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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撤退的刘宗敏单手扶着腰部,卧靠在刚刚搭好的中军大帐中,面如土色,看着下面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将领,不断地怒骂着。
正在刘宗敏发脾气的时候,李自成带着军师宋献策等人也急忙赶到了刘宗敏的营帐。
见李自成到了,刘宗敏两手扶着腰部,急着起身施礼。李自成见状,急忙摆手说道:“刘将军不要多礼。”
“还请闯王多多见谅。”刘宗敏的腰也是实在疼痛难忍,难以起身,便抱拳说道。
宋献策接着说道:“闯王,城中的实力今天,我们也算是领教了,周遇吉和吴三桂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走狗,实在是太可恶了。管他是不是善茬,他今天就是天上的神仙,我刘宗敏也要拔下他几根胡子来,以报今日之仇。”刘宗敏恶狠狠的说道。
李自成听罢说道:“刘将军先不要动怒,呆我们细作商量,此仇必然是要报的。”转过头来,李自成又对着宋献策说道:“周遇吉和吴三桂不是善茬,这个我知道,可仗打到这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不能如此强攻了!”宋献策说道。
李自成急忙说:“有什么计策,还望军师多多献言。”
“闯王,我们最好还是等陈尚智送来火炮再攻城。用火炮轰开城门,冲进城去,我们才能发挥我们人数上的优势。在城外,我们还要挖一些战壕,利用战壕做掩蔽,在火速赶制一批护盾,利用护盾,再借着战壕,向前推进,这样便可以减少兵士的大量伤亡。”刘宗敏仔细的说道。
李自成点了点头说:“那就依军师的计策,传令各军照此办理。”
第五十五章 血泪太原(五)()
而此刻(二月初十晚些)的京师,李昱晗正在养心殿召见范景文和李邦华。
看着他们两个人,李昱晗将昨天晚上山西的加急折子的事,和自己的批复告诉了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听罢也明白了皇上之所以这样做的含义。但范景文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昱晗察觉到范景文的异常,便问道:“范阁老,是不是又话给朕说?”
范景文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李昱晗说道。
“皇上是不是可以再给周遇吉和吴三桂下一道旨,让他们务必将蔡懋德、赵建极等人强行带离太原!”范景文说。
李昱晗一愣,不明所以的问道:“朕已经下旨弃守太原了!他蔡懋德等人还会留着等死?”
“皇上有所不知。”范景文继续说道。“他们作为山西的地方官、父母官,城池皇上能弃,吴三桂、周遇吉能弃,可偏偏就蔡懋德、赵建极不能弃!”
“这是为何?”李昱晗疑惑的问道。
“他们身为一省长史,肩负着一省黎民的安忧。如今皇上又下旨让他们弃守太原,弃守了省城,就等于弃守了山西,就等于弃守了山西的数百万百姓。可上有皇命,下有黎民。圣命他们自然不敢违抗,可百姓的骂名他俩也担不起啊!臣与蔡懋德有过交往,甚至此人脾性,依臣所见,关于太原,蔡懋德定会独守,以此来全皇恩顺民心。”范景文说道。
李昱晗听罢,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在他的点头之际。李邦华说道:“文死谏、武死战,蔡懋德若真如此,此法也算得上忠勇了!可现在单独下旨保他,恐有所不妥。此事传扬出去的话,就成了皇上弃了山西百姓,皇上恐怕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有损圣名。”
“皇上,臣以为蔡懋德德行兼备,是个人才,接下来的吏治整顿、税制改革等,此人皆有用处,所以臣斗胆请求皇上下旨,以防不测。”范景文接着说道。
李昱晗想到此人既然范景文大力推荐,便点了点头说:“那就准了范阁老所求吧!”
“臣谢主隆恩!”范景文急忙说道。相反,李邦华坐在那,表情显得倒不是那么自然。
李昱晗笑着说道:“李阁老,弃太原的意思本来就是朕的,老百姓要说,就让说去吧!还有,朕救了蔡懋德,也会使百官看到朕体恤下情的一片良苦用心。”
“皇上圣明。”李邦华听罢急忙说道。李昱晗看了看这两个老头,今天难得发生思想不在一条线上,不由得笑了起来。
而太原城里,小校场上,虽是晚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周遇吉下令,让吴三桂的两万人马先先上城驻防,他将山西当地的官军全部集结到小教场。
看着在站的将士们,蔡懋德稳站台前,身穿二品顶戴,气宇轩昂,神色凝重,拿出一纸公文,声音厚重的大声读到:“山西巡抚署、山西总兵署公文,有伪临朝者李氏,建伪朝,改伪元。性非和善,昔乃圣上之驿夫耳。然不感皇恩之浩荡,体社稷之维艰,念苍生之疾苦。集三两贼寇,淫杀抢掠,罪及黎庶,祸乱社稷。
蚍蜉狂而撼树,螳臂迷而当车,逆贼妄自尊大,竟妄称天命,此乃人神之所共弃,天地之所不容。如此杀人犹如除草芥,乱祖宗万年之基业狂徒,虎狼成性、虺蜴为心,不诛,何以正民心?留之,怎以敬社稷?
然太原险峻,本当固守,奈何圣主亲征在即,妙计辅之,调士卒以成大业。然太原岂可任逆贼白而图之?本丞念及皇命民心,召集五千死士以显国威,愿从者,银二十两,良田三顷,登记造册,送抵其妻儿高堂。
公等若讳于太原,然剑指山河,功于社稷,必为后世所敬仰。试问今日之域中,竟是何人数英豪?”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行伍中人,大多也是因生计所迫而入的伍。在二十两白银的诱惑下,很快就召集了五千人。
当晚,周遇吉接到城外探马来报,说李自成的三十万大军将在十二日之前,全部集结完毕。目前城外人马准确数字是十八万人,另外还洞知道,李自成令降将陈尚智准备火炮之事,以及今日宜春门之战,李自成撤退的事情。
蔡懋德听罢,给周遇吉建议到:“周大将军,如今趁着敌军人马未全,有撤退之际,我看将军此时遵旨退兵,可是最佳时机。”
“蔡中丞的分析,言之有理,大将军,依我看就今夜整顿军队撤兵吧!让李自成措手不及,意想不到,这样我们也好撤退。”吴三桂也在一旁劝道。
周遇吉两眼用着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蔡懋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半天才说道:“好我的蔡大人,你让我你让我这样怎么走?”
“周大将军是公忠体国之辈,如今怎么也犯起了糊涂?哪头重哪头轻,将军掂量不来吗?”蔡懋德看着周遇吉说道。
周遇吉叹了一口气说:“蔡中丞,听我一句劝,和我一起走吧!太原的形势你我都明白,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啊!”
“周遇吉,我敬你才称你一声大将军,可你说到底也不过是我山西的总兵,我是山西的巡抚,皇上让你做了西北剿匪的大将军,我可也升任了钦差大臣,掌着王命棋牌,我现在以钦差大臣、山西巡抚的名义命令你,带着部队撤退。”蔡懋德严肃的说道,说完便转过了身。
“蔡中丞”周遇吉一连无奈的看着蔡懋德。
旁边的赵建极拍了拍周遇吉的肩膀说:“将军啊!在山西一同共事也这么多年了,中丞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回头来,赵建极又看了看吴三桂说道:“吴将军,你也劝劝周将军吧!我和中丞是于情于理都是离不了这太原,可皇上那,我们总该也得给个交代啊!”
吴三桂点了点说道:“周大将军,社稷为先,皇命为重。中丞和藩台所言也是句句实情。有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中丞的心在山西,将军勿念私情,毁了皇上的亲征大计啊!”
听到大家的劝说,周遇吉的两颊忍不住滑下来激动地泪水,良久,周遇吉抱拳说道:“末将领命。”前两个字出口,后两个字周遇吉说得声音颤抖。说完后,周遇吉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大厅。
接着,蔡懋德说道:“长伯,麻烦你一件事。”
“中丞请讲!”吴三桂赶忙回到。
蔡懋德强露着欢笑,拉过吴三桂的手说道:“我和建极的妻小高堂,也就麻烦你了!家里的事情,我两已经给管家交代好了。”
“大人放心。”吴三桂点着头说道。
然后,吴三桂便急忙跑了出去。而就在吴三桂走出的那一刻,蔡懋德的两颊也留下了忍了许久的泪水。赵建极扶蔡懋德坐下,看着蔡懋德的样子,赵建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那样,蔡懋德眼睛直盯着前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建极头低着,一言不发。
周遇吉出去以后,吴三桂也快速跟了上去。来到总兵府,周遇吉击鼓升帐,不到一刻钟,该来的人都来了之后。
周遇吉神情严肃的说道:“众将听令!”
“是!”堂下站立的各位副将说道。
“吴三桂!将你的两万骑兵,分两队分别在阜成门和振武门。”周遇吉威武的说道。
吴三桂上前一步,大声回到:“末将得令!”便转身出了大堂。
“刘家平。”周遇吉接着喊道。
“末将在。”刘家平急忙出列回到。
“率领五千死士上城墙,把弟兄们换下来。然后,将换下来的人全部集结在镇远门。”周遇吉依旧威武的说道。
“末将得令!”刘家平说道,接着他也走出了大堂。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发,大堂上的人人越来越少。
接到命令后,各各部将都不敢怠慢,急忙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吴三桂的兵是援军,驻扎的比较集中,很快就收拾集合完毕,按照命令分成两队逗留在阜成门和振武门。此时,是夜半子时,吴三桂正在整在等待时,周遇吉来到了他的军中。
周遇吉坐在马上说道:“三桂啊!你去看看中丞和藩台,告知他们城防已经换下来了!我们的大军丑时,集体出城北撤!”
吴三桂抱拳说道:“末将得令!”周遇吉又突然说道:“三桂啊!替我给二位大人,道一声保重!”
“周大将军为什么不自己去呢?”此话刚一出嘴,吴三桂突然觉得说的不合时宜。但见周遇吉听罢抬头看了看天,没说得很么,便骑着马离开了!吴三桂也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周遇吉走后,吴三桂急忙备马赶奔巡抚衙门,进去之后,蔡懋德和赵建极还是一个失神、一个低头的坐姿。
吴三桂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也挺难受的,他抱着拳,语气缓和的说道:“禀中丞大人,奉周大将军令,前来告诉两位大人,大军马上就要集结完毕了,丑时一到,我等便率军出城北撤,城防已经由五千死士接手了。”
“好,北上的路上多家小心。”蔡懋德神情凝重的说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还让我告诉二位大人一句话,二位大人多多保重!”
“我们都保重吧!”蔡懋德苦笑道。
然后,吴三桂缓缓地走到赵建极面前,重重的鞠了一躬,赵建极吓得急忙起身相扶。
赵建极扶着吴三桂,吴三桂语气极富深情缓缓的说道:“藩台大人,这几日长伯有什么不恭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担待!”
“吴将军,万不可这么讲啊!你这样折煞我了!”赵建极急忙说道。
看着他们两个人,吴三桂也是怀着崇敬和感伤离开了巡抚衙门,丑时一到,振武门、阜成门、镇远门和拱极门四座城门同时打开,三万四千多将士分四路,按原定计划迅速向北撤退。
而巡抚衙门里,听见外面丑时的更声,蔡懋德缓缓的问道:“他们该走了吧?”
“说的是丑时,应该是走了!”赵建极回答道。接着,赵建极反问道:“中丞。我问你一句话,留五千人守城,你不怕吗?”
“怕!”蔡懋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能不怕!我也有我的妻儿高堂,我也怕死啊!”
“唉!再怎么是官,终归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啊!”赵建极叹道。
蔡懋德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我们做着全山西的父母官,现在贼寇杀到我们家里,我们做父母的,如何忍心留下我们的孩子独自逃命啊!”
赵建极听罢,慢慢地吟到:
燕台一去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
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
沙场峰火侵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
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祖咏的望蓟门,可惜他祖咏不知道,纵有赤子心,也存女儿情。做官为宦的,盼的却是孙男娣女的那份安乐。”蔡懋德笑着说道。
赵建极笑道:“中丞实在埋怨自己的官身了?”
周遇吉听罢起身笑道:“有点吧!可今生到了如今,也只好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了!”
第五十六章 血泪太原(六)()
城门外,几路人马皆急匆匆的向北撤退,读过汾河后,周遇吉便下令毁了汾河上的桥梁,防止遭到李自成的追击。
而太原城这么大的动静,自然而然是逃不了李自成的监视,听闻探子报到太原城西北四座城门打开,约有三万多人马,匆匆的出了城,向西进发,过了汾河之后,又向北去了,他们还毁了汾河上的几座桥梁这样的消息,李自成甚是吃惊和疑惑。
他搞不明白,周遇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中午刚打完打胜仗,晚上就悄悄的出了城门,在李自成的心里,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周遇吉可能要出城包抄偷袭农民军。可转念一想,也不对,毁掉汾河上的桥梁是什么意思?
“闯王,看这架势,周遇吉是率着大军逃跑了!”一旁的军师宋献策见状说道。
李自成摇了摇头说:“不对,他们刚一连打了两个打胜仗,要说他们士气正旺,他们怎么可能逃跑啊?”
“那闯王,他们为什么北去的路上要毁掉墙梁啊?”宋献策反问道。
“我也不是在为这个问题想不通啊!”李自成说道、
“闯王,你想!”宋献策接着说道。“大明崇祯皇帝即将要亲征,这已经明发了上谕。而现在朝廷却是无兵可派,崇祯之所以还在等,就是要等宁远的官军。”
“那这与周遇吉率兵逃跑有什么关系?”李自成不解的问道。
“闯王别急,看似没关系,其实大有关系。周遇吉率兵北上,其实既不是有什么阴谋,也不是逃跑,十有八九是奉旨撤退。”宋献策缓缓的说道。
李自成疑惑的问道:“奉旨撤退?”
“对,崇祯应该是给了周遇吉旨意,要其北上,扩充亲征人马。而且,以我所见,周遇吉北撤的最佳地点,应该是宁武关,此地易守难攻,有适合大部队人马的集结。”宋献策说。
李自成听罢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大帐里来回踱步,若有所思的样子,见状,宋献策接着劝道:“闯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他们撤兵之际,我们何不以骑兵追儿攻之,攻其不备。”
听到这样的劝告,李自成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说道:“不可,崇祯亲征在即不假,朝廷缺兵不假,可周遇吉出城到底是要如何,我们也无法准确判断,从榆次道太原,这两仗我们伤亡太大了!我不能再让弟兄们去打着无准备的仗了!”
“闯王,周遇吉这明显是撤退,绝无什么阴谋,要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