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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克用,如遇不到我,你先带二位会开封找冯立。”王璇来不及多想,赶走石磊之后,他立即寻找脱身之法。
“公子。”
“快走。”王璇瞪了张克用一眼。
张克用浑身一颤,无可奈何地上了马。
不到半个时辰,人群乱哄哄的汇流,顺着官道向县城去奔去。王璇没有马,只能随着人流摔摔撞撞的前行。
人们没过契丹人会打到齐州,一点预警也没有,更没有官府有组织的疏散,结果乱糟糟拥挤在官道上,行进速度异常缓慢。
“契丹人来了、契丹人来了。。”
“三郎、三郎,你在哪。”
随着呼声不断传来,官道上的人群越加混乱。
当王璇发觉不妙的时候,他向后看去,纷乱的人群中冲出身穿皮甲,头戴铁兜的凶悍骑兵。
这些骑兵策马狂驰、肆意践踏,很多人被战马撞倒在地,悲悯呼救,得到的却是呼啸而过马蹄。
王璇的脑袋顿时大了,眼看一阵发黑,他忽然神经质地大喊:“大家快抵抗、他们人少。”
一片混乱之中,王璇拔出一柄长剑,自己一个人反身冲去,一面冲一面喊:“大家快抵抗,把这群鞑子赶出去。”
在火石般的杀戮时刻,他心中闪过很多不要冲上去的念头,但不知为何,还是凭着一口单薄的剑,勇敢地去面对。
逃难的人群哭喊声,把王璇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声淹没。一名骑兵挥舞钢刀向他劈了过来。
“好悬啊!”当马刀向他劈来的时候,王璇下意识的挥动手里的长剑抵挡。
瞬间的功夫,王璇感到双手虎口麻木,长剑差一点就脱手而飞,他赶紧退后两步,撞倒了五六个人。
试问一个普通人,怎能和职业军人捉对厮杀,单单从一瞬间的体力爆发上,就无法和经过严格军事训练契丹骑兵抗衡。
契丹骑兵对官道上的百姓大肆杀戮,血光四溅,不断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官道上混乱的不能再混乱。
王璇清楚地看到让他一生不能忘怀的一幕,对战的契丹骑兵冲到前面,再次挥动钢刀落下。
刀光过后,一个抱着婴儿吓傻了的妇人,连闪也没闪,头颅飞起之际,一股热血夹带着‘嗤嗤’声,从短颈喷出一尺多高,无头的尸体依然站立着,手中依然抱着啼哭的婴儿。
“哈哈。。”契丹骑兵显然对自己这一刀非常满意,停也不停地大笑飞驰而去。
惨不忍睹的屠杀终于激发被掩埋已久的血性,一些青壮年操起了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家伙,扁担、菜刀、木棍,三五成群扑向迎面而来的契丹马队。
官道上,几百名装备精良的契丹骑兵,与涌上来的青壮年,进行了一场不对等的厮杀,
契丹每次南下,虽然有大量的部族军、属国军,但每次取得突破后的前锋,都出动战斗力非常强悍的宫帐军。
王璇对抗的正是文忠王府宫帐军,虽然他们兵力单薄,但作为宫帐军,都经过严格选拔,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战士。
马刀、狼牙棒、流星锤,每一次落下,几乎都会收割一条生命。
那些青壮年百姓用手中不能称之为兵器的枪棒,竭力和对方对抗,他们虽然不乏血气之勇,却代替不了受过严格军事训练,有着极具组织力和战斗力的杀人机器,每一轮厮杀都有很多人血溅当场。
这支契丹马队虽然剽悍无比,但面对成千上万的百姓,仍稍显兵力单薄。在人群中一旦失去机动性和冲击力,劣势就会暴露无遗。
一些骑兵的战马被百姓击倒在地,被迫步战,一旦陷入无马的尴尬境地,训练再有素、武功再高强、手段再凶悍,也经不住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群殴,连续有三五人被血性的青壮年围住一阵好打。
不过,契丹骑兵还算幸运,身上有皮甲护身、头上有铁兜,连菜刀也砍不透,也就是被揍了个七荤八素、受了点伤。
王璇目睹无头尸体慢慢倒地,婴儿被压在尸身下,逐渐停止哭啼,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对面一名契丹骑兵被乱棍打中马头,战马悲嘶一声仆倒在地,契丹骑兵被重重的甩下来,恰恰落在他的面前。
机不可失,他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带着深深的恨意,下意识的抡起长剑向契丹骑兵的头部砍去。
‘嘡啷’一声沉闷的响声,剑刃砍在了坚硬的铁兜上。
他以为第一次杀人很容易,但马上发觉自己错了,电影上激情杀人场面没出现,盔甲的防御力太变态了!
虽然那名契丹骑兵被摔的七荤八素,又被砍了一剑,却凭借强健的体魄爬了起来,满脸血与泥,显得狰狞恐怖,一双怒目恶狠狠瞪着王璇。
第21章 秦臻()
“无知害死人啊!”影视剧上,战场上杀人哪个痛快啊!一刀杀一人,跟宰小鸡没有区别。
今天,王璇才真正明白,娱乐和现实的区别,为什么资料中的战争,军人在酷暑之下也要内穿棉衣,外披铁甲去作战,现在明白了,盔甲真的能救命。
在激烈的战斗中,刀剑仅是次要兵器,剑甚至是一次性消耗品,笨重的狼牙棒、铁斧、流星锤才是真正的近战之王。
他绝对不是骑兵的对手,更不是愣头青,赶紧回头就跑,试图躲开这个眼红的家伙。
那人吃了大亏,险些丧命在王璇手中,岂能容忍仇人逃走,大吼一声,提起钢刀策马追了上去。
契丹骑兵向前缓慢挺进,一路上任意砍杀,刀锋所及之处入炸开锅一样,摊位散落、人群四散、一地鸡毛。
热血沸腾的男儿也被吓破了胆,人们哭喊着竞相逃命,慢一步就被砍杀在地上。
契丹骑兵仿佛并不急于推进,他们如同凶神恶煞一样的杀人,不仅杀敢于抵抗的人,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每一名骑兵似乎都患上战争狂暴症,眼珠子都是红的,需要杀人才能平息胸中的闷气。
当大队契丹骑兵过去之后,留下的是官道上成片的尸体和土石上殷红的血凹,一路被然成了令人惊秫的红色。
王璇不敢留在官道上,他向东面奔逃,那名契丹骑兵仍嗷嗷地穷追不舍。
离官道百余步,眼看就要被追上,王璇无奈下发现一飞个被射杀的货郎,一地的狼藉。让他眼中一亮的是一根槐木扁担,还包着铜头。
他立即抛下长剑操起扁担,回身就迎上去。
契丹兵不想王璇敢回身反击,冲的太急,来不及勒马,连刀还没有举起来,被一扁担狠狠地砸在头盔上。
这一记端地要命,一下子把契丹兵砸倒在地,头盔被甩飞了,战马奔跑了数十步后停下打转。
王璇得理不饶人,几乎跳起来再砸下去,打的契丹兵哭爹叫娘,满地乱滚。
他不会给对方喘息之机,狠狠地咋了十几下,契丹兵由惨叫到求饶,最后没有声音。
王璇才惊秫的发现,他竟然把全副武装的契丹兵杀了,头颅都扁了。看着脑浆迸裂的契丹兵,他忽然抛下扁担,蹲在地上干呕,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心中那个难受啊!
正当他为第一次杀人浑身发抖时,却见十余名骑兵飞驰而来。他大吃一惊,立即拾起钢刀,发疯一样奔上数十步外的战马。
刚刚稳住战马,骑到马鞍上,十余骑已经把他包围,缓缓奔驰过来。
此时,他忽然松了口气,这队骑兵身穿深褐色战袍,头戴红缨黑漆铁兜,身披乌亮的黑漆濒水山泉甲,外罩月牙白绣白头苍鹰背心。
其中,三名骑士的马槊上挂有绣苍鹰红底三角旗,他们是云翼军的将士。
“这位壮士,契丹人向何处去了?”为首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将校,在王璇面前六七步勒住战马,看了眼不远处契丹兵尸体。
“县城方向。”王璇依然很紧张,紧握钢刀。
“各位兄弟,可敢一战?”青年将校回转马头,目视十余名骑兵。
“随秦虞候一战。”
“老子要报仇雪恨。”
青年将校满意地一笑,对王璇道:“壮士还是赶紧躲避,我等兄弟要寻契丹人一战。”
“算上在下一份。”王璇目光坚毅,决意一战。
“你不是禁军吏士,断不可参战。”青年将校微蹙眉头。
“虞候,契丹人过来了。”
王璇顺着一名骑兵急促的喊话,向南望去,却见远处一对契丹骑兵正在向北呼啸而来,南方一阵漫天的尘烟。
“历城守军反击了。”青年将校微蹙眉头,大喝道:“列队、准备出击。”
王璇把钢刀插入马筱中,取来马上的软弓,看了看鄙夷地抛到地上,重新拔出钢刀。
“再问一句,你可是真要参战?”青年将校瞥了眼王璇。
王璇眉头微挑,决然道:“在下开封王璇,有幸与将军并肩作战。”
青年将校一怔,豪爽一笑,道:“在下云翼第六指挥虞候秦臻,刀剑无眼,壮士小心。”
王璇看了眼秦臻,点了点头,心中豪情万丈,笑道:“可惜没有酒。”
“酒来。”秦臻昂首大笑。
一名军卒抛过羊皮袋,秦臻一把接住,拔去木塞仰首大喝两口,抛给王璇。
王璇接过毫不犹豫地昂首就喝,一股辛辣的酒气顶上,他一抹嘴,大笑道:“痛快、痛快。”说着,把羊皮袋抛给一名军卒。
“酒没了,弟兄们,多杀几个契丹人,用他们的血做酒”
“那就用脑壳做壶。”王璇紧握钢刀,口气平淡。
“呵呵,兄弟,说的好。”
“列队。”
在秦臻的号令下,十余人摆列成一字横队,没有向前开进,人人都拿出黑漆弓,搭上无羽箭。
王璇眼看数百契丹骑兵快速退来,如果混迹人群中,契丹人给他的是凶残的杀戮,在平原上这股压抑的气势,却令他脸色微变,原来这才是战场!
不经意间,他扫了眼身边的宋军骑兵,个个脸色刚毅,目视前方,一些下意识地动作却出卖了他们。人人心中都很紧张,没有人能面对数十倍之敌,做到泰山崩面不改色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随着秦臻高声唱起了‘秦风。无衣’古曲,十余名将士纷纷高歌,士气高昂。
王璇激情迸发,热血沸腾,高声放歌。
“出击。”秦臻看也不看,大手一挥,当先策马缓缓前行。
十余名宋军骑兵缓缓而动,王璇紧跟着秦臻之后。
这支宋军小马队没有出现影视剧里,排成一字队形,与契丹马队进行硬碰硬的壮观冲锋,而是跟随三角旗逐渐分成两队,与契丹马队形成夹角。
二百步,彻底分为两队,不断加速。百步之遥,强有力的黑漆弓,射出死亡的弩箭。
没有任何的激情场景,更没有值得夸赞的交锋,片刻间有八九名契丹骑兵落马,在王璇眼中死亡是那么真切。
“远战,契丹人也不是很强悍啊!”王璇跟随秦臻一队游走契丹大队边缘,六七名宋军骑兵根本不与契丹人接触,凭借良好的机动性,与契丹骑兵保持五六十步距离。
契丹马队一阵混乱,但队形不散,两翼各冲出十余名骑兵,直接杀向宋军。另有十人左右,脱离本队,展开迂回,妄图截杀。
“向南脱离。”秦臻大吼一声,当先放马南奔。
王璇一愣,他到底未受过严格的训练,跟不上骑兵敏锐地步伐。
第22章 明秀()
当他调转马头要跟上之际,却惊诧地发现,被契丹骑兵分割包围了。
此时,他才明白秦臻下令脱离的寓意,军令如山四个字的沉重,面对契丹人,他一个人几乎想不出应战对策。
显然,契丹人并不在意他,一名契丹骑兵向他呼啸而来,其他人紧追秦臻他们。
王璇背脊发凉,面对凶煞的契丹骑兵,闪着刺眼光芒的长枪,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现在被杀死可就太衰了。
好在契丹人对他轻蔑,仅有一人留下,他慌乱下没有失去理智,果断地转马向西狂奔。
他虽然练过弓马,也颇有力气,却没狂妄到对付一名剽悍的军人。
数十步,王璇感到背后的危险,下意识地附身贴在马鞍上,大枪几乎是贴着他后脑刺过去,吓的他一身冷汗。
正弯起身来之际,一支大手猛然抓住他的腰带,要硬生生把他拉上马。
王璇还第一次被人拉着腰带,但觉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向马上拉,想要向前用力摆脱,却哪里能挣脱惯性,身子仿佛腾空一般的飞起。
他想抬起脑袋,头部却被重重一击,失去了知觉。
“完了。”他在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醒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人从马上甩到地上。头如同裂开一样的疼痛,眼睛压根就睁不开,紧接着双腿被人拽着拖到一边。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体舒服很多,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一阵头痛让他醒来,天上已经繁星密布了,摸了摸疼痛的脑勺,阵阵恶臭传来,熏的他直想呕吐,连带着头颅的痛。
挣扎着坐起来一看,四周横七竖八躺着人,听呼吸声好像都活着。
“施主醒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飘入耳朵,王璇朦胧地看到身旁盘坐一位方脸大耳,相貌堂堂的和尚。
“喝些水吧!”和尚端着一个破碗,里面有半碗不知干不干净的水。
王璇嗓子正冒火,也顾不上许多,端过来几口就喝个干净,被呛的不断咳嗽。
“施主慢些。”
“大师,也是被契丹人俘虏的?”王璇喝了点水,心中好受许多,开始询问目前状况。
和尚盘坐在地上,双掌合十道:“正是。”
“哎,真没想到契丹人竟打到齐州,完全没有预警,河北禁军是干什么吃的,让别人打到京东。”王璇激愤之下,又是一阵头疼,知道可能是轻微脑震荡。
“施主多休息。”和尚口气平淡,面无愤色。
王璇苦笑一声,自己被别人抓了猪仔,搞不好,很有可能一劳永逸的休息,这和尚竟然还能沉住气。
“敢问大师法号?”
“贫僧明秀。”
“大师,看来你我同病相怜了!”
“施主头部受撞击,好在不重,这几日要静养才行。”
“静养,太奢侈了!”王璇不免苦笑。
静下心来,他没时间想乱七八糟的事,细细的思考逃出去的办法。
对契丹和宋作战的历史并不陌生,自太宗皇帝两次北伐失败后,契丹便凭借强大的军力,带有报复性质的年年南下,每次都是十万之上的兵力,给河北造成巨大的压力。
契丹军队所到之处,掳掠人口、财帛、牛羊,对于军人而言,绝对是发财的大好机会。所以他们进攻异常凶悍,逐渐被称之为“打草谷”,每次南下造成很大破坏。
大宋朝廷无可奈何,只能把河北路分成三个军事路,部属十余万禁军主力,抵御契丹强大的军事压力,保卫天雄军南部的人口稠密区。
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逃走?绝不能当契丹人的奴隶,自己还有一腔抱负没有实现,就这么成为默默无闻的奴隶,生死全在别人手中,实在太可笑了。
连续几天,头痛渐渐消失,明秀对他颇为照顾,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逃脱,让他很失望是契丹人看守很严密。
虽然当兵的不断出去打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