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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俭孝悌,诗礼传家。胖西施今日勾*皇上决非是奉迎巴结,其目的有二:一是她确实要辨认一下这个张大户到底什么来头?二是华世雄如此讨好这个姓张的,他是什么意思?当然,老华子和她男人是结义兄弟,她不是不知。希芹并没有监视和侦察老华子的意思。她就是好奇,一个当朝大宰相犯得着和商贾富户(既便他富可敌国)套近乎吗?越是不明白就越是想要弄明白,这就是乌希芹的本来性格。
菜过三味,酒过五巡,张大户已是醉眼朦胧、半清不楚了。皇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拍胖西施的肩,笑迷迷言说:
“爱、爱、爱妃呀,回宫之后朕、朕就封你为一品镇国夫人,今天晚上咱们就那、那个、那个了……”
张大户的这一番言论,临座的几乎全听到了:呀!眼前这位就是皇上,华世雄私宴当今,并且出皇上的洋相,这还了得?然而,此时敢怒的人不多,敢言的更是寥寥。谁没事拿鸡蛋碰石头,除非他的蛋是化石蛋。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副相,国家朝政的一把手和三把手,谁惹得起?咦,还有两位没来,人们这才想起胡丞相和王小五副相没有露面。这么大的事缺少了两位重要人物,这还了得,以后看来有好戏唱了。
少皇上酒助英雄胆,被两位如花美女调逗得按捺不住,“腾”地火起,大叫一声“来人,起驾回宫!朕要和这两位爱妃入宫共度良霄。”
众人齐把眼光移向华世雄,看足智多谋的老华子如何处置这档子事?华世雄心想:吊金钟他让了,他决不能和当今天子争风吃醋,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认也得认。至于那一位胖夫人,他不敢断定是谁的老婆,这事还得协商。遂立马起身吩咐大轿侍候。皇上的龙辇不在相府,他华太师乘坐的大轿收拾收拾也挺可以的了。皇上已是大醉如泥,也没有什么讲究,见是轿子便被人搀扶着钻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稳立刻又从轿帘里伸一只手出来不停晃动,口中大喊:
“两位爱妃,你二位也快来上轿呀!”
第三二一章 潘又安夜过猪泡岭()
潘又安、尹天雪、卡捷琳娜、天山雪、银杏顿珠加上泼皮牛二等,一行共是六人晓行夜宿,这一日到了一处地方。远看山势峻峭,近来小路崎岖。路上少有人员行走,空中偶见天鸟掠过,一派荒凉而又极是森煞的景象。潘又安是见过大世面的,观看此景也不觉纳闷:如今清平世界,盗匪息踪,今看此山,隐隐有血醒味儿,暗中藏一些杀气。转而一想,不禁哑然而失笑了,他的四位夫人加上他除了牛二就是五头猛虎加一牛了,怕它怎地?
好在前头不远处有家孤零零的客栈,依山傍水而建,木制小屋独具特色,一杆小旗从屋檐下伸出,上书“客店”两个大字。小屋前面有块坪地,平平坦坦,两头尖中间圆,足有两亩地大,难得有这么一块绿地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下,远远看去恰似一个吹涨了的猪尿泡。
牛保国挺胸兜肚大咧咧地前去打探消息,大家放开马匹任其在山坡草地上啃吃青草,潘又安他们则是席地而坐,说东道西。
牛二到了小屋门口,老远就直着嗓子高声大叫道:“有出气的吗?出来一个回老爷话!”
店小二应声出来,冲着牛二摇手道:
“客官请选别处去罢,我家店主说了,今夜客满。”
“满个球哇!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泼牛二并不把这小厮放在眼里,冷言相讥道,“路上没见一丁点马屎驴尿,门口冷清得都可罗雀儿,一个人毛儿也没有,哪来客满之说?莫非我家的银子不是钱?莫非你们是开黑店的见我们人多不敢留对吗?”
人常说狗仗人势,牛二什么样人,软欺硬怕,如今身后有绝顶高手撑腰,他岂能在这小山洼里折了威风?
“客官休要挑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家店主说今夜客满,并未说现在客满。”
牛二不依,斥道:“你他妈的也是狗眼看人低!客满不是还没满呢吗,那就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哇!他们人没到就先占了客房,让我们这一大帮子人走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又渴又饿的,到哪里去过夜?”
小厮据理反驳说:“这我就管不了许多了,你们是先来不假,不过店主家今有重要客人,提前好几天就约好了的,这也不能说人家后来后到吧!”
牛二瞪大了牛眼,吼道:“我看你狗日的就是欠打,谁有闲工夫听你小子闲咧咧,一旦惹得老子火起来,小心我烧了你们这破店!”
小二也不是省油的灯,脖子一挺,昂着脑袋,冷言道:
“你烧便烧,这与我有鸟相干?不过,咱也把话给你说前头,客官你不好惹,咱家少爷更不是饶爷的孙子。你胆子大别走哇,待会惊动了我家少爷,怕是你的大限就到了,能不能活到明天这个时候就看你老小子还能不能嘴硬到底!”
牛二一听不由暗暗窃笑:一个小破水池子里能养出多大个的乌龟王八?而他的身后可是就有现成的顶天立地大英雄哩,别说潘哥,就是那四个母夜叉,天下人哪个敢惹?牛二不假思索,往前一步挥手就是一大耳刮子扫了过去,骂道:
“穷乡辟壤出刁民,主恶仆凶,由此可见你们这帮鸟人以开店为名,占山为王是实,打劫盘剥来往客人,不知得了多少不义之财、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今天老子就先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狗日的日后长个记性!”
“哪个大胆的在那里聒噪?”声随人到,一个白衣少年飘然而至。
小二哥捂着腮帮子,手指牛二道:“他,少爷是他,他骂你还打我!”
少年身形极快,突然一个转身就将牛二拎了起来,嘴里喝道:
“谁家的野狗不拴好了,跑这儿来撒野咬人?”
牛二吊在半空中,四蹄乱蹬,哇哇叫道:
“哥哥快来救我,这小子的手好重,快要勒死了!”
潘又安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道:“小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打狗看主人,给我个面子放了他吧!”
“主人,你也配作主人?纵狗行凶,养狗不教与狗何异,我今天就是打狗给你这主人看的。”少年冷言相讥道。
潘又安忍下一股怒火,不想与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般见识,遂坦然说:
“兄弟,我的人尽管也有不是处,可是你们也该通融通融。这荒山野岭的,附近又没个人家,你说我们该去何处投宿?”
“谁是你的兄弟,你叫我一声爷爷我还不干呢!小子你过来,让我扇你一个耳光,咱俩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光道,我开我的骡马店。”少年出言不逊,声色俱厉道。
潘又安腾地一下火起,就要动手。卡捷琳娜从背后拽了他一把,说:“潘郎且息怒火,不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说罢,雪里红走上前去,手指少年说:
“小孩,想打架吗?把那个人放下,有话冲我说。”
“谁是小孩?”少年一看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美貌洋女人,不由嘿嘿笑道,“老子从来不和女人计较,而且还是个外国娘们,换一个爷们过来和我说话。”
雪里红怒道:“我看你是井底之蛙,你娘生你出来后就没有教过你如何说人话?”
少年被骂,脸一红,扔下牛二直奔雪里红,两人言语不合不由分说打成一团。
少年拳重,雪里红手快,俩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个回合,不分上下。
潘又安想:在这样一个偏辟的小山沟里,竟有这样功夫的小孩,亦是难得了。小屁孩大约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光景吧,如若假以时日,再锤炼锤炼,打磨打磨,必将是一员将才。
再说这位少年,起初根本不把雪里红放在眼里,他想要不了一个回合就可以将这个女人拎起来扔沟里去了,谁知一过手才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这个洋女人必定是受过高人指点的,他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高手。俩人打了三十个照面,他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沾到呢!
卡捷琳娜也暗暗称奇,这小东西功夫不凡,若是稍有不慎,将会败于小孩之手下,大将死在无名之下,坏了一世英名。因而她招招小心,丝毫马虎不得。
天山雪见雪里红急切不能取胜,高叫一声“红姐稍息片刻,待我教会这小厮如何学会人之初?”
少年和天山雪也斗了三十回合,两人仍旧难解难分。
此时从小屋里走出一大帮子人,为首一老者,颤巍巍颠声喊道:
“柱儿柱儿,快快住了,快快住了!”
柱儿理也不理,更加快了进击速度,一门心思想要把对手打翻在地。
天山雪乃是天山老祖凌国秀嫡传弟子,马上马下皆是一流功夫。今次是仓促上阵,未曾带有兵器在身。若在战时,十个小孩也早被她捉入囊中了。
第三二二章 猪泡岭比武生死战()
若论功力技巧等项,叫“柱儿”的小伙稍逊一筹,他只是在力气上占些便宜,所以才能坚持这么久。柱儿恶战两雪儿,本以为胜卷在握,一交手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古训不谬。若是他此时知难而退,及早跳出圈子,即便是作个揖,说句客气话倒也不失颜面。奈何小孩子家心性,得理不饶人,有理声更高。他仗着有一身本事又是在自家门口,牛二的*良作为当然也是一个由头,所以他想借机惩治一下这几个外乡人,让他们知道穷乡僻壤也会藏龙卧虎,山野小庙里也供得有大佛。谁知刚一出手,他就不禁暗暗叫苦,这是女人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呀,这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夜叉精呀?小伙急切胜不了,但又不愿就此罢手,被雪里红和天山雪两个捉弄了一阵,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不是俩雪儿使坏,这小伙出生牛犊未见过世面,太狂妄自大了。堂堂潘大帅叫他一声兄弟,他还要潘郎叫他爷爷。爷爷就爷爷吧,今日就让“爷爷”先感受一下孙媳妇们的厉害。
天山雪和柱儿打了大家约三十个照面,虚晃一拳,跳出圈外,叫道:
“不和你打了,且歇歇再说。”
尹天雪两手一拱,打一揖,笑问:“小少爷可否先休息片刻?”
柱儿又气又恼,不由分说,攒足劲一拳朝尹天雪面门打去。有道是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小子小小年纪竟出此损招,若是坏了别人面容,以后如何在人前走动?好个尹天雪,不慌不忙,看小伙来得凶猛,她轻轻一个鹞子翻身。小伙扑空,再要回身时已是不济。被尹天雪抓住后衣领,轻轻一提,小伙离地半尺有余,紧接着尹天雪迅即飞起一脚,小伙“嘭哧”一个倒栽葱,跌倒在尘埃之中。
时间凝固了一般,包括后来的那位老者,大家屏声息气,都把眼光死死盯住那个倒地青年,生怕他就此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光景,只见小伙慢慢仰起头,他灰头土脸,满面血污。小伙在人丛中搜寻着什么,忽然他冲着那位老者哭咧咧地叫了一声“爹爹”,然后又将头埋入草丛之中。
老者不依,拄拐杖直到尹天雪面前,棍子戳地,口出怨声道:“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你一妇道人家,不思在家专事女工,侍候公婆,却出门在外和人打斗逞强,出手如此狠毒,这成何体统?”
尹天雪正要答话,不提防旁边闪出卡捷琳娜,直言道:“老伯此言一出,我才知道贵府上下原来都是没规矩的。”
“番妇,此话怎讲?”老人一看是个黄头发的洋女人,而且出言不逊,遂不屑问道。
“你家小儿不问青红皂白,挥拳就打倒也罢了。你一老者,本应息事宁人,未料却先责骂客人,如此家庭出来的,岂有善良公正之辈?”
老者闻言大怒,举起手中拐杖,抡起就往雪里红头上打去。雪里红轻轻一闪,躲过老儿袭击,再一伸手,拐杖已然到手,她不愠不火,两手将拐杖在膝盖上用力一碰,只听“咔嚓”一声,拐杖断为两段。雪里红将两节拐杖合作一起,扔还给老者,道:
“拐杖是帮你行走的工具,岂可做打人凶器?”
老者又羞又恼大为光火,清清嗓子,张口将一口浓痰啐去。雪里红躲闪不及,口水溅在身上。卡捷琳娜乃是郡主出身,岂能受得此种奇耻大辱?她将外衣脱了,随手扔到地下,然后怒冲冲一挥手便朝老者迎面击去。
老儿若是挨了这一记耳光,不打死也得羞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个身影接住雪里红这一掌,“啪”一声响亮,两只玉手相触,在狭长的空谷中发出悠悠的回声。
雪里红站定身子,定睛一看,眼前一位红衣女子正朝着她笑脸相望。那女子定了定神,双手一反一扣,先施一礼,恳恳言道:
“对于爹爹和弟弟的大不敬,小女子在此代为道歉,还望姐姐宽宥一二。”
既然人家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也不能太失了风采,雪里红轻描淡写地回了一礼,不屑道:
“罢了罢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小事一桩,不计较就是。”
其实雪里红还记挂着一头,强龙难压地头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其不然,今晚何处安营扎寨?
红衣女子道:“姐姐有所不知,今夜爹爹要为小女比武会亲,所以客人多些,由此可能慢待了尊客,还求姐姐谅解罢!”
人家一口一个姐姐,雪里红又是个服软不吃硬的主,经不起三句好话便心软下来,微微一笑,道:
“如此最好,我们也可乘机凑个热闹。”
“既如此,请姐姐一行先到小店多少吃点东西,喂喂马匹,然后再看小妹献丑不迟。”
雪里红一听有门,大家饿了一天,又渴又累的,先凑合着洗把脸,胡乱吃两口东西也不失为一个上策,至于下一步再说下一步吧!
潘又安等一行人稍事整顿,再从小店里出来时,顿时大吃一惊,方才还是冷冷清清的小店前的草坪上怎么刹时之间成了比武的广场。只见灯笼火把照耀得夜空如像白昼一般,场地上人喊马嘶乱成一片。按顺序,小店这边出场的人手依次为:老者、少年和红衣女。对方那边分别是:一个络腮虹须胡,一个麻脸丑婆娘,一个黑衣俊俏少年郎。
刚才雪里红等还以为老者弱不经风,走路都要依仗拐杖的,未料一转眼却成了杀人的斗士。
比赛结果,老者战络腮虹须胡不下,少年打翻了麻脸婆。红衣女与黑衣男激战正酣,一红一黑在月光和灯笼火把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潘又安等一边观战一边沉思:这是一场殊死之战,并非像先前红衣女所说的比武会亲。拐杖老者被人抬了进去,看样子是至少断了一条腿,麻脸婆躺在草地上无声无息不知是装死抑或是真的就爬不起来了。既是会亲为什么下死手?红衣女和黑衣男打得难分难解,内行人一看便知,这种打法是如不致残或是致死其中一个,格斗是决不会轻易就罢休的。
第三二三章 西施被召入宫墙()
张大户上轿之后,一个劲地招手让吊金钟和胖西施也上轿和他一道入宫。吊金钟自不必说,巴不得即刻做成帝王妃哩!胖西施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她明知后宫不是寻常去处,不是谁想去就可以去的地方。这会儿华世雄有些着急,他怕胖西施入不了宫激怒了圣上,怪罪下来,新老帐一起算,他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哇!他一合计还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因而他上前一步,悄悄吩咐乌希芹说:“夫人放心上轿就是,权当是耍一回嘛,尊老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