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祥子,心情略显沉重地:“是啊,他那个老子,也真不是个东西,忍心让娃娃干这个。现在好咧,老子死咧,儿子被抓咧,让家里的人可咋活哩。”
正话间,远远望见有人飞马而来,祥子和淑珍纵马迎了过去。
人是大个子派来的,前面发现了六顶哈族毡房,还有不少牲畜。
大个子把人马隐蔽起来观察动静,就打发他回来报信。
祥子二话没,扬鞭催马赶过去,悄然的摸到大个子的身边。
一时间,祥子被眼前的景象给迷住了。
荒芜的原野上,突然伸出一片翠绿的地,而且,广阔得让人极目,才能隐约摸到灰黄的边缘。
而在绿毯似的底色上,从中心处开始,总体朝北,隐隐的显出一条淡墨的痕迹。
像是握笔未稳的孩童,随手画出的一笔似的,蜿蜒着自然的美福
在线的两侧,六顶哈族毡房,恍若绿茵中生出的白菇。
视线的远处,两群界线分明的羊群,像是粗心的女,打翻了珍珠玛瑙盒似的,优美的镶嵌在深远的绿色里。
强光下,从毡房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像几条蓝白色的丝带,优雅地飘逸在,像被水洗过的空气里。
眼前的一切,就像展开的巨幅画卷,静静地铺在了祥子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三章大漠抚孤幼()
祥子凝视良久,唏嘘赞叹不已。实在是不忍心,就此打破眼前这种,如画般宁静的美丽。
这地方叫清水泉
随着阵阵低沉的马蹄声响,大队人马渐渐临近。
见到眼前的情景,骑马的哈匪,显得焦躁不安。弄得马匹冲撞出一阵短暂的骚乱。
祥子忙冲黑娃:“给他们,再不老实,就地枪毙,连他们的家人也不放过。”
此番话,真的管用。显得有些群情激奋的哈匪,一时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乖乖的坐在了马背上。
祥子冲大个子:“把人分成两组,左右围过去。主意观察,只要发现有人拿枪,就马上隐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打发走了大个子,祥子冲铁蛋:“带上巴拉提跟我走。”临转身又冲黑娃招了招手。
祥子和淑珍骑马走在前面,等到能清楚的看清毡房的轮廓时,从毡房里,频频有人探出头来,朝这边张望。
不一会,接二连三的走出几个,身穿花花绿绿的人。
踮着脚,争先恐后的朝来人张望了一阵,又像是猛然受了惊吓似的,慌乱的钻进了毡房。
毡房四周,除几条肥硕的狗在狂吠外,只有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像截久枯的梧桐树似的,僵立在那里。
相距约百米时,祥子收住了马。对黑娃:“让巴拉提喊话,就我们是县里的保安团,他们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咧。让所有的人,都走出毡房,交出武器,我们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黑娃冲巴拉提叽里咕噜一番后,只见那娃神情激动,而又悲苍的,拉着哭腔喊了一阵,毡房里的人,渐渐的走了出来。
杂乱的话语中,还夹杂着嘤嘤的哭泣声。
祥子冲铁蛋使个眼色,铁蛋会意的押着巴拉提朝前走,祥子和淑珍跟在一侧。
远远望去,大个子的人,已经将毡房暗暗地围了起来。
巴拉提,见到了银须拂面的老者,便失声痛哭了起来,嘴里含糊的着什么。
祥子侧眼瞅了瞅黑娃,黑娃忙:“那老汉是这娃的爷爷,我们太厉害咧,他们根本打不过。”
祥子冲大个子的人招了招手,潜伏的人立刻朝毡房涌了过来,祥子边下马,边冲淑珍:“我去毡房看看。”
淑珍声“我去。”便已纵马奔了过去,指挥围上来的队员,逐个把毡房查看了一遍。
除毡房外惊恐不安的一群女人和娃娃外,毡房里只有两个半死不活的受伤哈匪,估计是昨日祥子和古城打落马的两个。
祥子冲一直木立在毡房前的老者,按照*的礼节,行礼:“老人家好”
黑娃翻译后,老者茫然的瞅着祥子。神情木然的还了礼。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但又没发出声来。
两行晶亮的液体,渗透般的在那张松树皮般粗糙而又黝黑的脸上,蜿蜒的流淌了下来,勉强到了嘴边,便再也没了水分。
祥子悲悯的瞅了老者一眼,冲铁蛋:“把他放开。”
铁蛋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手脚麻利的解开了巴拉提身上的绳子。
巴拉提滚鞍下马,一头扎在老者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悲凉的哭声,再次湿润了老者的脸颊。几滴浑浊的水珠,终于顽强的滚落在霖上。
祥子心情沉重的轻叹一声,拧过身冲铁蛋:“让他们都过来吧!”
着,又冲大个子道:“带着兄弟,在百米以外警戒。”
声音低沉而又软弱,倒像是自己打了败仗似的。
见铁蛋飞马走远,祥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拎起百宝布袋,便钻进了帐篷。
土毡上,僵直的躺着两个中枪的哈匪,双眼微闭,面如土色。若不是胸脯微微的起伏,就像死人一般。
祥子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忙扯开衣服,见伤口已经溃脓。便忙用烧酒清洗了伤口,然后敷上了金创药,又用凉水浸布,放在了额头降温。祥子在作这一切时,老者一直默默的站在身后。
随着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渐近,大队人马押着活的,拉着死赡,一起来到了毡房前的空地。
祥子让把活的哈匪,集中到一个毡房看押。将死者默默交给了老者。
突然间,三个女人带着两个半大子娃,平尸体跟前,哭呛地的嚎了起来。
祥子心里又是一沉,转脸冲黑娃:“给老者,尸首就交给他,让他看着埋咧。”
老者木然的瞅了祥子一眼,招呼巴拉提扛着家伙朝不远的土梁走去。
祥子迟疑了一下,对铁蛋:“把那两个岁数的,也放开去干活,派两个人盯着。”
又冲黑娃:“你给他们,要是不老实,连他的家人一起,就地枪保”
夕阳的颜色,渐渐从西边的际漫了过来。草地的模样,变得更加生动了起来。由远而近的牛羊的鸣叫声,又给寂静空旷的原野,平添了不少鲜活的活气息。
祥子安排好了队员,便带着黑娃淑珍,一起来到了老者的毡房。
中年女子,坐在地毯上抽泣,两个几岁的娃,污花着脸,灰溜溜的依偎在女子左右。而老者,也像是泥塑般的,蹴在毡房的边缘,目光失神的瞅着地面。
见祥子一行进来,老者的目光,像风吹死灰里的火炭般的闪烁了一下,便又马上恢复了死一样的冰冷。
祥子搬过一截,被当作板凳用的木头,坐在老者的对面,面色温和地笑着:“老人家多大年纪咧?”
老者木然的瞅了祥子一眼,长吁一口气,:“七十一。”
“您就一个孩子么?”
“还有一个闺女,嫁到了新地。”
“你家有多少牲畜就能维持生活?”
“一头奶牛,三十只羊就差不多。”
“你们把抢来的牲畜,打算咋处理?”
“等阿山的人过来,卖给他们。”
“你们总共抢咧多少牲畜?”
“羊五百多只,牛四十多头,三十几匹马。”
“都在这里么?”
“月头阿山的人,赶走了一百多只羊,换了抢和子弹。”
“你们不知道,抢人家的东西,是犯法的么?”
老者,悲苍而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不听我的劝,是有阿山的乌斯满撑腰,不用怕政府。”
顿了一下,老者眼中忽闪着晶亮的东西,急切的瞅着祥子,嗫嚅道:“你打算把他们咋办?”
祥子正色道:“他们不但抢牲畜,还杀过人,要把他们押回县里问罪。”
老者悲凉地叹了口气,眼中露出绝望的光芒。
祥子悲悯的瞅了他一眼,口气缓和地:“巴拉提岁数还,你这把年纪咧,家里也没个帮手。所以,我打算把他留给你。”
老者听了,呆木的眼睛,突然变得清亮活泛了起来。
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地:“你的是实话么?”
祥子冲他温和的笑着:“是实话。而且,还要给你留下四十只羊,一头奶牛,一匹马和两峰骆驼。希望你能带着孩子们,在这里好好过日子。”
老者,像是情绪有些激动,伸出一双粗糙得像树皮似的手,紧紧的拉住祥子的手。
干裂的嘴唇,痉挛般的蠕动着,却连一句话也不出来。
淡蓝深邃的眼里,又扑闪出两窝清亮的泪水。
第一百五十四章凯旋而归()
吃过晚饭,祥子叫上黑娃,又到了老者的毡房。
老者热情的让座后,祥子微笑着:“我打听咧一下,被捕的人中,除两个在这里有家外,其余的人,都是哈斯木带来的。我想放那两个人,今晚和家人团聚一下,明再把他们带走。”
见老者脸上有了喜色,便以信任的目光,瞅着老者:“我想请您亲自给他们这件事。”
老者欣然点头应承着,起身随祥子走出了毡房。
夜,安静得只能隐约听到,溪微弱的吟唱。
被绿草烘托着的空气,夹带着青草的芳香,显得格外清新湿润。
祥子一觉醒来,帐篷里已钻进了耀眼的白光。
淑珍面朝西方跪在羊皮褥子上,正作乃麻子。而铁蛋,却睡得嘴角上还残留着梦呓的微笑。
祥子悄然披衣出了门,开阔的视野,绿色的草地和沁人心脾的空气,他真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无奈,受赡哈匪需要救治,不能让他们死在自己手里。
于是,便打起精神,找来黑娃,让他从羊群里分出八十只羊,交给老者。
黑娃打放羊,干这活是把好手。刚要兴冲冲的转身离去,却被祥子叫住:“把巴拉提叫上,随他挑些好羊。”
安顿好了三户哈族,祥子让大个子赶着牲畜作前队,赵有田押着能骑马的哈匪走中间,自己和赵啸随马车骆驼压后。
和老者寒暄后依依道别,祥子带着淑珍黑娃纵马朝南而去。
队伍已在干涸的碱滩上,迤逦成一条蜿蜒壮观的土龙。
剿纺初战告捷,并没有让祥子兴奋起来。
相反,女人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老者悲苍绝望的神情,却一直像鬼魅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令他寝食难安。
有牲畜的拖累,队伍不能走大路,只能沿戈壁荒地一路绕过后堡子,来到了北郊的芨芨湖。
祥子和淑珍,纵马赶到了队伍的前面,一面安排孙明志派来的五个人,负责看护羊群,并给孙家分出一百只羊,十头耕牛。
一面等待后面的人马陆续到来。
等人马到齐,祥子简短的讲了几句激励的话语,便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北门开去。
刘县长,上午就接到了,祥子派人送来的凯旋消息。
一面派人,给报失牲畜的苦主送信,前往芨芨湖认领牲畜。一面组织城中民众,沿街夹道欢迎。
当祥子,带领着押解哈纺队伍,开进城门。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一番欢喜地的景象,自不比当年击退马仲英时的喜庆场面差。
刘县长带着县衙要员,亲自到城门口迎接。道过了辛苦,便与祥子并马而校
刘县长有意让队伍,沿城中主要街道环绕一周,才安排警力,押解人犯关进了大牢。
城中,早已杀猪宰羊的备好了酒席。队员们十几的风餐露宿,干粮充饥。
这会见着了酒席,自是放开了肚皮,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酒席散后,祥子招呼大家枪械入库,人马休息十。
见兄弟们欢喜地的散去,祥子显得心情有些沉重的样子,冲刘县长:“是我大意咧,让三娃中咧枪,请求县长处分我。”
刘县长先是一愣,继而“哈哈”一笑,:“嘿!打仗嘛,哪能不死人哩。
再,我们一个,换来几十个。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利,我还要重重奖励你哩。”
祥子面显愧色的,轻轻摇了摇头。偷眼瞅了欲走又停的赵有田一眼,见他听了这话,便拧身抹着眼睛默默离去。
祥子耗在马占全家,和海撤玩耍了大半,直到太阳偏西,才回到了县衙。
听见脚步声,刘县长就冲门直嚷嚷:“哎呀,你野到哪里去咧,孙明志都等你大半咧。我让冉处找你,就剩撵到柳树河子咧。”
见孙明志,已经迎到了门口。祥子冲他歉意的一笑,:“让孙大哥久等咧。”
孙明志满脸堆笑,拍着祥子的肩膀,:“这回可多亏你了,不但枪杀了打死老爷子的凶手,还追回了牛羊,真不知该咋样感谢你才好。”
祥子淡然一笑,:“为民解忧,一向是刘县长的座右铭,要谢你就谢刘县长。”
刘县长睨眼瞅着祥子,笑着:“我看你话办事,越来越有官相咧。让你做我的助理,真是太屈才咧。”
三人笑一阵,刘县长戏虐道:“为了答谢你这位大英雄,孙财主特意在家中备了酒席,我也正好沾沾你的光。恭敬不如从命,那咱们就走吧?”
于是,三人便笑着出了门。
各村都贴了告示,今要枪毙哈匪。的孚远城,从清早开始,就陆续有城外的人涌了进来。
使得平日人头稀落的街道,也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半阴的气,多少消融了人们由于兴奋好奇而产生的燥热。
二十几个哈匪,被保安团和警员押解着,游遍了四条街道。最后,停在了南门外的乱杂岗。
显得有些凄惶的草滩上,临时搭起个简易的高台。
哈匪被五花大绑着,一字排在台前,保安团和警察,荷枪实弹,围在高台四周。
两挺机枪,如临大敌般张嘴盯视着前方。
红布围绳的外面,高高低低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等待枪毙的哈匪,各个面如土色,有几个胆的,一面瑟瑟颤抖,一面努力呼吸着一生中,最后的几口空气。
刘县长,作了简短而又铿锵有力的讲话,而后,又作了哈语翻译。
僵死般的哈匪,开始活泛了起来。原因是,只枪毙两个领头的,其余人继续收监。
抬上的话音才落,其中的两个哈匪,便被早已立在身后的警察,夹到了高台边的土梁上。
随着排枪声响,两个膀大腰圆的哈匪,便像是被掀翻的麻袋似的,滚到了坡下。
人群在一阵惊呼唏嘘声中,渐渐的散去。
这期间,祥子和淑珍一直静坐在高台的凳子上,一动也没动。
保安团集中休整了几日,又向南出发了。
他们这次要从广泉子,大有,大东沟一路搜索,打算从水溪沟绕回县城。
看来,北面剿纺成功和及时公开枪毙哈匪要犯的行动,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
从广泉子到大东沟,甭是哈匪,就连一个普通的哈族人都没见着。
据本地村民,半月前还有三五成群的哈族背着枪抢牲畜,自从听北沙窝抄了哈纺老窝。
县上又枪毙了两个,吓得哈族人都钻进后山,不敢闪面。
所以,这趟出来,与其是剿匪,倒不如是游山玩水。
依祥子的心意,这是最好的结局。只要哈族不再出来扰民,他也不愿赶尽杀绝。
因此,心情反倒轻松愉悦了起来。快到水溪沟,祥子特意赶上赵啸,戏虐道:“大哥,到你寨子歇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