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仑在旁插了一句。
李清摇摇头,制止住昆仑。这次过来对杜甫来说的确是突然,看杜甫的样子应该是忙于应酬而精神疲惫,对方不愿受打扰也是情有可原。
李清正想着道歉,旁边站着的店伙计突然想起什么来,指着李清说道:
“李清?难道你就是……?”
第288章 相邀()
“你是,是那位小侯爷?”
店伙计突然张大了嘴巴,有些吞吐地说道。
李清的名号店伙计是听过的,然而断没有想到这几天只有一个奴仆陪同过来的这位少年就是名动长安的那位侯爵。店伙计在长安生活二十多年,见惯了长安城中那些勋贵出门前呼后拥的阵仗,像李清这种只有一名随从,而轻车简行的侯爵从来没有见过。
店伙计心中暗想这几天李清过来这段时间里面,自己是否有所怠慢,如果真要得罪了这位侯爷,那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店伙计说出李清的身份,见李清站在那里微笑不语,并没有否认,而一旁的那个仆人却是扬了下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店伙计心中一凉,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暗道一声完了,心里面害怕,嘴上哆嗦着想要说点什么,李清摆手让店伙计退下去了。
店伙计心中一松,忙躲进后面厨房不敢出来。
然而,店伙计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传到杜甫耳中,让杜甫这位见惯了世面的人物心头也有些惊讶了。
杜甫出身京兆杜氏,也算是士族豪门,父亲曾任兖州司马一职,算起来杜甫也是官宦子弟,见多识广,勋贵们的排场是常见的,来到长安之后更是见识到了那些公侯出门奴婢、随从无数的仪仗。杜甫却是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长安城盛传的那位侯爵。
杜甫甫来长安就听闻了李清的名声和才气,特意寻来李清这些年所作的诗词观看,在杜甫这位大才子的心中对李清的诗作也是心生佩服的。后来知道《长安时报》的事情,李清编纂《数学要义》的事情,代表道门预测出日食等等传闻,愈发佩服的五体投地,想着自己已经年过三十还一事无成,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的。
此时的杜甫已经三十余岁,早就没有了年轻人那种轻狂的模样,看上去气质沉稳。刚才之所以没有理会李清,一来是觉得李清是那些富商家的子弟,慕自己的名声而求见,这种事情,这些天见得多了,如果每个人都去理会实在是应付不来;二来,这几天参加了两场诗会,确实有些疲惫,倒也不是真正的怠慢。
杜甫回身,看了一眼李清,拱手赔礼道:
“不知道是李侯驾到,杜某多有怠慢。”
李清忙上前还礼,笑着说道:
“是我们来的鲁莽了,没能事先通知杜郎君一声,还请杜郎君见谅。”
杜甫见李清并没有丝毫侯爵的架子,说话有谦逊客气,不免对李清多了一丝好感。杜甫拱手问道:
“听店伙计说李侯来过三次了?这些日杜某一直在外,不知李侯在此等候,失礼之处望李侯勿怪。”
杜甫倒是有了客气了,李清摆了下手,笑着不以为意。
“不知道李侯找杜某是什么事情?”
杜甫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清这时候虽然还是一个少年,但是权势通天,能力出众,此时掌管《长安时报》的刘晏和王和之就是受李清的提携而高中进士的,今天春闱以来,想要行卷侯府的学子也很多,就连之前杜甫这些天也想着是不是前去李清府上一趟投书问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成行而李清就过来这里找寻自己了。
李清环视了一下大堂,大堂里面闲坐着吃酒聊天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注视这里,说话确实有些不大方便,李清笑着说道:
“确实有事想请杜郎君帮忙,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再谈?”
杜甫忙道:
“李侯请移步后院杜某住处,那里清静一些。”
李清点点头,在杜甫的引领下去了后院。这时候躲在厨房间的店伙计才敢出来,而大堂里面一直留意的众人忙唤过店伙计问刚才的事情,店伙计双手叉腰,晃着头说道:
“诸位郎君可知道刚才的少年是谁?是长安城鼎鼎大名的侯爷李清。”
“什么?吹牛不是?”
“我那里是吹牛,的确是那位侯爷,刚才就已经承认了的。”
“啊!那他过来这里干什么?”
“能干什么,没见跟着杜郎君去往后院了吗,定然是过来拜访杜郎君的。”
“切,杜子美哪有这么大的架子能够让一个侯爷亲自过来拜访?”
“这有什么,听说今年春闱之前,这位王爷也去邸舍拜访过刘晏和王和之的,还被传为一时佳话,说这位侯爷礼贤下士来着。”
店伙计说的头头是道。
“这么说,这杜子美是时来运转了。”
“可不是。”
众人正暗自羡慕杜甫之时,其中一人突然说道:
“刚才我们闲聊的时候没有说这位侯爷什么坏话吧?”
话音一落,众人骤然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有人不确定地缓缓说道:
“没有吧,我们只不过是刚才说了几句书院的事情。”
这转眼之间,众人由羡慕之情变得有些心生恐慌了,都暗自回想着之前众人聊天的内容,最终也没有完全想起来,倒是喝酒的心情没有了,随后说了两句,轰然散去了。
后院杜甫的房间之中,杜甫和李清坐下,书童上过茶水之后,退了下去。
杜甫站起身来,走到李清身前,恭敬地拱手一礼,李清忙站了起来,回礼问道:
“杜郎君这是何故?”
说实话,杜甫不知道李清的身份之前,对店伙计说的有人过来三次相见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然而在知道李清身份之后,想着之前李清的举动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和感动的。
即便是李清年纪再小,但是身份毕竟是侯爵,不是杜甫现在一介白身所能比的。本来在杜甫的心中就对李清很是佩服,见这时候又能放下身段专程拜访自己,如何不让杜甫有些感动。杜甫在过来后院的路上越想越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欠妥,这时候自然要进行更加正式的歉礼。
不管杜甫是怎么想的,在李清心中,眼前这位三十余岁的人就是自己最为敬仰的大诗人。虽然自己是侯爵,身份、地位比之对方要高上不少,但是李清依然有着见到偶像的小小兴奋在,这时候见杜甫郑重施礼,自然不会受了,也忙回礼想让。
“我这次过来,是想请杜郎君去往书院教书的。”
李清和杜甫重新坐定,李清开门见山的说道。
“啊?”
杜甫有些惊讶。李清创办了一间书院,这个杜甫是知道的,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过来这里是要邀请自己前去任教。
虽然杜甫对自己的才华有着自信,然而现在自己毕竟没有什么身份,就连进士都不是,如果自己前去教书如何能够让那些求学的书生信服?
杜甫倒是有些怀疑李清的决定,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想着让自己前去教书。说实话,长安城中,儒家学说方面的宗师、大儒很多,很多人是德高望重的名宿,一声致力于学问之道,自己是不敢跟这些人相比的。李清就算请也应该请这些人,而不是请自己。
“这个使不得。书院的教习应该是博学大儒,杜某哪里敢当。”杜甫摆手拒绝道。
李清见杜甫惊讶之情,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在杜甫看来是有些冒险了,然而李清对这位大诗人有着比他自己更强的信心:
“杜郎君才华出众,何必自谦。我是带着诚意相邀。”
杜甫摇头,顿了片刻,眼睛一亮,笑着说道:
“我倒是可以给李侯推荐一人,绝对合适。”
第289章 将死之人()
李邕,字泰和,鄂州江夏人。邕少年成名,能诗善文,尤长碑颂,工书法,犹善行楷。其父李善,为《文选》做注。李邕家学渊源,这时候任北海太守,是名动天下的大儒、书法家。
杜甫向李清推荐的就是这位被后世称为“李北海”的李邕。
此时的李邕已经近七十岁,在北海任上待了几年,治理地方还算有些功绩。李邕名誉天下,善交名士,可以说在齐鲁这片历来人杰辈出的地方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李清能够把他请来,对书院来说的确有很大的帮助。
这样的名人李清自然知道,一开始也有请李邕的打算,但是怕李邕因为年纪关系,不想从北海长途跋涉过来长安,另外此时的李邕还是北海太守,不可能放弃太守之职而去书院做一名教习博士。
说实话,在李清的心中对邀请李邕还是有些犹豫。历史上的天宝六载,也就是再过一年,李邕就会被李林甫陷害而死。这段历史上的公案牵扯到很多人,李邕也不过是受到牵连罢了,李清并不想自己跟即将发生的这场陷害有什么瓜葛。
李清对杜甫的提议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就在去年,杜甫和李白这两位历史上的大诗人同游齐鲁的时候,李邕听说两人到了齐州,忙赶去跟李白和杜甫两人会面,杜甫还写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诗句。
对杜甫来说,李邕算是长辈,对李邕这位已经名满天下的人自然多有崇敬,这时候向李清推荐李邕也就不难理解。
李清应下了。虽然杜甫并没有答应去书院教书,但是对于李清这位名动长安的侯爵能够亲自登门拜访还是感激不尽,倒是答应了李清前去《长安时报》帮忙的邀请。
杜甫拒绝书院的邀请,并不是对自己的才华没有自信,更多的还是对待李清这位侯爵的一种谨慎之姿。杜甫早就不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做事情一股脑的热度。杜甫成长在官宦之家,对长安城中的形势有着特有的敏感,这些天行卷的对象基本上也是限于长安城中那些清闲的、没有多少派别之争的勋贵。
当然,对于杜甫来说,跟李清并不熟悉,所以还有着陌生人之间惯性的疏远。这些李清也是能够看出来的,所以并不强求。
李清在杜甫那里并没有待太长时间,随后出了开元客舍,离开通善坊去往侯府。
夜晚的夜风清凉,已入亥时的长安城大街寂静一片,没有各个里坊里面的热闹。
李清坐在马车上长出一口气,李清对杜甫这位大诗人的印象还是很好,除了性子里面多了一丝谨慎之外,倒是也能看出杜甫这人心忧黎民、关心时事的心性。在李清邀请杜甫加入《长安时报》的时候,杜甫对《长安时报》问了很多的问题,看起来兴趣很大。
“小郎君,这位杜郎君真有很大的学问吗?”
坐在前面的车辕上,昆仑跟李清说着话。
昆仑从小就跟着李清,两人虽然是主仆,但是关系更像兄弟,昆仑在李清面前没有任何的约束,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当然,这可是有名的诗人。”
李清笑着说道,大约现在也就自己知道杜甫会成为整个唐朝历史上最为顶尖的大诗人。
“不过我倒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出名的,怎么我在长安城没有听过这人的大名,倒是今晚见到,好像有些傲气。”
昆仑说道,对李清和自己在大堂之中被杜甫忽略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
“才子嘛,有些傲气是应当的。”
李清接着笑道。
“那可不一定,像小郎君这样的就没有,我整天跟小郎君待在一起,从来没有见过小郎君像他那种不理人。”
昆仑说道。
“你家郎君我是侯爵,一般人见了躲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过来跟我说话。”
李清笑道。
两人正说笑间,马车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昆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匹马从一左一右越过马车往前面跑去了。
这突然之间的变故惊到了拉马的马匹,马匹“嘶、嘶”的叫了几声,马蹄慌乱,整辆马车东倒西歪的晃动了半天。
昆仑怒喊道:
“喂,怎么骑马的,没有看到路上有人吗?这么宽的大街还不够你们跑的?”
启厦门大街宽逾百米,这时候又是晚上,因为宵禁,大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虽然李清的马车走在大街的中间,马车两旁依然有足够的空间让两匹马经过。这一左一右夹着马车跑过的行为就像是一次挑衅。
听到昆仑的喊声,马上的一人扭过头来,往马车这里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昆仑的话,接着往前跑去了。昏暗的灯火之下,那人扭头的一瞬间,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屑。
李清皱了皱眉,望了一眼跑过去的两个人影,并不认识,心中倒是有些警惕,不知道是这两人的无聊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赶上去,我看看是谁?”李清说道。
赶车的昆仑却是有些气恼,猛地一甩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抽打在马屁股上,马车狂奔,去追赶前面的两人。
晚间的长安街上,不时有巡逻的武侯和士兵经过,前面的两人跑的并不太快,马车慢慢赶了上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面两人的说话声。
“柳兄,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从家里跑出来?”
“哼,还不是那杜老匹夫,整天在我面前念念叨叨,不胜其烦。他以为他是谁,竟敢教训于我,总有一天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刚才扭头的那人说道。
“这……”
那人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大半夜的,你我同去平康里,怕是嫂夫人知道了不太好吧。”
“哼,随她去,难道她还能闹腾不成,几时惹恼了我,一封休书把她赶回杜老匹夫那里去。”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不在言语。
马车临近,前面骑马的两人听到身后的马车声,都回过头来,那姓柳的见是刚才被自己超过去的马车,赶车的一脸怒意,心中倒是冷笑了一下,随即拉住缰绳,让马缓缓的停了下来。
昆仑勒住马匹,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双方对峙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那姓柳的看到李清的马车不过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从旁边的大街上转过来一队巡逻的武侯,看到这里,大声说道:
“谁?宵禁期间竟敢出来,小心拉去衙门问罪。”
说话之间,这队武侯走近前来,看到马上的两人,刚才说话的那人忙躬身上前一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赔笑着说道:
“原来是柳兵曹,卑职不知道是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这大半夜的柳郎君怎么没有回府歇息?”
“嗯?”
那姓柳的看了一眼巡逻的武侯,“哼”了一声:
“我也是你能管的,还是管管其他人吧。”
姓柳的指了指李清的马车。
那武侯看向李清的马车,马车上没有任何标志,只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赶车的还是一个昆仑奴,于是笑着对姓柳的说道:
“是,是,卑职明白,您老先请,这里我会处理。”
马车的两人不再理会,骑马远去了。
刚才说话的那位武侯走过来,打量了一下马车和昆仑,高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违反宵禁是要坐牢的?下车跟我走一趟。”
旁边跟着的其他人作势就要上前拿人。
昆仑也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块侯府的标牌,扔给了说话的武侯。武侯接过来,就这灯光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忙制止住其他人,上前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