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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听从太尉之言,咱们回城再叙。”王璇呵呵笑了起来,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在自在,他如今统领遂城县内各军,但杨延昭对他而言,仍旧是个神话存在,下意识地接受杨延昭的提议。
遂城不愧被契丹人称为铁遂城,面积不大,但城防高大谨严,城内也布置有序,一旦开战,守军从军营中能快速冲上城墙。可惜的是街道狭窄,一律的青石地面,让他暗想若能用钢筋混凝土构筑城墙,遂城的防御力将大大增强。
遂城的县衙并不大,也就是三进的小院,前面是办公场所,中院是会客、休息和议事的,后院才是自己的府邸。
不大,也就是一间主房,四间配房,倒也精致的,住房院墙后面有一个占地不小的小小花园,竟然还有一处水榭。
他忽然眼前一亮,暗道:别有意味,真是没有想到啊!
第57章 升官()
王璇非常幸运,他的上任虽与武将尿不到一壶去,却尚能称为勤政爱民,留给他一个虽不是绝对太平,但还算过的去的县城。
能在战乱后保持繁华,相当不容易了,上任知县的手段绝不是凡品。
他和县尉、主簿在短时间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对县衙的胥吏采取拉拢的手段,让他们为自己办事,而自己乘机摆脱了俗务的困扰。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他乐的逍遥自在,下属官吏得到了相当的自由,能够拥有自己处事的权力,亦是感到满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涉世不深,治理一个县还真不好办,索性把小事抛出去。
一切都需要慢慢学习,理论和先知并不等于实践,他真正体会到治理一个县的难度。
在上任之初延续了前任治民理政的手段,奉行无为而治。有时候儒家那一套还真不行,法家的又过于刚猛。
儒家只能用于盛世,法家用于大争之世,真正合乎天道还是道家。与民休息才是当前真正有效的方法,官府管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尤其是久经战乱的地方,可见前任是位高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杨延昭的认识逐步加深,知道没有七郎八虎,更没有穆桂英、杨宗保。但杨家的确属于世将,杨延昭为河北军中一员猛将,生性耿直、豪爽,对政务很不关心,但在军事上却是足智多谋。
他们关系也很特殊,从表面看,王璇是遂城知县,管理民政、治安、钱粮等政务,他和杨延昭互不相干,甚至还把握着军中粮草供给。
从军中职务上说,杨延昭是如京使、保州缘边都巡检使,遥领莫州刺史,负责保州、定州、威虏军、静戎军边防,是正儿八经的边防军统帅,承担第一批次抵抗契丹军的任务。
王璇担任勾当遂城驻泊兵马监押,可以说凡是在遂城县治下的军队,都属于他管辖,当然包括杨延昭部分部队,平时并没有隶属关系,一旦到了战事可不好说。
王璇对杨延昭很佩服,军务上虚心请教,并不十分计较自己是文臣领军,更何况杨延昭在遂城保卫战中,以三千兵马抵御二十万契丹主力。
萧太后甚至亲自擂鼓,也没有打下来,所以杨延昭在遂城的名望极高,绝不是可以撼动的。
同时,杨延昭也顾忌王璇文臣身份,再加上对方在军务上并不以监押自居,颇为满意,不仅主动为王璇解答疑难,更让他处理驻泊遂城几个马军指挥军务,两人相处非常融洽,在缘边军中传为美谈。
既然遂城地处最前沿,当然少不了打仗,沿边诸郡和契丹小股部队打仗是经常的,几千人规模以至于上万人,都十分平常。
这年冬天,王璇随同杨延昭、杨嗣在羊山设伏,由杨延昭诱敌,把上万契丹军引入廉良,然后伏兵一出,把契丹军打的大败,斩杀两千余人。
王璇第一次以指挥者的身份,主动介入了战争,可惜他没有前往第一线,倒不是敢去,而是杨延昭怕他出事,以军令强制他无法深入一线。
一旦参战,他这个兵马监押就属于都巡检使管辖,不能不服从军令,在后面做一些扫尾的杂活。
就是这样,战后的场面也让他非常吃惊,战场上的死者十有六七,都是被箭矢所杀,高机动的马军对战,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比在齐州更加深刻。
他也长了见识的同时,也在军中出了个大丑。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马战要能用弩就更好了,当即就有一名老兵笑道:“硬弓在手,便利快捷,一次夹马能射三箭,虽时常无法一击毙命,马战负伤落马,跟死了也差不多。若用弩箭,那还不如去做个步跋子。”
丑是丑了点,但总结了许多,真正体验到了战争的味道,让他受益匪浅,再也不是纸上谈兵的书生了,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宋军后勤的诸多不足。
这场战争让杨延昭、杨嗣两人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杨延昭迁莫州团练使,杨嗣迁保州团练使,但杨嗣是本镇,杨延昭仍然是遥领,地位有着不小的差别。
王璇作为兵马监押,虽然没有指挥战斗,但毕竟是随军出战,名义上的遂城驻泊兵马都归他统帅。所以,也是大大的一件功劳,迁为正九品上的承事郎,转大理评事,正儿八经的正八品。
要说本官仅在不到一年就有一转,绝对是自大宋开国头一例,本官和差遣不同,差遣随意性比较大,可以破例提拔,也可以遽然拿下。
参知政事虽是正二品,但本官可能还是六七品,一个人甚至可以一年七次加官,但三年一迁的制度执行的很严格,没有绝大的政绩是升迁不了的。
说白了就是熬资历,能够到达正三品之上的本官,历经两朝之后,连皇太后也不能受你望尘之礼。
王璇非常高兴,却明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明年的那场大战要怎样去打,朝廷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见解,一切还是未知数。
“公子,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看整天忙于军务,哪里像个知县。”张克用跟王璇不短时间了,非常清楚王璇的脾气,平时也敢开个小玩笑。
王璇刚刚洗完澡,身子爽快人也精神很多,长长地头发用一根白色丝带松散地扎在后面,一身宽大的袍子,倒有些闲散道骨。
“把我放在边城,就没打算让我管民政。不过,为政之道不能事事亲躬,要不然还要主薄、县尉干什么。”
“过两日,冯大官人到了,看公子这副模样,真不知作何感想。”张克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两三天了,他可真是老牛拉破车。”王璇算算时间,冯立在路上已经二十余天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游山玩水,还是来办事,看样子是要在他这过元旦了。
正在说着话,外面传来县衙老门卒的声音:“大人,县尉大人过来了,说是外面出大事了。”
“大事?”王璇一怔,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县尉做不了主的,看来算是遂城天大的事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第58章 飞捷军()
王璇换了身官服刚到了前院,一脸苦逼的县尉急忙迎了上来,连气都不带喘的说了一大通。
原来是几名飞捷军军卒外出军营喝酒,为了勾栏里的婆娘,和平民发生冲突。
几名军卒都是历经过尸山血海的人,脾气都很暴,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结果出了人命。
县尉司出动缉捕使臣、厢军拿人,却被几名军卒给逃了,百姓以禁军杀人来县尉司鸣冤,县尉不好处理,所以眼巴巴跑来。
真他妈不给自己省心啊!王璇的头也大了,禁军和百姓为了勾栏里的娘们,不仅起了冲突还出了人命,驻泊禁军自成体系,尤其是这些骄兵悍将,军民关系处理起来还真是麻烦。
不过,麻烦是麻烦,也不是完全应付不了,县尉好歹也是个同进士出身,怎么那么不济事,连去军营要人也不敢。他忍不住对县尉一阵鄙夷,暗自腹诽。
再麻烦也的解决,毕竟是出了命案,要说打仗死个几千上万人还真不算事。但这是在战后,死的是老百姓,作为一县父母官,他有责任去过问。
一阵犹豫后,立即让张克用持自己的信物,去了驻泊兵马监押司仓司营。
当他来到城中的军营,有点发蒙,这是飞捷军第二指挥的地盘,属于战前新调来的一支部队,指挥使张昭远已在营寨外面等候,几名缉捕使臣也在那里,却被张昭远凶煞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妄动。
“末将见过监押大人。”张昭远见王璇亲自前来,稳步迎上来见礼,但脸色仍然不好看,态度非常生硬。
王璇知道张昭远是将门子弟,老爹张凝是赵州刺史,现任镇、定、高阳关路前阵钤辖,在河北诸将中排名不低。
张昭远本人也是右侍禁,禁军第四十八阶正九品上武将,他不敢托大,下了马后笑眯眯地地道:“张指使不必客气。”
张昭远万没想到王璇会还他一礼,刚才称呼监押不过是在提醒王璇这是军营,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客气。
他虽勇猛孤傲,对武官屈居文人之下颇有不满,但也不是傻子,像王璇这种出了名的文人,再加上天子御赐的出身,身价不知道高出普通进士多少。
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一个小小营指挥使还礼,就是杨延昭、杨嗣等大将过来,王璇也大可不用理会。
人家给面子,自己哪有不兜着的道理,心情一好,态度立即软化许多,笑道:“大人客气,请里面用茶。”
既然对方态度转变,何不大大方方的进去要人,王璇很豪爽地一笑道:“那就讨张指使一杯水喝。”
王璇没有一点文官的架子,让张昭远心怀好感,一侧身道:“大人请。”
“你们在外面等我。”王璇让县尉等一干人在外面等候,是怕他们进去,会给营寨中的将士来拿人的抵触情绪,自己一个人反而让人觉得坦诚。
营寨中围观的军人不少,还有不少军属,他们议论纷纷,显然也知道军中杀人的事情。
王璇被他们盯的不太舒服,但又没有办法,禁军是募兵制,家属都跟随住在军中,换句话说军营内也是一个小社会,专门有管理事务的官吏,他们驻地营区活动是不受限制的。
“看什么、看什么,都散了、散了。”张昭远也察觉营中妇孺观看,让知县过于难堪,他的脸上也没有面子。
“张指使,上次大战,营中伤患兄弟怎样了?”王璇慢下步子,稍稍转首询问,语气甚是关切。
张昭远在王璇右侧靠后半步,在王璇问话后,脸色稍愕,没想到王璇竟然会问军中负伤将士。
在他看来,王璇的驻泊兵马监押不过是挂个名,放眼天下还没有守臣主兵,往往一场大战之后,文官照料百姓,武官负责军中伤病,军卒生死根本不屑文人询问。
仓促间有些犹豫,道:“这个、这个,三十七名伤者,无人有性命之忧。”
王璇对张昭远的惊讶不过淡淡一笑,但他心中还是生起一阵悲凉,在士人眼中,这些墨面刺字的禁军军卒与囚徒无异,朝廷给他们的待遇够好了,根本不屑去过问俗务。
当下,温声说道:“抚恤的钱粮已到,方才我派人过去知会仓司营,晚些就来营寨中设点分发,指使还要尽快把阵亡将士子嗣名册报上来,也好找些择优录用。”
张昭远神色黯然,但他明白王璇的好意,一般来说分发钱粮都要去驻泊兵马监押司仓司营中领取,不仅会被仓吏克扣,还要军属自己备下车子,或是雇佣车子,都是形成惯例的规则,他亦是无能为力。
把钱粮运到营中来发放,不仅避免了被克扣,还剩下搬运费用,可见王璇考虑周到。
正如张昭远所想,王璇自来到遂城,不仅发现牢城营的黑暗,连仓司营克扣禁军钱粮也查清楚,虽然每次每人不多,但一都、一营算下来就非常可观了。
他私下与杨延昭商议,想要杜绝舞弊发生,但杨延昭直言这是五季流毒,甚至连在战场上每次发射弓弩,还要给射手们赏钱,不然就会有溃散的可能。
军中大将对各种弊端心知肚明,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要别太过份,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
他把钱粮拿到军营中发放,就是要杜绝舞弊发生,可以容忍牢城营的黑暗,战场上发放赏赐他也管不着,但军人家属赖以生存的钱粮,决不能被一群蛀虫贪污了。
张昭远平静下来后,犹豫再三,才慢慢说道:“多谢大人美意,末将明日就把阵亡将士差使、子嗣名号报上去,但钱粮就近发放,似乎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王璇慢慢走着,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军中无小事,何况大战之后,伤病军属嗷嗷待哺,再有龌龊事发生,我必不惜雷霆手段。”
张昭远一怔,他从王璇回首的那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眼角处那抹杀机,竟不输征战多年武将,心中大为骇然。
快到指挥使司营帐时,王璇偶尔一瞟,目光竟然被不远处的一个人定住了,那人也是眼睛睁的大大的,惊讶地望着他。
第59章 故人()
“至也,真的是你?”王璇一脸惊喜,快步迎了上去。
那人正是失散的秦臻,没想到竟然出现在遂城。
秦臻亦是快步迎上,在王璇面前深深一揖,高声说道:“末将见过大人。”
“呵呵,这、这也太玄乎了。”王璇神情一怔,旋即豪迈地大笑着,扶起了秦臻,上下看看,道:“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在飞捷军中,实在没想到,大半年不见,太生分了。当年临别,我们可是说过,有缘再见,你我是兄弟。”
“末将也不曾想到,只是听人说大人名讳,竟然是监押大人。”秦臻神态激动,还没有从惊喜中恢复过来。
张昭远愣了愣神,没有想到新近调来的秦臻,竟和王璇相识,听口气还挺熟稔的,读书人和行伍之人之间关系铁,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大人,请入内叙话。”
“哦,你看我,忘乎所以,至也、跟我一块进去,咱们要好好叙叙。”王璇没有考虑别的,直接邀请。
秦臻仿佛有些为难,他犹豫着看了看张昭远。
张昭远没有犹豫,他淡淡地笑道:“至也,既然监押大人说了,你也不是外人,一起进去。”
王璇知道秦臻是失军之人,能够重新回到禁军并加入飞捷军,必然有一段故事,此时的身份肯定不高,不可能和指挥使同室论事。
想想很歉意地一笑,温声道:“谢指使,至也和下官曾同生共死,不过在混乱中失散。”
张昭远心中释然,暗付王璇算是个真性汉子,无论怎样的生死与共,能够以进士出身结交武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的好感又升了几分。
他们一起进了营帐,说是营帐其实也就是大一些的屋子,军中还是会称呼营帐,秦臻自然站在王璇身边。
一番落座上茶后,客套几句后,王璇用歉意的目光对张昭远笑了笑,转首问道:“至也,你何时跟了张指使?”
秦臻看了眼张昭远,神色安然,沉声说道:“在下那日与大人失散,过了几日才出来,巧遇到张大人,幸亏张大人一言相助,没有被责罚,被派入张指使营中担任副都兵使。”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王璇放下心来,秦臻在云翼军是将虞候,现在是副都兵使,虽说都是三班奉职,副都兵使却是领兵打仗的头,往往能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