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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准备向三路都部署上陈,再发往枢密院。”王璇说出自己的目的,他需要争取前方领兵大将的支持。
杨延昭又岂能不知王璇的意思,他的确很欣赏王璇的部署,完全颠覆了太宗皇帝的将出中御阵图。
这才是真正的机动作战和防御的结合,大纵深防御的缩小版。他忍不住一阵迫切,说道:“此事还需计较,我定会支持。”
王璇得到杨延昭的许诺,心中一阵感激,虽然这些沙场宿将经验丰富,对朝廷束手束脚的战法很反感,但国策如刃,他们不敢违抗。
能够旗帜鲜明地表态,足以说明杨延昭的胆气,更表明其为人公心坦荡。
秦臻对王璇的到来也很高兴,军中也无好差招待,倒是被王璇拉着指挥使张昭远和他一同出去吃了个酒。
虽然已经进入临战状态,却还没有达到城外驻军警戒的程度,张昭远也挺关心王璇入京的情况,所以应约而来。
酒楼就在军营不远处,一场酒喝的皆大欢喜,席间王璇把自己对军事的看法,大概的讲述。
由于是来自后世的很多新颖观点,引的张昭远、秦臻等人惊叹不已。
谈到了大纵深战略,张昭远、秦臻虽然受时代局限,但也看出攻守转化的精妙所在,尤其是作为骑兵将校,他们看出大纵深防御与朝廷三道纵深单纯防御微妙不同,那就是步军完全处于从属地位,最大限度发挥骑兵作用。
作为马军部队出身的骑兵将校,他们当然希望自己所在的部队成为战场主角,那份心思、那份豪情,不是一般人所能感受,张昭远的目光变的炙热。
“如能实施,就是四万马军,亦能抵消契丹十万铁骑。”张昭远猛饮一杯,畅想着大宋骑兵即将和契丹对抗,肾上腺激素激增,忍不住有些失态。
王璇仅仅一笑了之,对于他而言,张昭远的血性代表一批马军将校,却无法改变朝廷对骑兵使用的指导。
一场酒痛快地散场,张昭远给王璇使了个好,让秦臻陪同王璇回到衙门。
遂城并不大,酒楼外大街直通衙门,本不需要送,但王璇明白自己的见解,让张昭远对他的态度更加友善。
在送走张昭远一行后,王璇让张克用和衙门的公人骑马回去,自己和秦臻沿着大街回县衙。
“大人,这次进京如何?”憋了大半天,在没有旁人的时候,秦臻终于能询问心中疑惑。
王璇背着手,慢慢度步,摇了摇头。
秦臻默然,却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再往下不是作为低等将校该问的,有些话王璇也不便多说。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向前走着,彼此间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走到一个铺子前,王璇眼尖,看到远远地一队禁军,忽然说道:“哎,这不是江云江从龙吗?”
秦臻一怔,顺着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五六名禁军走了过来,由于都穿着绯红色的军袍。
“是不是江从龙?”王璇很兴奋地吆喝一声。
江云正与军中兄弟们有说有笑,忽然听到有人喊他表字,诧异地顺着喊声望去,却惊喜地看到王璇和秦臻二人,他立即给旁边的交代几句,快步迎了过来,躬身作揖喊道:“哎呀,王、见过王大人。”
王璇笑呵呵地扶起江云,眯着眼睛打量着说道:“一年不见,从龙还是那么英姿飒爽。”
秦臻在旁亦是笑道:“大人,这位是?”
“广锐军江云江从龙,自我们分开后,遇到从龙将军,才化险为夷。哦,这位是。。”王璇大概地介绍一下。
秦臻和江云长相都很英俊,尤其是江云更像一名俊俏书生,王璇忽然想起了狄青,那位在几十年后,身披重甲,面带青铜獠牙面具的名将,江云披挂面具上阵,是怎样一种情形。
“从龙,段指使到了?”王璇才段守辙,毕竟当年受人家的恩惠。
“段大人前几天就到了。”
王璇细看之下,笑道:“看来从龙又有升迁?”
“有劳大人挂念,在下被叙功转三班借职,担任将虞候,前些日子奉命进驻威虏军,若不是今日带着军卒进城采办蔬菜,就与大人擦肩而过了。”江云把大概一说,忽然疑惑地问道:“大人如何来到威虏军?”
王璇看了秦臻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
秦臻却笑道:“王大人如今是知遂城县,管勾兵马。”
江云眼前一亮,惊喜地道:“那就恭喜大人。”
第75章 军中争辩()
让王璇没有想到的是,各路部署、钤辖、都巡检、分路都监等大将早到达数日,三路都部署王显却拖拖拉拉,九月三日才来到遂城,宣读朝廷对战事的最新旨意。
在这几天里,王璇拜会了很多大将,最让他看重的是魏能、张凝、秦翰、李继宣、杨嗣等著名的钤辖一级的马军将帅。在他眼中,这些人绝对是大宋禁军的中坚,未来十年的领军人物。
他对杨嗣、秦翰、李继宣三人印象最好,尤其是对秦翰的感官极佳。
在他印象中,宦官代表着混乱的的因素,但大宋的宦官却独具特色。秦翰虽是宦官,却品格温良、勇猛异常,长期在边关任职,一直打的西北各族找不到北,绝对是独当一面的帅才。
除了前阵钤辖的军职之外,秦翰还担任大军监军的差遣,宦官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不能不说是个异数。
作为遂城的禁军监押,王璇是要参加王显主持的军事会议,来者无一不是战功赫赫的大将,文官却只有他一人。
话又说回来了,他是恩科进士出身,又是文臣,完全不用出城迎接王显,但考虑到自己担负军职,又不愿给诸将造成文人傲气的印象,所以也出城去迎接。
王璇的出现引起了诸位大将一阵感慨,以他的出身,绝对给武人天大的面子,正如杨延昭、杨嗣当年所感触,原本就不错的印象,又提升了几分。
王显对王璇能够亲自来迎接,显得有点意外,尽管王璇在朝廷对方面大帅不当评价,让他不爽,但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克制。
一阵客套后,大家一同进了行营大帐,但就在王显宣布为了节省粮草,各路步军主力南撤,分散就粮时,王璇当即表示反对。
“大军南侧,一旦契丹主力南下,哪有时间重新汇集。”面圣多次,呱躁多时,竟还是如此结果,王璇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王显稍有不满地看着王璇,生硬地道:“王大人,如今威虏军的粮草不足支撑,官家已然下旨,大人还有何要说?”
王显虽出身潜邸,但面对进士出身的王璇,他不能不强压心中不满,更不能把话说的太死了。着重点出这是赵恒的旨意,又是两府宰执的定策,作为守臣边帅,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
王璇正要反驳,却顾忌王显是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正儿八经地使相,又兼领河北路都转运使,太无礼了反而不好。
压了压心中的不平,冷静地说道:“粮草不足,太尉兼领都转运司,将各州粮草慢慢汇集过来,亦不是难事。”
王显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据谍者报,契丹主尚在炭山,前日风传南下之言纯属谣言。眼看今年麦子歉收,威虏军的粮草不足,中山一带储备丰足,大军南撤等待几日再说,如契丹人南下,以马军拖住,步军来得及赶回战场。”
王显没有疾言厉色,耐心解释手段上并没有放弃防御,而是把步军部队汇集到中山一带。
问题是历史上契丹前锋大军快速进逼长城口,造成宋军仓促应战。
既然人家不给你机会,那十万步军要组织迎战,是根本不可能的,历史亦是在中山附近各县的宋军,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战役就打完了,十万步军成了摆设。
王璇沉吟片刻,断然道:“太尉,在下认为十万步军南下就粮极为不妥,前方形势讯息万变。两府方略制定无可厚非,然诸公远在千里之外,大军进退属前方大帅职事所在。契丹大军虽然集结炭山,但他们以骑兵组成前锋,几天内就可以踏上威虏军地界,步军尚未拔营,前方战事已了,还望太尉暂缓遣步军南撤,再坚持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在场的各路大将都在心中算计,没有人认为王显能接受王璇的建议。实际上,诸将哪个不明白,十余万大军加上随军的丁壮,每天光饮食一项,就消耗钱万余贯。
王显岂不明白王璇的意思,通过邸报知道王璇先是反对近边布阵,如今又力主步军不撤。
虽然,他对王璇很不满,但人家毕竟是文官,纵然今日利用平章事、都转运使身份压制王璇,却必然得罪整个士大夫阶层,得不偿失的道理他还懂。
再说王璇的对策,在一定程度上亦是他所忧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之所以把步军主力撤到中山附近,就是担心契丹人发动突然袭击。
可惜,他与在王璇对待这场战役,有着看是细微却有本质的差别。他一上来就沿用传统战略思维,契丹大军会马步并进,宋军在中山一带就粮,完全可以做出最快反应,有马军部队进行狙击下,有时间赶赴遂城列阵。
可惜的是,契丹人这次几乎是全马军部队,宋军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王璇毫不在意王显的退让,在他眼中四万马军是今后实现理想的种子,决不能在无关紧要的战役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他已对这场战役进行了规划,既然一退再退,步军坚守已是最后的底线。
眼看王显决定按照朝廷意思办理,心下一横,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步军主力后撤,此战纵然有功,亦是祸害后世,今日决断者,必将成千古罪人。”
王显脸色一暗,诸将亦是默然不语,试问谁愿意成为千古罪人而遗祸后世,就是王显也不免打了个冷战。
他在心中由不满变成了不悦,生硬地道:“王大人,本帅是官家钦定的平章事,兼领河北转运司,自然要为河北千万生民明年生机考虑,两府决断必然要实施。”
误会就在恍然间存在,王璇和王显之间一句话没有搭上,他意识到王显就如历史上一样,无视战场灵活多变,遵从朝廷旨意,把主力部队南撤。
何况对方强调自己平章事、河北都转运使的身份,明显是压迫他就烦,为了竭力避免前世的遗憾,他丝毫不让地说道:“下官已上书,请朝廷收回成命。”
此话一出,诸将脸色都变了一变,彼此一言,都没有了回旋余地,顶上牛了,可不好再收场。
王显脸色阴郁,不怀好意地瞪了王璇,沉声道:“朝廷旨意,断不可改,违令者斩——难道王大人会违抗朝廷旨意?”
王璇脸色很难看,王显已有了杀机,但他没有打算放弃,反而冷冷地盯着王显,一脸的不屑。
第76章 三路前阵都监()
眼看王璇就要说话,杨延昭急忙说道:“太尉,王大人亦是为朝廷边事考虑,还望太尉见谅。”
秦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王显,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在把目光转向王璇时,淡淡地说道:“王太尉,知县大人不过是议论而已,何况官家钦赐的进士出身,非行伍、潜邸出身之人,岂能受军中法度处置。”
众人脸色都有些怪异,甚至连王显也脸色木然。
王璇不想秦翰竟会出言帮他,且话中带着浓浓的讥讽,分明是指王显出身潜邸,没有多少战场的经验。
错愕间,他明白秦翰能够顶撞王显的资本,虽然秦翰仅是定州行营铃辖、内宫押班,但在军中却是担负监军重任,直接向天子负责,监督诸将的角色,足以与王显分庭抗礼。
王显脸色非常不好看,却对秦翰无可奈何,秦翰拥有在关键时刻否决他帅令的权力,使他不能不有所顾虑。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张凝站出来呵呵笑道:“不过是议论而已,各位有些太计较了,我看王大人的方略,有攻有守,的确上善,暂缓撤离步军主力,也有道理。”
王璇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张凝,这个情他算是接下来了,张昭远属于遂城驻泊兵马监押管辖,很明显张凝在秦翰顶撞王显后,趁机给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王显瞪了张凝一眼,暗道这些大将还真不好管束,自己虽出身潜邸,但论起战场经验,尚不如座下十几位铃辖。
但他又不甘心,毕竟他是同平章事,河北都转运使,都部署,河北三大军事路最高军政长官,忍不住冷冷地道:“此事就暂时一放,从今日起不得再提违背朝廷旨意之言,否则严惩不贷。”
正当诸将惊恐不安之际,王璇却冷冷一笑,很不屑地望着王显,淡然说道:“今日太尉纵然意气奋发,却逃不过后世万代庸将之名。”
杨延昭眼看王显脸色不善,急忙起身说道:“太尉,如今契丹或不南下,但大军不可不防,末将以为可先撤三万大军,如果一个月内契丹没有动静,再逐步撤军。”
正当此时,一名军校快步入内,跪地说道:“太尉,朝廷钦使,光禄寺丞杨亿杨大人已快辕门外。”
王显等人一惊,连王璇也心中惊诧,按照常理来说,朝廷的钦使前来宣旨,都是现有消息传来,到了最近的州县,然后传来消息,让官员们有时间进行准备迎接。
杨亿的到来很突然,没有任何官塘钧令,显然是快马加鞭,几天日到达,由此可见所来并不简单,他们一起迎了出来。
见完礼后,杨亿对王璇笑道:“在下奉圣旨而来,刚来到军城,就听说王太尉升帐,想来知县必在营中,所以没有去县衙。”
王显方知杨亿次来事关王璇,不得不面带微笑,客气地说道:“杨大人风尘仆仆,还请里面吃杯茶。”
杨亿看了一眼王显,很从容地说道:“茶自然要吃,不过还是先宣读天子圣旨,各位,先摆好香案吧。”
一篇用词极为华丽的诏旨,把王璇先夸赞了一遍,最后一句让王显和在座诸将惊讶。
王璇被任命同管勾为镇、定、高阳关三路前阵兵马都监。
说白了,除了秦翰之外,王璇成为监军副使。
要说使副也是不恰当的,他们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都有向朝廷直接呈送奏折的权力,都有参与决策的权力。
一句话,转眼间,王璇的身份水涨船高。
众将自持身份,仅很坦然的向王璇贺喜,但他们心中却有些不自然,甚至杨延昭的目光亦是有些怪异。
毕竟一个年轻人拥有监控他们的权力,任何久经沙场的大将都不会舒服,何况王璇还是个文官。
退一步说,朝廷的监军很大程度上都是用内官担任,雍熙北伐中还用武官为监军,自王侁刚愎自用,刘文娱阴险狡诈,造成副都部署杨业战败身亡,此后军中监军几乎都是内官担任。
此时,王璇心中既激动又感叹,自己终于有改变战场的机会了,又对猜测刘娥拉人不办事有些内疚,显然刘娥在这段时间用了心,终于给予他梦寐以求的权力。
“下官恭喜王大人,这是官家的内诏,请王大人查验。”杨亿在把圣旨递给王璇之后,又拿出一封锦囊。
内诏?王璇心念一动,接过来后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怀中,说道:“杨大人,在下正在军中,还请大人先去驿站歇息,晚上在下为大人接风洗尘。”
杨亿呵呵一笑,他也明白军中议事,多有不便。自己一直呆在军中,回去后必会被御史弹劾,他可不想平白被那群疯狗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