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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的观念加上非我族者其心必异的思想深入人心,又怎会在短短的一场改革中彻底消退,所以其余各族在北魏的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眼中依旧是地位低下,但是却也不会像成汉强行抓人,贩卖奴隶的机构出现,更没有奴隶市场,故而,如今的局面在三十年前的北魏是根本不可能见到的,真实的北魏在这二百多年里因门阀观念,种族观念引发的内乱是层出不穷的。
不知不觉中,熙承已来到距离北魏皇城德顺门的数百米处,这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市井的闲杂人等,步入眼帘的是庄严肃穆的雄伟建筑。
德顺门前值守的兵士们都打着十二分精神站着岗,偶尔有一些达官显贵的车架出现,在经值守兵丁的仔细的审查后,缓缓驶入皇城,熙承在原地徘徊许久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到前世电视中看到的那些高手,在暗杀护卫后迅速潜入宫中的场景,熙承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就在熙承举棋不定之时,只见熙承身后突然出现数名身着北魏朝服的官员正火急火燎的的朝德顺门方向走去。
熙承忙闪开身子让出道路,那群官员显然是有什么急事,并未注意到一旁的熙承,只顾是低着头一个劲的朝城门奔去。
熙承扫过这群北魏官员,突然一怔,因为他看为首的那人极为眼熟,但陡然间又想不出来是谁。
“王院使,你说圣女大人火急火燎的召见我们究竟是何事啊?”刚擦过熙承身边的那群官员中的一人朝着为首之人道。
“还能有什么事,一定又是为了鲁国公主的病情!”那位为首被唤作王太医的中年男子没好气道。
“唉!你说我们这些当御医的怎么就这么命苦,哪次为皇上、皇子、太后公主看病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主子们一个不顺心,我们可就要魂归地府了!”那人继续抱怨道。
“你个乌鸦嘴少说两句,没见院使大人正为此事正犯愁吗?”那人身边的同僚训斥道。
“唉”听到同僚的训斥,那人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为首的王太医此时心绪是一片烦乱,想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从大凉逃出来,历经磨难,终于凭借自己精湛的医术,再次坐上了首席御医的位置,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却接到为即将与皇帝成婚的鲁国公主诊治的差事,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初始诊断鲁国公主不过是因为这阵子心绪不佳,外寒入体,这本是在为平常不过的风寒,他王德行医如此多年,对这等小症状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事与愿违,他认为极为简单的风寒不想竟然如此顽强,这些日子来,鲁国公主不断处于昏迷与半醒状态,然而,王德在大凉那么多年的首席御医并不是白干的,终于在昨日将鲁国公主的病情稳定住了,这让提心吊胆许久的王德终于松了口气,而就在刚才,鲁国公主府的一声传报,令他刚沉下取得半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后天便是向太后定下的纳后日期,圣女大人对此极为重视,要知道圣女的地位在北魏是极为崇高的,此次对王德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鲁国公主的病情再不好转,那么他的项上人头即将不保。
王德心烦意乱这想着,领着一干太医院的人焦急地进入了皇城。
鲁国公主府,这里是向太后赐给鲁国公主在魏国居住的府邸。
温馨的房间却洋溢着一股低沉的气息,鲁国公主府的侍女们大多是鲁国苏运派来的,对于主子的安危,这些侍婢们自然是关切之极,因为苏凝竹的安危关乎着她们的一切,苏凝竹平平安安的与元嵩成婚,那便是北魏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们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若是苏凝竹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等待她们命运的便是陪葬。
“你们都下去吧!”这时一面罩轻纱的女子缓缓走入房中屏退众了侍女,来人正是苏凝竹的师傅,北魏圣女的妹妹悉云妙月。
“师傅”一直躺在病床上的苏凝竹听到悉云妙月的声音忙挣扎着坐起身子,颤声道。
“你先躺下,这两天极为重要,不可露出破绽来!”悉云妙月柔声道。
“这样会不会连累到师傅!”苏凝竹歉疚道。
”放心吧,这药是我曾经得到的一部奇书上看到的,等明晚服下,你就可以假死一天,不会有人查得出来的!“悉云妙月安慰道。
“可是这样会牵连到师傅的!”苏凝竹带着哭腔道。
“我苦命的孩子,以前逼着你嫁给元嵩,是师傅的错!你不开心了,师傅又何尝开心的了”悉云妙月抱住苏凝竹的脑袋含泪道。
“师傅爹爹不要我了,你可不能不要我!”苏凝竹倒在悉云妙月怀中痛哭道。
“放心,师傅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先将这可药丸吃下去,姐姐已经通知太医院的人来查探你的病情了,那首席御医王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能想办法稳住你的假寒之症!”悉云妙月从怀中掏出一粒蓝色药丸道。
俄而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匆忙赶来的王德等人。
“大人!”王德一行来到府前,正撞上迎面而来的悉云妙月忙恭声道。
“王太医,凝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悉云妙月瞥了一眼身前的王德怒斥道。
“下官一定竭尽所能!”王德战栗道。
悉云妙月瞥了一眼弯腰低首的王德一眼,并未说话,径自走出了房间。
俄而,王德领着一干人等来到苏凝竹床边,仔细查探起鲁国公主的病情来。
“院使大人,公主的病情究竟如何啊?”王德身边一太医显得极为紧张,开口道。
王德缓缓站起身,心道:“果然是这样,我早就觉得此事透着蹊跷,若我没猜错的话,公主的病情一直以来都是装出来的!”
然而他并没有将心中想法说出来,而是看来一眼周遭的同僚一眼沉声道:“恐怕是不妙!”
“那可怎么办?要是您都没办法的话,那我们这条命可就真的完了!”周遭的太医门们顿时嘈杂的议论开来。
如今的境况不禁令王德想起来昔日的大凉皇宫,当初的简文帝为了掩人耳目加大了服食镇阳散的计量,王德踌躇起来,鲁国公主装病,悉云妙月定然是知晓的,若是揭露出来,自己的小命绝对不保,若是继续隐瞒下去,自己同样是难逃死路一条。
“多少人想当皇后,挤掉脑袋都挤不上去,而这个位置摆在你面前,你竟然还要装病来回避这个位置,你不愿当不要紧,可是难为了我们这帮人啊!唉!想我王德执掌太医院数十年,难道终究逃不出宿命的安排,要死在这烟波诡谲的宫斗之中?”王德不禁凄哀的想到。
第136章 混入(上)()
王德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先不揭穿鲁国公主,既然这病是装出来的,鲁国公主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王德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法子为鲁国公主继续医治下去。
“太后娘娘到、圣女大人到!”就在这时鲁国公主府外想起一阵嘹亮的喊声。
王德等人身形同时一怔,忙依次排好恭谨的弯着腰分站在两边。
俄而,向太后便领着一干侍女焦急地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苏凝竹之时,略显苍老的身子明显一滞,忙加快了走向床边的步伐。
“孩子这究竟是犯着什么了,怎么会病的如此严重?”向太后坐到床沿看到苏凝竹紧闭着的双眼和苍白至极的脸色颤声道。
“太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后日便是陛下的册后典礼,这么多日来,公主的病情怎么反而是越来越糟!”向太后站起身朝下方正战栗不已的太医们怒喝道。册后典礼的日子是向太后着礼部议定很久方才定下来的,平民成婚尚且要选个好日子,皇室对这些自然更为注重,而今眼看着典礼将至,而鲁国公主却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这令向太后如何不急?
“臣等有罪!”以王德为首的御医们顿时惶恐的跪下道。
“哼!有罪?那我就治你们的罪!来呀!将他们都给我拖出去斩了”向太后冷哼一声,怒声道。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下方的太医们顿时如捣蒜一般叩起头告饶道,唯独王德冷眼朝着此时正与圣女站在一起的悉云妙月望了一眼,正与悉云妙月的目光交接一起。
很快,包括王德在内的一干御医们都被执住。
“太后息怒!”就在这时,悉云妙月缓缓走到中央劝谏道。悉云妙言疑惑的看来自己妹妹一眼,又看了看被执住的王德,若有所思起来。
“妙月有何话可说?”向太后缓了缓语气道。
“其实此事不能全部怪罪御医们,也怪凝竹这孩子命苦,眼看着就要母仪天下了,却突然得了这么一个怪病,这期间御医们也都是尽心尽力的治疗着,并没有懈怠,现在凝竹虽然昏迷,但是我已经查探过她的脉象还算平稳,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若是现在将王太医处死的话,我怕这太医院中更没人能治愈凝竹这孩子了!”说至最后,悉云妙月经流露出丝丝哭腔来,她与苏凝竹亲如姐妹的师徒之情众人皆是知晓,故而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还是及有分量的。
向太后沉吟片刻道:“也罢,也罢,只是这婚期将至,该如何是好?”这话向太后是看着悉云妙言说的。
“如若不行,只能取消后天的册后典礼,待凝竹病好之后着礼部再择吉日!”悉云妙言回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老天保佑。”向太后虔诚的朝着头顶作了一揖,叹道。向太后今日发如此大的火是因为,她昨夜刚接到一喜讯,那就是元嵩的瑾妃有了身孕,这对至今还无子嗣的北魏皇室来说可以说算得上一件喜事,然而,这对喜事频频出现紧接着又是噩耗连连的北魏后宫却算不上一件喜事,反之被视为一凶兆,因为这些孩子都是及早的夭折了,夭折的原因正是因为元嵩的中宫空悬,各宫娘娘无不盯着这个位置,生怕他人抢先一步。
在向太后看来,若是苏凝竹早日登上后位,那么就绝了那些一心想做皇后的嫔妃们的念想,而今瑾妃再有生孕,中宫已定,或许能让孩子平安产下来。
向太后朝王德看了看道:“那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便带着一干侍女拂袖离去。
悉云妙言看了看悉云妙月道:“我可以护的住你一次,并不意味着我会一直护着你,孰轻孰重,自己在心里多掂量掂量在决定!”说完也紧随着向太后而去。
悉云妙月身形一怔,悉云妙言显然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这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意在警醒自己,以家族大计为重。
一旁的王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来到悉云妙月身边道:“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做?”这话虽未说明,但是二人心中都心知肚明,而今悉云妙言显然已经看出了悉云妙月的把戏,继续隐瞒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该如何做,王太医这么聪明的人就不用来多此一举的想我请教了吧?”悉云妙月冷哼一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前时却又回头朝苏凝竹所在的床上愧疚的看了一眼。
三人的言语倒是将周遭的一群太医整的不明觉厉,然而此刻刚死里逃生的重任并没有多想,皆是将目光聚集到了王德身上。
“院使大人,可需要继续为公主诊治?”一名太医恭的看了看王德道。
“收拾东西,回家!”王德干脆利落道。
“回家?”王德的回答令众太医不明所以,当看到王德已经率先踏出门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了出去。
德顺门外,自从王德进门后,熙承便一直在外面守着,巧的是,在守候的期间,恰遇被悉云妙言请去的华召亮走出皇城。
悉云妙言请华召亮竟然是为了李慕凝之事,虽然遭遇齐国的截杀后,悉云妙言一直都没有得到过关于李慕凝的消息,也正因为如此,才令悉云妙言愈加不放心起来,眼看苏凝竹即将登上后位,若是李慕凝突然出现将会整个布局打乱,这正是悉云妙言最担忧的事情,而李慕凝若想进入魏都,必过洛水关,而洛水一带正是华召亮无涯水寨的势力范围,故而悉云妙言希望得到华召亮的帮助,这才请华召亮过府一叙。
“如此说来悉云妙言对元嵩还是有相当大的顾忌的?”熙承对身边的华召亮道。
“不错,听悉云妙言的口气,元嵩似乎正在派人寻找公主!”华召亮道。
“这个悉云妙言与元嵩究竟有多大的仇恨,竟然想出如此狠毒的招数来!”熙承若有所思道。
“成汉公主在和亲途中遇袭,北魏不积极寻找,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要册立鲁国公主为后,汉魏之间的联盟定然会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走向完全破裂的地步,而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成汉与北魏如今是唇齿相依,若是联盟一旦瓦解,便宜的可是北齐啊!”华召亮分析道。
就在二人议论之时,一群人正从德顺门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刚从鲁国公主府退出来的太医院王德一行。
“他们出来了!”熙承朝王德一行看去道。
“公子说的就是那个走在最前面的?”华召亮指着走在最前面的王德道。
“不错,我终于想起他是谁来了,没想到他竟然也还活着,还在北魏重新操了旧业!”熙承冷声道。
第137章 混入(中)()
“诸位,我已经有了医治公主的办法,各位暂且先早点回去歇着吧!”走出德顺门王德顿住脚步朝四周面容上还挂着不解之色的同僚说道。
“可是太后到达之前院使大人还是一筹莫展,怎么这突然之间就有了办法?”一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医官问道。
“住口,不得妄言,院使大人着手成春,学究天人,医术高超又岂是你我所能揣摩的?”年轻医官身边一略显年纪的老者忙打断他的问话斥道,显然他已经从圣女、悉云妙月及王德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老者在皇宫中混迹这么多年,又是担任着太医这么个高风险的职务,故而对后宫的大小冤情,宫斗阴谋自然多有了解,他也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这才喝止住身边年轻医官。
“好了这天也快晚了,诸位今天也是受惊了,都好好回去压压惊,王某就先告辞了!”王德瞥了一眼众人道。
“院使大人受累了!”众人忙恭下身子回道。
王德看了看散去的同僚又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前浮现出一张巧笑嫣然的少女面孔自语道:“这还真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差事,看来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你了!”说完便叹了口气向城西方向走去。
就在王德离开后不久,熙承便与华召亮很快远远地跟了上去。
熙承与华召亮远远跟在身后,连穿三条街道,来到一个僻静的胡同口。
“这王德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怎么如此鬼鬼祟祟?”来到胡同口外,华召亮邹眉道。
“小心跟上去,我总觉他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熙承沉声道。
王德进入胡同后,谨慎的看了看身后,才朝左边一条里弄穿插进去,消失在黑暗中。
当熙承与华召亮跟上来时,已经不见了王德的身影。
“该死的,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华召亮骂道。
“不可能,我们一路如此小心,与他相隔甚远,不可能被发现,他一定是进了这里面!”熙承朝着左边狭小黑暗里弄看去道。
华召亮看了看阴森黑暗的里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