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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最不缺少的就是八卦传闻,《长安时报》也推波助澜的透露一些李清的消息,使得李清这位年轻的侯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经常谈论到的话题。
上门的年轻学子在第一次见到李清的时候,都多少有些吃惊,虽然听闻这位《长安时报》的掌舵人、撰写了《数学要义》的算学宗师很年轻,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李清比这些年轻的学子还是年轻来着。
虽然年纪相差仿佛,然而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还是让这些年轻的学子在李清面前有些拘束,李清在过来的这些人中也没有碰到过自己熟悉的历史人物。
“小郎君,府上今天又收到了很多请帖,其中有一个是温和县公府上的。”
昆仑抱着一打请柬进来,放到李清前面的案几上,有些随意的说道。
这几天侯府收到的请柬数不胜数,昆仑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拿来我看。”
李清接过昆仑递过来的请柬,是李适之府上的晚宴邀请,下请柬的人是李适之的儿子李霅,这时候的卫尉少卿。
李清看了一眼,把手中的请柬放到案几上,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昆仑看了,轻声问道:
“小郎君,这个晚宴要不要参加?”
这些天的请柬基本上都被李清给忽视掉了,凡是邀请参加酒宴、诗宴之类的活动李清几乎没有去过。昆仑见李清对李适之府上的请柬留意了下,因此试探着问道。
李清抬起头,看着昆仑笑道:
“你说该不该去呢?”
昆仑摇摇头,过了片刻,小声说道:
“温和县公新近罢相,又因为跟李林甫有矛盾,听说这几天没有人前去他家府上。”
“是吗?”
李清重新拿起那份请柬,翻开来,仔细看了下,随后说道:
“那我们更要去看看了。”
“啊?”
昆仑呆在那里,过了片刻,挠了下头,困惑着出去了。
“动作都快些,时辰马上都要到了,待客人上门都给我精神着点,不要失了府上的颜面。谁要出错,小心家法伺候。”
四月十二日,位于平康里附近的李府灯火辉煌,李安站在前院中间的天井中,正忙碌着指挥府上的仆人、丫鬟布置晚宴的事情。
这几天,府上的情况李安心中清楚,平日里车水马龙的侯府这几日真可以称得上是门可罗雀,作为管家的李安看在眼中,怒在心头,没想到李县公一朝失势,平日里那些蜂拥而来的人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对于这些势利之人,见惯了大场面的李安也不免心中愤恨,说话之时不免带有一丝火气。
这几天,李适之的心情并不好,四月份正是长安城风景如画的季节,李适之却没有心情纵意山水。
李霅见到这种情况,心中着急,正好借着这次府上新添了一个男丁,广发请柬,请之前跟父亲来往的亲朋过来赴宴,以慰李适之寥落之心。
第264章 相府李府,赴宴登门()
华灯初上,长安城中各处晚宴已经开始。
位于城北的相府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那里,从车上下来的人身着常服,身旁跟着两个仆人,这人抬头看了一下大门上面的匾额,背着手抬步让相府走去。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等在相府门口的管家早就疾步上前,躬身跟来人寒暄两句,恭敬地把人迎了进去。
这是一个布局精美、古韵悠然的园林,各种山石水路、廊院亭台点缀其间,此时一盏盏花灯点亮整个庭院,众人便在园林当中摆开宴席,出席的客人、陪宴的歌舞姬穿梭其间,旁边是拨弄丝竹管弦的乐伎,整个院落热闹异常。
陈希烈跟着李府的管家往里走,一路碰到不少过来参加晚宴的人,都是长安城中有名气地位的人物。陈希烈笑着跟人打招呼,接受着这些人的恭贺之辞。
管家把陈希烈领到前堂,躬身说道:
“陈相公自顾进去,李相已经在里面等了。”
陈希烈点了点头,笑着向管家示意,心情看起来大好。
自从陈希烈任知政事以来,遇到的人大都称呼其为“陈相公”,这个称呼的确让陈希烈很是受用。
前堂里面灯火辉煌,相比于外面热闹的氛围,房间里面显得有些安静。陈希烈正要抬步入内,前堂中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看着陈希烈笑道:
“陈相快请,李屿有失远迎。”
李屿上面跟陈希烈见礼,扶过陈希烈的臂膊往里走去。
陈希烈笑着说道:
“陈某没有来晚吧,希望李相不要见怪。”
“陈相哪里话,今晚上你不来,这晚宴哪里敢开席。”
李屿笑道,
“里面请,家父正在里面等候。”
李林甫坐在前堂中间的宴席一侧,他的身旁是杨钊、杨慎矜、王鉷、萧炅等人,再旁边是长安城中有名气地位的几位渊博宿老。此次李府的晚宴是私人性质的聚会,算是一个谈诗论赋的宴席,被邀请的大都是官员,同时也请了在长安城中才学名气极盛的几位宿老助阵。
单从学问的角度来讲,在座的李林甫、萧炅等人才学一般,然而被邀请的这几位宿老在学问上面算得上是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
李林甫正跟在座的几人谈笑,见陈希烈进来,笑着说道:
“今晚的正主到了。”
陈希烈上面跟李林甫见礼,李林甫拱手回礼。旁边坐着的杨钊、王鉷等人忙起身跟陈希烈行礼,陈希烈笑着点头回礼,随后跟李林甫分左右坐下。
李林甫看了看堂中诸人,吩咐李屿道:
“开宴吧。”
相府的这次晚宴请了很多人,位于园林这座院落中的前堂并不大,因此宴席直接摆在了庭院之中,而房间里面的这处宴席坐的都是跟李林甫亲近的人。
进入四月的天气已经暖和的很,庭院中的宾客在这醉人的夜色中欣赏着歌舞表演。晚宴开始,房间外面丝竹声响起,透过敞开的房门飘了进来,与房间里面众人的谈话相交融。
房间里面并没有丝竹、歌舞表演,李林甫和陈希烈几人在轻声笑语地说着话。
“李相怎么突然要举办这次晚宴。”
对于李林甫的突然邀请,陈希烈是没有想到的,虽然请柬上面说是为自己拜相庆祝,但是陈希烈知道,即便李林甫想着庆贺自己拜相,完全不用如此大张旗鼓,更何况,这次宴请有些突然,陈希烈也是昨日才收到的请柬。
“希烈升任知政事,这种大喜事自然要庆贺。我知道希烈低调,不想大张旗鼓,所以本相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请过来,也请了长安城中的崔公和颜公等人一起为希烈贺喜。
“拜相这等大事,是低调不起来的,既然如此,自然要百官共贺才是。”
李林甫说道,
“其实,今晚寿王和宁王也要来,不过宫中有事被召唤了去,长安城中凡是被邀请到的基本上都在这里,想必陈相定然满意。”
李林甫脸上堆着笑,然而话语之间却是久为上位的那种强势。李林甫突然下帖遍请长安城中的大小官员,谁人敢不来?
陈希烈笑着恭维道:
“希烈不敢。希烈能够荣任知政事全靠圣上信任、李相提拔。”
陈希烈说完,想着李林甫刚才所说的寿王、宁王入宫,倾身小声问道:
“圣上召寿王、宁王入宫,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怎么没见有消息传出来?”
李林甫看着有些谨慎的陈希烈,笑着说道:
“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圣上突然想起,把诸位亲王及皇族子弟召进宫,晚宴罢了。”
陈希烈听了,心中稍定。
宫中同样有李林甫的耳目,如果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瞒不过李林甫。虽然李隆基突然召诸位皇子等皇族入宫参宴,多少显得有些奇怪,但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李隆基有时候兴趣所致,把文武百官和皇室子弟全部召进宫中,观看一段歌舞、欣赏两支舞曲后,再全部赶出宫去。
“希烈尽管安心,今晚只需畅饮,受百官恭贺,一醉方休。”
李林甫望着陈希烈笑道,示意大家一起用宴。
坐在席间的王鉷扫了一眼席间众人,微皱眉头,踌躇了一下,说道:
“李清今晚好像不在。”
至于谁会缺席,在座的诸位除了李林甫、李屿之外,估计不会有人专门的去辨识谁不在。刚才李林甫口中的“百官”让王鉷暗中算了一下今天过来赴宴的宾客,发现李清竟然不在。
一旁的杨慎矜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
“不是说圣上召寿王、宁王等皇室弟子入宫吗,想必那李侯也在其中的。”
席间诸人彼此相望一眼,没有人再谈论这个话题,李屿站起来给众人劝酒,一时之间,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时间已过亥时,位于城北的这处李林甫的别院,晚宴正处在最热闹的时刻,百官赴宴,歌舞欢动,而一坊之隔的李适之府上却是另外的一种景象。
“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
李适之坐在正厅当中,偌大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十数张案几,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李适之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几位自家亲友,看着今晚请宴的场景,放下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无奈地吟道。
从酉时开始到亥时,李府这次邀请过来参加酒宴的宾客竟然没有一个人上门。几乎一整个晚上陪着李适之的只有家中亲人。
随着夜色变浓,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李府的门前没有停过一辆马车。虽然李适之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依旧跟着在座的几人谈笑风生。但是李适之越来越快的饮酒速度、逐渐变慢的谈话兴致,让房间里面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仆人也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有半句言语。
李适之终于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外面深深的夜色,夜色一片安静,微风吹过,拂动燃着蜡烛的灯笼,光线一闪一暗,散落在黑的夜色之中。空气中放佛传来很远处的热闹声、细听又好像很近。
李霅从外面进来,瞧了一下李适之的神色,上前说道:
“父亲,已过亥时,您饮了不少酒,早些歇息了吧。”
李适之摆摆手,说道:
“你们自去,为父这里不用管。”
李霅站在那里,看着李适之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片刻,叹息一声,出去了。
李府门前,李安在大门口望着府前的大街,来回踱着步,脸上看起来很是焦急。当看到从远处过来的马车,兴奋地迎上去,谁知道马车根本就没有在门口停歇,直接从门前飞奔过去了。李安“哼”了一声,摇头回到府门前接着来回踱步。今晚的情景让李安也大为不解,此前入内跟李适之汇报过,看着李适之不豫的神色,李安也不敢再行入内,只好待在大门口,看能不能够迎接到一两个上门的客人。
“李叔,今晚府上不是宴客吗,这一个晚上怎么……”
旁边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仆人问道。
不等这人说完,李安打断道:
“闭嘴,好好站着,不该问的不要问。”
那仆人暗中瞥了一下嘴,往墙边靠了靠,看着大街不再说话。
亥时已过,门前的大街已经开始安静下来,即便是有马车经过,也都是匆匆在赶路。宵禁过程中,能够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行走的都不会是普通人,马车上面定是去了某处赴宴的人。
李安望着漆黑的大街,叹口气,摇头想要关闭府门的时候,一辆马车在李府门前缓缓停下了。
第265章 私议()
已是子夜时分,长安城大街漆黑一片,更夫打更的声音在里坊中回荡,偶尔引来几声犬吠,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靠在李府门前,车马的声动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响,李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上门不成?
赶车的仆人从车辕上跳下来,抬头望了一眼李府的大门,回身轻声说道:
“小郎君,李府到了。”
一束昏黄地光线从马车前插着的灯笼里面透出来,照的马车并不真切。一个身影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李府门前两只硕大的灯笼上的“李”字,点了下头,抬步往这里过来。
李安这时候才意识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是登门的客人,慌忙吩咐靠在门旁打盹的李福:
“不要睡了,赶紧过去牵马车。”
不待李福答话,李安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大门前的台阶,走到近前,看清楚是李清,脸上的喜色更浓,忙躬身说道:
“这么晚了,没有想到李侯回来,快里面请。”
“李县公休息了没有?李某这么晚过来,希望不要打扰到李县公的休息。”
李安见李清问,顿了一下,微微叹息一声,说道:
“李县公尚在正厅饮酒,李侯来的正是时候。”
李安领着李清往李府正厅走去,穿过两进院落,正好碰上往外走的李霅。李霅见李清过来,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忙上面跟李清见礼,随后引着李清往正厅而去。
李清来到正厅的时候,房间里面的酒席还没有撤去,除了站在在旁边不敢说话的数位丫鬟、仆人,便只有李适之一个人坐在那里饮酒,看样子心情沉闷。
看着房间里面各个宴席上的酒菜没有任何动过的迹象,虽然心中早已预料,但还是让李清吃惊不小。正坐在那里吃闷酒的李适之见有人没通报就闯了进来,正要斥责,抬头却看见面带惊喜神情的李霅引着李清入内,不仅微愣了一下,忙起身拱手说道:
“没有想到李侯竟然深夜过来。李某不胜荣幸。”
“李县公相邀,清定会过来。不过晚间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也没有来得及跟李县公通告一声。深夜来此,多有打扰。”
李清回礼说道。
“哪里哪里,李侯来的正好,陪李某饮上几斗。”
李适之的惊喜李清能够看得出来。整个晚上,没有一个客人上门,即便是李适之在豁达,这种事情短时间内也难以释怀。
前几天还是位极人臣的左相,百官争相攀附,没想到转眼之间,门前冷落鞍马歇,这种反差如此巨大,给李府的人造成的打击从李适之、李霅还有门口的管家李安脸上就能够看出来。
这个时候,李清登门,自然令李适之欣喜,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李适之还有李霅心中多少对李清是有感激之情在的。
李清陪着李适之在旁坐定,李霅忙吩咐丫鬟、仆人上前招待。李清摆手说道:
“不必了,天色已晚,我就不再这里久留了。这次过来除了恭贺府上添丁,讨杯喜酒喝,另外还有几句话想跟李县公说。”
李霅见此,愣在那里,随即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亲自过来执酒壶给李清把酒倒上。
李适之看着李清,问道:
“不知道李侯有什么话想对李某讲?”
“敢问李县公,如今朝堂之势如何?”
李清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李适之说道。
李适之顿在那里,双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清的脸色,过了片刻,缓缓说道:
“而今朝堂,李林甫一手把持,权势滔天,百官畏惧不敢言。”
“既然李县公辞去了知政事之职,何不连太子少保也一同辞掉。”
李清坐在那里,轻声说道。李清好像说的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