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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又问,家里仆人的过年恩赏是不是都有了,过年准备的新衣是不是已经发了下去。李仁济一件一件的答了,老太太才放下心来。随后是准备祭祖的事情。
且说李清,是初次参加祭祖的仪式,一面细细留神打量着祭祀的中堂,一面记着祭祖的环节,免的出了差错。
祭祖的事由老太太领着全家上下,依次是李仁济、李瑞、李清。崔氏、刘氏也在旁陪着,其余是仆人,在门外站了,随着老太太行礼叩拜。礼仪繁琐,过了一个时辰才完成。随后,老太太吩咐解语把李清抱走换了常服,才来到老太太的居所落座。
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了解语和服侍老太太的一个丫鬟在。李仁济、李瑞、还有李仁济的小妾崔氏及李瑞的妻子刘氏都在。开元二十三年的第一天,一家子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自是欢喜。
过了新年直到上元节,依旧是忙碌的日子,各个生意伙伴的往来,甚至于去生意场上的各处打点交结,不一而足。不过都是李仁济和李瑞在忙碌,没有李清这个才五岁的孩子去操心的事情。
祭祖过后,除了准备一些家主和少家主的交结礼物,其他的时间对于下面的仆人还是比较清闲的。这期间解语带了李清去街上看看、逛逛,当然还有两个男仆跟着。此时的洛阳治安还是很好的,皇室同样准备了大型的过年祭祖和庆祝活动。这时候玄宗就在洛阳,其实这时候的洛阳就是大唐的权力中心,正值过年,金吾卫也加强了全城的巡逻治安。再会被人拐走的情况大概是不会发生了。李清心里笑着想。
街上是络绎不绝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汉人胡人,满脸的喜庆祥和。大唐承平已经很多年,这时候正是能算得上大唐历史上最好的年代,天下富足。处于天下中心的神都洛阳的人们,日子过的更是不错。洛阳富财雄,繁华财富尽在李清眼中展开。
第5章 洛阳、上元、夜(一)()
过了元日,接下来最重要的日子就是上元节,正月十五夜,上元燃灯节。
其实唐时并没有把上元节做为官方正式的节日,但是民间却是当做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来庆祝的,因为是刚过新年,做为春节的延续,上元夜依旧是最为热闹的一个日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官方也把上元节当做约定俗成的节日。在正月十五前后三天规定取消宵禁,从而成为人们展示盛世活力的最好舞台。
每年的上元夜官方都会组织大型的活动,包括点灯,或者叫做“燃灯”——这是佛教的说法,杂技、舞蹈、武术、舞马等盛极一时的表演都会粉墨登场。
开元二十三年的上元夜,玄宗皇帝已经命人在皇城的端门前面开辟了很大的一块场地,周围是将近万步的戏场,专门组织来自全国各地或者说是天下各地的艺人登台表演,显示皇族与民同乐的胸怀。
一般这时候玄宗皇帝都会露面与臣民同乐,但是为了安全的考虑,并不会真正地让玄宗皇帝走到民众中间来,因此绝大多数洛阳的民众是没有机会见到圣人容貌的。
然而,上元夜的端门依旧真正是当晚整个洛阳城最热闹繁华的所在。
其实在洛阳城的各处,都有不同的晚宴或者聚会之类的活动在上演,亲朋好友、生意伙伴、官员商贾都聚在一起,为了不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来。有诗会,有舞会、有酒会,各种各样,几乎整座城市的市民都出门去逛集市,看舞龙、舞狮、猜灯谜,显得十分热闹。
夕阳才刚刚落下去,各地的表演已经开始,热闹的气氛开始渲染出来。上元夜最重要的活动——赏灯已经开始,各个坊中乃至洛阳城中的主干街道上都已经挂出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样式新颖,花样翻新,一个比一个精致完美。
每年这时候都有好事者会评定各处各家的灯笼,名次就会在次日出来,流传于城市各处,对于夺得魁首的那家,这绝对是无比骄傲的事情,走出去都会考:
“某家的花灯可是夺得过洛阳的魁首的,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美誉。”
晚宴开始的早,李家上上下下从老太太到家人、丫鬟、仆人等几乎百十人口,规模巨大,在上元节的晚上是十分热闹的。其实全家坐在一起能感觉出一种亲切的熟悉的氛围,也许这就为幸福。
外面的院子中有人忙碌着,有孩子在院中奔跑,挑着灯笼来回打闹。有的人手中的灯笼在打闹中“轰”的着了起来,边上的大人紧忙把孩子拉到一边,还没等孩子哭起来就替他换了一个新的。
上元节的前几天李府上下也制作了不少的灯笼,上元夜前都挂了起来,从大门直到后院,整个府上灯火通明。
但是好看的依旧在热闹的街上。各式各样的灯笼怕是不下万种,这上元夜的灯笼点缀着整个洛阳城,灯火点点,光怪陆离。
洛阳的今夜是一个不眠夜。
李府早早的吃了家宴,就准备全家出门。老太太年纪大了,困的早,热热闹闹的家宴过后,嘱咐其他人出去时要小心,同时问了有哪些仆人跟着一起,以确保安全。老太太最关心的还是李清,反复叮嘱花解语看好李清,须臾不得离开她的视线,同时有两个小丫鬟和几个仆人跟着。最后花解语再三保证了,老太太才放下心来。
李仁济有宴会要参加,带着仆人早早的出去了。李瑞在刘氏的示意下双双出去看了花灯,没有能带李瑞一起出去。老太太让人套了马车送到门口,解语把李清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抱了李清上了马车,回头跟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请放心,我带小郎君去端门前看看,玩上一会儿就回。”
“早去早回,清儿晚上睡的早,在他困之前就回来。”老太太道。
“是。”解语答道,其他的丫鬟仆人也应下了。两个小丫鬟同解语、李清同坐在车厢里,两个仆人赶着马车出了李家。
这时候的修文坊同样到处是灯笼高挂,灯火通明。道路上花灯如织,连绵开来犹如浩荡不灭的流火。因为取消了宵禁,平日里晚间绝迹的小商小贩都出来了,高声叫卖、呼声揽客,期间还有流动的人群,来回表演的队伍,敲锣打鼓,热闹非常。
上元夜逛街的一个大的节目就是猜灯谜,很多的灯笼上都写着不同的灯谜,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会三五人聚在一起研究这个谜面的谜底是什么,另外的谜面又是什么答案。有些灯谜是有奖赏的,答对了就把奖赏拿走,颇能引起游人的兴趣。
出修文坊右拐直去端门还有不近的路,但是在百米宽的主干大街上满是人群,有专门的大户人家搭的灯棚,悬挂着五彩纷呈的灯笼,上面布满了或易或难的灯谜供人去猜,灯棚下面有专门的人在照顾着,里面的烛火快要燃尽的时候就及时换上。
或许还有不错的奖赏,或是实物或是铜钱,有些有钱的人家甚至于悬赏巨款让人猜灯谜,当然,在主家看来灯谜是很有难度的,说不定在略暗的灯棚下面还有蒙着面纱的女子在暗中观察,看是否有才高八斗的书生驻留,解了灯谜,停下来脚私聊,成就一段或美满或冤孽的因缘。
开元二十三年的上元夜不只是洛阳城中的人们在欢度,同时还有很多外来的客商,当然还有很多怀才的书生在。有些是常住洛阳城的,为了是新年过后的科考。这时候难得有休闲的时刻,三五友人约了出来逛街,其实还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文采,停留在很多的灯棚前面去解那些大大小小的灯谜,有的有感而发,兴趣所致,说不定偶拾佳句,换来恭喜庆贺的喝彩声。
花解语让马车在快要到天津桥的时候停了下来。其实这时候的天津桥旁已经没有马车通行的道路了,到处都是人,天津桥头,人流如织。解语吩咐仆人把马车找个地方安置,留下人来看管着,随后带了李清和两个小丫鬟一起走去天津桥上。
这时候的李清那里还会有半点困意,眼下正是观察盛世大唐洛阳的最好时期,每看到一样事物李清都会在脑中想着书籍上记录是什么样的,与现实又有什么差别,有时候会恍然大悟般解开自己以前的很多迷惑,直到花解语连续叫了他几次才回过神来。
真是有职业病了,呵呵,李清心里在笑自己。
眼前的花解语眼中有些许的疑惑,或者是惊慌,毕竟怕李清出什么事情,刚才见到李清有些出神,还以为李清又想起了被拐的事情。其实现在的解语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后世还是无忧无虑的初中或者是高中生,虽然跟着老太太学了不少的东西,性子也很是稳重,但是毕竟还是怕李清再出什么事情。李清看着解语的眼神,还是明白她心里的担忧,后世的眼光能清楚的了解解语的担心,宽慰道:
“哈哈,没什么,一时出神了。”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好像太像大人了些,于是连忙堆出纯真的笑容道:
“解语姐,带我去猜灯谜吧。”
灯谜到处都有。李清和花解语在灯笼的海洋中闲逛,解语牵着李清的手沿大街慢慢逛着,看到好看的灯笼便驻足,挑一些简单的灯谜让李清来猜。其实也如刚才般,花解语本想抱着李清的,被李清坚决地拒绝了。毕竟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所有人还是自然的把他当做孩子来看。
真是没有难度,李清心里暗道,有些很难的灯谜李清也是能猜出来的,但是还是不要显的太过妖孽了吧。花解语同样也在留意灯谜,有时停下来看看灯笼上灯谜暗自心里盘算半天,猜不出也不动声色,猜出来了脸上便是灿烂的笑,只是没有说出来。李清笑着在一旁观察。
同时跟着的两个小丫鬟早就被迷了眼,指指点点地看着两边的表演或者是花灯,偶尔也猜个灯谜。至于李清这种难度的灯谜自然是不好意思猜的,有难度的又往往猜不出来,一晚上好像也没有猜出几个来。
这期间,有的时候花解语看到一些悬赏中有小孩子玩的玩具,就故意的让李清去猜:“小郎君,你看这个井字的灯谜你要不要猜猜看?”
语气是颇为轻柔的,但是你直接把答案都说出来的灯谜猜起来又有什么意思,李清暗中汗了一把,依旧配合着想了一想后把答案说出来,于是得到悬赏的玩具。花解语拿过玩具塞到李清手中任他玩耍,还饶有兴趣地抓着李清的手来回晃动几下。
一路边走边停。
花解语边走边说着话:“小郎君以前就很爱看灯火的,记得去年的时候为一盏灯笼不小心烧掉了还伤心很久呢。”其实李清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只好点头附和着。
李清并没有在天津桥上多待,这时候的天津桥上绝对是人潮涌动,熙熙攘攘。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干净而透明,但是在满洛阳的灯光夜火下显得有点暗了些。待到临近天亮的时候,热闹褪去,灯火暗下来,凌晨的月光才能展示出“天津晓月”的美来。
下了天津桥,走到皇城的一面,李清往前走着,花解语后退着说着话,小丫鬟们在李清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玩闹着。
“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喊叫声陡然响起,接着人群骚动了起来,一个巨大的影子奔了过来,直冲向了花解语。
第6章 洛阳、上元、夜(二)()
这时候的上元之夜基本上要进入最热闹的时刻了。家中的晚饭这时候大都已经吃过,人们相约着出来看灯展、表演。而应酬式的宴会也已经开始,差不多到了最为热络的时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间的气氛已经炒了起来,人们开始高声唱和,翩然起舞。
在各处举办的宴请差不多都有才子参加、佳人相陪。洛阳城最为出名的名伶、美姬都被邀去了大大小小的宴会。这期间不止是这些人为了席间的氛围而献歌献舞,很多时候主人家也会下场舞上一曲,席间的客人如果受到主人的邀请绝对是要接受的,那怕是就会舞舞胳膊抬抬腿,跳成难看的金刚舞,也是要下场与主人同欢庆。宴席间唱歌跳舞俨然是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必须具备的才艺了,强盛富足的唐朝人真正是在享受这盛世的馈赠了。
此时的端门前,万步方圆的戏场早就准备就绪,正式的节目就要上演了。在之前,也有前来参加的艺人在暖场,莺歌燕语的歌上一曲,敲锣打鼓的耍上一趟,好的引来一片喝彩声,不好的自然被喝了倒彩。
作为天下中心的洛阳人自然眼光不俗,就连街上的乞丐也自认对诗词歌舞有着自己的三分见解,更何况场边上还有很多的才子佳人。这些暖场的节目大多只能起到暖场的效果,并没有惊艳的东西在里面。几轮节目过后,着急的人群中开始叫嚷着真正的节目赶紧开始。
戏场边上有专门为表演的人设置的休息、换装、或者准备上场的地方。骚乱正是从这处地方传过来,急速地朝天津桥的方向蔓延去。
“拦住它,不要让它跑了!”
喊叫声从花解语的身后传来,前面的人群中众人都在慌张地躲闪,有的人被撞翻到一边去,道路两旁的东西撞的遍地都是,惊呼声、喊叫声、惨叫的声音一时传了过来,刚才热闹的景象被骚乱打破。
天津桥旁的人本就众多,基本上在这时候已经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从人群中走过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然而骚乱却迅速地在道路中扩展了开,一条通道让了出来,应该说是被什么闯开了来。
李清听到喊叫声,抬头往前看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花解语后面闪了出来,黑影的速度很快。背对着的花解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还在空中挥舞着,兴致勃勃地说着话,那道黑影直立起来直接向着花解语踏了下去。
原来是一匹马。
一匹受惊的白马横冲直撞过来,扬起的前蹄力重千钧。李清踏前一步,只来得及拉了花解语一下,惨剧在一瞬间好似就要发生。
骚动的人潮,混乱的声潮,刚刚反应过来的人们是没有时间去阻止这批受惊的白马。
“啊呀——”
“嘶嘶——”
呐喊声、马嘶声四处扩散开去,一时间四周仿若静止了下来,跟在李清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在惊呼声后吓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道身影刹那间从旁边冲了过去,直接撞上了惊奔的马匹,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受惊的白马直接被撞向了一边,周围的人群急忙散开了,幸好没有再殃及到其他人。白马在地上翻了两圈,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长嘶了一声,看清撞翻自己的人,低头怒嘶起来,打个响鼻,想对半路杀出的人进行挑战。
人群早已经远离了这个现场,留下不少人被冲撞的叫喊声、呻吟声和惊呼声。场中留下慌乱中被撞飞的灯笼,燃烧着照亮四周,人群中惊恐的眼光一时间都投向场中出现的那人。再就是留下的满地狼藉,倒掉的摊位、坏了的桌椅、散架的灯棚子。
准确的说刚才一瞬间扮演英雄的是一个在附近维持秩序的年轻士兵,身穿一身皮革的盔甲,大约有后世的一米八多高,极为魁梧。刚才的撞击仿佛没有对这位士兵造成什么伤害,随即上前去制服正在发怒的烈马。
这时候的人们才看清楚罪魁祸首是一匹健硕的舞马,着是为上元夜舞马节目专门遴选出来的马匹。通身的白色鬃毛,完全没有杂色。刨动的四蹄在地上用力地踏着,长鬃飞扬。
仰天长啸一声,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夜空,白马随后向士兵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