
酒至半酣,韩武彦站起身来,嘴角流着口水,摇摇晃晃,举起酒杯。众纨绔都停下来,等着韩武彦。
“诸位兄弟,如今俺也算是有钱人了!”韩武彦很豪气,“今天开销全部算在俺身上,尽管吃喝,完了,去眠花楼,俺要听胭脂唱曲!”
众人顿时马屁如潮。
这请客还好说,后面那句完全就是醉话了!
“莫不如将胭脂姑娘请到这画舫上来!我等这般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屈就?”还有人比韩武彦醉得更厉害。
简有之不得不站出来了。在他看来,花几百两银子去请一个“小姐”来唱曲,这决定太无厘头,他决定制止这些官二代和富二代的无耻荒淫的行为。
“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人都将脸朝着简有之。
“你们打算花多少银两请胭脂姑娘?”
韩武彦一脸茫然,他只知道,去眠花楼听曲要两百两,至于让胭脂姑娘移步画舫,却不知道要费多少银子。
“四百两!”一个懂行情的举起手,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顿时感觉万众瞩目,自豪万分。
“莫非兄台听过?”众人的语气不善。
这人慌了,忙道:“不——不是,是顺道,有人请客!”
“这笔银子莫非是韩兄出了?”简有之道。
韩武彦很牛气的点头道:“正是!”一拍胸口。
“莫不如将这银子给我,我给兄弟们唱一个曲子,如何?”
众人顿时惊呆。
“若是流光兄能将那瓶子上的词写全了,唱出来,我等便将银子给你,不去那眠花楼请胭脂姑娘就是!”
看来纨绔里也有明白人啊!
韩武彦也猛然的点头。这个主意不错,若是将这首词写全了,改日传扬出去,这次纨绔们的荒淫无耻的聚会,就会变成一次才子们切磋的佳话!日后再找借口出去眠花宿醉就可有正当的借口了,好歹也算是个才子,或者沾了才子的光芒!
“这个——”简有之面有难色,“不如换一首?”
众人都摇头。
“好吧!”简有之点点头,干咳了一声,在船上踱了几步,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不缓不急的念着,“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不是这首,不是这首!”
众人不依。
“这个词也算好词么?”韩武彦小心翼翼的问简有之。
“果然好词!”还没等简有之回答,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动人心魄,“好一首蝶恋花!”
众纨绔出来,只见一座巨大的画舫从旁边经过,那画舫雕刻精细,华贵异常。再看看自己的画舫,众纨绔羞愧难当,掩面低头。
看到那巨大的画舫缓缓停下来,听得里面有人高声传话:“那边是那些青年才俊?我家小娘欲请过来一叙,探讨诗词,观摩才艺!”
远远观看,乃是一个清秀可人,美艳无比的小婢女,站在船头,提着灯笼。
“在下黄色文!”
“在下秦瑟翩!”
“在下常自胃!”
……
一众纨绔争先恐后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在下——韩武彦——”韩武彦这厮的声音最高,力压众纨绔,一举夺魁!
简有之以为自己吟出一首好词,便会博得掌声雷动,从此名声大振,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和纨绔一起吟诗词,无异于向古人要qq号,完全是无厘头。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简有之还没有来的及报上自己的大名,就听到那丫头指挥着艄公将画舫靠过来。
“在下——”
话来未说完,就听到那侍女道:“我家主人请诸位才俊上船!”
众纨绔大喜,慌忙登船,争先恐后。
侍女招待众纨绔在宽大的船舱里卸了下来,陆续又有衣裙鲜丽的侍女出来,奉上香茶。众纨绔正襟危坐,只等正主出来。
“果然是青年才俊!”
正期盼之间,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一脸微笑,就正中主位坐了下来!
众人满心失望,又拿眼睛朝着内里瞟了瞟!看看还有什么绝色美女出现。方才听那声音,却不是绝色美女才有的吗?
那青年男子看众人眼光,不由哑然失笑,然后拍了拍手。就见那背后屏风一转,一个娉婷的人影出现,顿时满室生辉,光艳照人,射得众人眼都快瞎了。
“啊——”
有人失声的叫了一声。
“胭脂姑娘!”
果然是美人儿啊!
那屏风后出来的便是万众瞩目,艳名远播,万中无一,空前绝后的眠花楼两百两姑娘——胭脂!
“见过诸位才俊公子!”
胭脂巧笑嫣然,只是微微的一蹲身,微微的一笑,便足以让这些纨绔们魂不守舍起来。两百两啊,两百两!难怪价钱这么贵!
“好,这里是两百两,胭脂姑娘给我们唱一曲!”
这声音很豪气!韩武彦果然如今是财大气粗了,说出两百两来,都不见他喘一口粗气,真真是好气魄。
胭脂顺着青年的手,坐在他的旁边的春凳上,抿着嘴笑了一笑道:“这位公子抬爱,原本不应该推辞的,只是今日奴家是这位大官人的宾客,若要听胭脂唱曲,还需这位大官人应了,才行的!”
众纨绔顿时将目光聚焦在那青年身上。
那青年环视了一下众人,不禁微微一笑道:“在下杨昉,方才听到众位才俊中有人吟得一首好词,却不知是哪位?”
顿时众人都沉默下来。听到没有?在座的都是才俊啊,冒名顶替的事情还是不屑于做的,至于那词好不好,自然是不重要的。
“咳咳!”简有之这时候挺身而去,终于轮到自己了。
“在下简有之,方才那首词就是在下吟的。不知胭脂姑娘还入的耳?”那杨昉自然被简有之忽略掉了。只是他也不生气,微笑着看着简有之。
胭脂姑娘的眼睛亮了亮,微微侧头看了看杨昉,面带微笑:“你便是那个酿出了听香酒的简有之么?”
“对,对,对,俺兄弟就是简有之!”韩武彦哈哈大笑。
“这里有听香美酒,正好招待诸位!”杨昉大笑,拍手,顿时一群花花绿绿的侍女捧着听香酒和食物就上来了,自然是那白色瓷瓶的白兰地了。
“奴家今日与大官人有缘,便为大官人弹一曲,如何?”胭脂眨着眉目看着简有之,一汪春水啊,看的简有之心肝一颤一颤的。
这女人成精了。
也不等简有之答应,便有侍女送来了琵琶,只听的“叮咚”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众人精神一振,那词儿便从那红润饱满的唇里流淌出来。
仿佛阳春三月,春花满地。
唱的却是方才简有之吟的这一首蝶恋花。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三月不知肉味啊!
这些词儿在简有之心里翻腾,端上来的酒肉却吃了不少,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点头。
一曲终了,胭脂看着简有之的眼神有点幽怨,声音很轻柔,却又如江南糯软的糍粑一样:“莫非奴家唱得不入大官人的耳?”
简有之忙点头头,顺手抹了一下嘴巴上的汁液:“果然是好曲子,今日听胭脂姑娘一曲,胃口大开,好久没吃的这么畅快了!”
众纨绔顿时石化!
第十二章 打油诗与留宿风波()
第十二章打油诗与留宿风波
大官人杨昉出手豪阔,精品装的听香酒是管够的。这种酒,便是简有之自己也舍不得这般铺张浪费。
不只有美酒,还有美人,还有难得一听的胭脂姑娘唱的曲儿。
大方的男人总是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特别是这些纨绔们。
“天上仙乐,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胭脂姑娘一开口,只怕在下回家会魂不守舍!”
“唉,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
一时间马屁滚滚而来。整个画舫热闹非凡,此起彼伏的唾沫在空中飞舞。
“俺对胭脂姑娘的钦佩,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天地可证。日月可见啊!”韩武彦一出口果然就不同凡响,又力压众纨绔!
“韩兄认识周星星?”简有之内心惊骇无比,瞪着韩武彦就像地球人瞪着火星人,青蛙娶了癞蛤蟆一样!
“周星星是谁?”
韩武彦很茫然的眼神看着简有之,摇摇头!
“那就好!”
简有之放心的点点头。
“简大官人呢——”胭脂的声音带着丝,媚眼儿朝着简有之轻轻的一撇,满是幽怨哀愁、惹人怜爱,“莫非……莫非奴家唱得不好?”
杨昉哈哈大笑道:“简兄弟可要怜香惜玉一些哦!”
“唱得极好!”简有之点点头,眼睛不敢看胭脂。这个杨昉看样子挺有气场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倒是杨昉对简有之另眼相看。
“今日便是有缘,既然胭脂姑娘唱得极好,不如简兄大才,再为胭脂姑娘写一首词,也算是圆了胭脂姑娘日夜思念之心啊!”杨昉眼睛对着胭脂姑娘眨了眨。
“简大官人——”胭脂腻声娇语,款款而起,步步生莲,走进简有之身边,轻轻挽起他的胳膊,轻轻摇着,吐气如兰啊!
“好,来一个!”简有之干笑两声,“月亮照画舫,身边一姑娘,金莲只三寸——”
众人眼光顿时从胭脂的胸前移到脚下。
胭脂娇羞的瞪了简有之一眼,勾下了头,两手轻轻的拽着衣襟,眼眉儿扫一眼简有之,似嗔还喜!
“横量!”
“噗嗤——”
杨昉一口酒水喷出老远,指着简有之大笑不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都一愣,然后大笑起来。
若是二丫在这里,肯定会觉得这诗很熟悉!这诗怎么哪里都能用得上,还是变种的,应景呢!
胭脂姑娘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使劲瞪了简有之一眼,柳腰一扭,小脚一跺,跑回座位上,直冲着杨昉撒娇!
“辜负美人恩呀!”杨昉终于直起腰来,揉了揉,“想不到简兄弟还是一个妙人,不错不错,若是瞧得上,你我不如兄弟相交如何?”
简有之忙点头而笑:“恭敬不如从命!”
一时间众人照旧欢饮,只是胭脂姑娘再也不给简有之好脸色看了。只是向着杨昉邀媚献宠,极尽媚态!
欢饮一时,简有之也放开了,打发了那个缠人的胭脂,也酒兴大发,与韩武彦都干了好几盏。
虽然是白兰地,但喝多了也容易醉。
恍恍惚惚,觉得有个女子扶着自己,往画舫的后厢房去,雕花床榻,锦衣绣被,又有美人如玉,香气袭人,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简有之一个晚上没有回家,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尽管简有之自从上次晕厥过去之后,就没有不回家睡觉过,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二丫来说,就已经算是大事情了。
“肯定是那些坏女人勾引小官人!”
二丫在开封的宅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她就看到了一脸失魂落魄的简有之出现在门口了,就像是被人非礼过一样。
“啊!”二丫惊呼一声,像是见了鬼一样!
“喊什么喊!”
简有之皱起眉头:“不认识我了?”
“小官人昨晚上急死我了!”二丫忙上前,要去扶简有之!
“昨晚我见到了胭脂姑娘!”
简有之一句话就惊得二丫的心肝直跳。小脸儿也冷了下来,一脸的委屈,泪珠儿都在眼眶里打转儿了。白担心了他一晚上了!
“唱的那个曲儿啊,真是好听!”
简有之点点头,摇头晃脑的走进了房间,坐下!
“没想到喝多了,就留宿在那里!”简有之叹气,“失策啊,失策!二丫,捶一捶,肩膀很酸的!”
二丫使劲的捶着肩膀,如击战鼓!
“小官人——”
二丫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痛快的说出来!”
“那胭脂姑娘美不美?”二丫小声的说了一句。
“废话不?要是不美,我能喝这么多酒?谁见过对着一朵奇葩喝得下酒的?”简有之很不屑的回答。
“胭脂姑娘是不是很会唱曲?”
简有之几乎要怀疑二丫的智商水平了,怎么一夜之间下降的这么厉害!
见简有之脸色,二丫低着头说了一句:“胭脂姑娘是不是留宿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