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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太监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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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万岁,臣以为,有兵部尚书佟振山老将军者,年事已高,身体方面也是每况愈下,不如解甲归田。他们江南老家,山青水秀,鸭肥鱼鲜,空气也好,正适宜頣养天年。此事于公于私皆是有益,望我皇恩准。”

    傻皇上一听说有人建议他姥爷回家休息,顿时喜上眉稍。他平时最讨厌这个老头了,有事没事总爱扳着个脸,如果他不是母后的亲爹,早打发他回家看孙子去了。既是有人发话,他也毫不迟疑,当即立断说:

    “恩准。刷一道圣旨,着佟老将军即刻回到故地老家,饷银不可少了,另外再给他多加五百石粮食,养老去吧!饿是饿不着了,撑死了可不能说朕的坏话。”

    佟振山一听说要让他离职还乡,几乎没气个半死。他明明知道这都是王书贵那个老贼设的奸计,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便明言。出于无奈,老将军叹一口气,只好跪下磕头谢恩。

    傻皇上就有这样的好处,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枪使、当驴骑、当猪卖。

    王书贵略施小计,先搬走了一个。下面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太后了。王丞相虽是老臣权臣,但要像当曹丞相当年那样大咧咧出进汉帝宫室暂且还万万到不了那种火候。一他不可能带人去后宫抓人,二他不敢也像罢免佟振山那样让傻皇上刷一道圣旨把他母后打入冷宫。正在他焦急万分走投无路的时候,机会到了。佟碧玉小妮子自投罗网找上门来,后宫里不好好待着,偏要去碧云寺拜佛进香!王书贵和他的几个死党一合计,很快就设计出了一个绝妙方案:亲兵卫队里安插进几个自己的人手。先在寺院门前挖个坑,上面布上暗道机关,算计好皇太后凤辇安放的位置,到时乘乱派人把轿子的踏板一撤,抬进宫的就没有太后了。

    碧云寺方丈见朝里派人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地在寺院门口挖坑搞土建工程,甚是有些不解,便问这是为何?施工队的头儿说:“大师,不说您不知道,这是咱家皇上的旨意。过两天太后不是要来宝寺进香吗,看你们这儿坑坑洼洼七高八低的,皇上怕他母后老娘的轿子放不稳实,老太太登辇下轿不安全,就特地发了一道圣旨委派我们在此处为她老人家修一座落轿台的,你明白了吧?在此施工如有打扰还请大法师您多加担待啊。”

    大法师打个稽首,点头称赞道:“好一个孝义有德的明君,黎民百姓难得遇上这么一位圣皇呀!天下幸甚,天朝幸甚,我佛幸甚,阿弥托佛。”

    这一道工序齐了,下一道工序如何处置,就是谁去给猫儿的脖子上挂铃铛?

    说来凑巧也是太后自找,她发了一道懿旨说因久未出宫她的凤辇年久失修,需要拉到宫外找高手匠人做一番全面的检修。再说去碧云寺山高水低,道路不平,最好把车辇改成轿辇。宫内太监里头做木活的不是没有,奈何都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货,大活还是得出宫。王书贵这边得到了这个信息,尤如大冷天钻进热被窝,刚想睡觉就碰到枕头上,真是想啥的来啥。

    最后就是如何处理皇太后的遗体。王丞相说:

    “不管怎样,只要弄死就行,不行就提头来见!”

    “使不得使不得!”下面的人摇手说,“太后毕竟还是太国母,砍了头颅是要犯欺天之罪的,子孙后代都不得好死。”

    王丞相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犹疑不决地说:“哪咋办,挖个坑埋了,取下她满头的金银首饰为证?”

    下面人点点说:“如此最好。”

    计议已定,大家分头行动。派出去的自然都是些经过认真遴选,百里挑一的干练人手,叮咛了又叮咛,嘱咐了又嘱咐,弄不好这可是灭九族的勾当,谁敢马虎得?谅也不会有任何疏漏和偏差的。

    王世贵诸事已毕,坐在他家丞相府里的太师椅上,前后左右四个丫头捶背揑肩、搓腿揉足。他一手端着盖碗茶,一手捋捋半白的胡须,暗自揣摸下一步的组阁方案。至于登基之事,暂且不可草率,他默念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须等番王那儿得了手方才可行。还要分一半江山给人家呢?王丞相有些悔意,当初就不该那样大方,分那蛮驴哪一块合适呢……

第二十一章 小太监班师回朝即刻遭擒() 
小太监带着他的二万人马昼行夜宿,一路狂奔,不日已见京城轮廓。潘又安下马,命手下将士离城二十里,就地安营下寨。佟家二将不解,问:

    “大帅到了家门口不回家,这是为何?”

    小太监笑道:“朝中出了大事,佟老将军和皇太后生死不明,如我们仓促进城,糊里糊涂被人拿下,老将军和皇太后的冤情何人去辩?”

    佟氏二将恍然大悟,点头赞道:“大帅英明,末将领教了。”

    小太监叮嘱二将约束军马并将自己随身所带的重要物件一并交于二将,道:“二位将军辛苦,现在我要独回皇城,探听虚实。如果无事我即刻出城迎接大军入城,倘若是明日此时尚不得归,必是有事,尔等随即发兵围定四面城门,摇旗呐喊,擂鼓鸣金,声势越大越好,只是不要轻易攻城,以免造成他人口实。指名道姓要我出面方才罢休,否则我就没命了,请二位将军切记要领。”

    佟家二将颌首抱拳道:“悉听尊命,决无有失。”

    小太监骑高头大马,率数十卫兵甲士,昂扬入城。

    朱雀门外,张灯结彩,上书“凯旋门”三个大字。十里长街,人山人海,欢迎的人群见是只有一位俊俏的年轻小将后面跟定三五十个随从,甚是不解,纷纷把头扭向后看,还以为大队人马尚拉后头。瞅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上来,遂一齐犯开了嘀咕:

    “不说是打了胜仗吗?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手?莫非是……”

    “别看那个带兵的小将,骑在马上人五人六的,其实是个缺少零件的太监,四体不全的。一个没把的人也这么嚣张?”有人知道底细,在人群里做起了小广播。

    “太监能领兵打仗?还是个毛孩子,这不是误国误民误军吗?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出的这馊主意?”人们纷纷开始叫骂起来。

    “十万人才回来了五十个,这也叫胜仗,还凯旋而归呢?哄鬼去吧!”

    小皇上乘龙辇銮架率文武百官亲自迎出午朝门外,小太监急忙下马匍匐于地,高呼:

    “吾皇万岁,臣潘又安奉旨平寇,已将番虏拒于千里之外。现奏凯班师回京,特来参见我主。”

    小皇上慌忙出辇下地,高兴得手舞足蹈说:“小太监,哥哥想死你了!”

    两人手挽着手,小皇上一只手俯在小太监的肩上,俩人勾腰搭背,后面众大臣们见皇上步行,也只好一齐下轿跟在身后,众人回到朝中。小太监俯身又拜,小皇上挥挥手说:

    “罢了,罢了,哪里来那么多的礼数,皇弟请平身吧。自你走后,母后也丢了,后宫朕都赖得回去了。除了吃饭,再没事干,豆豆吃多了胃疼,早就懒得再吃了。你来了就好,今晚就咱哥俩一块儿睡。来呀,传朕旨意,宏广殿摆庆功宴……”

    “且慢!”武将中走出新任兵部尚书文世昌,先跪下磕头,然后起身启奏道,“吾皇万岁,陛下,如今战事已平,潘将军回朝理应先交出兵权。”

    小皇上说:“准奏。”然后又扭头对小太监说,“皇弟呀,你的兵权呢?先交给我吧!”

    小太监出班又说:“兵马距城二十里安营扎寨,兵符帅印尚在佟氏二将军处。”

    “一派胡言!”说话的是老臣王书贵,王丞相也不下跪磕头,皇上那儿看都不看一眼。大咧咧地直接走到小太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兵马既已胜利班师,将士急于回家看望父母弟兄妻儿老小,你却擅自让他们安营荒野。几万年轻人汇聚一起,你敢保证他们不闹事?倘若引发兵变,你吃罪得起吗?还有,你分明是蔑视朝纲,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吾皇亲授你的兵符帅印是何样物品?须臾不可离身的,你却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于他人手中,如果二人心怀叵测,揣不臣之心,举兵叛乱,将是什么后果?依你之罪,杀你十次都难逃其咎。你还有脸到皇上这儿讨吃庆功宴?另外,据报有人说你不通过朝庭议决就私定了戎边之人。你想过没有,边关大将,乃是经过朝议,皇上亲定,你一个去了势的小太监,竟敢私自做主,任用一介不入流的武夫当此重任。你这不是拿皇上对你的信任做儿戏,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吗?”

    小太监此时不是惧怕,而是不禁不对师父孟浪孟伯雄临行前的嘱托暗暗佩服称道,如果仓促带兵进城,被人家褫夺去兵权,瞬间人头落地,此时的脑袋瓜儿在哪儿说话都无从知晓哩!

    王丞相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劲儿,口诛手伐,唾沫点儿下小雨一般,小指头蛋儿一直在小太监的鼻梁骨上下晃悠。奈何人老体虚,身边女人又多,硬木架不住斧砍,有时耐不住了房事上多加几个班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再说早年间就有过气管炎的毛病,那样身子骨怎能经得了这样折腾,不多时便憋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朝堂又大,空谷回声一般,聒得满朝文武百官耳朵门子发痒。百官倒不打紧,就怕皇上那里生气发了龙威。谁知举头往龙椅上瞧去,小皇上或许是头晚上多吃了几颗豆豆,或是对眼前事不大感兴趣,尚在闭目打座养神哩!王丞相张开大嘴,放声地大咳不止,不是有舌头堵着,差不多要咳出二两肉出来。有几位重臣见状不忍,匆忙过去,此时也顾不了朝纲朝纪,朝风朝仪,又是帮他捶胸,又是帮他捋背。好半会王老头才顺过这口气,挥挥手让几位同事归班入列,他接着又仰面朝着小皇上奏曰:

    “吾皇万岁,臣以为潘又安犯欺君误国之大过,论罪应乱棍击死。奈何还有一屁股乱账尚未交割清楚,故先收监死牢,待大理寺审讯后再行定罪。”

    小皇上方才打了一个盹儿,迷迷糊糊听老丞相啰嗦了大半天,刚一睁开眼就听丞相说要拿下潘又安。他怀疑自己是否听岔了,晃了晃脑壳又问道:

    “老爱卿言下之意是庆功宴不开了?”

    “庆功宴是庆功宴,老臣的意思是先把潘又安抓起来打入死囚牢。”

    “抓他干嘛?大老远回来,今晚还要他陪朕睡觉觉哩!”

    “睡觉事小,国家安危事大。皇上寝宫有皇后、妃嫔,还有无数的宫女们陪着,搂着个小太监睡觉有啥意思?”

    “就要和他睡!”小皇上固执的喊道,“母后在时,都是他天天陪着母后睡觉。现在母后不在宫中,轮也该轮到朕了。再说,有人说他没有小鸡鸡,有人说他有小鸡鸡,今晚朕要亲自验明正身,看他到底有没有小鸡鸡?”

    “不行!”王丞相唬着脸,正色道,“皇上应以国事为重,不能耍小孩子脾气。潘又安乃朝庭要犯,如让其逍遥法外,则是对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犯罪和不负责任。皇上,请速下旨,先将罪将潘又安擒拿下狱。”

    小皇上看了看王丞相的脸色,犹豫了半会儿,才说:“既然老爱卿执意要抓,那就抓吧!折腾了半天,朕的肚子也饿了,还急等着吃庆功宴呢!”说罢,小皇上又不好意思地朝小太监说,“皇弟呀,这事你也别怪朕,过几天朕还要到死囚牢里去看你哩!”

第二十二章 佟二将发兵围城兵谏事成() 
佟家二将本事虽然不济,但由于自幼随父在兵营长大,带兵管兵约束部众却甚是有方。小太监去后,二人即刻召集其余众将,发狠说:

    “大帅先去朝见皇上,临行时留下兵符帅印在此,嘱托我二人暂行元帅职务。大帅是何等人物想必诸位有所不知,他乃太后亲封的义子,和当今皇上以弟兄相称,出山前就是王爷封号。如今有事先行一步,行前命我二人便宜行事,如有不从者以军法从事,尔等有何见教?”

    众将看兵符印信齐全,二人又都是皇太后的亲兄,哪个敢有疑义,遂一齐上前参道:

    “我等愿听二帅吩咐,如有违者,甘愿受戮!”

    二将说:“明日午时,如大帅不归,众将随我二人率军围城。今夜早早安歇,传令三军,不许饮酒,不得离营,不得营内行走,传播不良信息,违者立斩。明日入城之后,重赏全体将士,军旅放假三天,每人纹银二十两,布半匹,酒一坛,肉十斤。将校以上,另有好处。”

    众将欢呼,得令而去。

    佟家二将,老大叫佟世贤,老二叫佟世禄,兄妹仨人,一人大一人三岁。佟碧玉三十八岁,她的长兄四十四,次兄四十一。

    佟氏家族,追根溯源本是穷苦农家。父亲佟振山原籍江南,学得一身好武艺。他十八岁那年为了进京考取武状元,家里缺盘缠,无奈他只好带了三天的干粮上路,吃完了干粮就沿途找活干。边走边干,边干边走。有次他给一家财主当短工,任务就是帮东家把刚耕过的一块地再重新犁一遍。他也不问犁过的地为何还要重新再犁,反正有人出钱他就干活。耕到半中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犁铧“喀嚓”一声响亮,他一听声音坏了,必是把东家的犁打坏了,照协议这是要赔的。佟振山拉起犁铧,一瞅犁铧完好无损,这才放下揪起的心。他怕下趟过来还碰到这块石头,就下决心要挖出这块石头。当他扒开泥土时,却发现是一个坛子,坛子用紫泥封着。佟振山小心翼翼地打开泥封一看,顿时惊呆了:坛子里装着满满一坛银子。他一猫腰,抱起这个坛子,牵着牛,扛着犁就回家了。回到东家,他拴好牛,放下犁,抱着坛子就进了东家的上房屋。东家的管家看他抱个坛子进来,就开玩笑说:“振山,抱个破坛子做什么?想喝酒了?”佟振山说:“这是从你家地里挖出来的,理应是你家的财产,就物归原主了。”说罢就把坛子放到地下。东家管家打开随便看了一眼,就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是你挖出来了,为什么给我,你还是拿去自己用。再说这块地我刚买来不久,地主已不知去向,叫我如何处理?”佟振山说:“如你不收我就把它重新埋到原地罢了?”“埋与不埋与我何关?”一个决意物归原主,一个坚辞不收,两人正在争执不下,突然进来一人。来人是东家的安人(老婆),安人说:“错了错了。”两人齐声问道:“什么错了?”安人说:“你们以为地里会长银子呀?那是我家小姐埋的。”“小姐为何要埋银子于地下?”二人问。安人说:“二位有所不知,我家小姐算了一卦,她的终身就在这块里说话。算命的先生让她埋一样心爱的物品在这地里,然后雇人来耕,谁挖出这件物品谁就是她的夫婿,不管是老是小,是俊是丑,她都得无条件接受。如男方不要她或是已经娶妻在家,她就只好终老在家不再嫁人。”管家笑了,说:“让你捡个便宜。”佟振山说:“你怎么知道是便宜,要是火坑呢?”“火坑你也得跳,谁让你不长眼睛,多管闲事。据我所知这块地已翻了八回了,没有一个人翻出来,偏偏叫你翻出来了,不是你自找吗?”几个人正说话,老爷来了,老爷一听来龙去脉,二话不说,指定佟振山说:“小子,就是你了!我听说皇榜上说的比武日期已近,你明日即刻出发。这一坛银子你带上,另外我再送你一匹好马。比试之后,不管中与不中,即来我家迎娶小姐。小姐长相如何是否贤惠你也不要打听,既是命里注定,人岂可胜天的?”佟振山校场比武,连胜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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