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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高力士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在李清看来却是有意为之,这其中说不定还有李隆基的意思在。
作为李隆基面前的红人、李隆基一生最为信任的近臣,高力士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无的放矢。高力士问及棉布的事情,自然是看到了其中的利益。
而李清为了真正傍上李隆基这株大树,一开始就想着把棉布的一部分利益作为充盈内库的费用,说白了就是让渡出来一部分股份给李隆基。
当然,这会是私下的决定,甚至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作为李隆基的最佳代言人的高力士自然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个事情可以跟高力士暗中商议的。
李清回过身来,笑着对高力士说道:
“生意尚可。没想到高郡公也知道棉布生意的事情,不如这样,高郡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高郡公去棉布行转转?”
高力士见李清如此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拱手说道:
“一定一定。”
第316章 过潼关()
夕阳照在少陵原上,璀璨的晚霞布满了整个天空,坐落于少陵原的书院披上了一层绚烂的霞光。
冬日的冷风从窗子外面吹进来,吹散窗前书案上的白纸,李清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信。书案的对面,李适之一脸兴奋地望着李清。
这封信是李邕写给李适之的,薄薄一张信笺上面并没有多少内容,除了李邕对李适之述说两人往日的交情,便是告知李适之自己已经答应了过来书院教书的邀请。
李清比李适之要早知道这件事。今天一早,昆仑就风尘仆仆地赶回书院,随身还携带着杜甫和裴元俊的两封信,同时把李邕答应入书院教书的消息告诉了李清。
杜甫的信件说的是北海的事情以及陪同李邕一起来长安的消息,而裴元俊的信却是向李清辞行。裴元俊和杜甫陪同李邕到了洛阳之后,与众人分道扬镳,除让昆仑带了一封信给李清,没有跟其他人说去了哪里。
李邕等人快要道潼关的时候,昆仑急着向李清禀告事情的经过,因此快马加鞭先行一步,李邕和杜甫的马车在后面缓缓而行。大约再过一两日就会到长安。
李清把手中的信件递还给李适之,轻松一口气,笑着说道:
“看来李太守这两日就能到长安了。”
李适之把信放回袖子中,微笑着点头说道:
“上个月中旬的时候,泰和兄已经决定了辞官的事情,并且给圣上递交了致仕的奏折。圣上在从温泉宫回京城之前才准许了李太守的辞呈。按照日子算,泰和兄大概得到圣上准其致仕的消息后就急着往长安来了。”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算算日程,李邕应该是一得到李隆基准其告老的消息就离开了北海,大约李适之的信件和报纸上的消息让李邕觉察到了危险。
无论如何,当今大唐声名显赫的名士大儒李邕算是被李清请到了书院,而后续李邕跟柳绩等人之间的关联,裴元俊在信中也说了事情的进展,不会留什么收尾。
李清点了下头,笑着说道:
“李太守和杜甫等人应该已经到了潼关,最迟后天就能到长安,届时我和李相公一同去迎接?”
李适之连连点头,笑着说道:
“应该如此,我和泰和兄也好久没有见过面,等他回到长安之后,我们要好好畅聊一番。”
看着李适之高兴的样子,李清顿了片刻,轻声问道:
“李太守京城之中可有住所?”
李适之想了下,随后不确定地说道:
“泰和兄在外为官过年,京城之中并没有什么亲属在,不知道以前的老宅子还在不在。”
李适之说着,突然拍了下手,惋惜道:
“即便是老宅子还在,多年不住人怕是也荒废了。泰和兄这次过来的匆忙,怕是还没有准备好住所。我应该提前安排好的。”
李清摆了下手,轻声说道:
“无妨,我已经让人在书院给李太守安排好了住处,届时就请他直接过来书院就好。最近书院放假,这里还清静一些,顺便还能先熟悉一下书院的环境。”
进入十二月,书院的学生早就放假回去了,书院重新开学的时间要过了上元节。这期间,整个书院除了一些值守的人外,只有留在书院的几位教习在。
而李适之和李清却是一直住在书院的。
自从报纸报道柳绩和杜有邻之间的事情之后,李适之就一直住在书院,甚至于在学生放假之后也把家中的妻、子接来书院暂住。
圣上已经回宫,而李清预测的柳绩的事情还没有任何征兆,李清和李适之也不确定柳绩的案件到底什么时候爆发,但是李清知道在天宝四载的十二月,柳绩构陷杜有邻的事情肯定是会发生的,并且在短短的数天时间之内就有很多人入狱。
在学生放假的时候,李适之想着回长安的府上住,但是被李清给劝住了。虽然李清不能跟李适之确切地说柳绩案一定会发生,但是依旧劝阻住了李适之。
如果柳绩案爆发,李适之是能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的,因此才把府上的老小接来书院暂住,在得知李邕要来书院的消息时而倍感庆幸的。
李适之迟疑了一下,说道:
“就怕泰和兄不想来书院居住。马上就要新年,长安城正是热闹的时候,依泰和兄的性子回到长安定然会邀请旧朋新友聚宴,在书院的确不方便。”
李清皱了下眉头,沉默了片刻,心中微微轻叹。如果李邕真的住在长安,到时候柳绩案发,李邕估计会直接被抓去大牢,严刑拷打之下岂能存活?
李清沉声说道:
“不行,还是要住在书院。待柳绩的事情有了苗头才说。”
李清望着李适之道:
“这件事就拜托李县公跟李太守好好商量一下,如果柳绩的事情年前不会发生,过了新年再让李太守决定是否去长安居住吧。”
李适之吐了一口气,缓声说道:
“也只好这样,待事情明了之后再看吧。再有十多年就是新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过个安稳的新年。”
夕阳已经落下山去,霞光慢慢消退,夜色笼了上来,书院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几处住所燃着灯火,其余地方都隐在了夜的黑暗中,跟不远处的长安城灯火通明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位于长安城北的龙门客栈,华灯初上的时候,整座客栈的大堂和二楼的雅间都坐满了人,整间客栈的客人几乎都是读书人,掌柜白鹤亭正招呼伙计给客人上酒菜。
大堂中间的一处食案旁,十来个书生正围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读书人闲聊:
“王兄能够入应天书院读书真是羡煞我等,今天就跟我们讲讲应天书院里面到底有什么异于其他学院之处,也好让我等开开眼。”
“是啊,王兄。我等无福入内观览,不妨给我们讲解一下书院的情况。”
众人中间坐着的那人连连拱手,局促的神情稍定,看着这些人说道:
“王某侥幸能够入书院学习,才不过三个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要说不同之处还真有。王某能够坐在这里也是因为书院不同国子监等的规章所赐。”
“哦?王兄说的是书院放假的事情?”
“对,没想到书院竟然会放一个多月的假期给学生,听说以后到炎夏的时候也会放假,时间比这次还要长,美其名曰避寒避暑。这个已经写进书院的条例之中。”
姓王的那人笑着说道。
“听说书院之中每七天就休息一日,是真是假?”
“这倒是真的。休息日是书院开放日,想必诸位有休息日进去书院的。”
众人点头,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听说过应天书院的,很多也曾经去过书院参观。但是因为不是书院的学生,书院里面的具体章程什么的并不清楚,所以才会请来一位在书院学习的书生过来了解情况,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之心。
这时候有人轻声问道:
“我听说当今太子的长子、广平王也是在书院读书的?不知道王兄见过没有?”
姓王的那人摇头轻笑道:
“倒是并不认识。书院数百人并不在一起,王兄并不全部认识。不过我曾打听过这件事情,没有听说广平王是哪位?”
“难不成那广平王不在书院读书,或者说书院专门为其一个人进行授课?”
有人疑问道。
“依广平王的身份,书院另外对待也是应该的。”
旁边有人说道。李俶身份高贵,在书院中以不同他人在这些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姓书生摇头否认道:
“书院之中并没有身份差别,所有人都一同学习,那广平王隐瞒身份也有可能。不过……我所知道的书院里面有名的人当中并没有李俶这个人。”
众人顿了一下,随后有人讥笑道:
“呵呵,这么看来,那广平王也不过跟他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出身高贵了些……”
大堂里面众人高谈阔论,而二楼的雅间里面,一个人听到楼下的谈话,蹭的站了起来,怒声说道:
“小郎君,竟然有人敢嘲笑于你,奴婢这就去把他送去京兆府治罪。”
坐在一旁的李俶看着自己的这位随从,笑着招手说道:
“张詹事不用动怒,随他们去好了。听他人言论知道自己的得失,不也挺好。”
张詹事听了李俶的话,怔在哪里,这些话在几个月之前是不会从李俶口中说出来的。张詹事慢慢坐了下来,看了李俶一眼,心中暗道:
“难道小王爷去了应天书院三个月就变化如此之大不成?往日从来没有见过小王爷这样不屑于顾的。”
李俶没有理会张詹事,抬头环视了一下整间客栈,笑着说道:
“看来我那小姑姑这几个月把客栈打理的还不错,等下我们好好转转。”
张詹事轻声提醒道:
“小王爷,晚上还是尽早回宫,不要让太子殿下担心。”
李俶叹息道: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小姑姑召我,怎么不来。其实还不如我回去钻研一下物理学呢。”
光影交替间,长安城繁华尽显。
而早些时候,潼关那里,一辆马车缓缓驶进潼关城。坐在马车中的李邕看着外面隐于黑暗中的潼关城楼,感叹道:
“这么多年,终于算是回来了。子美,我们明天早点出发,争取早点到达长安城。”
第317章 书院门前()
“想必前面就是应天书院了。书院这时候放假,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留守?”
两辆马车在去往书院的道路上轻快而行,从马车的装饰和车夫来看,应该是长安城中专门的租车行的马车。
这种租车行也算是一种古老的行业,很久以前就有,不过一般不成什么规模。但是在长安城这样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中,依然还是会有比较正规的租车行当。京城之中,这种马车一般多出现于东、西两市,每天从长安各处去往东、西两市,又从东、西两市散于各个里坊。
大的租车行一般有各式各样的车辆,有马车,有牛车,有的以驴子和骡子做为动力工具。坐这些车的人大都是并不富裕的百姓,长安城太大,去往东、西两市走路的话需要花费太长时间,因此一般都会乘坐这种专门拉人的车辆。
除此之外,便是外地过来长安的人租用这些车辆,而其中以来长安求学和应试的读书人最多,并且这些人一般都喜欢租用马车。
前面的马车内有人掀起厚厚的车帘,望着远处少陵原上那群突兀而出的建筑说道。
“没人留守岂不更好,我们正好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应天书院的名头已经传到江南道那里去了,那位小侯爷现在名闻大江南北,我来长安的第一件是就是想看看他创办的书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同一马车上,另外一位脸型微胖的年轻人说道,
“对了,次山兄从洛阳过来这些天,就没有去应天书院看看?”
掀这车帘的那人回过头,笑着说道:
“倒是不曾过来书院,如果不是今天正巧碰到萧兄,你这个刚从江南来的人还要比我这个早来长安的人先见到书院了。”
姓萧的年轻人呵呵笑道:
“萧某惭愧,心急,心急而已。”
后面一辆马车上有人高声说道:
“元兄,萧兄,书院这时候放假,正好没人,如果大门紧闭的话,我们翻墙进去领略一些书院的风光如何?”
前面马车上的元、萧二人听到后面马车上人的话,相互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刘金,不改莽撞性子啊。”
元次山探头看向后面的马车,大声笑道:
“钱来兄什么时候成了翻墙之辈,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哈哈,就当我等仰慕书院,一心求学,想早日见到书院风采,心急了些,想必那位小侯爷定能体谅我等行为啊。”
刘金刘钱来哈哈笑道。
“哈哈,刘兄,你这名和字号又是金又是钱的,什么时候也对学问感兴趣了?”
“萧兄可不能乱说,虽然刘某爱钱,但取之有道,更何况,我也是从小饱读诗书来着。”
刘金听到姓萧的年轻人取消,辩解道。
元、萧两人无奈摇了摇头。
刘金出身商人之家,名字是经商了一辈子的父亲给起的。刘金从小被父亲教导要勤奋好学,以后不要再从事商贾之事,以免被人瞧不起。刘金这次来长安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
商人不能参加科举,刘金的父亲托了门路,更改了刘金的出身,又请人通融,才从地方上保荐了上来。刘金现在二十出头,虽然参加科考是走了门路,但才学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跟元、萧两人成为好友。
商人经商,时常走南闯北,这时候虽然是太平盛世,但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诸多状况,刘金的父亲就是个会武术的,家中也场面供养着几个护卫之类的人,以保障自家货物路途的安全。
刘金从小就被父亲逼着读书,不让其涉及商业上面的东西。但是毕竟处在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刘金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因此脾性不像普通的读书人那样凡事都要循规蹈矩。刘金人本就聪明,待人接物又有商人那种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做事上面也要比那些整天诗书不离口的读书人强了很多,并且对待钱财也没有一般读书人那种不屑或者视为铜臭的态度。
几人正说笑间,赶马车的车夫拉了下缰绳,马车慢了下来。
几人探头往外望去,大路之上有一辆马车在大路中央缓缓而行,正好挡住了几人的道路。前面的马车装饰纹路繁华,但是看上去有些破旧,应该是走过了很远的路。
赶车的马夫拉着缰绳,想从旁边超过去。两车并排的时候,那辆车上的车窗帘掀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刚才翻墙不是君子所为的话是哪位小郎君说的?”
说话的人年纪有六七十岁,花白头发,花白胡须,元、萧、刘等人在他面前确实算得上“小郎君”。老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神情矍铄,眉目话语之间自由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势在,不过语气却又显得平易亲切。
元结见问话的是一位老者,忙拱手说道:
“我等几位好友玩笑之语,老先生见笑了。”
“读书人持正守礼,多行君子之道才是正理。”
老者点点头,随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