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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刹时不见。小太监暗忖:必是这家主人的仇人到了!他也攀上墙头,躲在暗处,看一场杀人寻仇的大戏。看看谁是谁非,必要时该出手相助时再出手不迟,这样想着才知道自己并无武器带得在身边,回去取又怕误事,叹口气才想起还有那把小皇上赐的短刀匕首在靴筒里藏着,他弯腰抽了出来,执在手中,以防不测。
这家房高屋大,看来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主人大概都已入睡,各个房间均是熄灯灭火,四周悄然无声。
小太监跟踪那人到了后院,只见他蹑手蹑脚,踏地无声,飞身一跃,上了二楼。小太监不敢跟得太近,看看那人轻轻一撬房门,便潜身入内。紧接着忽然传出一声少女的惊呼,刹时又无声息。小太监不敢怠慢,纵身也上到楼上,房间里突然亮起灯火,他俯在窗口捅开窗户纸往里一瞧,只见刚才那人手执一把牛耳尖刀,嘿嘿笑着,威逼一位美貌少女就范。
“原来是个花贼!”小太监暗中怒道。
第九十八章 小太监阄毙采花贼()
花贼大约是早就侦察好了的,所以对本院住宿人员的分布情况看来是十分熟悉。小太监只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这么好的轻功,飞檐走壁形似灵猴一般,却不用在正道,专干些糟蹋良家女孩的勾当,实实让人不齿。幸亏是遇在小太监手里,否则这家女孩惨遭蹂躏,必是寻死觅活,好端端的一个家庭瞬间遭霜遇雪,荒野地头添新坆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大胆花贼点亮灯火的目的是为了更真切的观察少女的娇好面容,不使熏香麻药之类的东西,直接动粗,执刀威胁,更显得此贼作案手段极端残忍露骨。
少女开始还在奋力挣扎,怎经得花贼力大,手中又拿了把明晃晃的尖刀,嘴也被花贼捂住,没多久便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狗花贼淫笑一声,恶狠狠地小声道:
“如你从了我,我便饶你不死。倘若你侍候得大爷我高兴了,没准花轿抬回家做我的新娘也未可知哩?你若胆敢反抗叫喊,我定杀了你全家,临走放一把火将你家烧作白地,尸身也没得去寻。”
少女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此时已没了声气,花贼奸笑道:
“这就对了嘛,你不怕死,你的爹娘也不怕死吗?好好地配合老子,老子干完就走,你也缺不了啥,只不过供大爷受用片刻罢了。谁让你花容月貌,惹得大爷我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呢?”花贼见少女不反抗了,取下捂口的手说。
少女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不禁簌簌发抖说:“好汉饶了我吧!明日让爹爹多给你些银两。”
“嘻,谁希罕银子?老子好色不贪财,凭我的身手,哪家钱庄的大门不是朝我洞开的,老子还能缺钱花?”
说着话儿,花贼的手一点也没有闲着,他先把短刀放在旁边的几上,然后揭开被子撕扯少女的内衣。
小太监虽也好色,但从来不屑于这种禽兽不如的勾当。男女之事,向来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男人对女人是要负责任的。岂有动辙以武力相逼,甚或取人家性命,这种恶行与猪狗何异?小太监见少女即将受辱,刻不容缓,不由分说,大喝一声:
“狗贼住手!”
花贼直起身子,朝窗外一望,冷笑道:“还真有不想活命的,竟敢坏大爷的好事?算你运气好,见面分一半。这样吧,你在门外稍等片刻,我事情办完你再来,这个小妞**哩!”
“狗贼你出来,我和你门外说话!”小太监敲敲窗户喊道。
“半夜三更摸阎王爷的头,想死等不到天亮了!大爷从出世到现在,除了我爹还没人敢和我这样说话呢。好吧,等我结果了你的狗命,再来和小妞温存不迟。”说罢,花贼提上他那把刀子,“咣啷”一声开了门出来。
小太监早已站在院子当中。花贼是个行家,朦胧中看小太监的站立姿势,就知他是身怀绝技之人。花贼不敢做大,也摆一个姿式,名曰“饿虎啖羊”之术,手执短刀恶狠狠朝小太监扑去。
如前所说,论轻功小太监不是对手,凭擒拿格斗,花贼就甘拜下风了。
此时院中已是灯火通明,少女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下人等尚蒙在鼓中,纷纷劝道:
“两位好汉,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了!”
少女见花贼被人引走,这才下地掩上屋门,低声恸哭。
未及十个回合,花贼方知遇到高手了,再这样下去,非死于这人手下不可。光棍不吃眼前亏,好汉能高也能低,遂腆脸乞求道:
“大爷,你我前日无仇,近日无冤,何苦要这样以死相博?”
小太监斥道:“狗贼,你夜入民宅,**良家妇女,这是何罪?路不平众人修,事不平众人管,我岂能放得你过?”
“大爷,小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花贼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
“那好,我找条绳子把你绑了,明日咱官府说话。”小太监冷言道。
“官府里去不得的,我糟蹋民女无数,官府里遍寻我不着,我岂能自己送货上门?大爷你若放我这遭,我必有厚报,你要金山银山也可。”花贼苦苦哀求说。
少女的父亲也在旁劝道:“好汉饶了他这回吧!”
小太监不理,仍是步步紧逼,一把短刀舞在手中,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花贼浑身冷汗淋漓,见有好人帮他说话,又去对老者说:
“老丈你说句好话吧,小子没齿不忘的。”
老者刚要开口,小太监稍一分神,花贼“哧溜”一声蹿出一丈开外,再一纵,跃上墙头。说时迟,那时快,小太监的短刀已经出手,不偏不倚,正中花贼裆下。小太监的刀快,加上力道十足,说话间花贼的那话儿被齐唰唰地连根剁下,又一个正品太监临世了。花贼惨叫一声,一头栽向墙外。
有家丁飞奔出院外看究竟,回来说:“人已经死了。屁股底下流了一大摊血,裤裆撕破,有样东西祼露在外面,齐根儿掉了。我们去时,正碰上有条野狗叨去吃了”
小太监拍拍手,笑道:“痛快!”
说罢,小太监就要转身离去,被老者从背后拦腰抱住,叫道:
“好汉你不能走,你在我家杀死人命,明日必须见官,说清了再走不迟。”
小太监脱身不得,一言半句又说不清楚,正纠缠不清时,适间那个少女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出来,泣声喊道:
“不要为难这位恩公,不是他,女儿这阵怕是遭人蹂躏多时了。”
家人这才明白事情的根脉,众人以老者为首,全家齐排排跪在院子当中,老者发话道:
“恩公,大恩不言谢,请到屋内叙话。”
小太监洗洗手脸,有家人送上茶水。老者命人连夜置办酒席,款待贵客。少女梳妆整齐,小太监看时,果然是亮丽无比,俨然一位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怪不得惹得花贼觊觎小人惦念?小姐重新拜过恩人。小太监扶起,笑道:
“区区小事,何必这样认真?小生受之不起啊!姑娘快快起来。”
小姐的父亲坐在椅上和小太监闲话聊天,小姐则和母亲侧立一旁。
老者问:“壮士听口音是外乡人氏,到此何干?”
“我是个蒗荡书生,四海为家,闲逛至此。”小太监胡乱应付道。
老者又道:“壮士既为读书之人,又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何不谋个出身,屈了大才不是?”
“闲散之人,不喜受人约束,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小太监大口喝了一口香茶说。
“壮士家中尚有何人?”
“父母过世已久,小生独身一人。”小太监只是随便敷衍,不想说得太多。
“既如此,我倒有一事相求……”老者猛觉仓促,要说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未几,酒宴备办整齐,四人围坐一桌。小太监和小姐坐一侧,老两口对坐相陪。老夫人看看对面二人,又回头瞅瞅老者,两人会意,不禁掩口而笑。
一顿饭吃到天光大亮,小太监让老者派家丁去县衙鸣冤。不一时门外喧哗,小太监等出门去看,官轿里走出一人,这人见了小太监先是大吃了一惊,然后倒头便拜,口中言道:
“大哥焉何到此?”说话的正是胡三胡知府。
“兄弟不在知府衙门做事,跑这儿做什么来了。”
胡三说:“哥哥有所不知,自你们走后我放心不下,借故巡视,才到了此地,想是离大哥近些,倘若有事也好做个接应。今日一早,我正想再往前走走时,忽然有人跪地拦轿,说有命案在此。我匆匆赶来,不想得遇大哥,莫非天意不成?”
小姐一家,纷纷慌作一团,知府大人都要下拜磕头的,这人是个多大的官啊,还说是闲散之人哩!难道说是皇天有眼,让他们得遇贵人了?
小太监说:“昨夜我在街上闲逛,碰到一个夜行贼人,我看此人可疑,遂跟踪过来,原来是个花贼。他正要对这家小姐行不轨之事,被我赶到喝出。花贼不服,与我决斗,被我杀了。其它事项等我们回到馆驿,再慢慢叙说不迟。”
胡三见说,抬头一瞅,果见门口依着一个花枝少女,心下暗想,不如如此如此,替哥哥还个人情。
小太监要走,老者一家苦留不住,胡三说:
“丈丈但请留步,我还有事向你求教,不日还要来的。”
老者一家这才罢了。
小太监乘轿,胡三步行,一行人鸣锣开道,浩浩荡荡走了。小太监无意间掀开轿帘往后一瞅:那位少女正翘首相望他这边,两眼含情脉脉,小太监心里一动,不禁伸出手来,朝后摆了一摆。
第九十九章 八大王兵发麒麟关()
小太监和胡三刚刚回到小店,就见黄仁和张发存牵着他的大白马回来了,小太监大喜,询问他们是如何将马匹搞回来的。张发存喜滋滋地言道:
“大人,我们去时,你那匹马不知咋搞的,没让王爷的人牵走,尚在孙子旺的酒店后院马房里拴着,这就容易多了。可惜的是狗日的孙子旺没在店中,他老婆见我们牵马,前来阻止,被黄兄手起刀落,砍了。”
“‘半条街’被你们杀了?”
小太监杀人无数,但他的刀下从来不死女鬼,这个风流女人死在他的部下手中,多少也和他有些干系的,未免心中唏嘘。黄张两位见小太监不悦,急忙问道:
“大人,那个女人不该杀?”
“该杀该杀!只是让孙子旺那个狗贼又要多活几天。”小太监回过神来,抚摸二人项背说,“你二人头功一件,权且记在帐上。”
小太监又对胡三介绍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
“华师爷呢?”胡三半天没见华世雄,问道。
“我打发了他一个勾当,没准也该到了。”小太监看此处人多,没再做进一步的详细说明。
黄、张二人见两位大人有话要说,找个机会出去了。胡三神神密密走到小太监面前,笑道:
“大哥,有喜了?”
“何喜之有?”小太监一愣。
“我看是那家的女孩相中你了,你没见她看你的眼神。”
小太监说:“兄弟,国事大于私事,这事先放一边,等把反王们平定了,我再请你喝喜酒不迟。”
“会打仗吗?”胡三惊问。
“我算计已定,不出三天,反王必有动静。”小太监胸有成竹的说。
“那该怎么办呢?”胡三手足无措的言道。
“不怕,打仗没有你的事,你在后方给咱们准备粮草去吧!我来指挥这场战争,你等着看好戏吧,我定要把这些不知高低的众反王绳绑索捆,一个个捉回京城问罪。”
胡三羡慕地说:“还是大哥你有能耐,文也行武也行,驰骋疆场,运筹帷幄,杀一个蛮贼如同揑死个小鸡。谁能像你这样轰轰烈烈活一辈子,也值了。”
小太监笑笑说:“我这个人喜欢凑热闹,没料到却凑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出来。”
胡三和小太监哥俩熟了,没有不谈的话,因而脱口说:“当初皇太后如果不是刀下留情,哥哥还会到处凑热闹吗?”
小太监点头道:“兄弟说得太对了,天下都是完整的男人打下来的,没听说有太监或是不男不女的人干成大事?”
胡三还要说话,小太监制止道:“兄弟,不说了,军情要紧,即刻我们去会合刘建勋,准备迎接八王爷。”
早间,小太监的轿子刚一启程,小姐忍不住便泪眼扑簌。老者惊问:
“女儿这是怎么啦,莫非还为昨夜的事惊慌垂泪?”
“那狗贼并未占到我半点便宜,我想那些作甚?”小姐摇摇头说。
“那是为何?”老者不解。
“人家公子为救我,置自身性命于不顾,所为何来?你们到如今连人家的姓名都未问一个,日后如何得报恩人?”小姐抹抹眼泪说。
老者点点头,说:“说得也是,中间我曾经有过念头,只是觉得事情唐突,脑子一闪,最终也未敢启齿。”
“什么念头,爹爹你说呀?”小姐催促道。
“那位公子说他如今不是尚单身一个人吗,我想撮合你俩到一处……”
“爹爹你……”小姐打断老者的话头。
“女儿莫非不允?”老者故意逗小姐。
“爹爹你……”小姐顿时两颊绯红。
“好便是好事,公子看来也是个正人君子,疾恶如仇的,只是……”老者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小姐忙问。
“人家公子那么大的官儿,不会没有妻室,怕你去了就做小。”老者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做小就做小,只要天天和公子在一起。”小姐主意已决。
“我明天就去找那位知府,让他从中作伐。”老者想了想说。
“多备些礼物,名义上就说是报答救命之恩去的,先探探人家的口风。公子若是无意,咱也不能失了身份。”小姐安排道。
老者点头称善。
小姐姓胡,和胡三是一姓,芳名叫作胡芬仙。老者胡员外,是个远近有名的大财主,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在南粤这一带却是数一数二的,在此表过不提。
八王爷聚会,计议已定,择日发兵讨伐昏君恶相,夺回老皇爷的江山。各家兵马集合起来,数了数共是一十六万。人马少是少了点,不过还可以在以后的战事中,打了胜仗,随时募集新兵,没准还有不少投诚的皇家部队哩!等到傻兄弟皇上发觉之后,再调集军队来时,他们怕已汇成了几十上百万的大军了。为了指挥方便,原则上决定谁家的兵马仍旧归谁家调动,上阵的时候一齐用力,打完仗则分头宿营。粮草用度,吃喝等项也是自家的羊自家赶,自家的娃娃自家管。
王小五已被安置在福王府后宫某处的一个最妥当安全之地,屋内有十数个宫女轮流侍候,屋外有太监们把守大门。除了不能离开房子,他想干什么都行。他能干什么?这一点众王爷们皆是心知肚明,大家都曾摸过他的下身,知道他的能耐。留王小五的目的也是大家商量好的,将来打下天下,也给他委任个一官半职。这人虽是宦官,治国的本事还是有的,不能荒了人才,量才录用嘛!
大军正要出发之际,突然府前有一人高叫前来投诚,说自己熟读孙子兵法,有经天纬地之才,愿随王爷们一起干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事业。福王本心不理,奈何兄弟们说话,此人既有熊心豹子胆,又有扶国安民之志,因此上必有凤雏卧龙之道。他说他有日天的本事,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