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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一个身穿宝蓝色上好丝绸的衣服,衣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色滚边,头上插着一个上好白玉簪子的中年人出现在按察使的后堂。
周亮宫上前急忙问道:“不知部堂大人这么晚了派阁下过府还有什么事情?”
此人彬彬有礼地说道:“臬台大人,方才听闻余县令是大人的贤侄,今晚恐怕余县令就留在大人府中。”
“他方才已经连夜回府了,不知找他有何贵干?”周亮宫心里一惊,但嘴上仍故作平静的说道。
此人继续说道:“我家大人,本打算明早派人前去闲林镇将其弟兄接来见上一面。可年久了,不识的路,所以这才找余县令到时给带个路。”
“这倒不打紧,可怎么部堂大人连自己老泰山家的门都找不到了。”周亮宫试探性的问道。
此人笑着说道:“臬台大人有所不知,部堂的的内房本来是陈家当年所亲生的,可陈家家境贫寒,无力抚养,便将女儿送给了现在部堂内房的娘家。后来尊夫人的娘家人将此事告知了部堂,毕竟陈家也曾生养过尊夫人,所以这次到了浙江,部堂便向几位大人打探,没想到还真找到了。部堂还说了,大恩不言谢,过了这几天还要重重的犒赏几位大人。”
“这都是卑职等的分内之事,何谈言谢啊?”周亮宫故作镇定的说道。
此人抱拳施礼道:“臬台大人,我还要回去给部堂大人回禀一声,就不叨扰了。”
“也好。”周亮宫说道。“明天你们让去的人直接去余杭县衙找余文才就行了,我今晚连夜给他写一封信,提前告知一下,明天他便会安排的。”
“那我就带部堂谢过大人了。”此人笑着点头说道。周亮宫总走了来人,张秉贞等便有急忙出来。
周亮宫看着他们说到“什么话都不说了,赶紧把人送回去,刚才的话我想你们也都听见了,明早部堂就去找人了。”
“这办的都叫什么事情吗?”张秉贞叹气道。“余文才,赶紧回余杭县,将陈家的儿子火速送回去。还有你,周亮宫,连夜将陈家媳妇送回去。”
余文才哼了一声,便出了门,赶奔余杭县。张印立见状,也起身告辞,周亮宫也安排下人将陈家媳妇送回。
此刻。屋里只剩周亮宫和张秉贞,张秉贞看着周亮宫说道:“这件事情只能那你侄子顶包了。”
“中丞这是何意?”周亮宫不解的问道。
张秉贞冷笑了一下说:“此案是从余杭县起的,只有杀了余文才将此案做成无头冤案,让卫部堂无从查起,方才能保你我平安啊!”
“可那毕竟是我侄子啊?”周亮宫略显不舍的说到。
张秉贞沉着脸问道:“你是要命,还是要你侄子?”
“我我,你让我怎么选啊?”周亮宫一连无奈的说道。
张秉贞上前拍了拍周亮宫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有道是小事要稳,大事要狠。”
周亮宫点了点头结结巴巴的说:“那就那就那就这样吧!”然后,张秉贞报之一笑,周亮宫叫来了自己的两个亲信,详细的安排了此事。
这两个人听到做姑父的要暗杀自己的侄子,无不吃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服从。
周亮宫安排到,让他们两人在余文才将陈家的儿子送回以后,在半路上或县衙里动手,然后将其勒死,然后悬挂在树上或房梁之上,造成自杀的假象。这两个人也都是武艺高超之辈,虽远不及锦衣卫,可杀个区区七品县令,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两人接到命令后,急忙连夜踏上行程。
两人走后,周亮宫仍旧满脸愁容,他看着张秉贞问道:“这法子能行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张秉贞说到。“要是有了什么纰漏,全部推给余文才,他卫景瑗总不能让四人开口说话。”
“可这事情毕竟还牵扯到了按察使衙门啊!”周亮宫说到。
张秉贞冷笑道:“上级审理下级审理不好的案子,难道有错吗?”
周亮宫眉头紧皱着说道:“那道是说的过去。”可周亮宫仍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张秉贞看着周亮宫的样子,问道:“周亮宫,你老实给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周亮宫听罢,为之一惊,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已经到了现在,我怎么胆敢继续欺瞒中丞大人了”
可从周亮宫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没有说实话。他的这点小把戏,张秉贞这个老官场不会识别不出。张秉贞起身做出向门外走的样子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这事我就不管你了。你和你侄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块死吗!谁怕谁!”
“中丞,中丞,你千万别走,你要走了,我可是真的活不成了。”周亮宫急忙跪下哀求道。
张秉贞严厉的问道:“那就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亮宫缓慢的从地上起来,失魂落魄的说道:“我说,我说。正月二十二,我拿着你的手谕将陈家儿媳从杭州知府衙门,提到浙江按察使衙门,过了几天,我去牢中看了一下。可我看见陈家媳妇青丝垂肩、闭月羞花的,我我”
听到这,张秉贞重重的就是一个耳光打倒周亮宫脸上,张秉贞气的怒骂道:“你你你个竖子,你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呀!”
“中丞,我我也是一时没有把持得住,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打死我也不顶用啊,总要想法解决才是。”周亮宫唯唯诺诺的说道。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张秉贞无奈的说到。
周亮宫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中丞,你快给李阁老写信,让他老人家在朝里想法周旋啊!”
“哎!”张秉贞叹气道。“那笔来,我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啊”
第六十三章 杭州织造局案(三)()
周亮宫摇摇头无奈的在桌子上亲自为张秉贞准备好笔墨纸砚,张秉贞一连写了四封信,分别给了内阁的李建泰,兵科给事中冯可宗,御用监掌笔太监屈尚忠以及凤阳巡抚马士英。
浙江余杭县的事情,虽然直接是牵扯不到他们几位的,可浙江杭州织造局的利益链中,他们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环。所以,张秉贞相信他们几个位高权重,自然看得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必然想法解决浙江目前的困局。
再说余文才,余杭县令余文才连夜出了浙江按察使衙门,马不停蹄的回了杭县。而周亮宫所派的两个亲信,也悄悄的紧随其后。等到余文才回到余杭县已经是亥时许了。
顾不得车马劳顿,到了余杭县衙,余文才便直奔大狱。来到狱中,看到还在大牢里被囚禁的陈家儿子陈义江,余文才顿时满脸笑容的说道:“陈公子这几日受苦了,本县多有得罪,还望陈公子海涵。”
陈义江见到此情形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到余文才这幅丑恶的嘴脸,不屑的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同样稀里糊涂的还有众衙皂,余文才急忙怒骂道:“还不赶快给陈公子放出来,站在这等死啊?”
“老爷,给陈义江放出来?”衙皂一脸迷茫的拿着钥匙说道。
余文才一把从衙皂的手中把钥匙抢过来,嘴里还骂到:“怎么养了你这个听不懂话的狗奴才,让你放你就放,哪至于这么聒噪?”
衙皂们一头雾水的看着余文才,陪着笑脸慌忙走到陈义江身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陈公子,不不陈老爷,陈老爷,你大人有大量,看到本县,呸!看到小的面子上就别再生小的气了!”
“强占我家田地,还将我平白无故的打入大牢,这事就这么算了?”陈义江看到余文才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自己,也拿起架子,语气严厉的说道。
余文才听罢连忙猫着腰说道:“这事都是小的不好,我立刻将所占的田地,悉数奉还。另外,在给陈老爷良田五十亩,白银二百两,以示赔罪。”
“多余的田和钱,我不要!你这狗官的东西,不干净!我怕脏了我的手!”陈义江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哈巴狗”讥讽的说道。
余文才听罢依旧陪着笑脸说道:“好!好!只要陈老爷高兴,你怎么都行!”而此刻牢门外的衙皂,见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老爷竟成了如此模样,疑惑的同时,也都强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可这些,余文才此时此刻早已顾及不到。
余文才继续低声下气的说道:“陈老爷请移尊驾回府吧!这种地方,岂是陈老爷所能待得?”
“哟?怎么?把我关进来的是你,今天让我出去的还是你,你当我是猴啊!你想咋耍就咋耍啊?”听到这,陈义江有十成的把握断定,余文才有事求他,他的派头便更加足了,他看着余文才不屑的说道。
余文才急忙说道:“陈老爷,只要你今天肯移尊驾回府,你今天不管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陈义江接着问道:“那我先问你,我家中的情况如何?我的父母妻儿现在都怎么样了?”
陈义江此话一出,余文才全身的血都凉了,这话一下子问道他的心坎上去了。陈义江的父亲就是自己害死的,他的母亲也是因为此事气死的。还有他的妻子,如今还在按察使的大牢里关着。但事到如今,真话当然不能讲,他也只能先将陈义江骗出监狱再说,他故作悲伤地说道:“陈老爷,你家实在是不幸。令尊大人年前去土地庙烧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就”
“就什么?”陈义江语气悲伤的说道。
“就没爬起来。令尊大人离世以后,令堂悲伤过度,旧疾复发,也随令尊去了。”余文才抹了抹眼泪说道。
陈义江听到这一把过去抓住余文才的领口,瞪着余文才骂道:“你这狗官,血债还要血来偿。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今世枉为人。”说着话,陈义江的拳头就对着余文才的面门砸了下来。见状,外面的衙役们急忙进来将二人拉开。
余文才怒目相瞪,凄惨的喊道:“余文才,你这个狗官,我和你拼了!”
余文才受此一惊,坐在地上也委屈的说道:“你埋怨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张秉贞等人跑腿的,你要打要骂你去找他们去啊!”
旁边的衙役们见状也劝道:“陈老爷,令尊令堂刚过世不久,守孝要紧,你在这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
衙皂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陈义江的内心顿时只想赶快回家。然后,陈义江就像发了疯一样想大牢外面冲出去,余文才也急忙起身紧随其后。衙皂们见状也跟在后面。
而按察使衙门的大牢里,几个公差也急忙将陈家儿媳从牢中提了出来,陈家儿媳失魂落魄的一言不发。公差彬彬有礼的说道:“陈小姐,这几日多有得罪,这就奉老爷的命,送你回府。”
“哼!”陈家儿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那去?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可你们别忘了,咱们头顶都有着湛湛青天。”
公差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好我的姑奶奶,你这话真的冤枉死小的,我们真的是来送你回府的。”
“那走吧!”陈家儿媳面无表情的说道,毕竟像她这种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还会在乎自己的下一步会是怎么样!
“得!我把你送回家之后,你在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公差无奈的说道。接着,三个人,赶着一辆马车,便连夜出了杭州城,向北而去。
可马车出了城不足两里路,便被另外两个按察使衙门的公差截住了。
时方才,张秉贞写完那四封信后,来回在大堂里走来走去,想解决之策,突然,他停下步子说道:“如今也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了!”
“中丞此话何意?”按察使周亮宫听到张秉贞的话急忙上前问道。
张秉贞便对着周亮宫的耳朵言语了一番,周亮宫听着连连点头,听罢阴险的笑道:“果然好计策!”
“那还不快去准备,宜早不宜晚!要不是你小子贪图美色,我也不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计策。”张秉贞骂道。周亮宫便急忙叫来自己的亲信安排,这才有了杭州城外的一幕。
两个赶车的看见有两匹马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急忙停下马车,拿出宝剑,上前问道:“你两是何人?拦我作甚?”
“二位,都是吃按察使衙门这一碗饭的。大人见你们二人护送,害怕有什么闪失,让我两来帮衬着点。”马上的人也跳下马背,笑着说道。
这两个赶车的听罢,也报之一笑,嘴上连称误会。然后,两匹马,一辆马车,继续向北赶路。
而在小路上,一匹快马也在夜间焦急的赶向余杭县。而余杭县外,此时此刻,已经有两个人在紧紧地盯着县衙里的一举一动。
当这匹快马赶到余杭县时,刚刚看到了从县衙里跑出来的陈义江紧跟着是县令余文才,后面还有三五个衙役。见状,他便立即翻身下马,紧跟其后。不一会,他就发现了同样和自己一样身穿夜行衣的另外两个人,三个人回合以后,便有重新布置了任务。
出了余杭县以后,等到行到一出偏僻之处,三个人抄小路上前,突然将跑在最前面的陈义江截住,后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便手起刀落,陈义江便倒在血泊之中。余文才和随行的衙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在了原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三人便到了余文才切近。但见一人,对着余文才施了一礼说道:“余知县,请放心,这些衙役我们立马也给你解决了!”
“啊!”余文才听罢疑惑的说了一声。可就在同时,其余两个人,已经手提着宝剑向后面的衙役冲去。
可那个人所说的话,后面的众衙役全部听到了,众衙役看到有人向他们冲来,急忙丢了手中的武器,仓皇逃命。
本来就是张秉贞的计策,所以两人只是象征性的追赶了一下,当他们都跑远后,两人便都很快的跑了回来。
等到两人回来时,余文才已经回过了神,可另一个人,已经将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余文才沉着脸说道:“你们是想来将此事栽赃与我,你们是巡抚衙门的人吧!”
“余知县的话只说对了前半句,栽赃你不假,可我们却是按察使衙门的人。”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什么?我姑父?”余文才先是一脸吃惊,然后脸部的表情慢慢地放松。接着冷笑着说道:“哈哈!这事我应该早料到,可惜啊!可惜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来回。不幸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苍天饶得过谁,又饶不过谁?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的是你活不过今晚!”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余文才继续冷笑着说道:“这个我知道,但还忙烦你手利索点。”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了”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些全是你姑父安排的,我们也只是跑路的,余知县,对不住了!冤有头,债有主,别怪弟兄们心狠。”说完,对着其他两个人喊了一声:“弟兄们,上!”
接着,一个黑衣人很快从余文才的腰间解下他的腰带,在树枝上绑好。接着,他又用自己的腰带将余文才的嘴堵住,在三个人的配合下,余文才被吊死在离陈义江的尸体不远的地方。而这三个人,也是急匆匆的逃离了现场。
而由于陈家儿媳座的是马车,当然没有那三个黑衣人和余文才快。当这边已经将陈义江和余文才解决后,陈家儿媳的马车才到了余杭县。可他们一行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