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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包素珍完成了拜功,拎着褥子走过屋门时,却见淑珍也在炕上做礼拜。这一发现,让包素珍惊喜的不轻。没想到炕上的丫头,也是个回民。
她瞅着淑珍做完了礼拜,忙欣喜地进屋:“感情姑娘也是回民呀?”
淑珍先是微微楞了一下,继而未置可否的点零头。
包素珍像是得了个宝贝似的,自语道:“胡大呀,愿真主赐福给她,我可有个话的人咧。”
瞅着淑珍俊俏的模样,和干练苗条的身子。包素珍,掩饰不住爱怜喜欢的样子。
淑珍码好了被子,下炕要帮着做早饭。于是,娘两儿边烧火做饭,边嘴不停地唠了起来。见包素珍想打问自己的底细,淑珍就把早就编好的故事,讲给了她。
她边往灶口填柴,边不紧不慢地:“我家在甘肃张掖,刚结婚两,男人就让马仲英抓咧兵。婆婆本来就病着,心里一急背过气去,就没再缓过来。送走婆婆,家里也再没啥人,就寻思找着男人,把婆婆的事给他。一路打听倒古城子才知道,我男人死在了孚远。本想在他坟前道道,没想到,昨碰上咧大雨。”
缓了一会,包素珍接着:“那你家里也没啥人么,往后咋打算哩?”
淑珍作出一副愁肠的样子,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咋过哩。走一步,算一步呗。”
包素珍,忙一副心疼关切的样子,:“那哪成哩?一个姑娘家的,没个正经去处咋行哩?算咧吧!我看你就再别乱跑咧。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正愁莫个闺女哩。”
着,用热切而又期待的目光瞅着淑珍。
淑珍填柴的手,略微迟钝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用感激的目光瞅着包素珍。有些迟疑地:“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呀?”
包素珍,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啥麻烦不麻烦的,不就是加双筷子,添张嘴么。这些年,也没个和我话的人,真是胡大的恩赐。”
两人正欢喜地着,马占全不知啥时候,已经站在了院里。包素珍瞅见了他,忙笑着出门,拽着马占全的胳膊,就往里屋走。
她眉飞色舞的,把淑珍的情况学了一遍,满脸喜气地:“是胡大赐给我的闺女哩。”
没想到,马占全却鼻子冷哼一声,:“看把你轻狂的样子,我看那丫头,不那么简单哩。看她骑的那匹马,就不是一般人家的牲口。”
包素珍一副不满的样子,:“管她一般二般哩,只要人家愿意留在咱家,我就像亲闺女待她。”
马占全冷脸瞪了她一眼,嘟囔道:“要不咋你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哩。她要是马仲英的人,可咋办哩?听,人家队伍里就有女娃哩。县上来人嚷嚷过几次咧,不让窝藏马匪。你倒好,是个娃就往怀里搂。要是闹出个乱子来,你我都得进笆篱子(牢房)。”
包素珍听了,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了半,才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嘟囔道:“胡大呀,这可咋弄哩,这可咋弄哩。”
见包素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马占全轻叹一声,:“你先别惊动她,等我探探刘县长的口气再。”
包素珍听,焦急地拽住马占全的胳膊,一脸哭相,:“不会把她给抓走吧?”
马占全轻叹一声,:“我不会破的,就是想探探口气,回来再作打算。”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邂逅老兵()
马占全吃过早饭,就默默地出了门。
他蹴在衙门外,见进进出出的人稀了,才慢悠悠地晃进了县衙。
刘县长,正批阅着下边送来的报告,猛抬头,见马占全悄无声息地坐在对面的凳子上。便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是啥风把马阿訇给吹来咧?”
马占全忙起身摆手,:“进城买点东西,这不,先来看看刘县长么。”
刘县长淡然一笑,:“我有啥好看的,正事吧。”
马占全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莫啥要紧的事。
就是村上来咧个女子,他男人让马仲英抓兵,死在孚远,她是来给男人上坟的。想请示一下刘县长,村里能不能收留她。”
刘县长边用眼扫着桌上的文件,边轻描淡写地:“一个女人家的,有啥大不了哩。再哩,人家男人是被抓兵,死在咧县上。听着也怪可怜的,你就看着办吧。带她到城北的回回坟园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她男人。”
马占全心中一喜,接着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带她来县衙审问审问哩?”
刘县长不耐烦地摆摆手,:“马仲英都走半年咧,审她有啥用哩?
再,人家不也是让马匪给祸害的么?去吧,好好招呼人家。”
马占全,这才诺诺连声的出了门。
淑珍算是安稳地住在了马家,对外就,是包素珍老家的远房亲戚。淑珍的机灵贤惠,和充满活力的热情,给这个沉闷的家庭,平添了不少鲜活的气氛。包素珍,整日乐得合不拢嘴不,就连马占全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整舒坦地被淑珍姨父姨娘的叫着,日子,倒觉得打发得快了起来。淑珍被包素珍疼惯得,这不让干,那不让做的,倒像个家里的老闺女似的。她整除帮着姨娘做点吃喝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姨娘话做针线。
再就是一五次的“乃麻子”,日子倒也舒坦自在。这下午,和姨妈做完邻四次“乃麻子”。
淑珍见姨娘睡了,自己闲着没事,便溜达到后院,来看她的“雪球”。
见雪球被喂养的毛光油亮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踏实的快福“雪球”见到淑珍,也仰起头,冲她“咴咴”地叫着。淑珍热情地凑过去,抱着它的头,便抚摸亲热了起来。
正当淑珍和“雪球”,忘情的如胶似漆时。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两声男韧沉的叫唤声:“九姑!九姑!”
淑珍心里猛地一惊,松开“雪球”,神情警觉地慢慢转过身。
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大个子男人,正面带喜悦,却鬼鬼祟祟地朝她走来。身后,还远远跟着个矮个子年轻人。那人急忙凑近几步,欣喜地压低声音,:“九姑,您咋在这哩?我是八营九连的连长谭常贵,大伙都叫我大个子。”
淑珍冷脸狐疑地瞅了他一眼,低声:“到草垛后面等我。”
大个子微愣了一下,动作麻溜地朝不远的草垛走去。
淑珍见跟在大个子身后的年轻人,挑着担子出了院。便迅速绕到草垛后,冲大个子急切而又威严地低声:“你是咋回事么?”
大个子见问,哭丧个脸,耷拉着脑袋:“别提咧,尕司令在滋泥泉子一战,几乎全军覆没。一一夜的冷子,弟兄们冻得手脚发麻,连枪都拿不住。我和古城的一个新兵蹴在弹坑,身上压着死人,熬了一一夜。趁着黑,偷偷地爬了出来。
赶我们东躲西藏地,跑到柳树河子时。听尕司令,已经带着剩下的人,翻过冰大板到咧南疆。我寻思,跟着尕司令,东奔西跑的也有几年咧,也看不出个奔头,就不想再折腾咧。打算找个地方,过几年安稳日子。当时,正赶上马掌柜家找人收割麦子,我和古城就留下咧。
收完了麦子,马掌柜见我两个干活老实肯出力气,就把我两个留下做长工。尕司令二次来打孚远,本想回营,可又一想,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实在不想再卖命咧,就忍着没露面。
听,您进咧孚远城,就没见再出来,您咋在这哩?”
淑珍轻叹一声,:“来话长,你知道大姑的情况么?”
大个子,神情黯然地低声嘟囔道:“眼瞅着叫省军砍下咧马。”
淑珍,神情悲苍地仰长叹一声,自语般地低声:“这都是图个啥哩。”
着,两缕清澈的泪水,便闪闪地滚落了下来。
她僵硬地扭过脖子,强忍了一阵,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神情冰冷而又威严地:“往后,只当我们不认识。我的事情,一定不能出去。”
着,便匆匆离去。
那个叫古城的新兵,因为个子,又是从古城来的,大伙就叫他古城。那日,古城瞅见大个子和个漂亮姑娘,在马棚低声嘀咕。后来又躲到草垛后面好长时间,心里就犯了嘀咕:
这个大个子,倒是红萝卜沾辣子,吃出看不出,竟然招惹上这么好看的姑娘。心里着实痒痒的难受,一直想瞅个机会盘问盘问。
这夜里,正赶上同室的老王回了家,屋里只剩下他两个。
便猴急猴急地凑过来,冲大个子神秘的笑笑,:“给我谝谝,你和那个漂亮丫头,到底是咋回事么?”
大个子先是一愣,继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啥丫头不丫头的,这院子连个母马都没有,还哪来的丫头,还漂亮的。”
古城见他不肯实话,就越发觉得他俩有名堂,便更加饶有兴趣地缠着不放。而大个子,就是装傻充愣的不肯。便灵机一动,从被子后面摸出一瓶酒,在大个子面前晃了晃,:“整一口?”
大个子见了酒,脸上的表情,顿时活泛了起来。
虽大个子是回民,但长期在部队里混,吃喝嫖赌的毛病,一样也没落下。惧于掌柜子,是个非常讲究的穆民。所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喝,只有熬到晚上,才偷偷地抿两口。
大个子欣喜地接过酒瓶,一仰脖子就“咕嘟咕嘟”灌下几大口,才把酒瓶递还给古城。古城也抿了一口,把酒瓶放到一边,朝大个子跟前凑了凑,冲他可怜兮兮的低声:“给兄弟谝谝么,你们是咋挂上的,看得让人眼馋得很。”
大个子长叹一声,斜眼瞅了瞅他,还是没搭腔。古城有些急了,平大个子跟前,就嚷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哩?就这屁大点事,对我还藏着掖着。还口口声声,是生死兄弟哩。”
见大个子睨眼瞅着酒瓶,古城就索性把酒瓶杵到他怀里。板着个脸,嘴里嘟囔着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话语。
大个子抱过酒瓶,仰头又是几口。这才满意地冲古城“嘿嘿”一笑,:“不是我不,我是怕出来,吓着你哩。”
古城满脸不悦地嘟囔道:“不就是个女人么,又不是老虎,怕啥哩。”
大个子又抿了口酒,砸吧了几下嘴。像是在讲述一段美好的回忆似地:“起这个女人,可太有来头咧。
她爹是张掖有名的武术高手,人称“神刀王”。
在她十三岁那年,她爹娘被人打黑枪死咧。从那以后,就跟着尕司令东征西杀。你是知道的,尕司令的卫队营里有队女兵。那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尤其是这个女的,排行老九,人称九姑。
岁数最,却本事最大。翻墙越房如走平地不,单就她那身马上的功夫,在整个军营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凡杀入敌营,就只见白马不见人。飞镖短枪一起上,两边的敌人,就像下饺子似的往地上滚,尕司令可看重她哩。
你知道攻打孚远城的最后一晚,为啥列队等到亮么?那就是在等八姑九姑哩。尕司令派她俩个进城刺杀刘县长,得成后好趁乱攻城。莫想到,她两个却一去就没了回音。都当她们不是被抓,就是死咧。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咧九姑。”
大个子着,满脸洋溢着喜悦庆幸的光芒。
古城欣喜而又好奇的,凑到大个子身边,:“看她细条的身子,觉不出有那么大本事么。难怪,我见你像是很怕她的样子。”
大个子,惬意地笑着抹了把嘴,:“全营哪个不怕?可又有哪个不想多瞅她们一眼。为这,可没少挨姑姑们的马鞭子。几年咧,我今儿能挨那么近和九姑话,还是头一回哩。”
古城饶有兴趣地,贴到大个子身边,声:“姑姑们,长得都这么好看么?”
大个子垂眼瞅了瞅他,冷笑一声,:“你子,可别打啥歪主意,心人家扭断你的细脖子。”
顿了一下,又面带梦呓般的笑容:“要九个姑姑,都长得不赖,尤其九姑,显得格外水灵俊俏。只要营里的弟兄遇到咧,宁可挨几下马鞭子,也要死盯着看几眼哩。”
见大个子美得那副样子,古城冲他坏坏一笑,:“这回,可让你躲到草垛后面,看美咧。”
大个子,像是突然让蝎子叮了一下似的,一轱辘爬起身,神情异常严肃而又紧张地:“这事可要烂在肚子里,打死也不能向外人。”
古城见大个子那副当真的样子,知道事情不一般,也就乖乖地点头称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委身嫁人()
淑珍,端了碗刚出锅的拉条子,才放到马占全面前,就觉心里一阵恶心。急忙捂住嘴,跑出了屋子。立在墙角干呕了一番,也没吐出啥来。
包素珍闻声赶了过来,用有些紧张而又疑惑的目光,瞅着淑珍问道:“这是咋咧?没吃啥生东西吧?”
淑珍腼腆地抹了把嘴,若有所思地:“也没吃啥呀,不知咋地,这些日子,老觉闻到油烟子味道就恶心。”
包素珍,面色有些惶恐地,抓住淑珍的胳膊,低声:“这些日子,你身子有没有见红么?”
淑珍懵愣着双眼,瞅着包素珍,半才木木地摇了摇头。
包素珍顿时沮丧地一拍大腿,低声:“坏咧,坏咧。怕是肚子里有咧。”
淑珍听了,心里不由一惊。身子一软,竟斜斜地靠在了墙上。
包素珍一脸作难的样子,压低声音:“这事你先别声张,我和你姨父琢磨琢磨再。”
淑珍一夜未眠,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惶恐中,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欣喜。不管这个生命该不该来,和来得是不是时候,毕竟是她和祥子的孩子。是她爱的延续和寄托,一切都是主的安排。也许,是主饶恕了自己的罪过。并让一个新的生命,来陪伴自己的孤独。
因此,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并生下这个孩子。这也是主的意思。主意定了,身心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她按时起来做了“乃麻子”,就照常到伙房做早饭。等马占全从寺里回来,三人围着炕桌吃过了早饭。马占全没像往常那样,出门去地里马圈四处转悠。淑珍知道,老人家是有话要。于是,麻利地收拾了桌子,又给马占全沏了盖碗茶。
马占全满怀心事地瞅了淑珍一眼,摆摆手,:“你也上炕坐吧。”
等淑珍忐忐忑忑地坐定后,马占全语重心长地:“本来呢,我和你姨妈琢磨着,给你踏摸个能过日子的后生,招咧女婿。往后,一起热热闹闹的过日子。你姨妈前些日子,也给村里村外的人放出话咧。不成想,你这又。。。。。。”
顿了一下,马占全又面显难色地:“这肚子不等人呐,要是莫嫁人,就生咧娃,可就把人给丢大发咧。”
见淑珍垂着头,沉吟不语。马占全轻叹口气,接着:“眼下要紧的是,得来快给肚子里的娃,安顿个大(爸)。难怅的是,当忙从哪弄个合适的人哩。嗨!真是愁肠死人哩。”
淑珍依然垂头不语,包素珍冲马占全一阵挤眉弄眼后,马占全干咳两声,接着:“要不这么着。我那个侄儿舍尔巴,你是见过的。虽前年到炭窑背炭,压伤咧腰,落下个走路不规正的毛病。但娃倒是实诚勤快,又是打我们拉扯大的,知根知底。你要是不觉委屈得慌,就将就着和他过日子吧。
那娃老实,多余的话也不和他,认定肚里的娃就是他的。这样以来,就堵住咧旁饶嘴,就是太曲你咧。”
一缕湿热的东西,在淑珍的眼眶,滑滑地转了一圈,又硬是被一股强忍的力量,给吸了回去。
她慢慢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