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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证行不通，要不咱们继续从物证着手。可王公公和王承胤、杜勋来往的信件我也查过，都是真的啊！”庞天寿想了半天说道。
“证物证物”曹化淳一边念叨这这两个字，一边在大厅上继续转圈圈。突然，他停下了步伐，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封信！”
“公公你说什么？什么信啊？”庞天寿一脸疑惑的问道。
曹化淳缓缓说道：“李邦华在秘密见皇上禀告王德化找他做福王耳目时给了皇上一封信，说是福王的亲笔信，可福王意在谋皇位，就算皇上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福王也不可能傻到让自己的政敌做自己的耳目吧！所以，咱们可以试着从那封信入手。”
“这封信如今在哪？”庞天寿急忙问道。
曹化淳阴险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个老夫自然知道，我去去就来。”说着话，曹化淳就出了东厂，直奔乾清宫，这里是崇祯皇帝的寝宫，而极其重要的一些密折什么，崇祯也会藏在乾清宫。
而曹化淳侍奉皇帝也不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对于这些都是了如指掌。他来到乾清宫外，守门的小太监不敢做丝毫的阻拦，便急忙开了门。进到宫内，直奔龙床旁的小柜子而去，他拿出一根铁丝，很快捅开了钥匙，看着一封封的密折信件，他一封封的找寻起来。
由于这件案子还牵扯到凤凰山遇袭的事，所以曹化淳还比较留意从南方各地来的密信。其中，卫景瑗的居多，但其中的内容都与此案无关。突然，他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发现，这就是他要找的李邦华口中的那封密信。就在他准备整理这些信件折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封近期应天的信件，信的署名是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他便顺手将信打开。
他看到信上的头一句话，他就惊住了。之间信上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钦差大臣倪元璐泣血叩陈，他一瞬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急忙有看了一遍信的封皮，上面的时间的确在倪元璐被杀之后。
曹化淳猛然间联想到王德化一案，心里不由得叹道：看来此案不会是那么简单了！他继续往下看，越看越不可思议，他虽然知道那夜李邦华给皇上说的是凤凰山有蹊跷，但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甚明了，如今看罢这封信，曹化淳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接着，曹化淳急忙将所有信件整理好，只悄悄带走了李邦华口中得那封信，火速离开了乾清宫。
曹化淳走出宫门，小太监急忙将门重新锁好，曹化淳冷冰冰的问道：“可有人看见谁进乾清宫了？”
聊个小太监听罢一惊，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说道：“回公公的话，从来没有人进过乾清宫。”
“好！”曹化淳冷笑着说道。“去老夫府一个人领二百两银子，老夫恩赐你们回家去！”
“谢公公，谢公公”两个小太监听罢曹化淳的话激动的说道。
曹化淳没有理他每两个，便径直离开了。
可就在他出宫门的那一刻，不远处，李邦华正好出来在院中透气。刚好看到乾清宫锁门的这一幕，不由得心生怀疑，他向后退了一步，防止被曹化淳看到，他仔细的盯着曹化淳，一直到他快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接着，就见到有另外不远处两个小太监向乾清宫走来，好似要接那两个人的班。
李邦华转念一想，急忙回到内阁班房对正在看折子的徐右麟说道：“徐阁老，我年纪大了，走路慢，我刚才看到好像有人进了乾清宫，马上要换班了，你过去问一下。”
“嗯。”徐右麟点了点头说。“那我这就去看看！”
“快去快回，皇上寝宫可是容不得外人随意进入的。”李邦华缓缓说道。徐右麟听罢便急忙出了内阁班房，刚走到乾清宫前的台阶上，就看见有两个小太监兴高采烈的走了下来。
小太监见到徐右麟急忙收住了笑容，毕恭毕敬的上前说道：“见过徐阁老。”说罢，正要继续向下走。
“别急！”徐右麟伸出手拦住说道。“本阁有点事情想问你！”
两个小太监心里突然一惊，但仍然故作镇定的说道：“阁老请问。”
“这几天是谁在守乾清宫？”徐右麟点了点头问道。
“回阁老的话，这几日是我蒋二贵，和他陈三，还有门口现在站的那两个王四，和王喜。”那个叫做蒋二贵的小太监急忙说道。
“那这几天乾清宫这边怎么样？可有人进出？”徐右麟试探性的问道。
两人听罢都摇了摇头，然后陈三说：“回阁老的话，这几日乾清宫太平着哩，这几日从来没有人进出过乾清宫。”
徐右麟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去吧！”接着，徐右麟又走到另外两个面前问道这几日是否有人进出乾清宫，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消息。
徐右麟正要走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在他的印象里宫里各各门槛换岗都是整点，现在这未时已过，申时未到，怎么现在换岗？想到这他也随便问道：“宫里不是整点换班吗？你们今个怎么这个点换班啊？”
“回阁老的话，这个小的怎么知道啊！”门口左边的小太监一脸委屈的说道。“平时都是酉时换班，可今天曹公公让我们提前来接班，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说个不字啊！”
“别乱说话！不要你小命了！”另外一个小太监急忙对另一个小太监说道。转过身来对着徐右麟又笑道：“阁老不要见怪，王喜刚进宫没多久，不懂其中的规矩，还望阁老不要见怪。宫里这种临时安排多了，谁有个事，互相顶一下这是常有的！”
徐右麟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事情就好，你们这几日多注意注意这里的安全！注意防火，切记不要让人进乾清宫。”两个小太监听罢都说了声是，徐右麟便转头回班房而去。
回到班房，徐右麟笑着说道：“好我的李阁老，你年纪大了，怎么眼睛也不好使了。我问过了，没有人进过乾清宫。”
“唉！年纪大了！没法子！那是不是有两个小太监去了乾清宫？”李邦华虽然在摇着头笑着说话，可心里不由得察觉到其中定有阴谋。
徐右麟接着说道：“那没什么，你说的那四个小太监我都见了，而且都问了，是临时换班。”
“临时？”李邦华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是临时换班？那几个小太监叫什么啊！”
徐右麟指着李邦华说道：“我说你啊！你啊！就是操的心多。那四个小太监走的那两个叫蒋二贵和陈三，换的那两个叫王四和王喜。都是曹化淳安排的，他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他安排的事，李阁老就放你的心吧！”
李邦华点了点头笑道：“唉！皇上的事情，我啊总想多问几句，生怕啊有什么纰漏。”
“这下放心了吧！没什么事！今天事情不多，要不李阁老你先回去歇着，这我们三个就行了！”徐右麟看着李邦华说道。
听到徐右麟的话，李邦华就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正要想办法借机离开，没想到徐右麟竟然是这样说，他便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怎么好意思啊！又得劳烦你们几位！”
“李阁老这是哪里话，你年纪大了！回家要好精神，等到有大事情，就该你操劳了！”一旁的郑三俊笑着说道。
“还是你会说话，那既然这样我可就走了！”李邦华笑着说。
一旁的徐右麟听罢说道：“那您慢着点！”接着，李邦华便缓缓的作离开了内阁。
出了宫门李邦华立刻回了府，一边打发心腹去找王熙，一边换好便装。接着，他从后门出了府，早有人在不远处备好马车，他又去了连升客栈。
回过头来再说曹化淳，他回到府上，庞天寿在哪等候已经多时。他刚一进门，庞天寿就急忙迎上前来问道：“曹公公你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你看看这个！”曹化淳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说道。
“王德化给李邦华的？”庞天寿惊奇的问道。曹化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庞天寿接过信封，小声的问道：“公公去了乾清宫？”接着，曹化淳把他来去的经过一说，但是却唯独保留了倪元璐与韩赞周的事情。
庞天寿听罢问道：“那那两个小太监不知道嘴紧不紧啊？”
“这个就要看你了！”曹化淳看着庞天寿阴险的笑道。庞天寿见状先是一愣，紧接着他就明白了曹化淳的意思，便也冷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东厂来了一个管事的太监求见，曹化淳便将其召上堂来。太监问道：“曹公公，王公公的尸体这几天实在是放不住了，要不要现将其埋了！”
“那就送回家吧！准备好一点的棺椁成殓，接着，多给点银子。”曹化淳想了想从尸体上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于是便同意了管事的要求。
“公公放心，这事我一定尽力操办。我和王公公住在一个院里，少了他院里都冷清了许多。”管事的太监叹息着说道，然后转身便要离开。
曹化淳也没在意管事太监的话，可庞天寿却其中的猫腻，他急忙叫住管事太监问道：“你等一下，我问你一件事。”
“庞千户请讲。”管事太假急忙说道。
“你说王公公喜好热闹，是吗？”庞天寿然后问道。一旁的曹化淳也看着他俩，他还没搞懂庞天寿问这句话的意思。
“是啊！王公公可喜欢串门聊天，不仅和我们，就是和他的下人一天也都说的不亦乐乎的。”管事太监回答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王德化王公公和下人们也经常聊天？”庞天寿紧张的问道。
管事太监一脸疑惑的说道：“是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去吧！”庞天寿笑着说道。
第九十章 王德化案（三）（）
听到这曹化淳还没有反应过来，管事太监走后他急忙问道：“我说天寿啊！你问他这些话是何用意啊？”
“公公你忘了？”庞天寿略显兴奋的说道。“今早我找王德化王公公的下人问话时，他们说王公公可回家之后可是从不多说一句话，可刚才管事太监却说王公公喜好热闹，还经常和下人们聊天。”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下人说谎了？”曹化淳一脸严肃的说道，庞天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就在此时，那两个小太监蒋二贵和陈三来到了曹化淳的住处，将曹化淳的话给其管家复述了一遍，管家恐其中有诈便进来询问，曹化淳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管家便下去了。
管家走后，曹化淳看着庞天寿说道：“你的任务来了！”
“公公我明白！”庞天寿说道。“可如今王德化那边的那两个下人可更是重中之重，我派人去解决这两个，我亲自去在将那两个下人带到东厂大狱中，细细盘问。”
“嗯，这样也好，不过派人多留点心，办什么事也都小心着。”曹化淳叮嘱道，曹化淳听罢点了点头便立刻回东厂安排人手。
回到东厂，庞天寿安排自己的一个手下，姓崔名文瑞，武艺高强，丝毫不比庞天寿的差，而且两人一直交好。庞天寿叫来崔文瑞说道：“从曹公公府里出来两个小太监，是宫里的，一个名叫蒋二贵，一个叫做陈三，奉曹公公的令，命你尾随他们两个人出了城，然后将其做掉。此事一定要缜密，回来曹公公刀头可是要验红的。”
“小的知道了”崔文瑞急忙说道，他在东厂摸爬滚打多年，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什么事该问不该问，其中的那些规矩他都懂。
转念一想，崔文瑞问道：“那敢问庞千户，此刻这两人在哪？”
“你现在速去曹公公府，他们两人去府里有点事，你去给曹公公打声招呼，然后在府门口等着便是！还有，那两个人的背包里各有二百两纹银，你若做成了便全是你的！”庞天寿回答道。
“小的谢庞千户厚爱！”崔文瑞略显激动的说道，然后便起身告辞出了东厂。
此刻的连升客栈里，王熙刚刚赶到。看着李邦华如此焦急的要见自己，王熙急忙问道：“李阁老如此焦急的要见我不知所谓何事？”
李邦华便详细的将刚才的事情一一说来，王熙一旁一脸严肃的听着。说罢，王熙点头说道：“看来可以十有八九的说曹化淳进了乾清宫。”
“是的。”李邦华说道。“可不知他进去是找什么？皇上那传来消息，皇上病危，目前咱们的事，可不能在这里给漏了馅。”
“曹化淳一直想要的事搞清楚王德化的死因，依我推断，他所找之物必与此案有关，那就有可能是王继谟的那些账本之类的，或者就是阁老当时所说的那封信了！”王熙说道。
“这都不可能啊！”李邦华疑惑的说道。“那些账本当时是核实过的，曹化淳不可能在去查验。至于那封信，我可是秘密的交给皇上的，按道理他没有可能知道。”
“东厂的耳目遍布宫里宫外，在皇上身边就有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想必是这些事情没有瞒过他们，漏了风声也不是不可能的！”王熙缓缓说道。
“如今皇宫的守卫全是由曹化淳把着，咱们是想法进去一探究竟也不可能了。”李邦华叹道。
王熙听罢也陷入了沉思，半天说道：“阁老知道既然今日守门的太监，那何不我想法找来这二人询问一下。虽然东厂提督曹化淳如今管着宫里的各项事宜，可这些太监却不是他东厂的。”
“话虽如此，可此事要是做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李邦华一脸深沉的说道。
“这个阁老就请放心，东厂有东厂的威风，我北镇抚司可也有北镇抚司的名气！找两个小太监的事我还是又把握的！”王熙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邦华听罢点了点头说：“既然王大人有如此把握，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两个小太监一个叫做蒋二贵。，另一个叫做陈三。”
“嗯，记住了阁老。你我还是各自回府吧！在这地方究竟是夜长梦多！”王熙点了点头说道。李邦华答应了一声，然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连升客栈。
再看崔文瑞这边，他出了东厂直奔曹化淳的府上，按事先的商议，崔文瑞从后门进的曹府，而前面的门房里，管家正在奉命拖住两个小太监。
崔文瑞来到书房，见到曹化淳，他毕恭毕敬的说道：“见过曹公公。”
曹化淳看了看面前这个眉目清秀的人问道：“你是庞天寿派来的吗？”
崔文瑞急忙点了点头说：“回公公的话，我是奉庞千户之命，来听公公差遣的。”
“干什么他给你说了吗？”曹化淳冷冰冰的问道。
“庞千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崔文瑞回答道。
曹化淳听罢说：“嗯，那你去府门口等着吧！急着走后门！”崔文瑞听罢便急忙告退，出后门在前门不远处静等。
崔文瑞走后，曹化淳便给账房传令，让其给两个小太监一人二百两银子，然后打发他们走。而蒋二贵和陈三已经在门房等候多时了，管家一直借口推辞，让其硬座在哪，等到曹化淳传令账房拨银子的时候，已经到了酉时，天也慢慢的黑了起来。
两个小太监得了银子，见天已经晚了，他们也已出宫，便一同去旁边的客栈开了两间上等的客房歇息。而崔文瑞则也是尾随其后，紧跟着进了殿，在两个小太监的旁边要了一间房，一便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