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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顿时哗然,到了这份上,向敏中撑不住劲了,不得不承认用五百贯的价钱买了薛家老宅。
本来也无可厚非,要命的是被能挖人三代祖坟的御史,扒出了陈年旧账,太宗皇帝赐给薛居正府邸时,曾经御批宅子永世为薛家所有,不得转卖他人,向敏中算撞到铁板上了。
张齐贤的屁股也不干净,他的长子,太子中舍张宗诲在背后唆使柴氏,对向敏中进行政治打,意图谋取老父的上位,他这个公子能水涨船高。
全乱套了,名相之间的龌龊事曝光天下,不仅开封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连契丹人也看起了笑话,赵恒的脸丢大发了。
墙倒众人推,盐铁使王嗣上奏,言向敏中在夫人死后,要娶驸马都尉王承衍妹妹,双方已经密约,就差定下黄道吉日了。
真是一浪又一浪,没完没了,整个朝廷乌烟瘴气、群魔乱舞,赵恒亲自询问,果然有此事,向敏中也不得不承认。
即要娶驸马的妹子,又要取柴氏,这不是变相的欺瞒他吗?怎么说王承衍也是赵恒的姐夫,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直接罢免了向敏中,连宰相也不再说话。
也该向敏中倒血霉,负责草拟制书的是翰林院学士承旨宋白。当年,就为了十贯钱,这位内相问向敏中借这两钱没成,今个可算抓住机会,可劲的报复,直接来个落井下石。
大笔一挥八个字:“对朕食言,为臣自昧”,把向敏中一生彻底给否定了。
据外界传言,向敏中接诏时,嚎啕大哭,昏晕了三次。
结果很简单,向敏中罢为户部侍郎,永兴军节度使,知永兴军事。
张齐贤责授太常卿,分司西京,张宗诲被贬为海州别驾,薛安上因为违诏卖房宅,被打了一百杀威棒回家了,好在是分成三天打的,不然小命可就交代了。
不过,卖掉的房宅让他们赎了回去,还吩咐御史台、开封府随时监督,房产不得转卖。
至于柴氏,自不能再嫁张齐贤,还被罚款铜八斤,且赎回薛氏旧宅的钱。就是用她两万贯私房钱,可谓“赔了丈夫又折金”。
整个事群魔乱舞,让人眼花缭乱,王璇算是彻底服气了,两位宰相都是当时俊杰,可真长见识了。
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不错,一个女人把两个宰相搞了下去,还连带着一批官员被贬,放到他来的那个时代,绝对的牛叉女。
他甚至对柴氏很感兴趣,想看看这个女人除了钱之外,长的到底是什么样子,无论怎样,两位宰相能看上的,不会差到哪去。
还有那群文官,真他妈精彩无比,直接扑上去咬的,背后阴人的,还有直接下刀子的,不想服都不行,这就是大宋风骨铮铮的文人啊!
‘继迁不死,灵州非朝廷有也。不如遣使密召州将,使部分军民空垒而归,如此,则关右之民息肩矣。’
“为今日一时侥幸,使日后天下不得安宁,才非仁者所为。”
赵恒忍不住长叹,李沆的空城之言,王璇的失去灵州、陕西不宁之言,无不应验,他很后悔,不该放弃灵州,即便放弃也该听李沆之言,把军民撤干净。
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那个难受啊!如今朝廷中又出了那么大的丑闻,三相成了两相。
“官家。”刘娥知道赵恒心情不好,这阵子内忧外患,把赵恒给折腾坏了。
赵恒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没想到这次真应了王家五哥的话,灵州丢失,全盘被动,早知道。哎、”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官家,自从机速司建立后,对契丹、党项、吐蕃的官塘,精准了许多。”刘娥轻轻一叹,为王璇说了句话,却又隐隐有责备赵恒的意思。
赵恒并没对刘娥的责备在意,他慢慢站起身来,背着手度了两步,忽然说道:“宣王璇觐见。”
第112章 制度()
景影的病一直没有好,按照风俗和礼法,身染疾病的女子是不能成婚的,若是订婚,女子的病长期不好,男方甚至可以退婚。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不算太低,可以改嫁,可以贴花出游,但毕竟是男人主宰的世界,女人处于被动地位。
王旦却非常敬重景慕,一直没有退婚,王璇隐隐有种纷乱的感觉,每次想要借机退婚,却犹豫不决。
“景家的六姐病了大半年,昨日景思远捎信过来,已有避让的意思。”王旦在回府的路上遇到王璇,一起回来后还没换官服,就沉重地说道:“你自己有何看法?”
“小侄一切全听伯父安排。”王璇心念一动,当他听出王旦的犹豫后,果断地又把球给踢了回去。
王旦不满地看了看王璇,无可奈何地道:“若元旦之后,景家六姐病情不愈,那就任由你处置。”
很显然,王旦已开始考虑退一步了,虽很敬重景慕,但堂侄不能等候一个病妇,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大臣,还在独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王璇一阵沉默,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心中好像有一种意识在左右他,他虽极力的挣扎,却无法摆脱意识的迷茫。
沉吟半响之后,才决然道:“伯父,礼法虽有七出五不,但小侄既定了景家小娘子,就绝不反悔,非她不娶。”
王旦目光很复杂,同时又多了些欣慰,久久注视着王璇,忽然叹道:“也罢,既然你如此坚决,老夫也不勉强。”
“待景家小娘子病愈,小侄再正式迎娶。”王璇回答的非常坚决,在迷茫之后,他果断地采取最有利的措施。
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现在他认为自己就是这种心情。
王旦一怔,看着王璇的目光更加复杂,却没有再说话。
正当陷入沉默,却见王府大管家陪着王保进来,王保匆匆给王旦行了个礼,才对王璇说道:“公子,有中使到,说官家要召见公子。”
王璇有些愕然,却不敢怠慢,连忙告退回去换衣,用最快的速度去宫中。
还以为这次召见是什么大事,却跟着内侍来到了瑞仙宫,却见赵恒一脸轻松地坐在榻上,刘娥却坐在一旁,搞不明白赵恒要干什么,不会是又要让他为刘娥赋诗一首吧!想想,他的额头满是黑线。
“今日召见卿家,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问机速司在河北事务。”赵恒犹豫一下,脸色平静地看着王璇。
王璇却感觉不对,这些日子内外交困,党项人虽主动撤退,但毕竟对陕西要地发动强势进攻。
契丹人更绝,对保州来了一次突袭,虽然规模仅仅限制在两万人,却把杨延昭、杨嗣两位名将打的灰头土脸,差一点就被发配了。
王钦若的科场案,张齐贤、向敏中的寡妇争夺战,把朝廷脸面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赵恒竟然一脸平静,绝对不正常。
稍稍犹豫后,他果断地答话道:“一切都按部就班,如一切顺利,不过。”
对于王璇的犹豫不语,赵恒稍有诧异,说道:“不过什么?卿家但讲无妨。”
王璇没有再看赵恒,在心中盘算一下,又说道:“北面机速局统率对契丹刺探,但在调度上,还得河北守臣支持。”
赵恒一笑,知王璇意思,不过是要守臣配合,小事一桩,道:“既然是机速司的事情,卿家与枢府商量一下便可。”
这点小事的确不值得赵恒费心,王璇尴尬地一笑,又说道:“陛下,如今北面机速使臣已梳理完毕,在契丹境内也划分出山南、山北、上京等区域,每个区域由一名大使臣负责统率,全部采取单线联络,即便一个点被破获,也不影响到其他使臣安全,倒是佛院很难打入。”
“佛院?”赵恒微微一厄,旋即呵呵笑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打起佛门的主意,到时要小心因果。”
王璇见赵恒并无不悦之色,显然认可自己的筹划,胆子壮了壮,亦是舔着脸,笑道:“契丹崇佛,尤其是山南、山北的大族,能够借用佛陀办事,自然事半功倍。再说陛下是天子,臣为陛下做事,自然不沾因果。”
“好一张刁嘴。”赵恒被王璇打趣逗乐了,心情也好了一些,连刘娥亦是抿嘴轻笑。
王璇可没打算继续这份轻松的幽默,他正色道:“短短不到一年,北面使臣就有二十六人阵亡,三人失踪,可以说每一次行动,几乎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阵亡而不是被杀,在王璇心中,这些使臣们提着脑袋在敌国活动,本质上比战场正面杀敌还要危险。
如果有人因公殉职,用被杀是不足以表彰他们的功绩,用阵亡来形容,是对这些殉职使臣的肯定。
赵恒脸色顿时凝重,他知道契丹突袭保州的军情传来,也随即呈送五名殉职使臣名单,按惯例是要抚恤的。
这几人无不被用最残酷的死法,在幽州被当众处死,但这份用鲜血换回来的重要军情,竟然被他的犹豫浪费,造成仓促应战,伤亡惨重的败局。
王璇的话中,甚至有一抹淡淡的责备,他黯然说道:“这些使臣为国殉身,赏赐的确有些少了!朕的意思是要再。”
“陛下。”王璇毫不客气地打断赵恒的话,朗声道:“朝廷制定的赏罚,并非针对某人,使臣殉职亦是天份,一旦另行优赏,将会破坏功赏制度。如陛下垂怜,可在赏格中加重,断不可制外加恩。”
赵恒不想王璇会打断他的话,更不要求他的封赏,按照常理,每个官员都会尽力为部下争取最大的好处,哪怕是破坏制度。
想想王璇秉公的态度,心中暗付无论怎样讲,王璇还是一个秉公办事的人。
气氛有些沉重,刘娥忽然轻轻推了一把赵恒,低声说道:“官家。”
赵恒这才想起什么,马上换了张脸面,温和地道:“朕今日召见,却又一件事情,关系到卿家。”
王璇愕然,心中咯噔一下,却不知又会有何事。
第113章 赐婚()
赵恒看了一眼刘娥,心情再次放松下来,很和善地看着王璇,笑眯眯地说道:“卿家是朕的大臣,竟还未婚娶,实在说不过去。”
这是要给我说媳妇啊!王璇立马头疼起来,感到不可思议,自己怎么这么吃香,混到皇帝给他亲自提亲的份上。
看样子这次召见专为此事,前面的话不过是个铺垫,且其中还透着怪异的味道。
忽然,他闪过一抹不祥之感,既然天子过问,这门亲事可不好推脱,还需要谨慎应付才行,当下说道:“陛下,臣已有一门亲事。”
“是那景家的小娘子?”赵恒免不了蹙了蹙眉头,依然是面带微笑,说道:“朕自然知道,不过那景家小娘子身患重病,开封遍求名医也无法治好,卿家也应另觅佳侣才是。”
王璇并不惊讶赵恒知道,有皇城司在,他们这些大臣的事情,还在天子掌握之中。
但是,他不认为与后代恐怖的厂卫制度有可比性。
虽然,皇城司监视京城动向,但同时受到都事堂、枢密院宰执大臣监督,掌管皇城司不是内侍就是武官。
随便一个执政,甚至三省门下给事中、中书省舍人、尚书左右司郎中,就能找理由处死皇城司使臣,简直就是反掌之间,连皇帝也无话可说。
刘娥见王璇没有做声,认为其心性松动,笑道:“官家见直馆聘妇身染恶疾,要做成一门亲事,选秦王家的郡主。”
秦王家的郡主?秦王赵延美是太祖、太宗皇帝的兄弟,是个悲剧性的人物,一生都生活在兄长的阴影中,最终还是成为太宗皇帝的政治牺牲品,甚至被削去宗碟,死后才追封涪王。
在赵恒即位的第二年,或许是因为愧疚,恢复亲王爵位,并封其十子宗亲爵位。
刘娥口中的秦王家的郡主,肯定是秦王庶出幼女江陵郡主赵妙菡,今年方才十七岁,端地豆蔻年华。
赵恒因太宗缘故,对秦王一脉颇为愧疚,在待遇上格外加恩。
宗王庶出女儿一般封赐郡君,最高也就是县主,赵妙菡在回京后却被封为郡主,并加大郡美号,另赐公主仪仗。
王璇哭笑不得,不得不说道:“臣谢陛下美意,但臣与景家已下聘礼,不想因小小病患推却,还望陛下成全。”
江陵郡主赵妙菡可是宗室女,在郡主、县主中,是屈指可数的美人,且生长于危难,自幼知书达理、谨小慎微。
赵恒满以为王璇会一口答应,最少也会扭扭捏捏地答应却没想到会委婉拒绝,口气还相当坚决。
王璇听过赵妙菡的美名,也知这位被人交口称赞的皇室宗女,但他实在不想入皇家,当什么宾仪,被别人成为‘假粉’。
虽然,皇家驸马还能担任实际职务,施展自己的才华,郡主的宾仪更是没有身份局限,要做宰相也事无不可。
但他没有心思,想也没有想过,心中全被在在元宵灯会上的女子所占据,每次想起来,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在灯会上没有问女子姓名。
“景家小娘子得病大半年了,卿家虽不动心性,也要另聘新妇。若是那景家小娘子日后病愈,纳为妾室也未尝不可。”
赵恒并不在意,他再次给了王璇一个许诺,也算是为了笼络王璇的一个方式。
王璇心中极不情愿,他明白一旦妥协,将会成为赵家宗室女婿,身份地位自然高了些,但又能怎样?
在文人眼中不要说一个郡主宾仪,就是驸马都尉又算什么,粉侯而已。他再次坚定想法,朗声道:“陛下,臣深感陛下天恩,但却不敢有违人伦,景家六姐所患并非绝症,亦非七出五不可之恶,还望陛下体谅下臣。”
他的心境在短短时间,已经发生很大转变,似乎对未曾谋面的景家女儿,有了一种怜惜,朦朦胧胧中不愿意放弃。
刘娥见赵恒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悦,她也很奇怪王璇为何不领天子好意,毕竟是天子赐下的姻缘,对王璇的前途有着莫大好处。
既王璇的话说出口,而且非常明确拒绝,她也知道王璇一旦认定,是多么坚强的坚持己见,看样子今日是能巧成拙了!
不免轻轻叹息,自己一个好的谋划,王璇非但不领情,再说下去有可能不欢而散,于是笑道:“难得直馆至情至理,官家,就不要强求了。”
刘娥轻轻地提醒,赵恒也不傻,他们之间十余年的心意相通,彼此间举手投足都能明白对方用意。
王璇已经明确表态,正如刘娥的意思,联想到去年王璇坚持威虏军之战,可不是天威可以撼动的,只是王璇的拒绝让他很受伤。
抛开算计不说,单单让他娶了秦王幼女,算是极大地天恩,要知道秦王是开国王侯,太祖、太宗皇帝的胞弟,曾是内定的皇嗣,秦王女儿曾亦是皇子,换句话说是公主的身份。
虽说如今已降为皇家支系,屈尊为皇侄,但血统依然非常高贵,绝非远系末支可比。
刘娥见赵恒不言不语,神色间有淡淡的不满,眼看不太好,又轻松地说道:“官家,还记得蜀曲吗?”
赵恒脸色顿变,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还是襄王时。
一袭青衣的刘娥,一面击鼗一面说着鼓儿词,那清丽绝代的容颜,瞬间把他彻底征服,整整十余年的相恋,甚至连父皇的阻挠也无法击破。
王璇今日情景,如何不是自己当年,自己倒是成了父皇,想想那一幕幕,那一点不悦心情,也就化作无形。
“景家六姐,这会病的不轻吧?”刘娥见赵恒的脸色好多了,不免松了口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