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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哭丧着个脸道。
“这样啊!”杨宁不禁挠了挠头,试探着道:“要不——,你今日就别出去了,等明日禀过了贵妃娘娘后,你再随我出去玩儿?”
“不行!”万历立刻断然道:“杨宁,不带你这样的啊,刚才你都答应我了,现在又变卦,你还是不是纯爷们儿了?”
杨宁苦笑着摊了摊自己的太监官服道:“我本来就不是‘爷们儿’!”
万历更怒道:“合着你斗本太子玩儿呢,我不管,你现在就去求母妃,我今天就要到你的募捐衙门去瞧瞧!”
见万历刁蛮性子又使了出来,杨宁倒也颇为头疼,沉吟半响才叹口气道:“好吧,那我现在就去求贵妃娘娘去!”
万历脸色变化倒快,立刻喜笑颜开道:“嘿,我就知道你够意思,咱们走,你先去见母妃,我悄悄溜去偷听!”
杨宁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先行向凤仪宫走去。他刚才心里权衡了一下,凤仪宫现在有冯保在,若自己提出让太子参与募捐救济灾民一事,冯保八成会提出阻拦,他肯定不想让自己与太子过于亲近,此事能不能成,就看李贵妃的了,只要李贵妃答应,冯保自也不敢再说什么,但经此一来,与冯保的嫌隙必然进一步加大,不过自己也不用过于担心,还是自己先前的分析:一是自己有李贵妃的撑腰,二是有孟通与高拱的强大联合为敌手,冯保心里对自己再怎么有怨言,表面上也决不会蠢得与自己翻脸的。
杨宁重又进了凤仪宫,小太监通报之后,很快李贵妃便传了他进去。
一进暖阁,杨宁便立刻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李贵妃俏脸含霜、斜倚在在绣榻上,凛然威势让人不敢正视,旁边水灵垂站立,神色间有几分惶恐与不自然,而冯保俯身跪在李贵妃面前,额头几乎贴在了地上,邱得用、冬琴等一干宫女太监都站在一旁,神色更都是惴惴不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看样子,好像是冯保惹着李贵妃了!
心里想着,杨宁反应却是毫不停顿,这么多人在旁,这礼数自然是要做足,杨宁跪倒在冯保一旁,嘴里道:“奴才杨宁,叩见贵妃娘娘!”
“起吧!”李贵妃口气不起一丝波
澜,在外人面前,她比杨宁更要不动声色,“杨公公不是刚从本宫这离开了,怎么这一会儿又回来了?”
杨宁起身,待要回答,却见冯保依旧跪在地上,心里不由一动:也许自己该为冯保求求情,待会自己说万历的事情的时候,冯保应该就不好意思阻止了!
心里想着,杨宁趁着众人都是低着头,没人看到的机会,对李贵妃递过去一个眼神儿,又用下巴努了努冯保,方才开口道:“回娘娘的话,奴才是有件事要求娘娘!不过,说这事之前,奴才斗胆,恳请娘娘赐冯公公起身,即便冯公公因些小事惹了娘娘生气,还请娘娘看在冯公公一向为娘娘忠心办事的份上,宽宥他几分!”
刚才杨宁的眼神,李贵妃自然会意,但她很有些意外杨宁会给冯保求情,不过杨宁既然有此意,她对冯保又向来颇为依助,此次也并不是因什么了不得的事而生气,自然也就乐得让杨宁卖个人情给冯保。
“冯保,既然是杨宁为你求情,你也起来吧!以后记下了,灵儿是本宫的人,本宫将她留在身边还是赐了出去、她现在是进宫还是出宫,都不容别人来置喙!”李贵妃冷冷地说到这,凤眼又环视了邱得用等一干太监宫女一眼道:“这话也是说给你们的,都明白么?”
妈的,这冯保竟然是为了水灵进宫的事说什么了,怪不得刚才看水灵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这老小子脑子真是糊涂了,没等人家孟通一伙儿来说什么,他倒先唧唧歪歪起来了,活该挨训。更何况,他不可能不知道水灵与自己的关系,竟还拿着小丫头说事儿,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早知道,刚才自己为他求的哪门子情啊,让他跪死算球了!杨宁心里恨恨地想到,心里后悔不不迭。
“是、是,奴才奴才明白,奴才多谢娘娘宽容!”冯保慌不迭应声道,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站起身来,一脸地诚惶诚恐。
而邱得用等人也立刻齐跟着颤声道:“奴才们明白!”
平日里杨宁享受的尽是李贵妃
的妩媚柔情、温柔似水,但这一刻,从冯保等人如此诚惶诚恐的表情里,杨宁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李贵妃的凌厉与迫人威势、也感受到皇家的赫赫天威,冯保即便身为司礼监东厂厂督又如何,在李贵妃面前还不是一个诚惶诚恐的奴才而已么!
由此可见,什么司礼监孟通冯保,又什么内阁高拱张居正,只要自己傍住了李贵妃与万历这两棵大树,绝对已是立于了不败之地,剩下的,就看自己有没有那心情在这庙堂后宫与他们一干人等玩儿了!
杨宁心里正感慨着,却听李贵妃对冯保道:“你要谢的不是我,要谢就谢人家杨公公,这灵儿如今可是本宫指给了他的,你这么对她有意见,亏得人家杨公公还为你求情!”
李贵妃毫不客气的话说得冯保面红耳赤,他转头冷冷望了杨宁一眼,犹豫着躬身道:“咱家咱家多谢杨公公了!”
“冯公公客气,咱家可不敢当!”杨宁嘴里冷冷地道,心里更加暗怪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自己以为为冯保求情他就会感激自己、不会阻挠万历的事情,可刚才冯保望向自己那一眼里暗含着的阴冷与怨恨表明,自己取得的是适得其反的效果,冯保非但没感激自己,反而更加恨上了自己。
冯保显然没想到杨宁对他语气突然如此不客气起来,待抬眼望向杨宁,杨宁却已是再不搭理他,而是对李贵妃直接道:“娘娘,奴才想求娘娘恩准的事,是关于太子的!”
李贵妃不再搭理旁人,一双风目只注视着杨宁道:“哦?太子他怎么了?”
“娘娘,太子如今整日里闷在深宫里,埋头苦学,虽说学业颇为有成,但他毕竟年龄幼小,如此下去时间久了,他必然会产生厌学与抗拒情绪,这对太子长远的展是极其不利的,因此,借着此次募捐赈济灾民的事情,奴才斗胆,恳请娘娘准许让太子跟在奴才身旁一段时间、全程参与此事,也算是舒缓一下精神、开阔一下眼界,更重要的,是能体验一下民间疾苦,这对太子的身心展、尤其是长远的展来看,必定是非常有利的!”
杨宁很聪明的、将太子一门心思出宫玩儿的想法换了一个冠冕堂皇、偏又十分有理的建议提了出来。若换做旁人提出这个建议,李贵妃定是想也不想便会一口否了,说不定还会勃然大怒,将出言者训斥一顿,但此次提出这建议的却是杨宁,而这建议听起来偏又十分有理,这不得不让她考虑一番了,因此,她秀眉微颦,一时没有说话。
李贵妃不说话,冯保却抢先说话了,“娘娘,奴才以为杨宁此建议甚为不妥,身为太子,就应该在宫里好好读书,修习学问,为君之道,尽在古今书中,又何须去亲身参与什么募捐之事,怕只是想出宫嬉玩的借口罢了,偏又总有些奸佞小人,趁机媚主,娘娘万不可答应!”
冯保这话等于是指着杨宁的鼻子骂了,李贵妃不由俏脸微变,而杨宁刚才就已是很有些窝火,此刻顿时更是火冒三丈,他怒极反笑,沉声道:“嘿,冯保,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怪不得太子要称呼你为‘大伴儿’,你这‘伴儿’倒真是大得可以!听你这话,这是要代贵妃娘娘做主、管教太子啊!怎么,你也要刘瑾那厮、来个‘奴大欺主’么?”
杨宁这话可谓字字诛心,冯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第二百一十一章 能进能退()
“杨宁,你、你休得信口开河、污蔑咱家,咱家对娘娘与太子绝对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岂容得你这黄口小儿来挑拨离间!”冯保瞥眼间看到李贵妃已是冷若冰霜的俏脸,心里不由一阵着慌,急忙为自己辩解,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指着杨宁道:“杨宁,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难道你忘了当初咱家是如何提携你的了,如今你翅膀倒是硬了,便不将咱家放在眼里了,卑鄙无耻、忘恩负义,说得就是你这种人,你!”
“够了!”李贵妃猛然一声冷喝,打断了正骂得起劲的冯保。
冯保顿时噤若寒蝉,急忙跪倒在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贵妃俏脸冰冷,有些不耐烦地对冯保道:“你先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跟地下跪!”
冯保急忙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两个司礼监“大佬”当着贵妃娘娘的面撕破了脸皮、闹得如此激烈,这让暖阁内伺候在旁的宫女太监个个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头垂得都恨不能钻进地里面。
杨宁心里倒是满不在乎,冯保还真好意思说呢,他又提携自己什么了,帮助自己什么了?当初自己做杂役太监时打了贾世仁,是永宁公主保下的自己;后来自己遭孟通等人设计派去宁夏监军,冯保也一点都没帮自己;再后来随着自己的立功、李贵妃对自己的鼎力帮助,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整个过程中,冯保也就在太庙一事中帮了自己点儿忙,其它时间里非但没帮助自己什么,反而只是总想着招抚自己、使自己为之所用而已!
杨宁突然现一直以来自己对冯保实在是太客气、太低眉顺眼了些,让他觉得自己好欺负似的,刚才毫不客气地骂自己,既是出于此原因,看来,以后还真得不能对他客气了。即便他掌着东厂又如何,在李贵妃面前还不是一个奴才而已,凭自己与李贵妃的关系,又何惧于他!
想到这儿,杨宁这才觉李贵妃到现在还没有说话,眼睛不由向她望去,却现李贵妃的目光也正望向自己,递过一个为难与歉疚的眼神儿,杨宁不由一怔,随即立刻恍然:李贵妃虽是向着自己,但毕竟还要考虑到冯保的一向忠心和手中掌握的势力,她还指着冯保继续为她办事,不想因此次冲突就伤了冯保的心。
见杨宁迟迟没有表示,李贵妃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望向杨宁的目光近乎哀求,水灵以前常跟在李贵妃身旁,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望了望李贵妃,也向杨宁投来哀求的目光。
三人目光往来示意,幸好除了他们三个其余人都是低着头,杨宁心里叹口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水灵不禁暗中松了一口气,而李贵妃更是神色一喜,向杨宁递过一个感激地眼神儿,继而俏脸沉了下来,终于开口道:“冯保,杨宁,本宫看你们两个的胆子都是够大的啊,刚才竟然在本宫面前闹出如此不堪的一幕,你们两个身为司礼监两大秉笔太监、本宫一向甚为倚重的左膀右臂,竟然如此互相攻讦、肆意诋毁,本宫以后还能指望你们什么,你们——,你们实在是令本宫太过失望了!”说完,李贵妃做出无比“痛心”的模样。
李贵妃刚才迟迟没说话,放在熟悉她脾气的冯保及邱得用等人眼里,心里的惶恐是急剧倍增,都以为她要降下雷霆之怒,谁知道最终开口的却是这些话,冯保心里如释重负,急忙躬身道:“娘娘息怒,奴才实在该死,刚才杨公公如此污蔑奴才,奴才一时不忿,才说了那些话,奴才这么多年来对娘娘的忠心,为娘娘鞍前马后的奔波,娘娘!”
李贵妃秀眉微皱,打断了冯保的话道:“冯公公,你为本宫办事的辛劳,本宫自然都是记在心里,钧儿更也是牢牢记得公公的好处,等将来皇上百年之后,钧儿继了位,这内监中官的位置,自然是非公公莫属的!”
“奴才不敢,奴才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冯保嘴上立刻道,但脸上却仍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
杨宁不禁摇摇头,冯保如此“挟功讨赏”,还三番五次点到李贵妃脸上,李贵妃心里能愿意了才怪!
李贵妃接下来冷眼转向杨宁,毫不客气道:“杨宁,本宫必须批评你几句,再怎么说,冯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一向对本宫忠心耿耿,也做了不少事儿,你一个年轻后进,就算本宫赏识你,你却也不能对冯公公如此无礼,今日之事,不管谁对谁错,你向冯公公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冯公公,你以为如何?”
冯保哪还听不出李贵妃话里对杨宁的袒护,但这一番话却也着实顾全了他的面子,李贵妃如此轻易就揭过此事对于他来意外之喜,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急忙回道:“娘娘圣明,不过奴才认为让杨公公赔礼就不必了,本来此事奴才也有错,娘娘不怪罪奴才,奴才已是感激不尽了!”
“冯公公,娘娘说得对,刚才的事主要是错在杨宁,杨宁在这儿给您赔礼道歉了,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小的还得指着你多多照拂,大家一起为贵妃娘娘尽忠效力才是!”
冯保脸上堆笑,急忙道:“杨公公这话说得好,大家以后携起手来为娘娘效力,今日之事也就不要再提了!”
一时间,两个司礼监“大佬”已是拨开乌云见青天,春风满面、言谈甚欢,哪还能让人想象到刚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情景。
李贵妃心里对于冯保的“上道”很满意,但对于杨宁的表现却是除了满意、更多的则是惊讶,惊讶于杨宁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能进能退的城府,毫不逊色于久历内监官场的冯保啊!
“嗯,这样子才像话!好啦,闹了这一出,本宫也乏了,冯保,邱得用,你们等人都退下吧,杨宁留下来,与本宫详细说说太子的事,本宫也想过了,让太子在实务中长些见识,总是好的!”李贵妃最后这句话是对冯保说的。
冯保表情里有些失落,他心里明白,李贵妃尽管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但在此次与杨宁的交锋中,他的的确确是失败了,李贵妃的身边,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受其宠信的奴才,而是如今多了一个杨宁,也不知道为何,比自己还受李贵妃宠信!也许,是因为李贵妃身边这个叫水灵的丫头的缘故吧!
对于杨宁与水灵之间的关系,冯保早已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水灵极其受李贵妃的器重与信任,想当然地便以为杨宁能得到李贵妃的宠信乃是李贵妃看在水灵的面子上,殊不知,他却是有些猜测反了,李贵妃开始对水灵的确是有些青睐有加,但后来却是因了杨宁的缘故,才使得李贵妃对水灵更加的信任与器重。
冯保、邱得用、以及一干宫女太监全都退了出去,暖阁内只剩下杨宁、李贵妃、水灵三人。
“杨宁,你、你不会怪我吧?”没有了旁人在场,李贵妃立刻放下了她那凛然高贵的面容,有些忐忑不安地对杨宁道。
站了许久,杨宁真是有些累了,他信步走到绣榻前坐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悠悠道:“娘娘也太小看我了,冯保对娘娘的价值,我又不是不知道,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大局为重嘛!”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杨宁心里难免还是带了点怨气,李贵妃哪里能听不出来,若不是顾虑到水灵在场,估计她早就对杨宁投怀送抱、送上安慰了,此刻却只是感激地对杨宁一笑道:“谢谢能理解我的难处,要不然,我这心里总是难以安宁!冯保这人,投靠我多年,一直挺忠心,也很有些办事能力,刚才我也不好让他太难看,我!”
“呵呵,行了,反正我知道再怎么你心里也是向着我的,这就够了!”杨宁笑着道。
杨宁这话一出口,李贵妃与水灵的表情立刻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水灵低下了